十二月底,天气逐渐转凉。晚上也更是如此。
但郁安已经洗完澡了，身体和刚开始回家那会比起来也暖和了不少。再加上自从郁安搬过来之后，江绥也慢慢就养成了进门之后开完灯就是开暖气的习惯，所以现在的房间并不冷。
郁安难得手脚都暖和,他一手就撑着自己的下巴,一手转着自己手上的笔看着最后那两道解不出来的数学题。
房间内很安静,郁安能听到此时正坐在自己身边的江绥。笔在草稿纸上运算时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很让人安心。
但是也好困，这个氛围好适合睡觉。
虽然江绥说了会教自己不会的题目,但郁安听着这氛围就觉得现在还不合适。太专注了，他不好意思去打扰江绥。
所以为了提升，郁安就撑着自己的脑袋偏头过去看江绥。
书桌上开了一盏台灯，放在两人的中间。光线打下来,正好就落在了江绥的发丝上。
这份偏向暖黄色的灯光，让江绥的五官和身遭的氛围都柔和了不少。
郁安就跟着这份灯光一块，用着自己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勾勒出了江绥侧脸的轮廓。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打扰了江绥的专注。
书桌前，灯光打在两人的脸上。他们脚下的情侣棉拖和身上的小熊睡衣相互映衬。一个专心致志地写着自己面前的题目,另外一个顶着犯困的劲头有点心不在焉地就看着对方。
画面定格在此刻的美好,一副温馨静谧的样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位专心致志的人回过神来。
江绥抬头和郁安对视,发现了他眼底被抓包的那份闪躲。
“写完了吗？”江绥放下了自己手上的笔就问。
原本还在犯困的郁安，被江绥的这一下吓得一激灵，睡意瞬间全无。
他看了一眼自己写了大半的题目,“这算是,写完了…吧？”
江绥挑眉就接过了郁安的试卷,大概地扫了一眼之后就用铅笔在某些题号上勾画了出来。
“这些错了,你再看一遍。”
郁安哦了一声，有点不情不愿地就拿过了自己的试卷，开始慢慢吞吞地改正。
“怎么你脑袋就这么灵活呢？看一眼就知道我错哪了？”
江绥顿了顿，下意识地就看了一眼自己书柜里边放着自己之前为了唤醒高三记忆时，天天熬夜补起来的真题。
“努力一下，你也可以做到的。”
“没吧。”郁安边在草稿纸重新留下算式就边开口问道。
“妥妥你…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吧？我之前听说夏令营获奖的学生可以得到保送资格不用高考，你不是获奖了吗？”
“夏令营？”江绥沉思了片刻，语气平淡地一点不像是在撒谎。
“我还没收到消息呢，可能今年升学政策改革就取消了吧。”
“这样啊…”郁安有点失望地就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可以有一个保送上名牌大学的男朋友了…多威风啊。”
听到郁安的话，江绥有点无奈地笑了一声。
他揉了揉郁安的脑袋，“没关系，你现在已经可以有一个通过高考就上名牌大学的男朋友，一样很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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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半，郁安踩着点就在江绥的指导下把自己的试卷写完。
看着郁安动作，江绥满意地看了一眼时间，和郁安一开始约好的截止日期正好还提前了半个小时。
郁安起身就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拿着自己写完的试卷就跑路回自己房间休息，不料下一秒就被江绥给拦腰抱住。
江绥垂着自己的脑袋就靠在郁安的肩膀上蹭了蹭，借着惯性就自己把他抱到了书桌上坐着。
他的声音有点懒洋洋，“要去哪？”
郁安被江绥那只搭在自己腰侧的手弄得有点痒，下意识地就靠在江绥的怀里边扭了下腰。
“那当然是…回自己房间睡觉啊。”
江绥有点闷闷不乐地就嘟囔了一声，“回什么啊，我房间明明也有床可以睡觉的。”
郁安顿了顿，“别闹，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上课呢。”
“没闹。”说着，江绥就抬头亲了亲郁安的耳垂，“不是说，没在今天晚上十二点前写完试卷就要惩罚我吗？”
郁安已经逐渐适应了江绥的动作，虽然耳朵还是痒，但和之前比起来舒服了不少。他半眯着自己的眼睛就嗯了一声。
“但是我现在提前写完了，不惩罚你了。”
听到郁安的话，江绥靠在郁安的耳边得逞般地就笑了一声。
“提前写完，没奖励吗？”
“奖励…？什么奖励？”郁安顿了顿，正想起身从江绥手下把自己的腰侧离开点距离。
结果下一秒，江绥突然就收紧了点自己搂着郁安的力度，直接拦腰把人给抱了起来。
“奖励就是…今天晚上陪我睡觉。”
听着，郁安就感觉自己被江绥轻轻地放到了他的床上。柔软的被子就这样和着江绥身上的香味一块包围着他。
“你…”
还没等郁安说完，江绥就关掉了房间内的大部分灯，只留下床头的那一小盏暖黄色的照明灯。
光线有点暗，郁安稍微地就闭了闭自己的眼睛，企图让自己适应这份黑暗。
可惜他的夜盲实在是有点严重，就算再怎么调节也无济于事。
郁安叹了口气，虽然看不清面前的东西，但还是下意识地就往江绥那边靠了靠。
大概是看出了郁安的那份不适，江绥低下头就在郁安的眼角下落一吻。
“在想什么？”
江绥身上熟悉的香味和体温让郁安觉得放松了不少，他闭了闭自己的眼睛就开口回答。
“没什么…”
说着，郁安突然就感觉自己原本放在身侧的手，突然像是被袭击了一般。被江绥不知道从哪个角度抓住，十指相扣。
郁安笑了笑，顺势就抬起了那只正在被江绥扣住的手，凭感觉地在江绥的面前晃了晃。
“就是在想，你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粘人了？”
“你男朋友只黏你而已。”
说着，江绥就又收紧了点自己的力气，把郁安抵在了自己和靠背的空间之中，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郁安偏头躲开，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发现了一件事。”
“嗯？”江绥又一个没忍住就亲一下郁安的侧脸，“什么？”
“我发现…”
郁安微微地就眯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开口说出了困扰了自己有一段时间的疑惑。
“妥妥你好像很喜欢亲我，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提出要接吻这件事呢？”
听到郁安的问题，在黑暗中的江绥神色明显就闪过了一瞬的紧绷。
他垂下眼睛，看着郁安的双唇。稍微地就蜷缩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怕…你接受不了。”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郁安微微皱眉，“我要是接受不了的话，现在你就不会在床上了…而是被我一个反抗就踹下床了。”
江绥轻抿了一下自己的唇，在郁安看不见的地方有点迟疑。
“今天还是算了吧，早点睡。”
“哦…”郁安轻轻点头，就算被江绥拒绝了也没说什么。
他朝着江绥的方向就轻轻地歪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那就，早点睡？”
“好。”
说着，江绥就点头抱着郁安一块躺下了。
……
离躺下休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
江绥此时正从背后抱着郁安，他能感觉到自己怀里人睡得很沉。但江绥还是有点迷糊地不敢入睡。
郁安刚刚说的那句：“你怎么一直都不提出要和我接吻的这件事呢？”就一直萦绕在江绥的脑海中。
让他…有点说不上来的恐惧感。
江绥记得自己是和郁安接过吻的。
那是在上世，郁安离开的时候。他未经同意就亲了一下郁安。
对于当时的两人来说，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心动，那或许都算不上是一个吻。
可是对江绥来说，那个吻又称得上是弥足珍贵，是他在之后独自一人的漫长岁月中的宝藏。
悄咪咪的，是只有他一个人拥有过的宝藏。
换谁来都抢不走。
但现在情况有变，已经不是一场单方面的心动了。
郁安的话里透出了“想和自己接吻”的意思。
江绥应该怎么做呢？
他也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但在他的潜意识当中，还是会把和郁安的吻当作一个信号。
一个会失去郁安，带着血腥味的信号。
既暴力又野蛮，一点都不给江绥留点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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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两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他们正常洗漱就出发去学校。
上午的几节课一片祥和也无事发生，郁安依旧百般无赖地写着题目，偶尔就伸手过去逗逗江绥，时间过得也倒是挺快的。
上午倒数第二节课下课之后，郁安因为上次周测时犯困没写完题，被王恺拉去办公室训话。
郁安边有气无力地靠在桌边，边垂下眼睛温顺地就听着王恺的话，偶尔会抬头应几声。
而这片和谐的氛围，突然就被隔壁班班主任给打破了。
顾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抱着一叠资料从外边走进来，要拿给自己班主任签字。
郁安这边被训话也怪无聊的，于是就稍微留了点心偷听了一下顾晗和她班主任之间的对话。
因为距离有点远了，郁安隐隐约约也就只能听到一些关于“夏令营”、“保送”、“专业”、“很不错”之类的词汇。
郁安越听越奇怪，想到了江绥之前对着自己说的“今天升学政策改变。”的话，心生一阵疑惑。
所以在等王恺把自己放走之后，郁安特地就在办公室门口没走。
等到顾晗抱着资料往外走的时候，郁安就出声叫住了她。
顾晗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人。“你…是之前那个。”
“我是。”郁安点着自己的脑袋，就直奔主题地追问道。
“我听说今年的升学政策发生改变了，所以保送资格取消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顾晗微微一顿，“什么？升学政策从来就没变过，而且保送的方式也没…没取消啊，怎么了？”
“那…”郁安看着顾晗手上的资料就发问。
“我怎么没听说江绥被保送的事情？”
“江绥？”听到郁安提江绥，顾晗的眼神很明显地就亮了一下。不过在过了片刻之后，她眼底明显地就暗了下去。
顾晗抱着资料的手就微微收紧，开口回答着郁安。
“有啊，本来学校这次的保送名额就是给江绥的。不过最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主动提出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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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