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尘晚也差不多。

  这个地方竟然会下雪。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雪了。

  说来也奇怪,这偌大的三界中,下雪的地方却极少。

  四季如春的地方,或炎热地带倒是挺多的。

  临清寒也算是跨了大半个三界的人,对三界各地的气候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

  他正欲起身,带郁尘晚一起回屋里暖暖。

  偏过头时,却看见郁尘晚伸手去接那轻柔的雪花,神情微滞又认真。

  临清寒愣怔地看着这美景。

  就像一张定格的照片一样深深地记录在他的脑海中。

  这样的场景他似乎曾经也在哪里见到过。

  他很快就想起来了,是在仙星派的听雪堂。

  听雪池常年不断的飘雪,郁尘晚修行的大部分时间便是待在听雪池中。

  大师兄这是触景生情了?

  临清寒心道。

  “大师兄,我们回听雪堂,好不好?”

  …

  仙星派自那次千年大战以后,昔日的光景早已不复存在,几乎是毁于一旦。

  什么武器阁,藏书阁,议事大殿,怕是连片瓦都难以辨认。

  大部分的灵山都被破坏了,成了荒漠,成了废土。

  就连苍鹤龄曾经闭关的那座战神灵山也没有幸免,受天地同灭之术的影响,几乎都支离破碎。

  却有一处山峰屹立不倒,那便是听雪堂的所在的那座山峰。

  说来也奇怪,兴许那个地方独天醇厚的地理环境。

  亦或是有神力守护,听雪堂几乎没有遭受到一丁点的破坏。

  而后郁尘晚在此设了保护界,若没有他允许,他人是无法闯入。

  听雪堂却依旧四季飘雪。

  仿佛无论过了多少年,有没有人住着,这里的景色一年四季皆不变。

  临清寒一回到听雪堂,仿佛回到了郁尘晚头一回带他来听雪堂罚抄的那一日。

  他不禁笑了起来。

  当初他在门派中的训练场上,忽入了幻境。

  待他重回时,正好是他吻在郁尘晚的宝贝灵剑剑身上。

  可他并不觉得这是郁尘晚真正罚他抄门规的缘由,也因此他抄写得不情不愿。

  看着郁尘晚挺立的背影,临清寒歪着头问道:“大师兄,当初为何要罚我抄写门规?”

  郁尘晚抬眸不知在看什么,听到他问话便回首看他,答非所问道:“你还少抄一遍。”

  临清寒:“……”

  这人的记忆力太好,也是一件麻烦事。

  郁尘晚往他的方向走过来。

  临清寒却警惕地看着他后退数步:“大师兄,你该不会还想罚我吧?”

  况且仙星派都不复存在了,门规弟子规等等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的仙星派可是因为苍鹤龄而在三界中变得声名狼藉。

  临清寒的背脊抵在墙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郁尘晚的一举一动。

  却见郁尘晚浅笑一瞬:“是该罚了。”

  于听雪池的池边,“惩罚”约莫过了半日,临清寒被勾起了无名之火却无处发泄。

  哼哼唧唧地躺在郁尘晚的怀里。

  始终得不到一点儿有用的慰藉。

  真的是很卑鄙无耻的惩罚!

  大师兄果然是懂惩罚的。

  此时他难受的很,比罚他再抄写还要难受。

  他心中忿忿不平道。

  少顷,临清寒忍不了了,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