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悔半夜肠胃炎,王善礼带团在欧洲,林家栋出差在外。王义礼开了车去学校接她,副驾驶位上跟上来一个打着哈欠的叶维廉。

  王义礼叹口气说:“我是接她去医院,不是去哪个酒吧,没什么好玩的。”

  叶维廉叹口气说:“我好不容易今天没去夜场玩,你带我一起玩玩嘛。”

  王义礼不再理他。车开到女校门口,叶维佳送林有悔出来。车上满当当又挤了四个人。王义礼跑前跑后挂急诊,排取药窗口,叶维廉和叶维佳一边一个,坐着陪林有悔挂点滴。

  等王义礼进点滴室,旁边两个人都睡着了,林有悔苍白一张脸,还在坚持看挂在墙上的一部深夜偶像剧。女主拒绝了男主的求爱,林有悔吃了药,基本不再吐了,这会忽然哭起来。

  王义礼吓了一跳。叶维廉也吓醒过来。林有悔说:“太可怜了,暗恋了五年,结果被拒绝了。”

  王义礼和叶维廉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

  挂完点滴。王义礼带他们去庙街吃宵夜。林有悔闹着要吃麻辣拌粉,王义礼只准她吃点清粥。

  宵夜街还很热闹,他们和几个人拼了张大桌。林有悔喋喋不休说学校里的事,王义礼随口应两句,漫不经心地吃点东西。叶维佳插嘴打断林有悔,两个人又要辩论半天。叶维廉起身去拿了几罐汽水。

  他递给王义礼,说:“这样好像比去酒吧街喝酒还有趣。”

  王义礼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那这位以后也交给你照顾。” 他指着林有悔。

  林有悔忽然脸一红,说:“现在大家都自由恋爱的啦,你不要随便指腹为婚。虽然廉哥人真的不错,不过我们需要自己增进感情。”

  叶维佳辩道:“指腹为婚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啦。”

  林有悔骂道:“你国文学得很好哦?”

  王义礼掏了掏耳朵。

  吃完东西已经凌晨三点多。王义礼带了林有悔和叶维佳回叶维廉那边休息。两个女孩挤在一张床上说小话,王义礼退出她们房间的时候警告林有悔早晨准时起来上学。林有悔大叫了一声:“yes, sir!”

  王义礼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经过楼梯口,看到叶维廉还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打游戏。大屏幕放极速赛车,厅堂没开灯,荧幕光映到叶维廉脸上。王义礼叫了他一声:“喂,一只手伤了还玩得那么起劲。”

  叶维廉转头朝他笑笑,说:“王sir,下来打一局啊,我一只手都能赢你的话,你再和我睡一次。”

  王义礼说了声无聊,想顾自己回房。

  叶维廉仰头看着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王义礼停了一会儿,还是走了下去。

  他们开了一局野外赛道模式,因为怕吵到林有悔她们就开了静音。两个人也不讲话,只有墙上的赛车飞速越过热带丛林,擦着石块过去。王义礼甩开叶维廉的绿色跑车,先冲过了终点线。叶维廉低声骂了句脏话,扔掉了手里的游戏手柄。

  叶维廉又重新拿起手柄,说:“再来。”

  他换了赛道,重新和王义礼比,结果还是输。那天叶维廉把赛道地图都用了一遍,没有赢王义礼一次。他问王义礼:“你告诉我,警校是不是还偷偷培训赛车游戏?”

  王义礼笑了声,他看着手里的手柄,过了会,才说:“没有。不过我确实玩得很多。”

  他朝叶维廉说:“其实我除了王善礼这个家姐,还有个大11岁的阿哥,叫王忠礼。我很小开始,他就会带我去游戏厅玩游戏。”

  叶维廉问他:“他人不在香港啊?”

  王义礼摇摇头说:“不知道。有可能在有可能不在。”

  叶维廉点了点他的脸,说:“哦,我知道了,就是八点档连续剧里那种,和家里人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某个兄弟对吧。”

  王义礼点头说:“可以这么说吧。”

  叶维廉凑近了一点,荧幕光打到王义礼脸上,像涂了一层透明颜料,他说:“那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八点档家庭故事。我上边还有两个家姐,是我老豆叶世齐的大老婆生的。后来他娶我老母,生我一个。再后来呢,我老母精神失常住进疗养院不多久,我老豆又领了一个回来,当时已经大肚子,生下的是叶维佳。”

  王义礼顿了半天,说了一句:“好厉害。”

  叶维廉直接笑出了声。他箍住王义礼的脖颈,晃了晃,说:“今晚去我那里睡啊,也只有半个晚上了。”

  王义礼指着赛车游戏,说:“你没赢。”

  叶维廉无语。王义礼站起身和他说:“早点休息了,我明早还要返工。阿悔她们多睡一会儿,你到时候差司机送她们一下。”

  叶维廉拉住他,说:“你今晚的睡前故事还没讲,不准走。”

  王义礼又坐回了沙发上,他问:“请问这位先生,你今年几多岁?”

  叶维廉抱住他不肯放。 王义礼说:“好啊,那我给你说一个林有悔的事好了。” 叶维廉把头埋在他背后,嗯了一声。王义礼说:“我其实很高兴阿佳肯和有悔做friend,因为有悔一直没什么朋友。她出生心脏就有问题,大多时间都住在医院里。后来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很成功。前几年刚刚正常上学。我家姐一直带团在外,林家栋又非常的忙,我有空都会关照她。我经常想起她小时候,那么小一个女仔,自己住在医院病房里,老豆老母常常不出现,我去看她的时候,她都是在住院部的走廊里闲逛。”

  叶维廉不响,不松手也不说话。王义礼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到五时,基本不用再睡了。

  他问叶维廉:“回去休息了吗?”

  叶维廉哦了一声,又忽然问:“王sir,你到底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王义礼说:“记得啊,在麦记。”

  叶维廉没再讲话。

  第二日,林有悔和叶维佳睡到快中午。叶维廉坐在餐厅吃三明治,林有悔先行洗脸刷牙,坐下来和他一起吃三明治。

  林有悔说:“阿哥,我今天怎么感觉肠胃还有点痛。不如我们去游乐园玩,不要回学校了。”

  叶维廉说:“我虽然不是王sir,不是警察,也听得出这句话的逻辑有问题。”

  叶维佳还在浴室哼歌洗澡。林有悔咬了口三明治,忽然问叶维廉:“阿哥,你是不是在追我阿舅?”

  叶维廉抬头看她。林有悔说:“不用否认,我都很清楚这种爱情游戏的。” 叶维廉无语。

  林有悔继续说:“他这个人很难搞定的。我劝你早点打消这个念头。但是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兴许可以考虑帮你一下。毕竟我阿舅所有罗曼蒂克史我都一清二楚。”

  叶维廉问:“答应你今天去游乐场?”

  林有悔说:“不是。我知道你其实很讨厌阿佳。阿佳跟我说,她回家连园丁都不会和她打招呼问候。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种豪门家庭到底有多复杂啦。但我想我个friend开心点,如果你在家的话能不能帮帮她,至少假装站到她这边。”

  叶维廉靠到椅背上。叶维佳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跑过来吃早餐。林有悔朝叶维廉眨眨眼睛。

  晚点,叶维廉陪她们回校。他给两个人都买了一袋零食。林有悔跳下车,笑嘻嘻和他招手说多谢。

  叶维廉拉了她一下,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