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冷笑一声，“行吧。你说两清就两清。”
陆十渊点头，“那便睡吧。”他站起来，“此事是我不对。下次不会如此了。”
“还有下次？”
“没有了。”陆十渊摇摇头。
楚湛看陆十渊这副怂怂的样子，心情好受了一点点。打从见到这人起，那一脸高不可攀的德行。旁边人还一个劲地说他不配不配，搞得他多稀罕他似的。
“就这样说声对不起就算了？”既然他主动道歉，不扳回一局，简直说不过去。
“你想要什么？”
楚湛道：“我也没想要什么。我有一个请求。就是我希望你来我屋子睡的时候，你得来。”
陆十渊：“？”原来这个人还是对他心不死。都说了不会喜欢他的。“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楚湛差点要翻白眼了，他知道啊。可是他不是得走剧情嘛！他又不想真的走那些勾引人的剧情，那样还要赔上自己。
有没有一种事情，既能让沈全吃醋，挑拨两人的关系，又能保全自己的呢。
他想了想，那就是让陆十渊跟他演戏。关起门来谁知道他们再做什么啊。大家只用知道，他跟陆十渊看似情投意合就好了。
“我知道。你只用来。我们还是那样分开睡。总行了吧？你放心，如果你非要去沈公子那里，我绝不拦着。”
陆十渊听了不知该说什么。这人已经喜欢他到这个地步了吗？愿意默默守护，就算他什么都不会给他。只用呆在他屋里就能满足他？他肯定是要去沈全那里的，估计也没什么机来他这里。
“行吧。”
楚湛眼发亮，略带羞涩，“还有一个。”
“嗯？”
“我想睡床。你睡榻。”
陆十渊想起跟他打架的事，这人摸着倒是软绵绵的。毕竟因为这狗血之事，他对不起人家，让着他就是。
“行。”
楚湛更高兴了。“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太好了。这陆十渊也不是那么坏的人啊。
“那现在，王爷是打算回去？”他又问了一句。他是随口问的，他管他干什么。现在他满脑子是要去睡床。
陆十渊愣了愣，“不回了。快天亮了。我直接走了。”
“好。那王爷回见。”楚湛也不知又想起什么，眼睛亮晶晶的，“那个王爷。如果万一你睡我房里，你早上起来，能不能出去洗漱？”
陆十渊俊眉一挑，“行吧。”谁叫他对不起人家呢。
“好。”
陆十渊从他房里出来，这心是舒服了。可总觉得被人算计了。可似乎他又没什么损失。罢了不想了。
经过狗血风波，楚湛被气了一遭，但又因祸得福，得到了陆十渊的许诺。心中别提多美了。他知道陆十渊就是凶了点，但人到底不坏。是个正人君子。
他美美得睡了一觉。一连过了数个畅快日子。府里对他的乌龙猫妖有所耳闻，又听说王爷亲自道歉了。那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大家觉得，王爷对这楚湛也没那么讨厌呢。
神奇的是，狗血泼完，这猫妖也神奇地暂时消失了，也不知是被什么得道高人给收了。这猫妖杀人事件，莫名地起来，又无声无息地结束。
楚湛躺了几天，也渐渐地跟他院里的人熟悉了。那关系好的，就差称兄道弟了。有寿院里的人都很喜欢他们的楚公子。知道他爱吃，尽去厨房扒拉着好吃的给楚湛。楚湛也不拿他们当奴才。
楚湛是这样的，底下这些人却把楚湛当主子。强劲的竞争对手葳蕤院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到了有寿院来。
昨日沈公子穿了什么衣服。今日沈公子吃了什么？明日沈公子干了什么？
楚湛不得不听啊。他知道，沈全绝对是个能跟陆十渊旗鼓相当的大美人，吃饭慢条斯理，说话斯斯文文，做事得体恰当，头脑聪明伶俐。
可再怎么相配的人，不一定就适合。听说这第一夜呢，两人就大吵一架。沈大美人话语犀利刻薄，把陆王爷活生生气走了。
楚湛听来的对话如下：
“王爷不是跟那个楚公子共处了那么多夜晚吗？王爷继续去呀。”
陆王爷只留下一句话，“好。如你所愿。”
还情投意合呢，这都哪儿到哪儿呀。
楚湛叹了口气，这么多人都知道陆十渊是为了猫妖事件来找他的，可是沈全就是不信。
虐恋啊。真虐。
他们都闹成这样了。按照书中剧情，原主得加上一把火。他得去找沈全，告诉他“真相”。这不得虐吗。这个时候不说，更待何时？晚上还有更虐的呢。
“我们去趟葳蕤院吧。”
“现在？”
“现在。”
楚湛到目前为止，对沈全的印象只有一个声音很好听。
那天说那句什么贱人的台词的时候，院里光线暗，他也没仔细看。白日下再见沈全，楚湛又加了个印象，这人真的好温柔呀。
说话温柔，生得也很温柔，上上下下都温柔。
这让他如何对他凶，又如何对他婊里婊气呢。
楚湛在那纠结着。沈全看了他半晌，柔柔一笑，“我这有梨花酥，阿湛吃吗？”
嗯？楚湛的眼瞬间亮了。还给他东西吃？“好啊。”先吃饭再干活吧。
梨花酥是甜甜的糕点，吃起来甜糯甜糯的，外表看着粉□□白的，咬开还有梨花的香气呢。
楚湛原本是不想吃的。他们是情敌，怎么着也得先对骂一顿吧。可他对吃的真的毫无抵抗之力。
沈全也非常热情，他身边的人也非常好，是他学习的榜样。
一个劲地说：“楚公子。你吃呀。我们这还有呢。这梨花酥是我们相府的家族糕点，其他地方都没有的。王爷可宠他们公子拉，还许他留有自己的小厨房呢。”
楚湛是没听出什么酸言酸语，因为沈全对他真的没一句不好听的，自然其他人的话他也不会在意。甚至他还一个劲地点头。好宠啊。陆十渊真的是很喜欢沈全呀。
吃了人家的东西，楚湛那番话狠话更加说不出来了，甚至还想解释几句，他跟陆十渊真的什么都没有。都是误会。你们可千万别吵啊。
但想一想，又怕崩剧情，灰溜溜地打算走了。
“楚公子。”沈全温温柔柔地喊住他。
“嗯？”
“以后能多来我这里玩吗？府里就我们两个，我们可以结伴。”
嗯？结伴？这是不拿他当外人了。一点危机感都无吗？他的存在感也太弱了吧。是了，陆十渊还没真正开始宠他呢。现在当然没危机感，后面就有了。沈哥哥，你会为你自己的话付出代价的。
一想到日后还有多次机会“耀武扬威”，楚湛喜滋滋地答应了。
“好！”
回去的路上，楚湛又悔恨万分。贪吃误事啊。怎么一点梨花酥就又让他做好人了。做个婊里婊气的坏人，怎么那么难！
从葳蕤院回来，他还不能回自己院里。他还要婊里婊气地去让陆十渊与他吃晚饭。反正就是那边闹得越凶，他那边就要越殷勤。婊啊，太婊了。他就象征性地去一下，反正也吃饱了。
陆大王爷单独占有一个大大的院子，光是一个书房就可以比得上他们的婚房了。富丽堂皇的，里面什么都有。楚湛跟进了皇宫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也不能怪他登不上台面。前世他出身普通小康家庭，今生成为貔貅后，住过最好的地方就是广阔的草原，还有什么福地洞天来着。真没见过那么气派的古代书房。
张顺把楚湛引了进去，让他在书房外等着，说是王爷在里头忙。
等？等要等到何时啊。要不走吧。楚湛想着就站起来。
“我还是先走吧。明日再来。麻烦你了啊。张总管。”
张顺心中也是有愧疚的。他原先这么对人家，人家还跟他和颜悦色的。“再等等嘛。楚公子。诺，喝点茶，吃点点心？”他指了指桌上的桂花酥。
楚湛瞥了一眼，真有点心啊。那是什么酥啊。他非常自然地捡了一颗，放嘴里了，怪好吃的呀。一吃不得了。妈呀，岂止是好吃，那是人间美味啊。这王爷的厨房和姬妾的水平不一样啊。
“王爷很快就出来的。您有什么事情呀？”张顺恭敬了不少。
“唔。我想请王爷跟我一起吃晚饭。”
“啊？这……”张顺为难。这陆十渊吃饭，不是在谈事，就是在独自享用，连跟沈公子都没一起用过呢。
“要不你帮我问问吧。就随意一问。我先走了。”楚湛又拿了两块酥，就要溜走。
此时，书房门开了。陆十渊在里头喊，“张顺。谁来了？”
张顺忙让楚湛进去。
楚湛没办法，他一进去了，其他伺候的人都出去了。
“有什么事吗？”陆十渊道。两人虽已和解，但也仅限于此。他们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嗯。你吃晚饭了吗？”
“晚食？”陆十渊看了外面的窗，天色昏沉，都那么晚了吗？“行吧。你吃了没有？一起吃吧。”
楚湛坐下来，刚想拒绝。他只是过来象征性的问一句。他都吃过了。他也不想跟陆十渊吃。他只用在书房呆够时间，就算走过了剧情。
又听陆十渊道：“是新来的江南厨子。”
楚湛就听自己说了，“行。”……这是馋虫上脑的他说的，不是真正的他。
过了一会儿，各色菜上齐。楚湛本来说不吃了。看了那么一大桌吃的，忍不住动了筷子。
于是陆十渊就看着眼前的楚公子把桌上所有的吃的，都席卷而尽。
——就跟什么猛兽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