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若很是无奈看了贾赦一眼,没有一点难为情说道:“我是皇子不假,但我不是优秀的皇子。当时夫子在教古文字时,我都在睡觉。”

  贾赦面无表情看了司徒若一眼,在心里念道:‘你好,学渣。再见,学渣。’

  司徒若又说道:“当年皇兄所有功课都是前三,他肯定认识这种古文字,你怎么不去找他。”

  贾赦闻言冷笑了一声,没跟司徒若解释,“当年教你们古文字的夫子是谁?”

  司徒若闻言摘了一颗葡萄扔嘴里,语气带着叹惜。

  “早就作古了,连儿子都没有。不过你可以去问问内阁那些老臣,他们学识渊博,应该会认识这种字。”

  贾赦考虑着贸然上门会不会不礼貌,但又想快点找到人翻译,还是决定直接去找内阁里资历最老的朝臣。

  贾赦很顺利进门见到了内阁老臣,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皇家寺庙的主持认识这种文字,坏消息是这种文字太冷门,乾朝学习的人屈指可数。

  贾赦从内阁大臣家里出来后,太阳都已经西沉,只好打道回府决定明日去皇家寺庙请教主持。

  司徒若还在跟胡冰吐槽,“你说皇兄跟贾赦在玩什么把戏,贾赦拿着古玉简到处找翻译,他不知道那上面刻的东西神神叨叨全是胡诌的吗。”

  “什么觉醒灵根引天地灵气入体,这世间的天地灵气能被人感知到吗,觉醒灵根又是什么东西?”

  贾赦来找他翻译玉简时,他便一目三行看了下去。玉简上刻的内容,看着像是一篇修炼功法,实则全是胡说八道。

  胡冰声音平静,“赦国公不认识玉简上面的字,所以他不知道那是前人胡诌的。可能是见玉简玉质不错,以为是一篇极为高深的修炼功法,所以才想要翻译出来,又或者是被陛下骗了。”

  司徒若想到暗卫说不许他给贾赦翻译的事,觉得贾赦是被司徒轩给骗了,摇头感叹道:“可怜的贾赦啊,我皇兄正在给他挖坑,他可千万不要往里跳啊。”

  胡冰抬头看了司徒若一眼,“王爷若是担心赦国公,可以小心提醒赦国公。”

  司徒若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赶紧摇头,“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也得罪不起我皇兄。他要给贾赦挖坑,我若是去提醒了贾赦,你信不信他回头就会把我踢进坑里活埋起来。”

  胡冰认真点头,他是相信的。

  司徒若朝着漆黑的天双手合十,嘴里小声念叨着:“神明在上,我不是有意不救贾赦啊,实在是我皇兄太霸道。求你们保佑贾赦逢凶化吉,不要跳进我皇兄挖的坑里,不然一定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贾赦虽然有点神秘,但他本性太善良,根本不是他皇兄的对手。

  胡冰见状嘴角直抽搐,这一点都不真诚的拜拜,连点祭品都没有,神明若是看见了,非得呸司徒若一口。

  平时从不失眠一沾枕头就睡的贾赦,今天罕见的失眠了。

  他先是被封为赦国公,后又得到了司徒轩送的免死金牌,现在又得到了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

  贾家在朝堂里的地位因为他越来越稳,抄家流放的结局已经被他改变。

  他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悠闲修炼,看着迎春她们长大成家,然后找个机会诈死,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如果古玉简真的是修仙功法,他要不要教给司徒轩?

  倘若教了司徒轩,他又要不要教给林黛玉她们?

  贾赦心里烦得不行,就好像他在现代买了一张彩票,还没开奖就在烦恼要怎么花中奖后的五百万。

  贾赦从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对外面墨田吩咐道:“准备马车,连夜去皇家寺庙。”

  反正也睡不着,现在半夜出发到山上后正好是早上。

  早一点弄清楚玉简上面写的内容,他的心也能早一天安定下来。

  皇家寺庙其实有自己的名字,但百姓喜欢喊它皇家寺庙,喊着喊着人们便忘了它本来的名字。

  贾赦天亮时赶到寺庙后,发现庙里正在做法事,拦住了一个小沙弥询问。

  “敢问小师父,今天庙里为何在做这么庞大的法事?”

  从山脚到山顶,一路上都是蜡烛和钱纸,念经声在山脚下都能听见。

  小沙弥对贾赦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施主,本寺的主持圆寂坐化,寺里暂时不接待香客。”

  贾赦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巨变:“主持方丈圆寂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难道真的要去求司徒轩吗?

  贾赦极其不甘心,缠着小沙弥帮忙传话,又表明了身份见到了现任主持,拿出玉简询问能否帮他翻译。

  主持摇了摇头,“这类古文字很冷门,一向只有皇家在收录资料。我师兄倒是能替施主翻译,可惜施主来迟了几天。”

  贾赦去祭拜了已经圆寂的主持,被现任主持送了一串菩提子手串。

  白色的菩提子中夹着一颗不像是黄金的金珠。

  “这是师兄圆寂前吩咐下来的,将这枚舍利子赠于赦施主,感念施主大恩。”

  贾赦不知道主持说的大恩是什么大恩,问了现任主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按他师兄吩咐的做。

  贾赦带着舍利子下山,非常好奇看了几眼舍利子。

  他怎么看这颗舍利子,都像是某种金属溶成的珠子。

  现代有人解说过,说古代高僧舍利子其实就是火化后的遗体残留物,牙齿或是骨头都称为舍利子。

  贾赦拿荷包把舍利子装了起来,知道这东西是主持火化后出现的,他不敢带在手腕上。

  这个世界连舍利子都跟历史记录不一样,他更加相信这个世界是个玄幻世界了。

  贾赦在荣国府纠结了非常多天,每天都在纠结要不要去找司徒轩。

  去找吧,那他得用自己的身体做为筹码,他实在忍受不了司徒轩后院有人。

  不去找吧,古玉简没人给他翻译,万一这真是一篇修仙功法呢!

  贾赦心烦意乱去找司徒若喝酒,司徒若喝到半醉时同贾赦感慨。

  “翻译古玉简的事我帮不了你,如果张阁老还在,你就可以去问他了。”

  贾赦端着酒杯的手突然顿住,下一秒把酒杯放下,然后走到司徒若面前,给了司徒若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好朋友。”

  他好像不用纠结了,张阁老的确是去世了,但张飞白还在啊。

  贾赦酒也不喝了,风风火火从贤王府离开。

  司徒若脸上神情还很懵,满眼茫然望着胡冰问道:“我刚刚说什么了,贾赦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还主动抱我?”

  虽然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拥抱,但是普通好友之间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拥抱啊。

  胡冰也不明白,对司徒若摇了摇头。

  贾赦急匆匆回到荣国府,吩咐墨田在后街那道小门处挂上一个灯笼。

  这是他和张飞白约定好的见面方式。

  贾赦拿着古玉简在书房焦急转圈,体内运转灵力查看屋子周围,没有发现暗卫的心跳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阳下山,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张飞白出现在贾赦书房的窗外,伸手敲了敲窗户问道:“你找我?”

  贾赦见到张飞白,非常迅速打开窗户让张飞白进来。

  张飞白见贾赦一脸急切,很疑惑从窗户跳了进去,刚落地便被贾赦拉到书案前。

  贾赦眼神期待望着张飞白,“你认识上面的字吗?”

  张飞白看了一下古玉简,微微皱眉,“这不就是小篆吗,读书人十个有六个都认识吧。”

  贾赦闻言愣在了原地,声音突然拔高,“这不是很冷门的古文字吗?”

  张飞白见贾赦震惊的模样,笑了出来。

  “小篆哪里冷门了,你是不是被谁骗了,以为这是上古玉简。是谁骗的你,被骗了多少钱?”

  贾赦暗暗咬了咬牙,心里连连冷笑,司徒轩好样的,联合司徒若和内阁大臣一起骗他。

  还有皇家寺庙的主持,出家人居然也说谎话。

  贾赦不想去管那些,问张飞白,“你能帮我翻译上面的内容吗?”

  张飞白看了贾赦一眼,取来纸笔给贾赦翻译。

  贾赦凑在张飞白身边探着头在看,张飞白便写一句念一句。

  “练气篇,觉醒灵根引天地灵气入体,炼化天地灵气为丹田灵力,灵力先行游走……”

  贾赦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修仙功法,但以他看小说多年的经验,这枚玉简就是修仙功法。

  张飞白将古玉简翻译完,贾赦又取来纸和炭笔,用简体字重新抄了一遍。

  张飞白见贾赦极其在意这篇修炼功法,劝道:“这就是一篇胡诌乱扯的东西,毫无武学基础根据。灵根是什么,天地灵气又要怎么感悟,又要怎么将灵气炼化为灵力。”

  “还有上面写的灵力经脉运行方式,我刚才用内力照着运转了一圈,根本无事发生。”

  “这枚玉简可能是谁无聊,故意造出来骗人的东西。”

  骗的还是贾赦这种傻白甜。

  贾赦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心里激动,眼神认真望着张飞白说道:“你不懂,这篇修炼功法在你们看来是胡诌乱扯的,但对我很重要。”

  内力和灵力是不同的两种东西,张飞白用内力运行练气篇的修炼功法,自然无事发生。

  贾赦看不懂灵力运转的经脉路线,便问张飞白那些穴道指的是哪里。

  张飞白给贾赦讲了一遍,贾赦听不明白。

  “你能不能讲的再详细一点,好几处经脉我都不知道在哪里。”

  张飞白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你一点经脉穴道基础都没有,如何能听懂我说的运转路线。你让墨田给你找来人体经脉和穴道图,先把身上大穴都认全了再说。”

  贾赦一咬牙,“学,必须要学。”

  这可是修仙功法,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张飞白见贾赦像入魔一样,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还有事情吗,我很忙的。”

  他本以为贾赦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推掉很多事情过来荣国府,没想到贾赦找他就为了翻译一篇胡诌的修炼功法。

  贾赦非常真诚感谢张飞白,“这一次真的是谢谢了,你救了我半条命。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也会救你一次的。”

  张飞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等着贾赦来救他,黄花菜都凉了。

  贾赦送走了张飞白后,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比了一个中指。

  司徒轩在暗卫禀报张飞白来了荣国府,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往荣国府赶。结果还是迟了,他到的时候张飞白刚走。

  司徒轩用轻功从屋顶上走过,看见贾赦的书房还亮着,便从开着的窗户闪身进去。

  贾赦抬头看见是司徒轩,嘴角上的笑慢慢消失不见。

  “原来在陛下的眼里,小篆居然是冷门文字,整个乾朝只有陛下会呢,可真是厉害啊。”

  司徒轩就知道要糟,贾赦已经知道古玉简上的字是小篆,张飞白一定也替贾赦翻译了。

  司徒轩抬手摸了摸鼻子,被贾赦当场拆穿,他的脸有点挂不住。

  “这…也是权宜之计,我努力争取我想要的,自认没什么错。”

  贾赦磨着牙抬头看了司徒轩一眼,冷声说道:“陛下,天色很暗了,您还是回宫早些歇息吧。”

  以后司徒轩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一想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曾多次想要答应司徒轩的条件,便恨不得抽司徒轩一巴掌。

  贾赦将张飞白给他翻译的纸收好,又把古玉简收好,准备回房间休息。

  司徒轩在贾赦从他身边路过时,伸手抓住了贾赦手腕,轻声问道:“你生气了吗?”

  贾赦心里本来就非常不满,闻言就跟被点燃的煤气罐一样,用力甩开司徒轩拉他的手,双目圆瞪看着司徒轩。

  “你明明知道我很在意古玉简上面的内容,还故意骗我那是冷门的古文字,还要我答应你无耻的条件。”

  “你是个皇帝,又不是个无赖。”

  司徒轩看着贾赦炸毛的样子,突然伸手摸了一下贾赦的头顶。

  贾赦生气的节奏被打乱了,同时也愣住了,好一会才问道:“你在做什么?”

  司徒轩是在打他还是摸他?

  他这么严肃跟司徒轩说话,司徒轩突然伸手摸他头,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轩又摸了两下,“我看平时圆圆炸毛生气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摸他的头安抚他的。”

  “我也摸摸你的头,你不要生气了。”

  贾赦闻言倒吸一口冷气,退后半步咬牙说道:“陛下,如果我把你当成小猫小狗,你会开心吗?”

  司徒轩不明白贾赦为何又生气了,想了一下当贾赦小猫小狗的待遇,非常认真点头:“我会很开心的,你是想要养我吗?只要你晚上跟我一起睡,平时给我洗澡梳头发,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贾赦看着司徒轩写满认真的眼,算了,他不跟司徒轩一般计较,这人脑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样。

  贾赦很是心累对司徒轩摆了摆手,“陛下,您回吧,我真的很累了。”

  这些天他因为纠结要不要去找司徒轩,好几个晚上都没有踏实。下午又在贤王府喝了一点酒,若不是修仙功法支撑他到现在,早就找个地方睡下了。

  司徒轩用小手指勾住贾赦的小手指,“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古玉简的事是我错了。”

  贾赦眼神古怪看着司徒轩勾住他的小手指,这人在哪里学的这些撩人手段,居然还真让他有点害羞。

  贾赦丢开了司徒轩,轻轻叹了叹气:“陛下,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跟你真的真的真的是不可能的。”

  司徒轩闻言紧紧皱眉,“你是还在生气吗,那我让你打几下出气。”

  贾赦往后退了一步,非常平静说道:“我没有生气了,我是很认真在告诉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司徒轩笑容很苦涩,望着贾赦的眼神越来越阴沉。

  “不可能,你不要用还喜欢张氏这种借口搪塞我。你若一直深爱张氏,贾琮和迎春又是怎么来的。”

  “你想要我不再纠缠你,那你就跟我说清楚,你到底不喜欢我哪里?”

  贾赦不喜欢的地方,他都可以改。

  贾赦也想跟司徒轩说清楚,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真的让他心很乱,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感情也讲究公平,这你不反对吧。”

  司徒轩闻言轻轻点头,“我不反对,我也认为感情需要公平。”

  他很爱很爱贾赦,也希望贾赦同样很爱很爱他,这就是他认为的公平。

  贾赦继续说道:“既然陛下同意我的观点,那便先说一说我的想法。我知道本朝并不反对男人结为契兄弟,甚至结契双方还能共享对方的财产。”

  “我与陛下的情况不太一样,我接受不了陛下的三宫六院。”

  司徒轩闻言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你不想接受我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贾赦看了司徒轩一眼,继续说道:“当然不全是,妃嫔只是一部分原因,我真正无法接受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并不爱陛下,更不相信陛下会一直爱我。”

  “陛下,你跟我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是真的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他是要追求修仙的,以后他和司徒轩的寿命都不一样啊!

  司徒轩见贾赦又要走,上前很用力拉住了贾赦手腕。

  “感情的事我自己也说不明白,我也无法保证能爱你一辈子。可是我知道,我现在很爱你。”

  “你为什么要把事情看得那么长远,我们就图眼前的快乐不行吗?”

  贾赦眉头微皱,司徒轩的思想很现代化啊,这种事能只图眼前快乐吗。

  贾赦没给司徒轩答案,沉默就已经是答案。

  司徒轩站在原地目送贾赦离开,在心里暗道:‘会是吃醋吗,像我想要独占他一样,他也想要独占我?’

  贾赦回到房间后,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床顶,心里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那种事可以只图眼前的快乐吗?

  不看司徒轩的身份,单看司徒轩条件是真的很优秀。虽然有一些小缺点,但这些缺点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里是古代啊,哪能真的找到一个拥有现代三观的男人。

  贾赦之后的日子里,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学习人体经脉和各种穴位,完全拿出了现代参加高考时的干劲。

  一连好几天都不见司徒轩,他还以为司徒轩已经放弃了。

  做为一个皇帝被一次一次拒绝,这么伤面子肯定不会一直坚持的。

  一天晚上,贾赦又被司徒轩推醒了。

  贾赦本来学习到十一点才睡,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大概是半夜两点的样子。

  贾赦一脸生无可恋望着司徒轩,“陛下,我不是跟你都说清楚了吗,你怎么还过来找我。”

  他真的以为司徒轩已经放弃了,最近的心情却奇怪的高兴不起来,也没有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心里已经不知不觉有了司徒轩的影子。

  司徒轩从怀里拿出了几张纸,“这是我与皇后她们签的和离书。”

  贾赦闻言坐了起来,声音非常激动:“你是不是疯了,你与皇后和离,天下不乱?”

  司徒轩按住贾赦肩膀,“我说的和离与你以为的和离有些不一样,皇后还是皇后,同样还是住在宫里,只是我与她不再是夫妻了。我们和离的事,我们自己知道,并不会昭告天下。”

  “宫里有子嗣的嫔妃都不愿意改名换姓出宫,我留给她们在宫里生存的位分,也与她们签了和离书。”

  “那些没有子嗣的嫔妃,我承诺会因为她们离开而善待她们的家族,她们便不再有犹豫,跟我签了和离书,拿了钱财和新的身份离开了京城。”

  虽然有一些人不想签和离书,但在王福去劝说后,都选择了拿着东西走人。

  司徒轩指着和离书上的印章让贾赦看,“这不是无效的和离书,这上面的印章是我的名字。”

  “上次跟你谈过后,我回宫想了许久。我也不愿意你身边有莺莺燕燕,你自然也不会喜欢我身边有人。”

  “你和邢氏的和离书,我也替你写好了。”

  “你跟她和离后,她若是愿意便还住在荣国府里,还是贾琮和贾迎春的母亲。”

  贾赦跟邢氏没有过夫妻之实,本就是假夫妻,但他还是想要贾赦与邢氏签了和离书。

  贾赦看着和离书上皇后等人的签名和手印,舌头用力抵了抵牙齿。

  他原以为司徒轩是放弃他了,没想到突然搞出这么大的事出来。

  司徒轩趁机坐到了贾赦床边,“现在可以接受我了吧?”

  贾赦闻言拉过被子挡在司徒轩面前,“陛下,我……”

  司徒轩向着贾赦靠近了一些,挑了一缕贾赦的头发绕在指尖,语气非常平静但又能明显听出他在压抑着什么。

  “不要再拿不爱当借口,我并没有要求你爱我,更不要拿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来拒绝我。”

  “你挪进去一点,给我留点地方。”

  司徒轩甚至都没有等贾赦给他挪位置,直接上去将贾赦挤到里面,动作自然拿起一旁薄被给自己盖上,见贾赦还瞪着一双大眼看他,故意很疑问地问:“还不睡,你不困吗?”

  贾赦早就被吓清醒了,司徒轩都睡到他身边了,他哪还敢困。

  司徒轩装作很累很疲惫的样子,“我已经快三天没有合眼了,有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司徒轩语音落下便合上了双眼,贾赦非常尴尬坐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

  贾赦想要离开,但司徒轩的右手放在他身上,他一动肯定会打扰到司徒轩。

  他听见司徒轩三天没合眼后,心肠一下子软了下来。

  硬熬了半个小时,贾赦见司徒轩睡觉一动不动,小心翼翼挑了一个离司徒轩远的地方睡下。

  司徒轩在贾赦睡着后睁开眼,笑着把被角给贾赦盖在肚皮上。

  贾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房里已经不见司徒轩。

  丹田里的金色灵力,还有被子上和身上的檀香味,都证明昨晚的事不是他在做梦。

  贾赦醒来后坐在床边,坐了许久都没有缓过神,还是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他和司徒轩现在算什么关系?

  若说没有关系,司徒轩昨天晚上睡的他的床。

  若说有关系,他们又什么都没有发生。

  贾赦整个上午都心烦意乱的,最后拍了拍脸打起精神继续记经脉穴道。

  贾赦念叨着经脉穴道记到傍晚,最后实在忍不住把书往桌上一扔,开始日常抓狂。

  “为什么经脉穴道这么难记,人身上为什么要长一百多个穴道,经脉为什么要有那么多条。”

  “这些字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笔划,昨天还认识的字,为什么今天就不认识了。”

  司徒轩到荣国府的时候,恰巧听见贾赦在抱怨穴位难记,笑着推开了书房的门。

  贾赦抬头看见来人是司徒轩,非常惊讶,“你怎么白天过来了?”

  司徒轩来荣国府找他一直都是大半夜,现在太阳还没有下山啊。

  贾赦还特意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确认了太阳还没有下山,不是他背诵不知道时间流逝。

  司徒轩穿着常服的模样真的很挺拔帅气,这人如果不说话,那就是更完美了。

  “我听说你记穴位都快记了半个月,现在还会认错。穴位这么容易记,为什么总是记不住?”

  司徒轩想问贾赦是不是被奇毒损伤了记忆力,贾赦却以为司徒轩是在嘲讽他笨,脸一下子拉了老长。

  “我又没有陛下聪明,年纪又这么大了,记不下东西不是很正常。”

  司徒轩见贾赦又生气了,很是茫然走上前问道:“怎么又不开心了,实在记不下就不记了,那篇修炼功法本来就不能修炼。”

  他不明白贾赦为什么执意要练那篇胡诌的功法,好像有什么依据证明这篇功法不是前人胡诌的。

  贾赦抬头看了司徒轩一眼不解释,继续闷头记着穴位。

  司徒轩走到贾赦身边看了一眼,“你这样记穴位太慢了,我有更快的方法能让你记住穴位和经脉。”

  贾赦一开始不想搭理司徒轩的,心里却是越来越在意,最后忍不住问道:“是什么方法?”

  不会又要提出乱七八糟的条件跟他交易吧?

  司徒轩用手握住贾赦的手腕,渡了一丝内力到贾赦体内,压低了声音问道:“感觉到了吗?”

  贾赦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很是兴奋惊奇问道:“这是什么,暖暖的像气流,是不是还在我经脉里流动?”

  如果有这缕内力教他练气篇的运行方式,等他记熟了就能用灵力修炼了。

  贾赦看见司徒轩含笑的眼睛,轻咳一声说道:“陛下不要提那种我接受不了的交易。”

  这世上不止司徒轩一人会武功,大不了再麻烦张飞白一次。

  司徒轩拉着贾赦起来,“我还没有吃饭,你陪我吃饭我就用内力教你。”

  至于吃的是什么东西,那就由他决定了。

  贾赦用怀疑的眼神望着司徒轩,“当真只是吃饭?”

  司徒轩该不会是又想玩什么花招吧?

  司徒轩见贾赦满眼的不信任,对着贾赦笑了起来。

  “当真只是吃饭。”

  饭吃完后,那就不一定了。

  司徒轩出来的时候看了王福一眼,王福不动声色点了点头,示意他都把事情办好了。

  今晚所有的菜都是大补之物,保管吃完后让人平静不下来。

  贾赦怀揣着怀疑跟着司徒轩坐到饭桌上,看见满满一大桌子菜肴,心里忍不住想着。

  难道司徒轩的条件,真的只是吃饭。

  司徒轩给贾赦盛了一碗汤,“这汤是温补的,对你身体有好处,你多喝一点。”

  贾赦也不怕汤里有毒,喝了一口后知道司徒轩说的没错。这汤灵气含量有点高,温补效果的确是上佳。

  贾赦能吃出药材所含的灵气,但他吃不出肉类含着的特殊灵气。

  他的身体将各种灵气都吸收了,后果就是还没睡觉便觉得很闷热。

  贾赦一边拿扇子扇着风,一边跟墨田说话:“这天是不是要下雨了,怎么天气这么闷热。”

  这是热糊涂了吗,他怎么觉得司徒轩今晚格外帅气。

  墨田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说话,贾赦吃了那么多大补之物,只感觉到发热已经是很轻的症状了。

  司徒轩一个眼神让墨田退下,王福也赶紧识趣退下。

  贾赦对墨田背影吩咐道:“给我准备温水,这天太热了。”

  司徒轩也觉得热,为了不让贾赦起疑,饭桌上他也没少吃那些大补之物。

  贾赦见司徒轩也热的满头是汗,更加相信这天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陛下,晚上可能会下大雨,您还是趁着没下雨快回宫吧。”

  司徒轩抬头看了看繁星点点的天空,露出一点为难看着贾赦,“你不是想要学练气篇的运行路线吗,我教会你再回宫吧。”

  “下大雨也没关系,我有内力可以短时间避雨。”

  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他绝对不会在最后一步停留的。

  贾赦拒绝不了内力教导这个甜美的诱饵,默认了司徒轩留下。

  贾赦洗完后特地坐在软榻那边等司徒轩,等司徒轩洗完出来后说道:“麻烦陛下在这边教我吧。”

  在床铺上面他会感觉怪怪的。

  司徒轩非常嫌弃看了一眼软榻,“这地方太窄小了,我们坐下后连想靠一会都不行。今天白天我已经很累了,晚上就让我靠着教你。”

  “反正也一起歇息过了,也不多这一次两次的。”

  司徒轩边说边把贾赦往床铺那边拉,贾赦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司徒轩按着肩膀坐在了床边。

  后来,贾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他和司徒轩还是坐着的,司徒轩用手握住他的手腕输送内力,非常用心教他经脉和穴位。

  他也非常用心在记经脉路线。

  不知是哪里不对了,他和司徒轩都不正常了。

  可能是夜色太寂静了,也有可能是天气太闷热了,也有可能是外面的狗叫声太吵了。

  反正他和司徒轩那啥了!

  明明司徒轩在他耳边说的每句话都那么清晰,每个字听在心里却像是被加了深情滤镜,让他不知不觉便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他以前信誓旦旦告诫自己要远离司徒轩,结果自己打了自己的脸,都怪司徒轩那张脸太好看,怪他那张嘴会哄人,什么鬼话都能不要脸说出来。

  贾赦被哄出说出心里的话,才意识到他可能喜欢上司徒轩了。

  贾赦再看司徒轩时,眼里就像是加上了美颜滤镜,觉得这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帅气英俊。

  司徒轩拿出和离书的时候他是犹豫的,也真的考虑过他和司徒轩交往的可能。

  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对司徒轩动了心,可能是司徒轩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时候,也有可能是收到司徒轩每天送来鲜花的时候。

  反正他没有推开司徒轩,反而还被司徒轩套出了很多心里话。

  第二天,贾赦醒来的时候还没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躺了一会突然坐了起来,见身边没有司徒轩的身影,轻轻拍着心口。

  “原来是梦啊,有点吓人了。怎么会做那样的梦,昨晚又没有喝酒。”

  贾赦站起来的时候脸色微变,赶紧又坐了回去。

  该死的,那不是梦!

  贾赦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里想要生气的冲动,运转了快十分钟的灵力,才感觉身体恢复到了正常。

  平时司徒轩歇在他房间,丹田里会出现一丝跟头发丝差不多的金色灵力。

  昨晚过去,他丹田的金色灵力像一根麻绳那么粗,在整个丹田变得特别亮眼夺目。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双那啥修!

  贾赦坐在床边久久没有动静,猛地一下抬头对外面墨田喊道:“滚进来。”

  墨田连滚带爬跑了进来,二话不说先给贾赦跪下,小心翼翼问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贾赦知道墨田是无辜的,理智让他不要迁怒墨田,一连深吸好几口气才问:“你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吗?”

  墨田小心翼翼抬头回道:“老爷,王福公公警告过奴才,奴才哪里敢泄漏半个字。”

  “奴才没有骨气让老爷您失望了,求老爷重重罚奴才,千万不要赶奴才离开。”

  墨田虽然不知昨晚具体发生的事,但他见今早离开的司徒轩满是幸福的笑容,便能猜到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墨田是真的很害怕,最后也真的哭了起来,鼻涕眼泪糊得满脸都是。

  贾赦看着墨田崩溃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叹道:“你起来吧,这事不能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若是真的不愿,一掌就能把司徒轩拍飞。他自己先动了心,自己没有把持住又怎么能怪墨田。

  感情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司徒轩哄着他,令他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他都不知道原来他对司徒轩早就有了那种心思。

  贾赦很是无奈让墨田起来,“你去准备水,昨晚的事你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说。”

  他还是有点生气的,因为昨晚他夸了司徒轩很久,事后想想便觉得丢脸。

  若司徒轩问起来,他是不会承认的。

  墨田闻言知道自己这一关过了,非常激动给贾赦嗑头,“老爷请放心,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什么都不会说。

  贾赦洗完澡后,昨晚的记忆更清晰了。

  司徒轩那个不要脸的人,期间好像还拿了一张纸给他看,好像还按了什么手印?

  贾赦吃饭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了,司徒轩一边小心讨好,一边哄着他签下了结契书。

  结契书在这个时代,是跟婚书一样的存在,拿到官府都能当婚书使用的。

  贾赦咬牙在心里大骂着司徒轩不要脸,这得急成什么样子,生怕他不会签结契书吗。

  司徒轩那个坏东西惯会哄人,他脑子有恢复过清明,想着结契书迟一些时日再签,结果又被他三言两语便哄得迷迷糊糊。

  贾赦又羞又恼啊,都想在东大院门口立一块‘司徒轩与猪不得入内’的牌子。

  司徒轩在宫里收到荣国府探子的密信,看完后心情很好挑了挑眉。

  “早起沐完浴后自己出的房门,步伐沉稳并不虚浮,应该没有受伤。午饭吃了一碗半的米饭,应该是累到了。”

  司徒轩笑着的同时又在琢磨今晚该怎么办了,贾赦肯定是要对他发脾气的,毕竟吃饭拿筷子时都气得在发抖。

  司徒轩很是无奈,拿口是心非的贾赦一点办法都没有。昨晚还各种夸他,今早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贾赦一整天都看不下去经脉图,司徒轩那个缺德的,昨晚都那样了还在教他记经脉运行路线。

  他现在一看这些经脉路线,那些记忆便活跃在脑子里,无法静下心来。

  傍晚,司徒轩又来了。

  贾赦很是平静让墨田他们都离开,司徒轩也让王福退下。

  “陛下,您不给我解释一下吗?”

  司徒轩见贾赦眼里蕴含着怒意,柔声问道:“我昨晚没有强迫你,结契书也是你自愿签的。不仅没有强迫,后面你还主动求我,要我更……”

  贾赦见司徒轩要说出那种不要脸的话,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打断了司徒轩继续往下说。

  虽然那不要脸的话出自他口,但他不能听司徒轩说出来,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