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杰斯顿和诺斯玛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从沈魈体内，发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但，恶魔这个词，让他们感受到了危险。
二人心里慢慢变得十分苦涩。
本是来收服旧日之主的，不明白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在魔渊号角随意碰到的一个阿瓦伽罗蒂人，体内居然藏有一个叫做恶魔的生物，难怪他没有死在那只魔兽的体内。
恶魔？
必须要回到帝国，将这种生灵存在的事情告诉国王和大魔法师们。
乔杰斯顿和诺斯玛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听说，也从未在帝国中心图书馆的密卷中，看见过恶魔这种生物存在的痕迹。
这代表着什么意义，不言而喻。
这是一种没有被任何帝国发现的生灵，这意味着，帝国领土之争，没有那么简单。
在乔杰斯顿和诺斯玛头脑风暴之时，沈魈也是站直了身体，跟旧日之主的龙首面对面，对方的目光，从来不曾看着他的眼睛，而是身体。
“旧日之主？那是这个世界的人类给予我的名。”旧日之主缓缓地开口道，“我生于混沌，存在于古老的星辰中，是该死的星灵，它们摧毁了我寄居的星辰，并将我封印于此，千年，万年……至今已过去了无数的岁月。”
旧日之主声音中蕴含着激动，音调拔高，晃动着巨大的头颅，充满了憎恨。
整座磁山在轰隆隆中，承受着旧日之主的愤怒，震动起来。
这座磁山从外观上看去跟普通的山峰并无不同，但沈魈惊讶地发现，任凭旧日之主如何暴怒，它都没有要崩溃的迹象，以旧日之主的实力，这是难以想象的。
“哈哈，哈？”沈魈眼皮狂跳，血之恶魔从他体内忽然发出嘲讽的声音，“臭龙，你也有今天。”
“我游历虚空之时，于那座古老的星辰窥见你身体的一角，你还记不记得，那时你对我说了什么？”血之恶魔讥笑着，对旧日之主如今的处境幸灾乐祸。
“堕落的灵，你竟然这么记仇。”旧日之主摇摇头，它记不得自己说过了什么。
在当时的它看来，世间难有人可以被它放入眼中。
哪怕是行走游历诸界的灵，也是同样。
血之恶魔沉默片刻，原本戏谑的声音消失，转而变得些许凝重：“臭龙，凭你当时的力量，怎么可能被星灵封印于此，就算所有的星灵共同向你出手，也不可能做到。”
“你比谁都清楚星灵的力量。”旧日之主忽然这般说道。
听着旧日之主和血之恶魔的对话，沈魈识趣地没有发出声音，在这两个生灵面前，他的存在，仅仅只是作为它们对话的载体，没有谁会在乎他的存在。
旧日之主和血之恶魔双双沉默，沈魈不知道它们话中的深意，但很清晰地察觉到，这两个生灵在谈及某件事情的时候，分别有着强烈的忌惮。
那颗硕大而又漆黑无比的龙首屹立在面前，给了沈魈无法想象的压迫感。
“活该！”许久过后，血之恶魔不客气地嘲讽。
“你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旧日之主面露不屑，眼神中充满鄙夷，“自甘堕落，你不如我。”
“有远古星辰的保护，你依然被封印于此，我能猜到你大概是遭遇了谁。”血之恶魔笑道，“被封印于此万万年，这世间没人能够救你脱困，反而我能继续游历诸界，更有望重新现身于世。”
“我不如你？”血之恶魔哈哈大笑，“这个脆弱的世界，无知的人类认为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殊不知，被封印的你，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它是因你而生。”
“你脱困之日，这个世界就会化作灰烬，你想，这些人类是否会阻止你？”
血之恶魔声音回荡在深潭中，旧日之主没有在意血之恶魔暴露它的秘密，也毫不在意包括沈魈在内的三个人类是何想法。
它沉下眼眸，盯着沈魈的身体，说：“帮我打破封印，我会赐你超越星灵的力量，做恶魔有什么好，我可以帮你做星辰之主。”
深潭上空的三个人类不知道旧日之主的话有多大的诱惑力。
他们只知道，旧日之主说完这话后，血之恶魔沉默了很久很久，似乎在考虑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你想死，别拖我下水！”在血之恶魔沉默期间，沈魈忽然冷冷地开口。
旧日之主面色阴寒，终于将目光放在它不曾在意过的沈魈脸上，声音冰冷：“血之恶魔，这就是你选择的人类？”
“不知天高地厚，当心祸从口出，寒风微起，凛冬将至。”
“哦？你一个被封印的魔兽，也敢妄谈我的生死。”沈魈毫不客气，右手一翻，血镰当即出现在他的手中，镰刃直指面前的龙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握住血镰之时，沈魈感觉来自旧日之主的压迫感一下子小了许多，身上的压力一瞬间荡然无存。
旧日之主龙目转动，瞳孔收缩间，目光落在血镰上：“血之恶魔，你竟然将这东西借给他使用，胆大妄为，你难道不怕被星灵发现，它无处不在，它若出现，这个人类以及这方世界都有可能逝去。”
“恶魔不死不灭，世界存亡与我何干，他若死了，我再找一个便是，无非是再等几百年。”血之恶魔再次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星辰之主是怎样的存在，但是，卞罗你记住，它既然已经身为星辰之主，却依然被封印于此，你要是救它脱困，就算它帮你成为星辰之主，你的下场不会比它更好。”
沈魈盯着旧日之主，开口说：“跟我一起游历诸界，难道不比身处囚笼中更好？”
“闭嘴，小屁孩！”沈魈没有得到血之恶魔的认同，反而遭到喝斥，“你一个区区二十年岁的人类，竟有胆量教我做事，这点道理，难道我会不懂，你可知我生存至今多少年岁了？”
“卞罗？”在二人拌嘴间，旧日之主传出疑惑的声音。
“我的名字。”血之恶魔卞罗说。
“喔，卞罗，你既然知晓我的过去，那就更应该知道，我即便被封印于此，力量每日消减，却也仍旧需要至少上亿岁月的时光，我的力量才会消去，你们来到这里，若不救我脱困，你们觉得自己还能离开吗？”
旧日之主龙目凝聚出无穷的魔力，照耀深潭，散发出妖异的眸光，似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