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走后,刘昱走过去打趣阮初道:“你这恨不得带上嫁妆去班长家啊。”

  阮初没心思回怼,他现在很生气,这段感情里,他付出太多了,尽全力靠近祁容,可人家不领情,还无情推开。

  他决定,好几天都不要理祁容。

  阮初什么脾气刘昱懂,故意走到祁容的身边,没有向和阮初那样靠近,而是对祁容安慰道:“班长,您多担待一下,我们公主就是那样的脾气,不爱生气。”

  原本说两句阮初还能忍忍,谁知道刘昱又说那两个字,气得阮初脸鼓鼓的,直接翻眼看他,“你什么意思?”

  刘昱挑着眉说:“看,这都没有生气。”

  祁容知道刘昱的意思,他神色冷淡对刘昱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知道怎么做。”

  祁容这个人到底怎么样,说实话,刘昱也不知道,他和祁容不熟悉,即使阮初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他们还是对祁容很陌生,保持从前的印象。

  阮初这个人的脾气以前很好的,现在动不动就爱生气,也是被身边的人惯的。阮初的心其实很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一会儿就好了。

  和祁容在一起,他们倒不是觉得阮初会受欺负,而是祁容万一受不了他这个脾气说分手,阮初怕是会大吵大闹,他们见不得阮初伤心。

  “那我们先回去了。”刘昱说着,和他们使了一个眼神就走了。

  班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阮初随便收拾好东西起身就走,还没来得及抬脚,祁容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阮初看都没有看祁容一眼,声音很冷:“松开。”

  一瞬间,祁容觉得这一刻仿佛回到了过去,阮初总是这副态度对着自己。

  “对不起。”他果断选择退步。

  听到这句话,阮初内心暗喜,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阴阳怪气道:“班长对不起什么啊,我可不敢接受。”

  下一秒,祁容的声音带着隐隐无措:“阮初,不要生我气。”

  原本还在暗喜的阮初脸上微僵,他很少听到祁容这样的语气了,似乎又带了点小心翼翼的感觉。

  他立马低头,便看到祁容无辜又莫名其妙的眼神,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

  太难受了,和之前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阮初没有犹豫,弯腰抱住了祁容,书包紧接着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班里剩下的几个同学还没有走,听到声音后,有的回头看,有的抬头看,看到俩人抱在一起这一幕,眼睛瞬间瞪大了,谁都没有说话。

  阮初才不管其他人的眼光,只想好好抱着祁容,他似乎感受到了祁容的心痛声。

  周围似乎没有声音了,也看不到人影,祁容闻到了阮初身上特有的香味,耳边响起他的声音:“祁容,我刚才是故意的,故意生你气的。”

  是故意的吗?

  可祁容明明感到阮初对自己的陌生,他对阮初太没有安全感了,只要有一丝裂缝,他都会害怕。

  阮初还在安慰道:“我不跟你生气了,你也不要跟我生气了。”

  祁容伸出那双小心翼翼的手,轻轻环住阮初的腰,感受他的体温,再次确定,这不是梦。

  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好似做梦般,祁容怕梦碎了。

  “没有,我没有生气。”

  -

  自那一次,阮初不敢随便和祁容生气了,也没有去祁容的家里,他害怕祁容再次露出那种眼神,他不喜欢。

  假期生活很无聊,阮初不想出去玩,唯一的乐趣便是吃饭时和睡觉时和祁容聊天,其余的时间祁容都在工作。

  之前托人给他找的工作,祁容上钩了,拿着比往常还要高的工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

  某次阮初受不了了,直接发微信轰炸祁容,甚至想要那个老板直接辞退祁容。

  【阮初: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找我,我很听话了,没有找你,有好好写作业。】

  【祁容:对不起乖乖,工作太忙了,有时间我就去找你。】

  阮初才不信他的鬼话,心里堵着气,没想到当天晚上祁容再次给他发消息。

  【祁容:到了。】

  阮初看完这条消息有点懵,正疑惑什么到了,祁容的消息又发过来一条:【到你家楼下了。】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冬天的夜晚很冷,刮起的夜风更是让人打颤,阮初想到祁容现在正站楼下,瞬间心疼了。

  他顾不上穿衣服,拿起手机就往楼下跑,阮父阮母早已休息了,阮初发出的动静不小,他只想快点见到祁容。

  打开门,下楼梯时拖鞋差点踩掉,一路狂奔到院子里,果不其然,看到了铁门外的祁容。

  才多久没见,即使夜灯不明亮,借着灯光也能看到祁容脸上的疲惫感,身着整洁利索,还好祁容穿了羽绒服。

  阮初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另一边,祁容看到阮初穿得那么薄,心立马提上来了,等人把门打开,抬脚就跑过去抱住了他。

  “怎么不穿衣服?”

  阮初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感到疑惑:“我穿了啊。”

  祁容说:“不冷?”

  直到他的提醒,阮初这才感觉到冷,缩在人怀里不抬头,撒娇道:“冷死了,咱们快进屋。”

  说着就要拉祁容走,后者紧紧抱着他,手里还提礼袋,说:“东西带来了,你快点进去。”

  “什么?”阮初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祁容手里的东西。

  祁容解释说:“你晚饭前说想吃板栗,我下班后就去那家店买了,还热着。”

  听完,阮初有点苦笑不得,他是那时候想吃了,过了那个劲儿就不想吃了,他发了那么多消息,没想到祁容居然记住了,还买了回来。

  “我真的好冷,快点进去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感冒了。”阮初只是随口一说。

  祁容松开他,将自己的羽绒服拉开,把阮初裹在里面似的,紧紧拥着他。

  阮初偷偷笑着,伸出手环住祁容的腰,试探性地看他,后者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拥着阮初更紧了。

  什么都没有说,又什么都说了。

  阮初带着祁容来到自己家里,开门的声音很小,眼神示意祁容直接穿鞋进来,不用换鞋了。

  祁容也不说话,跟着他做,俩人悄悄走上楼梯,这是他第二次进阮初的家。

  来到卧室里,关上门后阮初立马放松下来,“来都来了,要不然你晚上不要回去了。”

  他本就是这个打算,不让祁容回去。

  可祁容是为了阮初不受冷才跟他进去,他最近太忙了,为了多赚一点钱,一天要打好几份工,和阮初聊天的时间不多。

  自放假后,祁容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阮初了,好不容易见面了,他只想好好看看阮初。

  阮初被盯得有点懵,走过去抱住他,抬头问:“你老是看我做什么?”

  祁容很直白道:“想多看看你。”

  阮初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抿着嘴笑,他很喜欢和祁容待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

  卧室的灯很亮,祁容看着阮初情不自禁地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低声道:“晚上不留在这里,要回家的。”

  他不舍,但不能留下。

  阮初的笑容一僵,很不情愿,“可是已经很晚了。”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你,原谅我这段时间对你的冷淡。”祁容垂下眼睫,道:“等工作忙完,我陪你一整天。”

  他有太多的计划了,包括阮初在内,他不能闲着,在空余的时间拼命挣钱,不然没办法给阮初好的。

  祁容家里的情况阮初是知道,恰恰如此,所以阮初从来不闹着祁容陪自己,只是埋怨祁容的工作太忙了,一点时间都没有。

  人会很累的。

  今晚,他是真的想要祁容留下,外面那么冷,时间又那么晚,阮初很担心。

  “太晚了,不安全。”他再次说道。

  阮初的父母还在家,冒然留下来不好,况且俩人现在还是情侣关系,睡在一起不好,祁容怕自己会出现尴尬的反应。

  “真的要回去了。”

  见祁容那么坚持,阮初有一瞬间很不开心,很久没有见到祁容了,想多看看他,结果人还要执意走。

  可他知道祁容的意思,也知道祁容很忙,他理解,最后道:“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祁容点点头,却不开口说离开。

  阮初自然知道他在看自己,即使很不舍,时间太晚了,祁容回去他不放心,主动开口道:“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嗯。”祁容松开他,眸子深沉,说:“那我回去了,过两天找你。”

  阮初点点头。

  祁容离开时,阮初想要下去送送他,祁容不愿意,难得见一面,阮初硬是要送他。

  这一晚,见到祁容后,阮初很开心。

  夜里,他又一次做梦了。

  还是和上次一样,依旧在医院,不同于那次拿着向日葵,梦里的祁容穿了黑色的风衣,少了一点上位者的威严。

  与其说威严,不如说带了点温柔,眉目间化不开的柔情,他垂眸看着病床上的“阮初”,自言自语道:“立冬了,你说冬天要我陪你看一场电影。”

  阮初听着祁容说出的话很疑惑,他哪里有说看电影了,回想起这是未来,阮初的心猛地一跳。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阮初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最近过得太好了,把一些事情忘掉了。

  他改变这一切。

  梦中,祁容还在自顾自说。

  “你总是说我很冷淡,没有人情味,可你不知道我面对你时有多紧张,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几年后会遇到你。”

  “如果知道你过得不好,我早就该找你了,如果不是一车意外,我们或许永远不会再见。”

  祁容说的这些话阮初字面意思懂了,但到底是什么事他听得迷迷糊糊,很疑惑。

  他想走过去抱抱祁容,以前梦到这个“祁容”他会很害怕,现在梦到只会心疼。

  他走回去眼皮随意一抬,脚步骤然一顿,瞳孔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祁容好像哭了。

  不管现实还是说梦中,阮初从来没有见过祁容脆弱的一面,更没有见过他哭过。

  梦中的祁容,哭得很安静,如果不是鼻子红了,但从侧脸看,很英俊。

  不知道为什么,阮初不自觉走上去,在祁容的面前蹲下,伸出手抱住他,眼神也看向他。

  明明是一具灵魂似的没有触感,可虚抱祁容的那一刻,仿佛抱住了真人。

  通过祁容的视角,他面前是隔着灵魂的“阮初”看向病床上的阮初,却和灵魂的阮初对视了,不知道为什么,祁容仿佛看到了阮初。

  “乖乖,你是不是要醒了,我似乎感应到了你的存在。”

  因为这句话,阮初鼻子一红,彼时,祁容眼睛眨了眨,一滴泪水落下,砸在了阮初的脸上。

  一瞬间,两个人仿佛都看到了彼时。

  可惜祁容抬手,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间,似乎有点疲惫,手机的铃声不断响起,无奈之下他只好接听。

  “什么事?”

  大概是因为哭过,嗓音很明显有点嘶哑,对面没有过多询问,而是说:“公司有几个老总想把他们的女儿退出去,今晚还有个宴会。”

  祁容的声音很冷淡:“退掉。”

  “好的。”

  对面刚说完,祁容又说:“还有,告诉他们,我有家室,不要搞这些动作。”

  话落,对面有些无奈:“他们正是知道阮先生的情况才如此大胆,甚至想把人直接送到您那边。”

  后面的话阮初已经开始听不清楚了,脑子全是他在病床上躺着,有人就开始送人了,阮初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绿。

  靠,我又不是死了,这群人敢明目张胆抢我的人,就算是梦中,祁容也是我的!

  阮初气得不行,奈何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祈祷祁容别被这些人哄骗进去了,真找个女人回来。

  大概是太生气了,祁容似乎又感应到了,挂完电话目光再次看到病床上的阮初,说:“你生气了吗?电话的内容你肯定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找别人,此生唯你,钟你。”

  唯你一人,钟于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