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烧好,路飞宇整个人已经差不多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了。

  宴重山和李正也是满身汗的从田里回来,宴安把热水倒进洗脸盆,又去后院提一桶凉水出来兑,正好看见路飞宇站在后边院子里,光着上身,穿着一条灰色的运动短裤,两根裤带没有系上,垂在前面,过分清晰的人鱼线延长末入松垮的裤腰里,他从桶里舀一瓢水,由头顶淋了下来,随后甩了甩头,无数的小水珠在空中发着光散了开来。

  宴安呆了一下,后边李正跟了上来:“安安,我来提水。”在看见后院井边的路飞宇时,脸色微不可查的沉了一下。

  随后大步的走了过去,李正也没有穿上衣,但他成天风吹日晒,比路飞宇要黑上一个度,路飞宇见来了人,微微侧开身子让出位置,拿过一旁的毛巾简单擦了擦,再看过去时,院口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宴安去房间里翻了一条新毛巾。

  兰鹤正在房间里画东西,宴安进来了,他头也没抬一下。

  宴安把毛巾拿出去给李正。这样两个人就可以一起洗了。

  宴重山和李正两个人一边洗一边聊天,田里的谷子已经割的差不多,下午直接在田里脱了谷再背回来。

  宴安没干过农活,似懂非懂的听着两人聊天。

  宴重山突然问李正:“对了,义娃子学校找的怎么样了?”

  李正:“…过几天带他去镇上的学校考试,看能考上不。”

  宴重山点点头,突然又想起来:“他不是不乐意去镇上吗?”

  李正不太在意,“不去也得去,村上学校都倒了。”

  村里是有学校的,但是随着生源越来越少,在头年被并入了镇里,要上学都得去镇上。

  而原身18岁,刚高考完没多久,就是不知道能考上怎么个大学了。

  宴重山收拾完就开始做午饭,如果是平时忙的不行的时候,将就着也就把饭给吃了,但是如今有客人在,所以还是炒了几道菜。

  李正帮着干活,所以是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路飞宇说下午他和兰鹤得去镇子上买东西。晚上才回来,让晚饭不用等他们。

  吃完午饭日头也大的不行,有了李正的帮忙,宴重山也不那么急躁了,吃了饭就去睡午觉休息,等日头小一点再去田里。

  宴安也困的不行,回到房间里睡午觉。

  农村的泥土房子很多都不爱修窗户,宴安的房间也不例外。

  关上门不开灯的话,尽管是白天,屋里也是沉闷闷的,光线不甚明亮。

  睡的迷迷糊糊时,总感觉脸上和脖子痒痒的,他头脑困顿,实在睁不开眼,闭着眼睛,手臂胡乱挥舞,想把烦人的东西赶走。

  手却在空中被抓住,冰凉的触感,宴安身上汗毛竖起一瞬,他一下子睁开眼,醒了过来,对上一双漂亮黑沉的眼睛。

  兰鹤坐在床边,松松的握住了他挥过来的手。

  宴安脑袋一片浆糊,不知道兰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兰鹤朝他张开双臂,“过来,给我抱抱。”

  宴安没动,他皱着眉。

  兰鹤歪了歪头,左耳的玉坠子跟着动了一下:“你忘记我是你的谁了吗?”

  宴安:“…谁?”

  兰鹤看着宴安,眼睛一眨不眨,说道:“我是你老公。”

  床上的人有些迷惑,粉色的唇慢吞吞重复道:“老、公?”

  兰鹤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微笑,声音温柔又蛊惑:“没错,我是你老公,所以和老公抱抱是不是应该的?”

  如果是和老公的话,那抱抱确实是应该的,不仅能抱抱,还能亲亲,还能……

  宴安呆呆的从床上坐起来,慢慢的把头靠近了柏致的怀里,刚靠过去就忍不住发了个抖,兰鹤身上好冷,抱着他像抱个冰块似的。

  少年有些疑惑,又有些委屈,他明明记得和老公在一起应该是很快乐的,可是这个拥抱让他不舒服,尽管如此,他也没有从这个怀抱离开,而是抿着唇,小声的抱怨道:“冷。”

  一声轻笑在他耳边响起,“马上就不冷了。”

  宴安不懂。

  一根冰凉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兰鹤的五官在他眼前放大,随即,凉凉的唇贴了上来。

  无论是贴上来的唇,还是伸进来的舌头,都是冰凉一片。

  宴安有些难耐的抓住兰鹤腰间的丝绸布料,不知道是想将人推走还是将人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