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虽然想出去玩,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奇怪,他握着筷子,小心翼翼的看向李绍之,李绍之也正看着他,李绍之有着一副好皮相,眉骨高,鼻梁挺,下颌转角利落,眼睛和唇角走势向下,气质冷峻。

  宴安愣了一下,问:“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呀?”

  李绍之沉默了。

  其实从第一次遇见宴安时,他骨子里就不知道从哪冒出一股恶劣感,这恶劣感促使着他,让他总是忍不住的招惹对方。

  他也说不清为何会这样,按照他平时来说,一个因为冲喜嫁进来的男人,应该是可怜人才对。

  也许他确实觉得对方可怜,以至于总是忍不住的想要欺负对方,让他变得更可怜些。

  然而此刻在面对宴安的目光时,青年喉头滑动,受不住的移开视线。

  宴安没听清,他问:“你说什么?”

  房间里再度响起了一声对不起。

  宴安这次听清了,他心也随着这声轻轻的对不起软了一下。

  宴安说:“没关系。”

  李绍之走后,宴安坐在凳子上,春杏还在不高兴李绍之一起吃午饭的事,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抱怨:“也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二少爷个混蛋,刚回府就把少奶奶您给惹哭了,结果老爷他还……”

  “春杏,”宴安突然出声。

  春杏的手顿住。

  宴安的声音轻轻的:“我突然发现,两人其实挺像的。”

  春杏张了张唇,没说话。

  李府的两个少爷长得不像,是大家公认的事,不过大家不是同一个娘亲,所以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李安之长得更像年轻时的李老爷,而李绍之比起李老爷,更像自己的亲娘,李夫人也知道自己皮相清冷,是以脸上总漾着柔柔笑意,看上去温顺可亲。

  然而宴安却觉得两人莫名相像。

  是夜,两人紧密的贴在一起,宴安羞怯的想要关灯,李安之却不让。

  他说关了灯就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看不见什么了?

  宴安没问,但是热的更厉害了。

  他被丈夫从背后搂住,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在难以忍受的羞愤里泪湿了脸颊。

  事后,他把头死死埋在男人病弱白皙的胸膛,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身体在余韵里打着轻颤。

  李安之安抚的抱着他,从上到下顺着背脊。

  他的声音喑哑:“对不起,别哭了。”

  他手伸到床头关掉了灯,在潮湿的黑暗里,他轻轻的再次说着对不起,为自己惹哭妻子而道歉。

  而听着对不起的宴安,哽咽着道:“我原谅你。”

  男人手掌滑动,嗯了一声:“下次我们关灯。”

  李绍之说要带宴安出去玩,但是这几天有事要忙,所以得过几天。

  南城最近天气越发寒冷,春杏替宴安熏了上次李老爷送来的银狐披风,准备让宴安穿着出去玩。

  眼见着还有一个月就快过年,宴安也不知道今年怎么过,去年他是和李安之一起过的,那个时候李安之带着他,一起采办了年货。

  而云秀在见过宴安的第二日,就随着母亲去了亲戚家做客玩了几天,好不容易回到南城得了空。朋友组办了茶话会,非得拉着她一起参加,她心里记挂着宴安,并不想去,然而这次却是请到了大诗人南怀谨,此前云秀特别喜欢南怀谨的诗,家里更是放满了南怀谨的诗集,朋友说:“我专门为着你,请了好多遍才将人请来,你也知道南怀谨不好请,结果你说你不去,你觉得像话吗?”

  云秀才不再推辞,去了茶话会。

  南怀谨今年二十有三,不止诗写得好,长相亦是一表人材,他的长相不是秘密,照片早就刊登在诗集首页。

  他一到茶话会,便成了众人中心,女同学们围着他,个个面颊绯红,被抢了风头的男同学笑道:“哎,老天爷真是不公平,给了你南怀谨一身才华不够,还给你这样一副好皮相,衬得我们个个难以入目啊!”

  云秀呆在角落,兴致缺缺的研究起了咖啡杯上的花纹。

  林卿卿恨铁不成钢:“哎哟,云秀哎,你是怎么个事?你真不喜欢南怀谨了啊!你看看那群姑娘,都恨不得把人给吃了!你就这么坐的住啊?”

  云秀抿一口咖啡,脸登时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