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灯只是担心,元茂山被查办前曾经说过自己朋友遍天下,奥帆赛赛委会也有他的党羽,他现在虽然进去了,但不代表他的党羽不会为山报仇,故意拉低萧衍得票。

  还有梁淮,以及梁淮他爸。

  萧衍到底会不会做人,怎么把自己弄到仇敌遍地的境地?

  雪灯坐直身子,眉头微微蹙起表示严肃,一副教育的口吻:

  “老公啊,有些话我不想说,但现在不说不行了。”

  萧衍抬眼,静候佳音。

  “你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但俗话说,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如果你没招惹梁淮和元茂山,就不至于现在心都不知道跳到何处,对不对。”

  萧衍点点头,随手夹了一筷子笋丝:“你说得对。不过说起来,我四处树敌,你功不可没。”

  雪灯:?

  雪灯:……

  雪灯:“吃饭吃饭。”

  虚心的人总会各种掩饰。

  “但是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今天连收看直播的权力都没有。”萧衍笑道。

  他永远忘不了当时在涉嫌剽窃的陈述会上,雪灯明知自己有可能面临资格吊销,还是毅然决然站出来为他讨回公道。

  那是他见过的最坚毅的眼神。

  雪灯总说是萧衍一直在支持他渺小的梦想,可他又何尝不是,拿他的梦想赌萧衍一个未来。

  雪灯清清嗓子,得意那股劲儿又上来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

  话音刚落,手机闹铃乍响。

  他在桌下得意晃荡的双脚也骤然停住。

  心脏一下子直冲九天云霄。

  直播……开始了!

  两人饭也不吃了,架起Ipad点进赛委会的直播间,此时,已经有八十多万的观看人数。

  【来给我老婆他老公加油打气!】

  【萧总监冲鸭!你不能输知道不,你要给我们灯灯买大别野买奢侈品买小岛知道不!】

  【妈呀,好紧张,上次这么紧张还是高考放榜那天呜呜呜。】

  【信女愿一辈子不吃肉祈求萧衍胜出。猪羊牛鱼除外,蛇虫鼠蚁除外。】

  【不知道灯灯有没有在看直播捏[可爱],不过灯灯这种强心脏一定也是处事不惊的对吧。】

  快昏过去的雪灯:安详闭上眼。

  萧衍是真怕他昏过去,揽着人轻拍他的肩膀,安慰着:“别紧张。”

  雪灯哆哆嗦嗦拿过水杯:“不、不紧脏。”

  一点不紧张,大舌头也不是因为紧张。[]

  投票开始前,照例是主持人一堆冗长无聊的介绍。

  此次评选共有三十三名赛委会成员进行不记名投票,票高者胜。

  成员投票过程中,主持人介绍起杀出重围的两位参赛者作品设计稿。

  萧衍的《塞壬之歌》:渐变墨蓝色的一字鱼尾裙,表层贴面浅铜金色欧根纱,在一侧腰间做叠压设计,营造一种后浪推前浪的效果,轻盈飘逸,并在裙摆处规律性地绣满十六种颜色的蓝钻,宛如浩瀚星海。

  丁缕的《海潮间》:湖水蓝色的修身抽褶裙,同样的纯白抽褶袖做出了奶油堆叠的效果,面料采用的是经典元祖海岛丝铂金缎面,这种面料也叫美人鱼面料,有着波光粼粼的绝美贝母光泽。

  但目前只是手稿阶段,因此参与投票的成员要多方面综合考虑,一来二去,时间无限拉长。

  雪灯仔细研究着两份设计稿。

  说实话,他看不懂,而且审美这种事太具主观性,他是觉得萧衍的设计稿更符合他的审美。

  但另一位参赛者的作品他也很喜欢,那种贝母光泽像极了他曾经的鱼尾巴,有种令人怀念的亲切感。

  “投票结束,现在进行计票。”

  主持人一声将雪灯拉回了现实。

  他慌乱无措中拉住了萧衍的手指,放在手心又掰又捏。

  萧衍忍着疼:“不要紧张,对我没信心么。”

  雪灯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掰折萧衍那宝贵的手指,赶紧松手。

  直播间的屏幕中,拉起两位参赛者的姓名板。

  主持人拿起第一章 投票看了眼,嘴唇微动,道:“丁缕。”

  雪灯:我是直接昏还是再等等?出师不利,后面还会好么。

  主持人摸出第二张投票:“丁缕。”

  雪灯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倒进萧衍怀中:“我昏了。”

  接着主持人声音传来:“萧衍。”

  “萧衍。”

  “萧衍。”

  “萧衍。”

  雪灯:“我活了。”

  好好好,让二追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位选手的姓名板下电子计票不断跳动,穷追猛打,比分咬得紧。

  最后来到了16:16。

  【天啦噜!决定命运的最后一票!】

  【我不信,明明我衍哥的作品吊打对面的!】

  【紧张死了,鲨了我吧!】

  三十二名投票人将比分拉至平手,而主持人手中的最后一票决定了两位参赛者谁才是今晚卫冕之王。

  生死关头主持人倒还卖起了关子,反复摩挲着投票,又是深呼吸又是眼含热泪:

  “好紧张,我手中的最后一票,不知道到底写了谁的名字呢。”

  【你紧张个毛线你就一临时工!别哔哔快念啊!】

  弹幕喊话喊出了雪灯的心声。

  他小心翼翼看了眼萧衍,却见他依然平静无风,好似早就预料到了结局,又好似无论结局怎样他都做好了欣然接受的准备。

  这主持人好死不死一直卖关子,雪灯那颗脆弱的少男之心碎掉又粘合再次碎掉。

  念啊,为什么不念,给个痛快吧。

  主持人翻开投票,看了许久,“啊”了一声,开始泪目望天。

  【受不了了你搁这水字数呢?滚啊换人!】

  雪灯看主持人就是不念,急得,眼睛开始泛模糊。

  他哼唧了两声,眼泪掉了下来。

  萧衍还没来得及安慰,屏幕中传来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

  “最后一票——”

  “丁缕!!!”

  赛委会成员抬起手准备鼓掌祝贺了。

  丁缕在家拔出香槟木塞准备庆祝了。

  雪灯转身抱住萧衍:“没关系没关系,你已经很厉害了。”

  他掉着泪,还要安慰着萧衍。

  “唉不对!”

  倏然间,屏幕里传来主持人羞愤致死的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脑不对口,最后一票是——”他把选票展开给观众看,“是萧衍。”

  众人:……?

  雪灯一把推开萧衍抱起Ipad,对着选票上名字反复检查,还随手抽出书架上的新华字典。

  弹幕忍不了了:

  【你他妈有病吧,在那卖弄半天结果喊错了名字,搁这玩置之死地而后生?】

  【恭喜萧衍!!!顺便这主持人给爷爬!】

  【主持人的职业生涯到此为止了。】

  主持人都快哭出来了。

  他私心是觉得丁缕的作品更符合他的心意,也更希望丁缕胜出,因此在拆票前心里一直默念“丁缕”无限循环,结果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念出了丁缕的名字。

  实际上选票上写的是萧衍。

  丁缕默默把香槟放回去,抱着家养的萨摩耶暴风哭泣。

  赛委会成员对主持人齐齐眼神杀,立马又满脸堆笑,鼓掌似雷鸣。

  雪灯对着新华字典把“萧衍”二字对照一遍,确定这名字是他那个便宜老公的。

  他的脖子像生了锈,僵硬而缓慢看向萧衍。

  萧衍对他一摊手,微笑。

  雪灯思忖半天:“你把身份证拿来我对对那名字是不是你的。”

  萧衍捏住他的脸颊:“你的反应很诡异,说实话你刚才心里一直盼望着丁缕胜出对不对。”

  雪灯怔怔摇头:“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我的未来。”

  “你什么未来。”

  “这样的话,你就有机会赚到二十亿,你爸爸也不会再阻挠我们了对么。”

  萧衍笑笑:“其实有时候,你也不笨。”

  情绪再也无法自持,雪灯一头扎进萧衍怀里,藏起眼泪:“真好。你没愧对我对你的期望。”

  激动、感动、感慨、释然,总之是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萧衍总有办法。

  萧衍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是啊。”

  当初以离婚协议做赌注,萧衍也消极地想过,如果对赌失败大不了带着雪灯远走高飞。

  可他又深知父亲的性格,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会找到他们。

  他不想让雪灯一辈子活在惶惶不安中,这场战役他无论如何都要赢。

  如果采用开始的设计方案,这次投票结果就难说了,可后来,它的灵感来源是雪灯,怎么可能会输。

  胜出的原因一部分来自灵感来源陈述,奥帆赛是举世瞩目、展现大国风范的大型比赛,理念不能像丁缕的作品那样简单单一,所以投票人更倾向萧衍作品中那种见念天地的蓬勃大气。

  投票结果一出,萧衍工作室订单暴增,他之前设计的所有系列都被超级大买手打包带走。

  各路人士纷纷送上祝贺,各大财团扔来合作意向书,因为奥帆赛的绝对影响力,初步估计这短短一晚萧衍进账至少四位数的W。

  事实证明,雪灯的担心完全多余,元茂山说奥帆赛赛委会里有他的人,可元茂山倒台,他的党羽也瞬间做鸟兽四散。

  人就是这么现实,权倾天下时,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有事就说话;出了事,sorry,你谁?

  雪灯那个乐呀,在房间里转了N圈。

  他又开始谋划他的生崽大计,现在萧衍一定情绪高涨,小蝌蚪也一定跟着主人一起翻腾着。

  今晚就把这个坏男人睡了。

  雪灯拉开抽屉找之前买的油。

  “叮——”手机忽然响了声。

  他缓缓直起身看向手机。

  总觉得,这条短信不看比较稳妥。

  人总会有这种危机预感。

  但出于职业素养,雪灯又怕是工作的事。

  思忖许久,还是拿过手机。

  是尹主编发来的短信:

  【先恭喜萧总监顺利拿下奥帆赛设计权。但今晚有个很重要的案子要你跟,我收到线人情报,失踪女孩佳然的父亲出现在港口,凌晨十二点过后你一定要去一趟港口,记住,这个消息不能透露给任何人,我们必须要抢第一手独家。】

  雪灯没有拒绝的理由,回了个“好”。

  尹主编说这个消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包括萧衍。

  沉思的间隙,萧衍洗完澡回来,头发擦至半干,毛巾往椅子上一搭坐在雪灯身边。

  兴许是心虚,雪灯忙关了手机揣进裤兜。

  萧衍不动声色看着他刻意掩饰的举动,鼻间一声轻笑。

  他揽过雪灯的肩膀把人按进怀里:“你说,套套和油也有保质期么。”

  雪灯没听明白他话里有话,反而道:“看一眼包装上的成分表,那里应该有写。”

  萧衍干脆往床上一躺:“眼睛不舒服,看不了。”

  雪灯怔怔起身:“我去帮你看。”

  刚走一步,手腕被握住,身体随着一道巨大力道向后仰去。

  撞进萧衍怀中,嗅到了湿润的洗发水香气,清淡的、悠长的。

  萧衍抬手,指尖撩开雪灯耳边乱发,手指轻轻蜷缩,指节顺着他的额角一路下滑,划出清晰柔和的线条,最后落在微热的嘴唇上。

  雪灯抬着眼睛看他,身下,萧衍的身体忽而往上一抬,眼前瞬时落了一道阴影。

  洗发水的香气混合着萧衍独有的气息侵袭而来,湿热的舌尖撬开唇齿,攻城掠地,来势汹汹。

  唇边的空气被全数掠夺,只能在唇齿短暂分离的间隙中,急促地呼吸,维持生命。

  湿哒哒的声音中,夹杂着雪灯过分喧嚣的心跳声。

  就在雪灯几乎窒息之际,萧衍捏住他的下巴缓缓放开他。

  漆黑湿润的瞳眸垂视下来,眼底却暗藏大火。

  “今天不准再睡了。”低沉喑哑的声音在雪灯耳边响起。

  雪灯下意识看了眼挂钟,已经十一点半了。

  半个小时能完事么?不可能吧,今天气氛真的很好,萧衍财名双丰收,正是小蝌蚪高度活跃时,错过这一次不知下次要等到何时。

  但同样的,错过今晚说不定佳然的父亲就从港口离开了,所有人密切关注的真相将永远成谜。

  雪灯想了很久。萧衍就在这不会跑,但佳然父亲就说不准了。

  千钧一发之际,雪灯不算聪明的脑袋瓜终于支棱起来。

  他钻出萧衍的怀抱找来吹风机:“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

  萧衍按住他的手:“不用了,反正一会儿,也会因为体温升高自然干。”

  “不行,你知道今天几度么。”雪灯义正词严,“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萧衍拗不过他,乖顺坐在床边。

  雪灯打开吹风机,热风呼啸,他尽可能放轻手指力道。

  以前萧衍每次为他盘发他都觉得很舒服想睡觉,现在要快点把萧衍哄睡去跟进佳然父亲。

  十分钟后。

  功夫不负苦心人,他终于把萧衍吹睡了。

  雪灯轻手轻脚把萧衍按倒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穿好外套戴了帽子,检查过录像机,确定电量充足,继而悄悄打开大门一头扎入漆黑冬夜中。

  此时,床上的萧衍缓缓睁开眼。

  他起身来到窗前,看着雪灯行色匆匆,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出租车里传来夜间播报:“晋海市预计今晚有雪,气温最低将至零下七摄氏度,请居民们注意保暖。”

  雪灯坐在后座,身上裹着厚厚大衣,可露在外面的手指还是一片冰凉。

  司机好奇询问:“小伙子这么晚去港口做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雪灯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海关下班时间,而尹主编给的地址又是海关监管区域之外,所以佳然父亲并非合法离开。

  雪灯定了定神,道:“值班。”

  司机笑道:“果然是到了年底各个关口都开始严查防守,平时这个港口都荒废了三十多年,没人看管来着。”

  雪灯不动声色,默默调试着录像机。

  车子抵达目的地,车外一片漆黑,残破的水泥地直通大海,海风呼啸,吹动着废弃建筑上的铁板咔咔作响。

  废港很大,但因地理位置原因之前一直是入不敷出,因此政府决定将所有工作转移到新港口海岸区,时间一长,这里就成了疏于管理的无人之地。

  港口上还残存着三十多年前的废弃建筑,生了锈的铁桶错落无规律。

  雪灯下了车,环伺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他看了眼手机,正好十二点整。

  尹主编给他发了消息:【线人称已经看到佳然父亲坐上车前往港口。】

  他躲在一排废旧铁桶后面,隐藏身形的同时又能遮风挡雨,只露出一边眼睛死死注视着港口入口处。

  真冷啊,就算有铁桶遮挡也于事无补,这里四面空旷,寒风也从四面八方而来,吹的雪灯鼻子生疼。

  他紧缩着身体,把自己团成个球。

  就在这时,入口处停了几辆黑色车,车上下来七八个人,他们手里都提着只大型牛皮箱,乘着夜色匆匆而来。

  雪灯眯起眼睛试图看清这些人里有没有佳然父亲,奈何天色太黑,也只能看清这些人的轮廓剪影。

  几人神秘兮兮地环伺一圈,接着一路小跑到雪灯不远处的铁皮房里。

  雪灯撅起屁股一路小跑,悄无声息来到铁皮房的窗户下,蹲好。

  他只想看清楚里面是否有佳然的父亲。

  倏然间,刺眼灯光从海上袭来。

  雪灯赶紧起身躲到铁皮房一侧,发现海岸处停了辆小型货轮。

  等等,这可是废弃港口!

  敏锐地职业嗅觉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

  货轮停靠在岸,从上面跳下来六七个男人,同样手提着皮箱,于夜色中一路小跑,极速跑进铁皮房。

  雪灯打开录像机夜视功能,悄悄把摄像机移动到窗口,只露个镜头。

  铁皮房里传来说话声:

  “我们要的东西带来了没。”

  接着是皮箱卡扣打开的声音。

  “先验验货吧,确认无误后货物离手概不负责。”

  雪灯一个寒颤。

  货?什么货。大半夜在废弃港口偷摸交易的货,总不可能是洗衣粉。

  此时此刻,说不害怕是假的。

  但好奇心和职业道德战胜了畏惧。

  雪灯悄悄起身躲在窗柩一侧,扭头朝屋内看去。

  破旧屋内堆满杂货,中间一张木桌,两帮人面对而立,而桌上摆着几只打开的皮箱,里面整齐码放着一堆巴掌大小的透明袋,袋里是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

  噗通!噗通!

  看清了箱子里的东西,雪灯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是……是毒.品!

  屋里,从货轮上下来的那帮人随便摸起一袋白.粉,捏了点放在手背虎口处,鼻子一吸。

  接着笑道:“是好货,果然你们办事我一向放心。”

  几人合上箱子,又把另一组人带来的箱子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是红艳艳的百元大钞。

  雪灯确定,错不了,走私毒.品交易。

  不行,现在必须要赶紧离开通知警方抓人,否则要是等他们走了这些毒.品和赃款都会流入市场,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受害,又有多少缉毒警察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雪灯真的很害怕,他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更没想过一个专门跟访明星艺人的记者有一天会亲眼见证毒.品交易。

  他赶紧起身,拿过录像机——

  “喀拉!”黑夜中,相机带子勾住窗柩上的铁钉,硬扯之下发出刺耳一声。

  屋内传来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

  那一刻,雪灯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刺骨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完了!被发现了!

  跑——啊——!

  铁皮屋的大门被人撞开,粗嘎的怒吼在雪灯背后响起:“站住!”

  雪灯死死护着录像机向着入口处狂奔,他余光一瞧差点昏过去。

  好家伙十几号人在背后穷追不舍,即便天黑,也能看到他们脸上的怒色。

  慌乱中,雪灯摸出手机想报警,最后一个数字0还没按下去,黑夜中一声巨响,他脚下的水泥地瞬间一颤,火星四溅。

  雪灯:!

  救命!这些人不光走私毒.品,还违法持枪。

  死定了!

  是说自己。

  双脚难敌众腿,这些人又是亡命之徒,逃跑专业户博尔特来了也难和他们一较高下,雪灯这个刚驯服双腿不过短短数月的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四五个人很快追了上来,挡在雪灯面前。

  雪灯停下脚步,条件反射的往后退。

  “嘭!”他的后脑勺撞上一堵肉墙。

  惨了,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