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荔觉得自己白演了。
打死她也没想到路千山的来电，说话的却是傅怀舟。
李月庭也没想到。
“呃……”莫荔不知道说什么。
电话里又道：“李月庭，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何必为难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李月庭索性也不装了，“一个女人让你亲自过问，想必她对你也很重要，就是不知道裴嫣知道吗？”
最后一句话就是隐形的威胁。
傅怀舟轻笑：“裴嫣知不知道，你出来我或许会告诉你。”
李月庭和莫荔同时看向大门口，难不成傅怀舟在别墅外面？
“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傅怀舟说，“十分钟后，我会报警，告诉警察你非法拘禁。”
手机被挂断，李月庭看向莫荔：“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莫荔耸了耸肩：“他好歹也是傅家第三代继承人，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他查到这里。”
事实证明，这次通话的结果是路千山心急导致的。
傅怀舟坐在车里，将手机给了已经下车守在一旁的路千山。
路千山脸色有些别扭。
傅怀舟没什么表情地说：“你还挺关心她。”
路千山：“……”
李月庭自然不可能真让傅怀舟报警。
要是警察来了这里，他是真有口说不清，再说他本来也只是想从莫荔这里恐吓些蛛丝马迹。
但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十分钟，分毫不差，李月庭带着莫荔出现在了别墅门口。
莫荔看见路千山，高兴地跑了过去。
傅怀舟下车，示意路千山和莫荔上车等他。
李月庭手一挥，身后的保镖也保持了距离。
以确保他俩的谈话只有彼此能听见。
“你想知道什么？”傅怀舟平视他，“在莫荔的手机里没发现什么吧？”
李月庭绷着脸问：“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傅怀舟轻笑：“我跟她没有关系，硬要说有呢，也就是你以往的暧昧对象都是她安排的。”
李月庭脑子里都是在各种各样的酒吧和女孩们左拥右抱的画面。
现在告诉他都是别人算计好的？
“是你？”
傅怀舟不置可否：“怎么样？是按照你口味找的吧？”
李月庭一把揪住傅怀舟的衣领：“是你，都是你搞的？到底是为什么？我他妈还一直把你当朋友，是裴嫣，是为了裴嫣对不对？”
傅怀舟双手按住他手腕，几乎没费力迫使李月庭松了手。
“准确的说，三年前，我接近你就是为了裴嫣。”
李月庭震惊地后腿半步，难以置信。
傅怀舟似乎很享受他这仓惶绝望的表情。
李月庭眼神化不开震惊，三年前他接近自己是为了裴嫣？
“你……”
“她十八岁喜欢你，我却喜欢十八岁的她。”
听到傅怀舟的回答，李月庭心中忽然升起一抹绝望。
他竟然喜欢裴嫣喜欢了九年。
从裴嫣的18岁到27岁，傅怀舟一直都在喜欢她。
甚至不惜为了她纡尊降贵接近自己？
九年！
傅怀舟冷漠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跟你初恋眉目相似的吗？”
他既然想知道，今天就讲个清楚。
李月庭干着嗓子，竟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想过傅怀舟让莫荔拍了视频，却没想过他从三年前就开始筹谋。
甚至那会儿他也跟裴嫣在一起没多久，裴嫣还在国外没回来。
“我回国之后，在Moonlight看见你跟别的女人接吻，晚上回去一夜没睡，第二天让人将你查了个底朝天儿，任何细节都没放过。”
他当时心中很矛盾。
一方面希望裴嫣幸福快乐，另一方面又希望李月庭是个扛不住事的。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他从李月庭的口中窥视着裴嫣。
一面心疼，一面愤怒。
李月庭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我这才发现你跟裴嫣在一起竟然是你觉得她是导致你跟初恋分手的原因？”
傅怀舟短促地笑了声：“你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李月庭，你竟然相信她因为对你告白被拒而心怀怨恨，告诉你母亲你跟一个家徒四壁的女生在一起。”
“不、不是。”
“不是什么？”傅怀舟眼神霎时变得锐利，“不是为了报复才和裴嫣在一起？没有让她患得患失？没有践踏她一颗真心？”
“还是没有在一起三年，你亲都不愿意亲她一下，让她因为从小到大的情谊，在你示弱的时候心软，然后再往她心头捅刀子？”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你他妈还嘴硬。”傅怀舟拽着他衣领给了他一拳。
李月庭闷哼撞上别墅群外墙。
傅怀舟小臂抵着他脖子，眉眼浸着厌恶：“她自小受尽家里人宠爱，虽然十八岁被你拒绝伤心离开，但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遇见了她，喜欢着她。”
“他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全都捧在她面前。”
“你算什么东西？”
傅怀舟手臂一收，李月庭靠墙摔在地上。
“如今她好不容易摆脱了你，你又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我呢？”
“我为什么不能质问你？”李月庭疯了似的，“是你偷走的她，从我身边偷走的，她喜欢的是我。”
“你配吗？”傅怀舟眸光化作一道道冰刃，“你觉得裴嫣要是知道你当初跟她在一起的真实原因，她会怎么想？”
“但你该庆幸，我舍不得她知道。”
他不愿裴嫣对李月庭再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即便是厌恶。
懒得再看一眼李月庭，傅怀舟起身离开。
他不在乎李月庭要如何告诉裴嫣。
“就是你偷走的她。”李月庭固执道，眼神凝着一层化不开的浓雾。
“傅怀舟，你是个小偷。”
他对傅怀舟的背影叫喊，完全没了李家大少爷的风度。
“你这个小偷，你不得好死！”
傅怀舟脚步一顿，不得好死？
他轻笑了声，并没有回头给李月庭一个眼神。
没有裴嫣他才会不得好死。
那年匆匆一瞥，时间都变得不堪一击。
九年对他来说就是个数字，不是爱她的起点也不是爱她的终点。
他心动过、欣喜过、失落过、遗憾过……
但这一切都抵不过裴嫣奔入雨中给他撑伞的那一刻。
他穷极一生都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