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 画展。
来的人不少,竹久梦二这位诗人,最出名的并不是他的诗, 而是他的绘画, 在画坛上极其有名。所以, 不少喜爱他的画的人,纷纷来到他的画展上参观。
而来的人里,不仅仅只是日本人,还有不少外国人, 这其中就包括一对来到这里的男女。
穿着白色西装的金发青年有着比电影明星更加俊美的容貌, 却又有着宛如神明一样的气质与魅力。
而挽着他的手臂的少女, 怀里抱着一只毛绒绒的猫,一身浅绿色印花旗袍淡雅清新, 长长的头发优雅的挽在脑后, 两鬓微卷的碎发下, 一张极具东方古典美学的柔美面庞温婉气质娴静。而当她抬头对他露出笑容时,梨涡浅笑的模样娇柔妩媚。
亭亭似月, 嬿婉如春。
青年开口用着一口流利的日语询问是否可以带着猫进去, 在得到允许之后,他低头和少女说话, 神态温柔,少女轻笑着颔首,看向接待微微一笑, 用外语轻声道谢。
女接待表示, 自己是一个女性, 看到这样的笑容,也忍不住脸红了。
真, 真好看。她笑得我身体都酥了。
她看着交谈的男女,只觉得这一对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就是一道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风景。这真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啊。
而事实上......
“我觉得你那条粉色裙子就很好看。”魏尔伦很直男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直男爱粉色,中外都一样。谢皎心里吐槽着笑了笑:“我也没有办法,我总不能穿着蹭脏的裙子出门吧。”
出门没两步,裙子就被蹭脏了,她自己也郁闷得很,除了跑回屋换衣服,也就是在心里嘟囔两句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
事实上,好像她今天确实是不适合出门。
看着不远处站在一个一身小丑装旁边的青年,谢皎很自然的垂首摸摸猫,看猫看画看魏尔伦也不看那个方向——左右对方也不是她的费佳,她多看一眼都感觉自己在对不起自己的费佳。
费佳......
我的费佳......
“怎么了,安娜?”挽着自己手臂的手抽了回去,魏尔伦目光在扫过周围之后低下头:“你已经见过了他?”
谢皎微微颔首,没有说话,有点发白的脸色看起来有一种惊人的脆弱感与易碎感,她低眉垂首,微微侧身的她头朝向魏尔伦。
“喵。”你这是决定忘了吗?费尼亚忽然有点后悔,如果他告诉谢皎,这个世界的费奥多尔的异能力【罪与罚】,就是她的费佳,她也不至于此。
“我不喜欢优柔果断。”她摸摸小猫,轻声道:“也不愿意当渣女。”
最珍贵的人,最珍贵的记忆,是要放在心头好好保存着的。
“所以,‘你会爱他,但会嫁我’?”魏尔伦用汉语说出这句让她感觉很耳熟的话。
能不耳熟吗?性转一下不就是可汗名言之一的“我会睡她,但会娶你”吗?
我有这么渣吗?
“别逼我和你互相伤害啊。”谢皎侧了侧头,嘴角噙着柔美弧度的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三十岁秃顶,抛妻弃子......”
“停,那不是我。”黑发魏尔伦和我这个金发有什么关系吗?
“那我们再聊聊你的感情世界?”谢皎很自然地彻底转身看向他,动作舒缓姿态摇曳,水杏状的大眼睛眼波潋滟的看向他,微微歪着头,神情有一种狡黠的俏皮与娇媚:“你不说,我也清楚的。”
“没有。”魏尔伦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在那个世界,谢皎就给他看了那部电影:“他很强,和我势均力敌,我们是搭档,曾经的,他也称我为好友,但是对我来说,他是亲友。”
“可我对他并没有那种感情。我,不喜欢他。”
谢皎眨了一下眼睛,这一刻,她意识到,魏尔伦不是三次元的兰波,也不是三次元的魏尔伦,他不是任何人,他只是他。
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话,对他而言,有多伤人。
“保尔,”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好的房子之前一直都是住着其他人,想要腾出来让你住,是需要时间的。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她仰着头,眼睛含着水光看着他,让人无法拒绝她。
“当然可以。”他微笑。
她松开手,放下猫,伸手抱了他一下。
这一刻,无论是魏尔伦还是费尼亚都意识到,她是认真的,也是认真的考虑着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魏尔伦透过发丝看到谢皎身后的魔人,伸出手,抱住她。
他的生命里,最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就是来源于自己的搭档兰波,可是寄予他所有信任的兰波却拒绝他想让弟弟作为人类长大的心愿。不允许特异点生命体自由地长大,这是口口声声说着“保尔,你是人类”的兰波对他的欺骗。
但是那份温柔又漫长的记忆告诉他,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个人,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她弱小又废柴,她天真又笨拙,但是她却真的把“他”和弟弟当成人类一样不带丝毫恶意与利用,给予他们兄弟俩如母亲一样温柔的关爱,即使是荒霸吐和他体内的魔兽,她也只是当做他们的第二人格温柔接纳。
从遇到她的那一天开始,“他”的一生的经历,都在告诉他,即使是作为会呼吸的天灾,有脉搏的神明而诞生,这个世界上也会有人祝福着你。
我是被祝福着的。
我是被爱着的。
所以,在遇到少女版的谢皎时,他愿意去相信她。
看着那对抱在一起的男女,费奥多尔眼眸幽深。虽然之前通过窃听知道他们俩相亲,并且似乎相亲成功,但是听到的毕竟不如看到的。
如果说之前他看到的少女穿着居家服穿着普通衣裙,那么现在看到她穿着显身材的旗袍身姿婀娜曼妙,他就越发确信她是自己一次次梦到的娇媚女性。
别说【罪与罚】什么心情了,就算是他,心态也趋向炸裂。
这个不知羞耻的轻浮女人,她怎么敢,怎么敢......
在梦里一次次招惹他之后,又去勾搭其他人?
短暂的拥抱结束之后。谢皎和魏尔伦,继续看起墙上的画。
“怎么画里全部都是女人?他都不画风景的吗?”曾经去过卢浮宫的魏尔伦看习惯了多种多样,不同画家的名画,一时有些不理解。
“一个画家,一个风格。我在网上看了一下,竹久大师最擅长的就是美人图。”谢皎解释着。你当所有画家都是达芬奇吗?可以画很多不同类型的吗?
不过,大概是不同世界的不同性吧,这种日式绘画居然画得和欧美油画一样栩栩如生,也是少见。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柔柔弱弱的轻愁面容,袅娜柔软的身姿,一手可握的腰肢,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天然媚态,谢皎在他人眼里就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一样,都是哀婉多情的美人,唯美朦胧。
除了她穿的是旗袍而不是和服。
“缪斯,我的缪斯。”站在二楼的一个人盯着楼下的少女,喃喃的念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符合幻想的少女。”
魏尔伦看着画,皱起来了眉:“安娜,你不觉得他画的画,很像你吗?”大眼睛,小脸,长眼睫,皮肤雪白,头发乌黑,脖颈纤细修长,就连气质上都是那种略带清冷的轻愁感。
甚至连那种与生俱来的又柔又媚,和偶尔露出来的慵懒感觉都像得很。
如果不是他清楚谢皎有多么讨厌日本,也从来没有给日本人做过模特,他真的很怀疑这些画的原型是她。
“......都没有我好看。”本来谢皎没在意这一点——她一开始是好奇,后来就是想拉着魏尔伦狐假虎威一下表明自己有人护着。听魏尔伦这么一说,她反而对墙上的画多了几分关注。在仔细打量之后,她判断道。
谢皎:老娘就是这么美!
魏尔伦:你在颜值上堪称自恋的自信真的是从来都没有变过。
谢皎:没办法,天生丽质,我怎么就这么好看!
魏尔伦:。。。
他们俩低语着,又上了二楼。
“怎么了,安娜?”注意到谢皎表情微变,魏尔伦低声道。
“没什么,我就是发现二楼的绘画。只有十一幅。”谢皎微微皱眉,在华夏的文学当中,有几个数字是与众不同的。
三,四,九,十二。
三生三世三生石。
四季四书四法界。
九天九幽九重门。
同样的,还有十二,一天十二时辰,一年十二月,十二生肖十二钗,更不用说在宗教神话当中无处不在的十二。
所以对于谢皎来说,十一幅画,怎么看都感觉像是少了一幅,能活活逼死强迫症的那种感觉。
“我个人感觉应该是十二幅画,画家应该还有一幅画没有完成。”看着墙上的画,谢皎说着。而且不止是华国的文化,深受华国文化影响的日本,就算是后来受到西方文化的熏陶,有些地方也是没有改变的。
十二这个数字,对于日本,也是同样与众不同,就算是为了凑数,画家也不可能只准备十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