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昏迷不醒的人生

  当然恋爱不能是算术,查尔斯也懂。

  他既无法阻止夏洛特,又担忧夏洛特会搞出大事。要知道自从去年手术成功,夏洛特的心脏可不能说彻底恢复。现在查尔斯就指望瓦干达那方,能答应他们的请求。

  这也是查尔斯突发奇想,跑去跟总统谈条件,想促进两大种族族群和谐的主要原因。

  回归正题。泽维尔家老三决定陪夏洛特去加州,带上蓝魔鬼。泽维尔家老三不会承认这是在刷地图点。因为科特不能去他没去过的地方……

  夏洛特对泽维尔家老三的行径心知肚明。她不想说什么,毕竟泽维尔家老三已经够不高兴,而等下他们就要见到托尼,天知道一个愤怒的、她跟查尔斯唯一的宝贝的蓝色妹妹、会对造成怒或的目标做出什么。从车开进托尼的海岸别墅那一刻起,泽维尔家老三就蓄势待发。

  “我真的不相信你能跟那个男人结婚。”泽维尔家老三叨叨念念,一手扛两个行李箱,“在家里你甚至不喜欢跟我或查尔斯共享一张床。”

  夏洛特转头去看泽维尔家老三,不可置信。“拜托,查尔斯是男孩诶!”

  “我以为身为你的兄长,查尔斯他没有性别。”

  “这个时候有。跟分享浴室的时候。”

  “哈。”

  “你不能否认你的睡姿很奇葩。”

  噢。夏洛特得一分。

  科特死都不敢插嘴(就因为他还不想死……或者说不想这样死),当个没带嘴巴出门的苦力,谨守本分。

  他们在大厅里等托尼下来。夏洛特偷偷用能力,听见一些没头没尾的、小辣椒针对托尼的抱怨,还有托尼满心的脏话。她忍不住笑起来。

  托尼的心里常常有脏话。这是她觉得托尼很有趣的另一点。跟泽维尔家老三心里会出现的脏话截然不同,托尼的粗口词汇极其海量且种类丰富,多国语言同时并行,还有那些长长一大串、不带任何脏字的讥讽。

  夏洛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她不想被质疑审美。

  托尼出现在回旋梯上方。穿着白色的居家服。那件衣服让夏洛特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托尼也穿了一件白T。夏洛特记得那件衣服是因为衣服上的图案,很少有什么衣服上会印着电流图,让她好奇研究了很久。

  “我猜你们刚到。”托尼开口,瞥了眼泽维尔家老三,眼神在科特身上多停了半秒、透露出好奇跟怀疑,最后专注地看着她,露出笑容。他走下楼梯,敞开双臂。

  “欢迎,我的未婚妻。”托尼说。

  “呵呵。”泽维尔家老三冷笑。

  空气中火光四溅。

  夏洛特安静地抱住托尼,把脸埋在托尼肩窝里做鸵鸟状。她真诚地开始祈祷。拜托,今天这里不要出人命。

  肉眼可见,泽维尔家老三就跟托尼怼上了;而科特,看起来科特很想离开。他身上的每一丁点儿的蓝色都透露出不安。

  这时候托尼请科特喝果汁。

  泽维尔家老三淡淡斜了眼科特。

  科特死不敢动。

  托尼高高扬眉。

  “噢,这是小笨手。”夏洛特努力转移话题。

  小笨手抬起爪子来跟她打招呼。托尼往他们的方向看来,贾维斯适时插嘴。

  “夫人,日安。笨笨向您打招呼,他记得您。”

  一片安静。

  “记得是几个意思。”泽维尔家老三眯起双眼。

  “这就是为什么他叫笨笨。不管是零件还是哪个方面他都常常出问题。”托尼飞快地道,没有看夏洛特,“别担心,我会把他捐去国立图书馆。”

  夏洛特皱起眉头。“托尼,我们不能乱丢垃圾。”她说,一本正经。

  “好吧你说得对,那么笨笨,我们将会继续把你留着。”托尼宣布,表情可以说是非常嫌弃了。

  有一瞬间,泽维尔家老三看上去像是被她跟托尼的互动方式给噎着。她狐疑的目光在夏洛特跟托尼之间来来回回,最后,她抱了夏洛特,说:“这里是挺适合度假。你玩够了记得回家。”这话分明是在挑衅托尼。

  夏洛特在泽维尔家老三背后对托尼拼命的挤眉弄眼,拜托托尼就闭嘴一次。

  这导致泽维尔家老三跟科特离开后,托尼依旧闷闷不乐。

  他拿小辣椒留给他的公文去堵夏洛特,小辣椒对夏洛特满怀歉意。只有夏洛特清楚托尼这就是在闹脾气。

  夏洛特忙着整顿,也没去理托尼。总不能每次托尼闹大小脾气她都哄,托尼不是个宝宝了。

  再者,他们已经有数年,对托尼而言是十数年没有单独相处过,这有那么点尴尬。他们得花点时间找回,或者找出新的相处方式。

  这相处方式,也包括了交换秘密。她承诺过托尼不去看他的脑子,而她这边,可得从古巴海滩开始说起。

  第一天夏洛特整理行李到半夜。

  她选了一间客房,面海,在托尼的卧室正上方。这栋别墅的房间数量简直了。托尼一个人住在这,人跟房子形成寂寞的对比。

  第二天早晨,夏洛特被铁器砸上地面的声音惊醒。

  夏洛特反射性用能力听了周遭的声音。毫无意外,她又听到一串托尼满是自我嫌弃跟尴尬的咒骂。

  她披上外袍,走下楼,发现托尼把厨房搞得一团糟。

  “实验有趣不?”夏洛特扬声。侧身倚在墙上。

  “实际上就是一些关于碳水化合物如何在建筑物内造成小规模的破坏……反应……之类的……实验……”托尼说着转过头来,看见她,然后就讲不下去了。

  夏洛特好整以暇地欣赏托尼看直了眼的模样。这可算是难得,尤其是在托尼早就脱离青春期、见过大风大浪的这之后,夏洛特很惊讶他还会为了自己感到惊艳。

  “你说出来了。”托尼挑眉。

  夏洛特回过神。“啊?”

  “你的心声。就在刚刚。像广播似的在我耳边放。”托尼抬手,在右耳旁比圈圈,“我就当这是个调忄青。”

  “那才不是。那只是我能力失控。”夏洛特抗议。

  托尼笑了起来,往夏洛特的方向快步走去。“你的理由烂透了,蜜糖。你会能力失控?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夏洛特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在心里想;哦,这不是笑话。这是鬼故事。

  最后他们也没有早安口勿。不想这么说,但那样进度太快了。他们现在连拥抱都尴尬,谈什么接吻。

  托尼表现得亢奋异常,急着对夏洛特展示屋内的每一处。他的收藏、他的作品、他的成就……彷佛要把这几年他们没联络的时间都补回来。他还问了夏洛特对婚戒的看法,难以想象托尼‧史塔克对步入婚姻会迫不及待。

  一切都挺好。

  直到托尼问了夏洛特一句话。

  “所以……你这几年都过得不错?”

  夏洛特想了又想。再想一想。

  “还行吧。”她勉强憋出这句话。

  然后。

  然后托尼就垮下脸。

  一声不吭甩手进了车间。

  ……???

  说夏洛特头上有三个问号都不为过。她敢保证绝对不只三个。

  但仔细想想,似乎又不叫人意外,毕竟托尼的怒点十分巨大,从金门大桥上眺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程度。

  托尼想知道这几年她死哪了干啥了,满怀期待地想了解,就像让她了解他。然而她就给出三个字。

  不是她不想说。是她真的没什么好说。

  分手十六年,其中十年她都被冻起来藏在庄园。

  昏迷不醒的人生这有什么好说。不就是一直睡、一直睡跟一直睡。

  夏洛特酝酿着怎么跟托尼解释,她当年在古巴海滩上得到一颗穿心子弹,从此就像奥劳拉被纺锤扎到那样沉睡十年。好不容易酝酿出一丁点勇气,晚上就看见托尼上了新闻。

  在夜店寻欢被拍到的那种,娱乐版新闻。

  当场夏洛特气得把餐桌掀起来翻过去。

  “贾维斯!”

  “是的夫人,我在。”

  “我要进车间!”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