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条路,能不引人注目抵达境内。”兰波指着地图上的一角说。

  现在情况未知,不知道兰波在相关异能组织内的地位以及失踪了两年的他会不会被打上叛徒的标签,他们决定暗中潜入,看看兰波能不能因为环境的熟悉想起些什么。

  六道骸撑着侧脸半垂着眸子看着地图: “你怎么知道的。”

  兰波收回手,礼貌道: “下意识这么觉得。”

  景元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随后将地图收起来: “就走这里了。如果遇到危……他看向少年,笑着道: “那么就靠你让我们‘隐身’了。”

  隐身并非真的隐身,而是操控别人感官从而达到忽视他们的目的。

  避开非必要的战斗,是非常好用的能力。

  这条路人烟稀疏,多半是荒地,一望无际的长至腰间的杂草荒凉孤寂,只是深处其中便有无尽的怅然与哀伤。

  其中散落着衰败的城堡,依稀窥见过往的荣光。

  他们两个穿着黑色的工装衣,兰波本来不愿意穿着,打眼一看这荒草,转身回到房间穿上了。

  较为宽松的黑色下裤显出两人腿型修长笔直,黑色的紧身上衣勾出肌肉轮廓,清爽又利落。外面又套着一件夹克,酷帅好看。六道骸就随意了,他基本就没下过地。

  景元单手抱着六道骸,少年心性成熟,但身高跟不上,这腰间的杂草是按景元的腰间说的,六道骸一踩进去整个人都要看不见了,只能看见一个凤梨在其中飘荡,怪渗人的。

  好在六道骸身量小,景元力气大,走了几个小时也不见喘一声,最初被抱起来时他还愣了两下,后来渐渐习惯了景元的气息便彻底放松下来。

  天色渐渐黯淡后,他们寻了一个荒废多年的古堡,在这里休息。

  旧时的古堡窗户开在高处导致屋内的光线不足,阴森幽暗是常态,灰尘厚重,角落里黏着着蜘蛛网。几人进来时,脚步声踩在地砖上发出的声响回荡在其内,幽幽怨怨仿佛是谁人的哭泣。

  景元颇为感兴趣道: “跟电视里描述的场景一模一样呢。”

  兰波抬手摸了一把墙壁,嫌弃的看着黑色手套上的灰尘,两根手指捻着,忍不住道: “就连灰尘也一样。”

  六道骸拍拍景元手臂,示意把他放下来,以孩童的身高看这个古堡,它更高大更恐怖,仿佛一个张着嘴巴的怪物,即将将他吞噬。

  “你们的反应太浪费这古堡塑造的恐怖氛围了。”

  几人捡了些柴火,景元手脚利落的将其点燃,得到了另外两人的惊讶侧目。

  生活在现代都市的人,很少有野外生存的经验,更何况景元的温润气质和面容,让人猜测他是从某个大家族出来的,得到无数资源灌溉,怎么会有人舍得把他扔到野外?

  而事实上,景元习惯了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战场可不会给你娇生惯养的机会。

  火光驱散了黑暗,带来了温暖,兰波从背包里拿出了巧克力和压缩饼干,这些方便携带又能提供热量。三人不约而同,率先将手伸向了巧克力,糖分和巧克力的醇厚让疲惫一天的身体得到放松。

  “按这样的速度走下去,大概明天傍晚就能抵达最近的一个小镇。”景元摸出地图手指顺着他们的前进方向滑动。

  大城市很有可能被认出来,边陲小镇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地。

  “希望有旅店。”兰波端坐在毯子上,盯着地面灰尘皱眉。他可以忍受环境的恶劣,但不意味着放弃更好的居住条件。

  “荒郊野岭,适合打劫杀戮,今晚轮流守夜的顺序定好了吗?”六道骸问出更实际的问题。

  景元张口欲说,却又猛地顿住。

  三人同时将视线移向一个地方,他们似乎穿过了厚重的墙壁看见了月光下的情形。

  一伙人正从野草中跋涉。步伐稳健,快而不乱。

  是士兵吗?

  是碰巧路过,还是有人发现了兰波的踪迹过来追捕。

  听声音看没有大型武器,若只是人类,哪怕拥有异能他们也有全身而退的自信。

  景元对举起手准备幻化武器的六道骸摇摇头: “不知是敌是友,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来抓兰波的,我们正好能探听情况。”

  不过大家知道这种几率不大,兰波异能强大,仅仅是记忆不完全的情况下展现的异能一角就足以击败绝大部分异能者,若是他的组织发现兰波踪迹,最有可能是试探性接触。

  “停下。”纪德抬手握拳,示意身后的士兵停下脚步,他同时他们蹲下身体接着野草遮挡身躯。

  他的亲兵在旁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们已经连续三天三夜没有休息,身上最后的一点干粮也在两天前吃完,无穷无尽的战斗更是让他们体力急剧消耗。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极差,若不是曾经的魔鬼训练,可能早就晕倒在半路。

  纪德眼眸锐利,越过草丛看着不远处的古堡。从狭小的天窗能看见橙色的火焰在其中摇曳。

  里面是谁?是路人?还是埋伏他们的追兵?亦或是陷阱…

  他不着痕迹打量着自己的兄弟们,他们的精力和体力都已经达到极限,哪怕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也好。

  短暂思索后,他决定赌一把,再跑下去很有可能因为体力不支而在遭遇战中战败。而进入古堡,他们起码有一丝机会得到休憩。

  握拳的手掌举起两根手指,向左向右点了一下,这是行动信号,意味着从左右分别包围古堡。

  纪德带队悄然靠近入口处,古堡多年没有修葺,又遭风化,整体结构不稳,无法使用抓钩登上顶部,占据制高点。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镜子,悄然放在入口处,镜面一晃,里面的情形显露 ——

  两个面容俊美,气质温润的男人正一左一右抱着一个少年,他们放松的靠在墙壁上,仰头望着破旧的屋顶外璀璨的星空,不时小声说两句,引得令两人会心一笑。

  温馨,融洽,他们想要保护的不正是这样的场景吗?

  纪德怔怔看着,同时异能发动,在未来五秒内他没有遭到袭击。

  他收回镜子,对着自己的亲兵打了个手势,示意把枪藏起来。

  接着,他没有隐藏自己的脚步声,缓步从入口处进入。

  三人立刻扭头看来,两个大人似乎对他们到来的有些戒备,但小孩只有不加掩饰的好奇。

  不过这才是普通人遇到突发事件的正常反应。

  纪德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多年在战场上,威严成了本能,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露出笑容是在多久前。

  “你是?”景元抬手,将两人挡在身后,面上温和问道。

  男人穿着一件破旧的披风,头发凌乱,带着风吹雨打的狼狈。

  “我们是来野外生存的,路过这,能在这儿休息一晚吗?”他尽量平静的说出他们为什么这么狼狈的原因。他作为士兵不习惯说话,说的话僵硬又磕磕绊绊。

  大概是见他们疲惫不堪,那两个大人隐晦地对视一眼允许他们留下,没有展示敌意。

  这让纪德松了口气,如果可以,他们不愿意对平民下手。

  士兵们留了两个精神气不错的人站哨,剩下的钻进这不大的古堡里,靠着墙壁沉沉睡去,以此补充体力。

  纪德眼尖的看见地上有几个食品袋子。不由地吞咽着口水,斟酌着说: “你们还有多余的食物吗?我可以买。”他说着,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把钱币,然后沉默了。

  纸币不防水,在几天的跋涉中成功的被水打湿,成了一坨纸浆。

  他少有的感受到了尴尬的情绪。

  兰波无奈笑笑,说“不用”。他拎着自己的背包向下抖了抖,各种口味的压缩饼干和巧克力抖落在地上,惊醒了在一旁沉睡的士兵,他们先是警觉的环视四周,看见队长后骤然松懈下来,随后才看见队长面前堆着的吃的。

  他们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等着队长开口。

  纪德看着两人,又看向被他们护着的少年,心里评估着是否可信。

  片刻后,他拆开一个巧克力递给副队。

  副队没有犹豫,接过来吃下去。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众人紧绷的心弦在副队满足的笑容中松了口气。

  这时,纪德才允许众人分食。

  副队拿了两块最大的巧克力走到外面,给站哨的兄弟们分。

  这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最轻松的几个小时。

  吃过巧克力恢复体力后,有人自觉的出去逛了一圈,打猎去了。那一包吃的够多,但要让四十个人分,每个人也就一口,填饱肚子是远远不够的。

  “你们是来这做什么的。”纪德问道,在温暖的火光照耀下,他不由的放松身体,实则精神紧绷,试探的询问两人的身份。

  大半夜来这荒郊野岭郊游?太可疑了。

  “看风景。”景元双手撑地向后仰头,这是个没有防备的姿态,他从墙壁狭小的天窗看出去,远离人烟的荒野,有着让人惊艳的天空,将宇宙的璀璨刻印于此。

  “最近不是停战吗?我们趁着还算和平的时候出来看看。”景元说,他状似随意的瞥着男人。

  纪德眉头狠狠皱了一下,似乎想要嘲讽,又渐渐沉默下去,许久后怅然道: “是啊,停战了。终于又能过和平的生活了。”

  兰波拿着树枝戳着面前的火堆,闻言抬头看了眼男人: “你听起来不像是和平,出什么事了。”

  纪德的脸骤然紧绷,他僵硬地扭过头没有说话。这群汉子带兵打仗各个是好手,能言善辩却不在他们的天赋里。

  火焰勾着柴火噼里啪啦的响着,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在尴尬的寂静里,出去打猎的人回来了,所有人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连忙招呼他们过来。

  猎了几只野兔,已经剥干净了皮,露出里面的血淋淋的红肉。

  景元看着他们什么准备工作都没做就往火上架,变戏法一样从自己包里搜出几个瓶子,站起身接过士兵手里的肉,说: “我来烤。”

  士兵们白吃了他们的巧克力和食物,正不好意思着呢,当下连忙摆手说: “不需要你,我们来就行。”

  景元是真来了兴致,野外,少见的荒凉美景,天空的繁星,以及众人围着,轻松的烤火,烤肉。这不就是他想象的旅行吗?

  他笑着: “你们什么调料也没拿,吃着多没滋味。”他正要打开一个罐子,手顿了一下,很自然的递给纪德: “尝尝?”

  纪德刚刚让人试毒的举动被人看了个明白,当下脸有点红,又有些尴尬,他接过罐子,异能发动,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中,他没看见有什么问题,于是把罐子又递了回去。

  景元把盐均匀的洒在肉上,油脂顺着烤脆的皮肉滴在火上,卷出一股烟,散在不大的空间中。

  香味让众人口水疯狂分泌,一个个眼巴巴地蹲在火的周围,等着景元手里的肉。

  景元笑笑: “你们什么都没带,野外生存,这也太野了。你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纪德没有说话,他们短暂的轻松时光被一句话打进了现实里,不少人低下了头,狠狠攥住了拳头。

  景元瞥了他们一眼,心中有了几个猜测。他面上不显,跳过了这个话题,将手里的肉递给纪德说: “你们快分吧,我接着烤。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

  纪德拿着匕首,把肉一片片割了下来,分给兄弟们,他们不敢离古堡太远被敌人发现踪迹,能打到的猎物太少,只能尽量平均分给每个人。

  在七嘴八舌的没有中,景元从背包里拿出几个土豆扔到火里。

  众人看着那两个滚到火里的土豆,又同时抬头看向景元,一时说不出话。

  纪德看着那俩土豆也乐了: “你们真是来旅游的。”

  景元眼疾手快拿过柴火拍掉一个偷摸摸伸过来想戳那俩土豆的手: “诶诶,都没熟呢,着什么急。趁这段时间,你们快找他考虑一下如何分配。”

  纪德手忙脚乱接住了景元的拱火,他哭笑不得的盯着那俩几口就吃完的土豆,又转头看看如狼似虎的诸位眼神。

  “老大,我刚刚站哨回来,就吃了块巧克力,肚子还饿着呢,这不分给我说不过去吧。”

  说话的人立马被人踹了一脚,差点一个狗吃屎跌进火里。

  “那是一块?那是最大的一块!老子吃的都没你二分之一多!一边去!”

  “诶,老大,我在你手下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一身膘肉都瘦的没了,这不得补补?”

  他们常年作战,平日里那里有时间生火做饭,吃的基本都是肉干,不知道多少年没碰过热乎乎的土豆了,一个个眼馋的很。

  听他们不着调的东说一句,西扯一句,纪德恍惚回到了他们还没有被国家抛弃的日子。

  他悄悄往后蹭了两下,坐在景元身边,用手肘戳了戳人,看见人微微侧头示意他说话后,笑着无奈道: “诶,我怎么感觉你在玩我们。”

  景元护着那俩土豆蛋子,闻言笑了下: “怎么能是玩,刚才气氛太诡异,我只是活跃一下。”

  兰波在他的包里翻了翻,挑了下眉头,拆人台: “你带这么多土豆做什么。”

  景元确实有带着放松念头来这里的,见被人发现,只要把土豆拿了出来: “这不兴奋吗,我上次能这么轻松的欣赏风景,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

  那边差点要打起来的士兵看见滚了一地的土豆用控诉的眼神看着景元。

  景元咳嗽一声: “我错了,大家一起烤?”

  东西不多,但足够热闹,还有调料味。

  他们吃着沾盐的土豆和肉,差点热泪盈眶。

  景元跟哄孩子一样: “诶,慢点,没人抢,不够了我还能去买。”

  这小小的古堡内欢声笑语,打散了士兵们连着几个月的痛苦和阴郁。

  或许这只是一触即散的幻梦,但人类,不就是靠着美好的回忆拼命活下去的生物吗?

  最后他们恋恋不舍的熄灭了火,靠着同生共死的战友睡着了。

  鼾声响彻古堡。

  兰波和六道骸受不了,悄悄起身去了外面,跟着外面轮换的士兵守夜,景元靠着墙壁,望着天空,望着站在外面的两人,无比轻松。

  “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你们呢。”纪德还是过意不去,跟副队还有几个兄弟凑了点能用的钱塞进景元手里: “这些给你,今晚谢谢了。”

  景元没客气,全都收下了,顺嘴说道: “我们去最近的小镇。”

  他给纪德指了一下。

  纪德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 “那里有士兵驻……但转念一想,这些人都是国家忠诚的士兵,是来抓他们的,肯定不会对平民动手,又把提醒他们小心的话咽了回去: “没什么。”

  景元笑笑: “别想那么多了,快睡吧。”

  纪德深深看着他,描绘着他的面容,似乎想把这位在危难中让他们得到一晚安睡的青年记在心里。他拉过身上的斗篷,缓缓闭上了眼睛。

  长乐天会议室内一片寂静。

  太宰没打算得到众人的回应,冲着他们点点头,宣布结束,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几人连忙冲出会议室追在太宰治身后: “等等啊!你刚刚说得什么意思?”

  太宰无趣的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三人,再次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 “通过我们自己和关系不错的报社宣传景景伯玩偶,让立原担任工厂的负责人出镜。”

  立原顿了一下,提醒道: “我们现在的身份还是逃兵,如果被政府看见,很有可能派出士兵攻击我们。”

  太宰看着他,似乎嘲讽似的笑了一下: “所以呢?你们打算永远龟缩在这片地方?”

  中也皱了皱眉,推了他一下: “喂,太宰!”这些士兵是国家的弃子,这件事永远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太宰还在这火上浇油!

  立原脾气很好,他张嘴哑口无言,过了一会才坚定地抬起头: “不,我们不会屈服在没有道理的压迫中,我们一定能自由的活在这里。”

  他蹲下身看着太宰: “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我不求你把计划的全貌告诉我们,但哪怕只有一点也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太宰盯着他几秒,用没有波动的声音说: “就算你们想龟缩在这里一辈子也不可能。这片土地虽然是彭格列靠明面的身份买下的,但不可能不跟政府有接触。他们迟早会发现你们的真实身份。在那之前我们要掌握主动权。”

  “政府看见疑似应该全军覆没的军队出现在这里,最大的可能性是派人来接触。确定我们手里有没有掌握他们黑暗的相关证据,并提出让你们回归军队并恢复你们身份的请求吧。当然,如果你们答应,多半会被扔到全世界的战场上,直到你们全部身亡。”

  “我公开你们的身份,政府的人看见多半会猜测我们有恃无恐的原因,趁他们不敢轻易出手的这段时间,将这里开放,并随时报道这里的状况,让人们关注这里的情况,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杀人灭口。毕竟数千人同时死亡,会引起国家动荡。”

  太宰说完: “好了,剩下的还有问题吗?”

  立原和与谢野对视一眼摇摇头。

  太宰轻声道: “那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那些士兵们现在离了你们两个可是会哭的。”

  他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渐渐阴沉下来: “当然,政府还可以选择在事情没有闹大前派军队攻击这里。”

  他转头,看见中也还杵在他身边,相当漫不经心问道: “你还有事?”

  中也复杂的看着他: “你是谁啊?”

  太宰: “?”

  太宰: “你脑子终于被狗吃掉了吗?”

  中也: “你以前可不会多管闲事,为什么这次大费周章的要帮他们?”

  太宰听着,眼睛微微错开: “没什么。因为我无聊也说不定。”

  他错过中也向外面走着。

  中也在后面吼他: “你要去做什么?”

  太宰背着身子对他挥手: “去赚一笔。”

  中也: “?”

  太宰走远后,脸上的懒散地笑意突然一扫而净,他抬头看着天空,眯了眯眼,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要帮他们?”

  “因为我答应他了,只要是他的目标我都会帮他去完成。”

  “让这些士兵们能够自由的活在这国家,去见他们的亲人吗。你还真是选择了最不好走的一条路。景……他舌尖捻着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赚一笔。

  横滨各大组织:?

  有一半冲着野营来的将军背着半包土豆: “这个烤着吃,这个水……没人会讨厌土豆!

  薯条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