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旷被他盯得有些心慌, 求生欲很强地开始撒谎,“那个,这不是我的笔记受到了小橙子的好评吗?她非要请吃饭, 我也没法, 就答应了下来, 嘿嘿。”
他冲夏澄和宋悠疯狂使眼色。
宋悠没拆他的台, 夏澄也配合地点了点头, 对裴钊说:“我们前两天就定好了,他估计是不好意思爽约, 就拒绝你们了。”
“先去排号吧。”聂飞阳看向了夏澄和宋悠, 笑眯眯地开了口, “都是同学,既然遇见了, 就一起呗, 这顿我请了, 咱们几个正好能凑一间包厢,包厢里安静些。”
夏澄不想拒绝, 干脆看向了宋悠和秦旷, 寻求了一下他们的意见。
宋悠说:“我都行, 你们定。”
秦旷总觉得, 要敢拒绝,事后全尸都留不住, 他对夏澄说:“那就一起吧,这小子穷得就剩钱了, 可以随便宰。”
夏澄说:“那吃完饭, 我请你们看电影吧,楼上就有个电影院。”
聂飞阳来了兴致, 唇角微扬,几个兄弟里,就他和裴钊颜值最能打,他一笑,周围好几个小女生都在偷瞄他。
“好啊,我刚刚在一楼看到了宣传,两点有个恐怖片,时间正好来得及。”
夏澄身体一僵。
恐怖片?
秦旷偏头对聂飞阳说:“别一看恐怖片就激动,好歹有两个女生呢,也不知道问一下。”
宋悠挺有兴致,“我可以,好久没看恐怖片了,小橙子,你行吗?”
夏澄脸僵了僵,觉得……不太行。
可她又舍不得错过和裴钊一起看电影的机会,她硬着头皮点头,“我、我也没问题。”
呜呜呜才怪。
实在不行,只能闭眼了。
事情定下后,秦旷重新领了号,包厢正好有一个空着,他们没再排队,直接进去了。
秦旷将机器人抱走时,还听见一个小男孩憋着哭腔跟他妈妈喊,“给我也买一个,我也要这样的,要红蓝色!要带小扫帚的!赶紧买!”
吓得秦旷赶紧搂紧了自己的小红,一脸紧张,唯恐这小孩冲上来抢,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众人都乐了。
聂飞阳笑骂了一句,“让你抱出来炫耀。”
几人一起进了包厢,因为都是熟面孔,夏澄也没觉得太拘谨,她和宋悠挨着坐的,秦旷坐在她旁边。
裴钊和秦旷之间隔了两个男生,夏澄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他上身穿了一件卫衣,下身是休闲裤,整个人懒懒洋洋窝在椅背里,有种致命的帅气。
夏澄的心跳不争气地漏跳一拍。
一顿饭吃得很热闹,夏澄吃的番茄锅,其他人吃的辣锅,也就她和裴钊话最少。
宋悠也加入了他们的聊天,还和秦旷一起干了一瓶啤酒。
夏澄看得胆战心惊的,扯了她好几下,宋悠笑了笑,“没事,我喝过好几次啤酒,一瓶跟喝水没什么区别。”
吃完火锅,几个人走出了火锅店。
路上,夏澄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掏出来,看了眼,是秦旷发来的,【小橙子,电影票钱哥哥出,钱塞你帽子里了,别忘了拿出来哈。】
夏澄一怔,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的。
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忙回复了一句,【不用,说了我请,我来就行,你拿走。】
秦旷回了个龇牙笑得表情,【本来说好我来请,被阳子那货截胡了,今天多亏了你帮忙,哥总不能让你破费,电影票我出,有时间再请你们。】
聂飞阳火眼金睛似的,对准了秦旷,“偷偷摸摸给谁发消息呢,这么专注?”
夏澄怕暴漏,连忙将手机揣到了兜里。
裴钊偏头瞥她一眼,漆黑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夏澄心虚地完全不敢抬头,错过了他投来的目光,到售票处后,夏澄过来排队买票时,裴钊也跟了上来。
夏澄心中微动,忍不住看他。
“我来。”裴钊长身玉立,掏出了钱包。
夏澄弯了下眼眸,“不用不用,我来就行,说好了我请。”
聂飞阳慢悠悠开了口,“小橙子是吧?就让钊哥付吧,我们几个男生都在,哪能让女生付钱。”
平时也就班里的同学这么喊她,没想到,聂飞阳也会这么喊,夏澄挺不好意思。
裴钊已经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售票员。
“那我去买饮料吧。”说完,不等他反应,夏澄拉着宋悠来了饮料区,出于私心,给他们全买的可乐,又让服务员装了四大桶爆米花。
男生没客气,一窝蜂抢走了可乐,夏澄拿起最后一杯递给了裴钊,裴钊这次没拒绝,伸手接住了,“谢了。”
他垂着眼,声音淡淡的,略显慵懒,却很磁性。
脑海中忽地蹦出一句来,“好听到能让人怀孕”,啊,她究竟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夏澄耳朵微微发烫,有些心慌。
“不用谢。”她声若蚊讷,看向了秦旷,“爆米花你们拿走几桶。”
刚分完到了检票时间,裴钊将电影票,一张张发给了聂飞阳他们,然后是宋悠、夏澄,最后一张是他自己的。
男生们一窝蜂冲了进去,大中午来看电影的不多,里面只有零星几人,他们的座位在第七排。
几个男生你推我我推你,坐下后,才老实些。
秦旷仍抱着机器人,他晃了晃机器人的手臂,幽幽开了口,“这是小红第一次看恐怖片,怕了就跟爸爸说。”
宋悠是三号,坐在秦旷旁边,闻言,笑骂了一句,“你正常点,她不怕,我都要被你搞怕了,语气怪瘆人的。”
秦旷乐了,“那看来我也有演恐怖片的天赋,不然我报影视艺术学院吧。”
聂飞阳唇角上扬,“那你估计得回炉重造一下,这个身高不太够。”
“滚。”
夏澄是二号,坐在宋悠左边,直到裴钊在最外面坐下,夏澄才意识到,他在自己左手边。
跟她紧挨着。
心跳瞬间像坐了过山车,呼吸都不由屏住了一瞬。
这时,宋悠将爆米花递给了夏澄,“你右手没法动,这桶,你和裴钊吃吧,我和秦旷吃这桶就行。”
夏澄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灯毫无预兆关闭时,瘆人的音乐响了起来,屏幕上亮起一只血淋淋的手,夏澄不由打了个寒颤,猛地一转头,小脸埋在了椅背上,听到男生吹口哨的声音,她才缓慢回神。
抬眸时,恰对上裴钊的目光,他目光深邃,腔调懒散,不咸不淡说了一句,“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夏澄咽了咽口水,可怜巴巴抬起了目光,“好黑。”
女孩的声音被电影声压了下去,裴钊没听清,他微微偏头,凑近了些,“嗯?”
夏澄鼓起勇气摇摇头,“还是算了。”
这么黑,她、她也不敢走啊,总觉得前面的甬道有无数只鬼手,会将她拉下去。
好在片头曲过后,刚开始还算正常,电影是国内的,偏悬疑,讲的是一群大学生来到一个偏远古镇旅游。
这里山清水秀,远离都市,阳光和煦,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夏澄没那么怕了,觉得恐怖片也就没想象中可怕嘛,晚上的时候,音乐一下变得瘆人起来,大家打算休息时,突然发现少了个人。
有一双狭长的眼睛,在无声地偷窥着他们。
椅子上的洋娃娃随风晃动着,眼睛里流出了血水。夏澄心中毛毛的,不敢再看,闭上眼睛后,声音变得更加渗人了。
她坐立难安,忍不住去看瞄宋悠,她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爆米花,眼睛睁得很大,看得很投入,甚至没察觉到夏澄的注视。
夏澄又去看裴钊。
她一双眸湿漉漉的,可怜又无助。
裴钊有些好笑,这么智障的情节都能被吓到?怎么考的全市第二?他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淡淡解释了一句,“看仔细,是红墨水。”
剧情还在推进,看到洋娃娃的女生吓昏了过去,有个男生发现血泪是墨水,原来是有人装神弄鬼。
夏澄佩服地看了裴钊一眼,心中的惧怕,减少了一些。
结局很俗套,村子里有个惊天秘密,失踪的那个学生正是发现了这个秘密,被他们解决了,他们怕其他学生发现,才想将其他人吓走,没想到几个学生误打误撞发现了同学被害的真相。
村民为了遮掩丑闻,拎起了菜刀,要对学生痛下杀手,接下来便是惊心动魄的逃亡,夏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一个男生因绊倒,被村民一刀结果时,她吓得一把攥住了裴钊的手。
温热软滑。
下一刻,便听见裴钊哼笑了一声,“胆子不小。”
呼吸热热的,带起一阵电流。
一股酥麻直蹿心尖。
夏澄眼睫轻颤,手指动了动,攥住了他的衣袖。
倔强地没有撒手。
裴钊哼了声,顶着一张臭脸,倒也没多说什么,任她牵着。最终有个女生逃出了生天,为了将她送上小船,她男友被村民砍死了。
电影的最后,女生带着警察包围了村子,片尾曲是她抱着男友的尸体,悲痛欲绝的模样。
夏澄忍了许久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灯光亮起时,裴钊撩起眼皮看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睨她,“还没抓够?衣服脱给你?”
声音淡淡的,在片尾曲的映衬下,微不可闻。对上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时,他一怔,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夏澄松开了手,慌忙擦了擦眼泪。
一旁的宋悠说了句,“妈的,一个恐怖片,竟然搞得这么煽情,现实中有这么好的男生才怪。”
秦旷不满,“谁说没有,别无差别攻击啊。”
裴钊率先站了起来,离开得干脆利索。
他们俩中间的爆米花没一个人吃。
夏澄将爆米花抱了起来。
宋悠瞧见后,问了一句,“你们没吃吗?”
“没。”
几人相继走出了电影院。
夏澄一双眸本就明亮清澈,这会儿更是晶莹剔透,像被水洗过的葡萄,乌溜溜的,还微微有些红。
宋悠细心,知道她肯定是看电影看哭了,也没问。
只凑过去抓了一把爆米花,“我们的早吃完了,早知道你的没吃,我拿来吃了。”
夏澄直接递给了她,“给你。”
宋悠没客气,直接搂到了怀里。
回到家后,夏澄将电影票的主券掏了出来,小心收到了铁盒中,盒子上画着花好月圆图,原本里面装的是月饼,现在藏着她的秘密,有日记本,还有她偷偷打印出来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正是裴钊。
夏澄又看了眼照片,才将铁盒收到橱柜里,想起秦旷的消息,她看了眼帽子,里面的两百块钱,秦旷没有拿走,周一到了学校后,夏澄将钱塞到了他桌斗里。
树叶开始逐渐变黄时,迎来了期中考。
附中挺重视期中考,考前陈老师还特意开了个班会,“之前分班,都是按期末考试成绩分班,有一些学生匿名给学校提了意见,觉得一局定输赢不太合理,校领导商议过后,决定将期中考也纳入进来,等到高三分班时,会根据四次考试的平均分进行排名。”
教室里顿时一阵哭嚎,“我去,不是吧?老师,明天就要考试了,您今天才通知,我都没好好准备!”
“疯了吧,怎么突然要改,哪些同学提的意见,也太缺德了,估计就他好好复习了。”
“怎么有这种人?”
“不会是故意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吧?太阴险了。”
白欣然也说:“算四次的平均成绩其实也算公平,次次都考砸的就算掉出一班,也合情合理。只算一次期末考,还不如算四次的。”
教室里乱成一团,也就前几名镇定些,后面十名都有些惶恐,唯恐考砸,被踢出一班。
陈老师敲了一下桌子,“行了,都安静些。”
底下仍闹哄哄的,同学们肉眼可见地紧张。
陈老师有些无奈,“学校也是刚讨论出结果,觉得措手不及的同学也不用太紧张,大家都没怎么准备,你们好好考就行。早就告诉过你们,平时也要好好学,记得随时查漏补缺,这次稍微一改变,就慌成这样,心理素质有待提升,你们学学夏澄。”
夏澄还在埋头写题,听到老师的话,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脸微微红了。不知道谁先说了一句,“夏澄好惨啊,她才最该抱怨。”
闹腾的同学,瞬间不闹了,大家都朝夏澄看了过来,眼中都是同情,她这一骨折,起码得两三个月才能恢复如初,不仅期中考,估计期末考也会受到影响。
陈老师也有些可惜,“事情已经这样了,大家都理智些吧,明天好好考。夏澄也是,好好练一下用左手写字,争取考好。”
夏澄点头。
陈老师又说:“考试号已经出来了,共四位号码,前两位是考场,后两位是考号,一会儿我让班长贴在后面,大家看一下自己的考号,明天准时参加考试就行,离开前大家先搞一下卫生,将书包收拾一下,班长带着大家布置一下考场,把咱们班的考号姓名一一贴上,弄完就早点回去,明天好好加油。”
期中考不像月考那么随意,月考都是拉开桌子,同学坐自己座位上考就行,期中考要严一些,不仅由市里统一出题,各个班级的学生也会打乱顺序。
下课后,陈老师还将夏澄喊到办公室说了说话,“这次的改革,确实对你影响最大,不过也就这一次考试,正常情况下胳膊打石膏的如果是上肢,一个来月就能拆除了,期末考应该影响不大,下学期还有两次考试,老师相信你肯定能将平均分提上去,好好加油。”
夏澄点头,“谢谢陈老师。”
夏澄离开后,其他老师说了句,“她这骨折的也太不是时候了,用左手写字本就难,要是影响到心态,考场上一紧张,不是更糟糕?”
说话的这位老师,是三班班主任,没教过夏澄。数学老师笑了笑,“别小瞧我这学生,她心态稳着呢,紧张应该不至于,就怕左手写得慢,题做不完。”
夏澄确实没紧张,从小到大,她参加过无数次考试,从未怯场过,唯有面对裴钊时会紧张,会无措。
回到教室时,班里的同学已经将桌子拉开了,地也扫完了,有几个人在拖地,夏澄想去帮忙,赵雪拦了拦,“这么多人呢,你就别凑热闹了。”
夏澄半依在栏杆上,往外看了看,对面教学楼,也在打扫卫生,并不是所有同学都待在教室,有几个男生抱着球,去了操场上。
夏澄往操场上看了眼,距离稍微有些远,看不清男生们的脸,也不知道裴钊在不在。
五点多,天已逐渐暗了下来,浓厚的黑云,吞噬着最后一丝亮光,天沉得滴水,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一阵风吹来,她耳边的发丝被吹得随风扬起,露出白皙小巧的耳垂。走廊已亮起了灯,光线很亮,谢谦拿着拖把走出来时,正好看到她小小的耳朵,他无意识多看了眼,眼尖地发现,她竟然打了耳洞。
附中对学生的着装虽然有要求,对女生的要求其实没那么严格,虽然不能染发,不能将指甲染得乱七八糟的,只带个耳钉却是允许的,不过她什么都没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的。
谢谦没多问,宋悠也依在她身旁放风,她好奇地凑了过来,“你打耳洞了?”
夏澄摸了摸耳朵,“小学的时候,我妈妈带我打的,没怎么带过,估计都长起来了。”
“疼都挨了,长着多可惜,拿耳钉通一下呗。”宋悠是个行动派,“你等着,我上周刚买了两对耳钉,还在桌斗里放着,我给你通通看。”
宋悠掏出了银白色耳钉,给夏澄通了一下,左边这个还算顺利,一下通开了,右边的费了不少劲儿,终于带了上去,宋悠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当选校花的人,带耳钉也太好看了,疼不疼?”
夏澄摇头,“还好。”
宋悠搓了一下她的耳朵,“红了,不知道会不会肿,你多带个几天吧,省得又长住,我买了两对呢,这对送你了,被你一戴,我觉得它合该属于你。”
夏澄笑了笑,“谢啦。”
考试布置好后,同学们才拎着书包离开,宋悠怕她单手拎书包比较费劲,直接说:“同桌,你等会儿把书包放我宿舍吧,晚上回家时,带上复习要用的东西就行,省事了。”
夏澄没拒绝她的好意,弯弯唇,“好。”
夏澄只拿了一本错题集,本上是她记录的上学期所有错题,她没立刻回家,而是和宋悠一起看了一下考场。
学生的名次是全部打乱随机排的,宋悠在七班,夏澄在十三班,他们进去找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确认无误后,才道别。
风又大了些,宋悠说:“你快回去吧,别万一下雨。”
夏澄点头,抱着习题册出了教学楼,刚六点,时间还早,夏澄跟夏铭易说了,自己坐公交回家,今晚不用他接。
走到一半时,风又大了起来,地上的叶子被刮得乱飞,忽有一霎细雨洒落脸上。
夏澄心中一慌,距离公交站牌还有一段距离,怕走到半道雨下大,打湿石膏,她没敢继续往前冲,躲到了教学楼里。
两三分钟后,雨果然下大了些,几个男生抱着球,从篮球场跑了回来,可惜没看到裴钊的身影。
她迟疑了一下,正想着是跟宋悠联系,还是跟吴姨联系时,宋悠的短信发了过来,【同桌,你是不是被困在了教学楼?刚刚秦旷找我借伞,我管舍友借了一把,让他顺便给你送去吧,你在哪儿?】
夏澄连忙报了地址,给她一连发了好几个爱心。
过了一会儿,撑伞的秦旷才出现,不大的雨伞下,还挤着一个聂飞阳,两人佝偻着背,冻得挤成一团。
聂飞阳冲夏澄挥手,笑得露出两颗白牙,冲进教学楼后,他将手中的黑色大伞递给了夏澄,“你打这个大的,省得打湿石膏。”
“谢了。”
见夏澄手里还抱着习题册,聂飞阳接住了她的习题册,“客气,我帮你拿吧。”
夏澄跟着他们一起出了教学楼,雨滴打在伞上,打个璇儿坠了下来。
三人往前走了几步,秦旷才说:“小橙子,阿钊被困在了图书馆,咱们顺道接一下他吧,你这把伞大些,看你抱着还挺费劲,一会儿让他给你撑。”
夏澄一颗心又活跃了起来,笑了笑,“好啊。”
几人来到图书馆时,裴钊已经出来了,透过细密的雨,能隐约瞧见他挺拔的身影,帅气的侧脸。
瞥见夏澄时,他眸色微动,站在原地没动,秦旷催了一声,“愣着干嘛,就两把伞,凑合一下,你帮小橙子打。”
裴钊的目光滑过她的石膏,上前一步,钻到了她右边,大手牢牢接住了伞,“走吧。”
雨雾很大,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几人撑伞走在雨中,都没说话,周围很静,噼里啪啦的雨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他离得很近,近到夏澄有种不真实感。
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秦旷是她的福星,自打认识他后,这段时间跟裴钊的接触,比之前一年都多。
夏澄不敢偷瞄他,跟着他朝教学楼走去,虽然是左手撑伞,他仍旧撑得很稳,伞不自觉向夏澄倾斜,被夜空吹乱的雨点半点没打在她身上。
雨越来越密,地上积了小水坑,雨水打在水坑里时,砸出一小片涟漪。
夏澄怕摔倒,走得很小心,裴钊也比较细心,带路时走的都是平坦没水坑的道路,几人快走到学校门口时,听到一声,“阿钊。”
夏澄抬头,竟然是裴泽,别人都步伐很快,他撑着伞慢悠悠的,像极了在散步。
瞥见伞下的夏澄时,裴泽有些惊讶,目光划过裴钊,随后才跟夏澄说了句话,“你也没回去吗?”
夏澄莫名有些心虚,唯恐裴泽瞧出点什么,干巴巴回了一句,“嗯,我、我把书包放在宿舍楼,又看了下考场,耽误了时间,你怎么也没走?”
她正窘迫着,忽然听到裴钊开了口,口吻散漫,声音却是冷的,“要不然我给你俩腾个空?”
他偏头看了过来,目光阒然,夏澄脊背无端窜上一丝凉意,“啊,不、不必。”
裴泽好脾气地打圆场,“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去小卖部一趟。”
夏澄松口气,冲裴泽挥挥手,随着裴钊继续朝门口走。
一路沉默,她忍不住偷瞄他。
裴钊忽地偏头,轻嗤一声,目光如刀,刮过她白净的脸庞,“怎么?也想去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