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这家伙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但从他这刚得到消息就行动的方式来看，想必也是狗急跳墙了。
黎诺动动手，将信息转发给墨川，又回了张万晖一个“好”字。
转头就喊道：“黎言，张万晖这家伙约我明天见面了，还说让我一个人去，你明天要藏好啊。”
黎言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临近傍晚时，门铃响过之后，门自动开了。
正在做晚餐的黎言满脸写着迟早要把门换了的不耐烦。
好奇的黎诺伸头一望的功夫，便看见墨川和秦栩就和回到自己家一样，换鞋走了进来。
见到秦栩，黎诺露出微笑，“祝贺秦大哥成为董事长。”
“我刚回来便再社交媒体上看到许多关于你的事迹。”黎诺笑容有些促狭。
和身为董事之一时的情况不同，越森最近的大幅度变动吸引了外界的关注，毕竟是一家大体量的公司，董事长人选的变动对合作商和股民们来说很是重要。
而且秦栩还这么年轻，便登上董事长之位，加之外貌出色，很受媒体喜欢。
“别那么取笑我，”秦栩伸出手指点了点黎诺的额头，“现在处理你的事比较重要。”
“明天晚上让你出去，想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呢。”墨川冷哼道。
“不管怎样，晚上的时间，避开人群，掩人耳目，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你们没调查到吗？”黎诺有些好奇。
“没，那家伙这件事做的还算隐秘，”墨川一摊手，“主要是时间线拉的有点长，之前重心也不在他们身上。”
他摸了摸黎诺的脑袋，“别担心，咖啡店那块已经全部是我们的人了。”
第二天，黎诺独自一人前往约定地点。
晚上十点钟，虽然还是有人在彻夜狂欢，但仍然春寒料峭的夜晚，街上人不怎么多，咖啡店更是已经关门了。
黎诺在店门口张望了一会，从旁边的小巷中走出来一人。
“你来的也太慢了吧。”
黎诺借着路灯打量了一下张万晖，看起来这段时间他过得不怎么样，眼里尽是红血丝，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满是褶皱。
“你大晚上喊人，我能出来都是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了，”黎诺面带不耐之色，“说吧，到底是去哪里，我先说好，太远我可不去，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也就二十分钟就到了，放心，去了之后你就明白了。”
张万晖走到一辆黑色的车子旁边，“走吧，你父亲也在那，你也想见到他的吧。”
他显然不信这么多年的感情能因为失忆而消失，更别说他之前还把黎言不是亲兄弟的事情告诉了黎诺，这下，应该更需要和自己有血脉关系的人的解惑吧。
黎诺拂了拂自己耳边的头发，挡住耳机，还好最近头发长长了不少，要不然还真遮不住。
在两人上车之后，从各个角落里也有车子开出来了，保持车距跟在黑车后面。
“我就说那家伙对你没安好心吧，”车内，张万晖很是不忿，“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你亲弟弟，还一直待在你身边做样子。”
黎诺一头雾水，这不是更说明黎言是个好人吗？他还是个孩子呢，身边带着自己这个累赘也没抛弃，硬是一人承担了生活重担。
“所以，那家伙绝对是有所图谋。”
就不能是性情至善吗。
就这是所谓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黎诺思忖着，原主也是这样的人吧。
在偶然得知弟弟不是亲弟弟之后，立刻怀疑之心升到顶点，宁愿相信抛弃过自己一次的父亲，都不愿相信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黎言。
血脉啊......
黎诺想起自己的姑姑，只能说，人心是真的会变，特别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
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在张万晖的嘀嘀咕咕中过去了。
黎诺朝窗外望了一眼，人迹罕至的道路，年久失修，只有几盏还亮着的路灯，他打开一点窗户，在吹来的风中闻到了水腥气。
这是，来到了海边？
车子缓慢的停下，“下来吧。”
黎诺下车之后便被寒冷的夜风吹得打了个喷嚏，他裹紧了衣衫，听见了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了一下四周，这边是......港口？
为什么要来这里？
“小诺。”
听见有人呼喊自己，黎诺眯着眼打量前面，在昏暗的灯光下，勉强认出了那个人。
是黎宇志。
正在一艘船上。
大约是十米左右长度的船停在岸边，黎宇志就在船上朝他招手。
张万晖想过来拉住他，“快走吧，我们乘船，中途再换到别的船上，就这样一路去国外，保证不会有人发现的。”
黎诺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你们这是.....偷渡？这两人想带自己去国外？”
摸黑跑国外，还有人接应？这不是偷渡是什么？
眼看黎诺站在原地没动静，张万晖有些着急，“你别管是不是了，快没时间了，再不走会被人发现的。”
他的尾音被汽车轰鸣的声音打破，一道道强光在黑暗中亮起，疾驰而来的汽车将两人包围住。
墨川下车之后，露出一个狞笑，“被谁发现啊？”
他早看这人不爽了。
之前还明里暗里炫耀自己高中和黎诺关系很好。
眼瞅着有人看到，停在岸边的那艘船立刻启动离开了，都没管张万晖。
秦栩扫了一眼被“抓住”的黎诺，又看向海面上，“让人去追吧。”
墨川点点头，又桀桀笑着，轻佻地抬起黎诺的下巴，“小美人，这下落到我手里了吧。”
黎诺对突然戏精上身的某人很是无语，暗地里甩了他一个白眼：你露馅了知道不。
墨川眨眨眼：不会的，他那么笨。
“把这两人带走吧。”
将两人分别塞到不同的车里后，墨川在走到秦栩身边，“那艘船，莫非是文董事提供的？”
“不是，文东那边我一直在盯着，他在接受检查，没多余功夫管其他事了。”秦栩看着逐渐远去的船，“看起来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出手。”
“算了算了，”墨川摊摊手，动作随意，眼里却没什么温度，“只要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不愿意说？怎么可能呢？从古至今的折磨人手段还是挺多的。
踏上车的黎诺因为温度差而抖了一下，一旁的黎言立刻将毛毯披上来，“哥，没感冒吧？”
“没有，就这点时间，还不用担心。”
大约在凌晨时分，秦栩那边出海的人抓住了黎宇志，和张万晖一起送到一个仓库中关了起来。
两人惴惴不安，但是这天除了看守的人之外，却没有人来搭理他俩。
用墨川的话来说，是先晾一天，增加点心理压力看看。
“我去问他们吧，你们在车上看监控就好，通讯设备已经装好了。”墨川随意地摆了摆手。
.........
被关在一起的两人想了很多的逃生方法，但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这边仓库的看守人员实在是太多了。
第二天，伴随着令人不快的声音，仓库的大门缓缓打开。
伴随着阳光进来的是墨川和方澈。
墨川用一点情感都看不出来的冰冷眼神凝视着黎宇志，方澈则是打开隔壁的房间，从里面领出来一个人。
“陈秘书，这两人你认识吧？”
这位是文东的亲信秘书，也是曾经联系张万晖和黎宇志的人。
“很好，看来是是都认识，那就没问题了，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问呢？”
嘴上贴着胶带的张万晖尽力发出声音，“唔唔唔。”
墨川瞥了他一眼，“哈，还这么活蹦乱跳啊。”
看见仇人的恨意让张万晖立刻想冲出去，但是被看守他的人压住双肩，只能趴在地上。
墨川对那个样子毫无慈悲，他伸出双手，方澈将一副黑手套递过来，他从容地戴上手套，才走过去，一脚踩在张万晖的手上，手被碾压的痛苦让张万晖发出简短的痛苦呻吟。
“我有点急，这么问吧，你上一次和陈秘书见面时，说了什么？”
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陈秘书身体颤抖了一下。
“呃嗯......”
墨川使了个颜色，看守的人动作粗鲁的拉下他嘴上的胶带。
脸皮和绒毛被撕扯的痛苦让张万晖嘴里发出难听的声音，墨川不耐烦地加重了脚上的力道，看守人会意地捂住了他的嘴，只有点滴声音露了出去。
黎诺在外边的车中看着现场直播摸了摸下巴，黎言担忧地问道：“哥，如果你不想看的话.......”
“不是啊，”黎诺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墨大哥反差有点大，人果然是复杂的啊。”
只是，看到他狠辣的一面，自己也没有丝毫害怕之意，黎诺觉得自己真是完蛋了，要不要这么喜欢。
.........
张万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拼命地点了点头，用行动表明自己说。
墨川这才示意守卫放开手，自己也将脚移开。
张万晖咳了几声，这才开口，“当时，大概在一年多钱，陈秘书来找我，那时候是询问黎言的信息.......”
张万晖那个时候不想说，但在给了一大笔钱后，将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并且向陈秘书推荐了黎宇志，要说了解，哪有父亲了解儿子的呢。
黎宇志对说出这些信息毫无愧疚，拿了这一大笔钱后，又跑去赌了。
张万晖后来也是用这笔钱来雇人行凶的。
但是故事并没有在这里结束。
为了了解突然出现在公司实习的黎诺，陈秘书又找上了两人。
那时候，两人还不知道黎诺已经失忆，就按着以前所了解的事情说了。
再然后，便是几个月前，为了寻找突然失踪的黎诺，陈秘书再次联系了他，希望能把黎诺带回来，并承诺会给出数倍于之前的价格。
墨川和车内的黎诺同步咂了下舌，后来果然目标放到自己身上了啊。
“还有别的吗？”
张万晖看着墨川漠然的神色，“后来就联系不上黎诺了啊，只有那一次打电话打通了，我说了黎言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事情，再多的就没有了。”
“哦？那你一直联系他出来，还把他带到那个港口是为什么？”
“那是......”
张万晖转向黎宇志的方向，“他让我带去的。”
仓库内外的目光都汇聚到黎宇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