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观。”时薄琛走到他的面前,将玫瑰花递到他的怀里。

  谢南观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谢谢。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他们每天通话发信息的时候,时薄琛都会把自己的形成告诉谢南观,不忙的时候,还会在行程当天和谢南观视频。

  “你不是说还要三天才可以处理好吗?”谢南观轻轻嗅了嗅怀里的玫瑰花。

  很香。

  时薄琛抓住了字眼,忍不住惊喜:“南观是想我了吗?”

  “没有。”谢南观也特别实诚,“我很享受你不在的时间。我可以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偶尔逛逛街看看电影,没有人黏着我很舒服。”

  时薄琛的目光眼见迅速黯淡了下去,谢南观心知恶作剧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举起那束玫瑰,遮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后,吻了时薄琛一下。

  “我开玩笑的。”谢南观笑着说,“我很想你。”

  时薄琛按耐不住,加深了这个吻,但碍于周围还有旁人在,只能适可而止。

  顾北白了时薄琛一眼,走了,临走前还细心地找了个借口把在场的所有人顺便清空,还贴心地给两个人捎上了门。

  时薄琛做了七八个小时的飞机,一下飞机还没有休息就立刻坐车赶了回来,直到看到谢南观,那股疲倦劲儿才因为心情的放松而涌上来。

  现在没人,他大肆抱住了谢南观,吸取青年身上的清香味以提供自己的能量。

  谢南观把花放到一边,更方便男人抱自己。

  “这么早回来,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谢南观问。

  “这么早”三个字狠狠地戳了时薄琛的心脏颤了一下,他搂住谢南观的腰,有些伤心地用头拱了拱对方的脖子,“本来彻底处理完要半个月,可是我太想你了,所以提前处理完了。”

  他没敢说自己其实是不分昼夜地去时家公司把事情处理完,每天晚上公司里的员工都走完了,他还把许默留着,在那里熬夜加班。

  他担心他说了,谢南观会觉得他矫情,会嫌弃他用这点小事博取同情,要知道,演员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如果那个时间段适合镜头,疯狂的导演说不定会直接一个电话把所有人喊起来。

  又或者,剧组人员直接就在剧组里休息了,一天只有两个小时甚至更少的休息时间。

  谢南观大概看出了他的担心,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这一个星期很累了吧。”

  安抚性的话让时薄琛顿感安慰,他小心地紧了紧口袋里的首饰盒,将这一周的事情和盘托出。

  其实这个回去处理时家的事情,是因为时继源突发心梗去世了。一代枭雄以这种方式立场,不免令人惋惜,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时家内部的动荡。

  因为一开始时继源就不打算对时薄琛放手,所以实际上时薄琛还是时家家主的继承人,他这次回国,主要也是处理这个位置还有时家公司的安排。

  处于私心,时薄琛不再拒绝时家家主这一位置,他接手了。他用最快的速度稳定想要吞并公司的旁支,安抚时家的情绪,组织时继源的葬礼,以及把公司的各大文件都过了一遍。

  好在去异国的这三年里,许默每天都不顾他的意愿给他汇报时氏境况,所以现在重新接手不是问题。

  在时家稳定好后,他第一时间让许默买了机票,赶了回来。

  “抱歉,我食言了。我说,会放弃时家的一切,可我没有做到。”时薄琛阖上眼睛,等着谢南观对他的责备。

  三年前,谢南观对他提出的要求时,在时家人面前坦诚只爱他一个,除此之外,时家的所有他都要放弃。

  三年前他做到了,可是现在,他食言了。

  所以在飞机上,他始终害怕,谢南观会因此再次离开他。他现在就是惊弓之鸟,守着失而复得的宝贝辗转反侧,一旦有他自认为做错的地方,都会让他寝食难安,就好比现在。

  但是,谢南观只是安抚似地摸了摸他的头,说:“这一周辛苦了。”

  没有责备,也没有生气,只是平常的,伴侣见面后的安抚。

  “你不怪我吗?”时薄琛问,心里揪作了一团。

  是因为谢南观还不是真正地接受他吗,所以哪怕他食言了,谢南观都不会生气。正因为不在乎,所以他做什么,谢南观都不会放在心上。

  时薄琛不安地想着,担忧像一团麻绳,把他捆得喘不过气来。

  谢南观感受到了男人的紧张,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问:“你是不是在想,是因为我不爱你,所以我才不怪你的?”

  时薄琛被说中了心事,不吭声了。

  “当初我让你放弃时家的事情,我很生气你为了保住在时家的地位而玩弄我的感情。难道现在的你和那时一样,也在玩弄我的感情?”

  时薄琛急忙摇摇头,否定了这件事。

  “所以,现在你接手了家主的位置,我不怪你,那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谢南观看着他的眼睛说,“但是,你在和我视频的事情,总是在让我看C市熟悉的景色,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会有时间去我住过的小区?”

  在这一周视频的时候,谢南观经常能看到时薄琛身后就是他住过的那个小区。

  破破烂烂的老旧小区,昏暗的街道,地上积着的雨水,虽然时薄琛在卖力掩饰,但他还是能细心地观察到。

  时薄琛见自己被发现了,不好意思地挪开了眼神,但紧搂住对方腰的手却没放下。

  “我在C市太想你了......可是我见不到你碰不到你,所以我只能去你住过的地方寻找你的身影。”时薄琛说,“时家的事情很多,他们每个人都想吞并时家企业,时厉早又在想尽一切办法上位,每次应付他们,我都会觉得很累。只有去到你住过的地方,我才会安心下来。”

  在和谢南观视频的时候,他不想被谢南观发现他的累,所以只会和谢南观分享C市熟悉的景色,和传递他心中的想念。

  而时家那些不悦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被谢南观知道。

  时薄琛的手隐隐颤抖。

  谢南观察觉到了。

  也是难怪,离开了时家三年,虽然业务能力还在,但时薄琛的心态已经不同于三年前,面对这些事情难免心力交瘁。

  “时厉早还想抢你的位置吗?”谢南观问。

  “嗯,我回去的时候,他在暗中怂恿老股东逼迫我退位,”时薄琛如实回答,没有一丝隐瞒,“不过他太得意,酒驾撞了人,进局子了。我趁机让许默收集了他近些年来的犯罪证据,足够让他二十年内出不来。”

  “时厉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犯过,只不过借着时家背后势力庞大,没有人敢告发他,敢拿他怎么样。现在关键的时候他又犯了事,正好可以借机把他送进去。”

  一个大问题解决了,那个没了军师的老股东就成了随风倒的树,他连根拔起就容易多了。

  其实他接手时家家主这个位置仅仅只是出于私心。

  他想让谢南观在演艺的道路上,一路上被掌声包围,被繁花簇拥。

  他知道,他的南观很厉害,过不了多久,就能够自己慢慢走上顶峰。但他在时家那么多年,深知娱乐圈内部一片浑水。

  他要足够强大,才能够护谢南观一生。

  他要让他的南观,永远开心、快乐。

  “南观,”时薄琛轻轻唤他,注视着青年那双深色漂亮的眸子,搭在对方腰间的手也松开。

  谢南观只觉腰上一松,茫然地等着对方说话。

  但他却等来了时薄琛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托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轻吻。

  谢南观怔住了。

  时薄琛虔诚又温柔地说:“南观,你可能不知道,十三年前,我就已经把心交给了你,可是,因为我还太小太笨,不知道什么是爱,所以我错过了你。六年前你不小心撞进我的怀里,我意识到,我不能放开你。可是那三年里,我用了错误的方式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因为我的错,我们又错过了很多年。”

  “南观,之前的我很蠢很笨,时继源一直尝试驯化我,让我把那个位置放在第一位。可是现在,我挣脱出来了。”

  “南观,我爱你。十三年前的时薄琛错过了你,现在的时薄琛想要好好珍惜你。”时薄琛吻了一下谢南观的手背,取出口袋里的首饰盒,打开。

  深蓝色的光芒瞬间绽放了出来,宛若森林中的精灵。

  谢南观深色的眸子照进了蓝色的璀璨的光,被映照成了深蓝色,漂亮又纯净。

  红丝绒的首饰盒里,静静地躺着两枚戒指,一大一小,银白色的戒指上分别点缀着一颗小小的深蓝色的宝石,素净又典雅。

  是三年前那场拍卖会上,时薄琛拍下来,送给谢南观的蓝宝石。三年前离开那间房子的时候,谢南观把宝石留在了那里。

  谢南观记得,宝石叫“Amare”。

  谢南观怔住了。

  Amare,深情的爱。

  “南观,这颗宝石的颜色,是你的眼睛在阳光下的颜色,很漂亮,很纯净。”时薄琛吻了一下谢南观的指尖,虔诚地问道,“这是我自己设计,自己打造的戒指,希望能带着我对你的爱,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谢南观的眼眶红了。

  “所以你在作坊里,是在打磨戒指吗?”谢南观想起了隐约在时薄琛身后看到的作坊。

  墙壁上的打磨工作曾一晃而过。

  原来,在时氏处理繁忙复杂的事情之余,时薄琛还抽出了精力和时间去设计打磨戒指。

  时薄琛说:“抱歉,我一直瞒着你。戒指是我在一个月前设计的,你答应给我重新一个机会的时候。”

  谢南观沉默不语,但心里已然掀起波澜,酥麻和感动一阵一阵往上涌。

  时薄琛虔诚地看着那双深色的眸子,问:“我可以为你戴上吗?”

  可以让我把深情的爱献给你吗?

  谢南观红着眼角点点头,伸出了修长的无名指。

  时薄琛怔了怔,眼眶也红了。

  他小心地为谢南观戴上,深蓝色的宝石光芒映射进他的眸子,映出了他眼中的泪光。

  戴好后,他起来,谢南观也捏住了红丝绒里的另一个戒指,抬首看着他,等着他。

  时薄琛笑着说:“南观,你可以为我戴上吗?”

  谢南观笑了:“当然可以。”

  他们紧紧相拥,在深情之爱的见证下,吻在了一起。

  他们注视着彼此,将对方的身影刻进自己的心里,心念余生相伴。

  本应发生在17岁青葱少年时的相伴,跨越了十三个年头,终于得以实现。

  他们在17岁相识,却在三十岁学会了爱与被爱。

  然而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流年辗转,爱意难消。

  属于他们的爱永不凋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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