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辞远被陆洲接走以后,偌大的客车,只剩下孤零零的秦知。

  秦知一个人可怜地蜷缩在客车的角落里,他的眼泪将脸上的老年妆都哭花了,把他那张姣好的面容暴露出来。他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一下子就引起了其他乘客的注意,有些乘客还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他。

  秦知并不聪明,他只觉得这些乘客们的眼神,看着他很不舒服,但他却不知道这种眼神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客车摇摇晃晃地在马路牙子上行驶着,秦知摸了下,季辞远原本坐着的位置,那个位置,现在是空空的,他好想季辞远啊。

  季辞远是他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从小就没有在他身边待着,他觉得自己愧对季辞远,觉得自己做得很不好,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想到这里,秦知就更难过了,他一个人把脸都哭花了,鼻涕还蹭到了袖口,他连忙去找纸巾,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买纸巾。还是邻座的一个好心人将纸巾递过来的,他感激地朝着对方看了一眼,又对邻座的alpha比划了一下,说的是谢谢,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得懂。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秦知把脸,袖口全部都擦了一遍,又变成了干干净净的秦知。

  隔着窗户,秦知发现自己脸上的老年妆都掉了,白白嫩嫩的脸蛋倒映在玻璃窗上,他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连忙掏出口罩,戴在脸上。

  折腾了那么一夜,秦知感觉到困意上涌,他的眼皮也很沉,他直接倚靠在窗前,睡了过去。

  客车一路颠簸,总算是来到了普林村,其他的乘客都陆陆续续下车了,秦知也跟着下车。乘客们都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只有秦知一个人是两手空空的。

  普林村格外偏僻,是在山脚下,房子都是低矮的自建房,周遭还有芦苇地,麦田,田埂里头还种着蔬菜。

  地面上很脏,不知道是鸡屎还是鸭屎,秦知嫌恶地皱着过分秀气的眉眼,嘟哝了一句:破地方。

  路灯年久失修,并不算太亮,偶尔还会闪烁着,发出了刺耳的哗啦声,秦知被路灯吓了一大跳,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真的是太吓人了。

  这是什么破村落啊。

  秦知心想。

  秦知好委屈,不知带要往哪一条路走。

  这里的路,他全部都不认识,他刚拿到手机,还不知道手机里有导航功能。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秦知很怕。

  他怕的时候,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着,眼底还噙着泪水,顺着他的眼睛里滚落下来,滴落在秦知的光滑的脖颈上。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就有不少普林村的本地人注意到秦知了,眼下秦知一个人站在空地里,还掉了金豆豆,显得格外可怜。秦知的身上有一股奶味儿,那是他腺体发散出来的信息素味,这种味道并不算浓郁,得隔着很近才能闻到。站在田埂里的单身alpha,隔了好几米的距离,alpha感觉自己还是闻到了那股迷人的香甜味道。

  Alpha露出了一个痴迷的眼神,他把行李包都放在田埂里,轻手轻脚地从田埂里走过来,他悄无声息地走到秦知的身后,用力地抱着秦知的腰,那股甜味就更加明显了。他疯狂地嗅着秦知身上的味道,那是单身alpha最喜欢的味道——香甜可口的omega信息素。

  有陌生的alpha接近秦知,他感到了害怕,身体就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原本就不会说话,眼下更是没有办法求救,只能咿咿呀呀地吐出一些声音,但他的声音并没有引来其他村民的注意。

  现在是凌晨,大多数村民都在睡觉,就算这些村民没有在睡觉,也不一定会帮秦知。村民们大多数都是愚昧无知的,且单身了许多年,早就饥渴难耐了,现在村里出现了秦知这样的omega,村民们估计都会联起手来,轮流把秦知吃一遍。

  秦知的眼底紧缩着,他在心底呐喊着,希望有人来救救他。

  Alpha嗅着秦知的后颈,“你好香啊,宝宝。”

  秦知呜呜咽咽地哭着,没有人来救他。他的泪腺发达,忍不住流出汹涌的泪水。

  “还是个哑巴啊。”alpha笑起来,“连哭都不会,你怎么那么笨啊。不会哭更好,就算把你给弄坏了,你也不会说,这样玩起来更带劲。”

  秦知的脸颊,脖颈全都变红了,这个alpha太坏了,居然还想要把他弄坏。

  他该怎么办啊?

  谁来救救他?

  他不想被这种臭烘烘的alpha标记啊。

  他突然有些后悔逃跑出来了,在陆家别墅,顶多是被陆天清玩弄而已。陆天清长了一张俊脸,还是个顶级alpha,除了坏一点,占有欲强一点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缺点了。

  秦知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陆天清跟身后这个alpha一样,都是个坏蛋!

  秦知咬了下红肿的嘴唇,他拼命挣扎着,却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Alpha把秦知拖到玉米地。

  玉米地又被称为青纱帐,在这里就算做什么,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秦知挥舞着手臂,祈求着能有人来救他,他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依然没有人出现,就在他感觉到绝望的时候,一道远光灯从不远处打了过来,很刺眼,弄得秦知将手臂都抬起来挡住眼睛。

  身后的alpha也被这道光给刺到了,骂了一声,“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用远光灯来照老子?是不想活了吗?”

  远光灯仍旧射在玉米地里。

  秦知的心底涌现出了一种奇怪的想法:是陆天清来救他吗?

  秦知抬起哭红的双眼,跟小动物一样打量着远光灯。

  他看到了一身黑色西服的陆天清从车上走了下来,陆天清已经四十几岁了,身上有一种八风不动的沉稳气质,那是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他面无表情地朝着玉米地走了过来,擦拭得干净的皮鞋被玉米地里的泥土给弄脏了,他一步步走向秦知,在秦知跟alpha的面前停下。

  他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睥睨着alpha,“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