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季辞远在办公室外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是陆洲跟林子深聊得正火热,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他弯下腰,快速将地上的碎瓷片清理干净,并假装,若无其事地在工位上工作。

  快到中午的时候,林子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陆洲在办公室里喊了一声,季辞远就从工位上起来,进去找陆洲。

  他的神情还算镇定,看着陆洲的眼神是那么变幻莫测。

  陆洲拿起手机,视线掠过了屏幕,他认真看着平时点餐的几家老牌的饭店,抬着头看季辞远,“哥,你有什么比较想要吃的菜吗?我都不知道中午要吃什么诶。”

  “都可以。”季辞远的声音僵硬,垂着眸,看着陆洲桌上微微凌乱的文件,换作平时,他肯定会数落陆洲一通,再去帮陆洲把桌面收拾干净,但他现在心里很乱,也不想去帮陆洲收拾凌乱的桌面。

  陆洲发现季辞远的心思有些飘忽了,但也没有想太多,他笑意盈盈道:“那就点一份鳗鱼,油爆河虾,清炒时蔬,再来一份板栗排骨汤,怎么样?”

  “好。”季辞远说。

  陆洲的手指快速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下,他很快就将饭给订好了,他将手机屏幕给按熄了,又去看季辞远,“哥,你今天工作还适应吗?”

  “不太适应。”季辞远实话实说,“我在家里待了好久,脑子都像是变得迟钝了。”他这话更像是在抱怨陆洲,之前把他关在别墅里,害得他在家里待了好久。

  陆洲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随机又抓着季辞远的手指,慢慢地摩擦着季辞远手指上的纹路,“胡说八道,哥哥怎么会迟钝。在我眼里,哥哥就是最聪明的男人!也是最厉害的男人!”

  之前季辞远很喜欢听陆洲这样夸他,但现在季辞远却觉得这样的夸赞也是索然无味的。

  “就你嘴巴甜。”季辞远现在有点怕陆洲了,可他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跟陆洲撕破脸面,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办法逃跑了。

  在他的计划没有完全实施之前,他不能够跟陆洲变脸。

  陆洲没有发现季辞远的异常,在办公室里跟季辞远腻歪了一会儿,外卖小哥就将陆洲点的外卖送过来了。

  外卖是用六个包装盒装着,三菜一汤,还有两份米饭。

  陆洲招呼着季辞远在办公室旁边的圆桌上坐下来,他亲自去揭开外卖盒上的盖子,把其中一份米饭摆到季辞远的面前,还帮季辞远把筷子用热水烫好了。

  季辞远接过筷子,他现在思绪很乱,也没有心情吃饭,只用筷子去戳着米饭,就连他一向都很喜欢吃的鳗鱼,都没有碰一下。

  陆洲看着季辞远出神的模样,皱了下眉头,他用公筷夹起其中一块鳗鱼,放到季辞远的碗里,“哥是在想工作的事情吗?”

  “没有。”季辞远否定,他怕陆洲看出端倪,就咬了一口陆洲递过来的鳗鱼,这家鳗鱼的味道还是跟之前一样,他能吃得出来,鳗鱼就是那种新鲜的,烹饪手法跟火候也是恰到好处的,他先前没什么胃口,眼下吃了一口鳗鱼,肚子的馋虫像是都被勾出来了。

  陆洲看季辞远开始吃鳗鱼了,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下来。

  他知道季辞远喜欢吃虾,又不愿意剥虾壳,他就主动担任起剥虾壳的重任,只要是有他在身边,那么,季辞远肯定就没有剥过虾壳。

  陆洲觉得,就没有哪个一个alpha比他还爱季辞远了。

  他剥了虾壳,把干净的虾肉都剔出来,放到季辞远的碗里,“哥最喜欢的油爆大虾。”

  季辞远突然感觉心底涌现起奇怪的情感,陆洲似乎真的很喜欢他,也很宠爱他。但他却在想方设法要离开他。

  陆洲也是个可怜的alpha,他的omega父亲从小就离开他了,去别的地方生活,而他的父亲又喜欢着别的omega,所以说,陆洲是在没有爱的地方长大的。要是他走了,陆洲就只能孤零零地留在别墅列。

  季辞远有些感伤,怕被看出异样,还是强忍着,把陆洲放到碗里的虾肉跟鳗鱼都吃下去了,眼见着大半盘的虾肉都放到他的碗里,他皱了皱眉头,对陆洲说:“别都把虾肉给我吃,你自己也吃一点。”

  陆洲简直大受感动,剥虾壳的动作一顿,“哥,你在关心我吗?我好开心啊。”他朝着季辞远,露出了一个很甜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

  季辞远感觉陆洲的这个笑容很具有感染力,如果他不知道陆洲的所作所为的话,会觉得陆洲是个很单纯的alpha,但他现在却知道,这些只不过都是陆洲的伪装而已,陆洲的城府,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沉。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策划出失忆,也不会策划出分化成omega这样的谎言来欺骗他。

  季辞远心里不是滋味,他放下筷子,擦干净嘴巴,冷酷无情地说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

  陆洲仍然开心,这种被心上人关心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了。

  陆洲的食量很大,是普通的alpha的两倍大。

  他平时都需要吃上三碗米饭才会有八分饱的感觉,季辞远的那份米饭吃不完,陆洲就把季辞远碗里剩下的米饭都吃完了,活像是好几天否没有吃东西的alpha。

  季辞远看得都惊呆了。

  陆洲吃完了午饭,自觉把垃圾收拾干净,没有让季辞远受半点委屈。

  吃过午饭,季辞远是在陆洲的休息室里睡午觉的,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了。

  之前陆洲易感期发作,季辞远就在这里,被陆洲折腾了好几天,季辞远后来浑身腰酸背痛的,想到了这里,季辞远就感觉到脸上一阵燥热不堪。

  陆洲不知道季辞远想到了什么,就拉着季辞远往休息室的小床上躺,他睡觉必须要抱着季辞远,闻着季辞远后颈上的信息素才能睡着。

  “哥。”陆洲的声音黏糊糊的,“脱衣服,睡午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