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后, 当晨辉洒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的时候,金陵东街西街的店铺都开始搬走木板,准备开店了。

  金文来走在金陵的西街路上, 这个时候, 西街的早市已经开始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卖竹笋?香菇也不错, 光头师傅说这两种最好!其实豆腐也不错,主子最近也挺爱吃豆腐脑的……但是偏偏要吃辣的豆腐脑。哎,六郎君又说不能总是吃辣的……愁。

  “哟!金管事!今儿个有莓果子哎, 要不要来两个啊!”一旁摆摊的小贩笑嘻嘻的吆喝着。

  金文来忙快速走过去,一边喊着,“留!留十个!哎,就这十个!”

  “哈哈哈, 我的果子好吃吧!”小贩很得意, 挤眉弄眼的。

  金文来忙装着莓果子,一边说着, “不错不错!我家主子说你家的果子好吃, 对了对了,有没有酸果子, 来几个,哎,这是什么?天竹子?长得挺有意思的,给我几个,我回去拿给我家的老郎中看看!”

  “金管事!今天有竹笋哦!”另一边的刚来的小贩喊着, “你昨儿个说留的啊!”

  “要要要!都留给我!”金文来忙急急喊着。

  “好咧!”

  不一会儿功夫又来了几个小贩,那边吆喝着问要不要青瓜, 这边吆喝着问要不要山菇?还有跟金文来打闹说笑的。金文来都笑呵呵的应着。

  其实金文来是第一次来金陵,之前都是常驻漠州, 后来又去了禹州,禹州救灾事了,自在局和三日客栈接手后,他就奉调来了金陵,大姑娘要成亲了,还是要嫁给唐家嫡长子,后头还有他家主子和六郎君的婚事,老爷夫人忙成了陀螺!

  他正想撸起袖子大干一场呢,金陵事变了,六郎君居然昏迷不醒了,金陵所有事宜都被他家主子临时接管了!他和老爷夫人一起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一夜!

  还好还好,六郎君平安无事,一切尘埃落定,就是他家主子三郎君受罪了,躺了五天才算好,眼下还在休养,可三郎君不安分,又把林叔和花若派去了玉龙雪山,又开始批条陈批册子,主子身边没了林叔帮忙,就剩下一个花无眠,可花无眠已经有宝宝了……

  于是六郎君就把他叫来了,暂时做主子身边的侍从管事,照顾主子的日常起居。

  自打做了侍从管事,金文来就对花无眠和林叔佩服极了,以前听说主子很挑剔很难搞,特别是吃食上……他也就觉得主子这样的人,稍微挑剔一点也正常啊,毕竟可是他们金家的未来家主,十岁就基本掌控了金家的三郎君啊。

  也就只有贴身伺候了,才知道主子的挑剔,是真的是……让人难以形容。

  光头厨师说他现在基本不用想着剃头了,因为他的头发都被他自己给抓没了,天天想着怎么弄吃的给主子……好哄着主子多吃几口……

  他就干脆自己逛早市,每天买些新鲜有趣的食材回去!

  提着一大堆食材,金文来慢慢的回了唐家祖宅,一进门就见上早朝回来的唐家大爷,他们金家的大姑爷,还有六郎君回来了。金文来忙放下食材,守在门口的侍从要来帮忙提,被金文来摆手止住。

  “文来管事,今天买了什么?”唐琛云下马笑着问道。

  “果子,还有竹笋,今天光头大师说要做竹笋饺子。”金文来忙一边恭敬躬身拱手,一边说着。

  唐远之走近看了看,提起几袋果子对金文来说道,“这些我拿去给灿灿看看,今天的早膳你别让厨房做豆腐脑,不可以天天吃的。”

  金文来忙恭敬应着,一边问着,“六郎君,做些素菜包子如何?今天有山菇,光头大师说可以加点小青菜,再拌点芝麻豆仁?”

  唐远之听着,点头,“可以,再做点粥吧。”

  金文来忙恭敬应着,随后又问着,“做些鸡蛋虾粥?光头大师说可以弄一点点的虾末?试试?”

  ——他们家的主子到现在明明结束了蜕变,可还是不能吃肉!

  唐远之犹豫了一下,这个吃海鲜,是老神仙提的,说是试试?现在的灿灿严重缺乏这些方面的食材营养……

  “好,试试。”唐远之说着,提着几袋果子就转身进去了。

  唐琛云一旁一直笑着听,待唐远之对他拱手做礼进门后,才笑着赞许的对金文来点头,“佑安把你叫来是对的。做得很好。辛苦了。”

  金文来忙恭敬拱手,谦虚了几句。

  *****

  唐远之提着果子快步走进青书苑,唐家祖宅还没有翻修好,但此处要作为成亲后的住处,早早就被祖父和父亲安排翻修好了,倒是父亲婚后的院子还没有好。

  青书苑里,花嬷嬷带着几个侍女和侍从正在安静的收拾着,擦洗,摘花,温茶,晒衣等。

  见唐远之提着东西走来,花嬷嬷等人忙上前悄然无声的见礼。

  在里头还在睡觉的主子没有醒来前,他们都是安静做事。

  唐远之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花嬷嬷,低声嘱咐着,“嬷嬷,你拿去小厨房让人洗干净,待会送到花厅来。”

  花嬷嬷忙接过,恭敬应下。

  唐远之便大步朝厢房走去,阿六在回廊转角处,恭敬等候着。

  “可以准备洗漱了。”唐远之经过时,低声吩咐道。

  阿六恭敬拱手应下。

  唐远之轻轻推开厢房的门,轻步走到屏风后,果然床榻上的人已经醒了,正在床榻上揉着眼睛,打着呵欠,里衣松松散散的,露出一些淡淡的痕迹,那是昨晚情浓时无法抑制留下的印记,但到底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祖父和父亲反复跟他强调了,可以住在一起,但必须守礼。

  若不是不放心灿灿的情况,他是会到隔壁厢房就寝的。而灿灿不放心,怕他自己一个人时无法安眠,非要和他一起睡,说是相信他会守礼。

  他的确会守礼,但……有些难以抑制的难受。

  “佑安……你下朝了啊。”床榻上的人还是松松垮垮的里衣,似乎没有察觉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坐在床上是对他多么大的一个诱惑。

  唐远之心头轻叹一声,快步走过去,一边柔声说话,一边快速的给金竹换衣,“今日朝中并无大事,所以便早些回来了。”

  “哦……早上吃什么?”金竹懒懒的问着,伸手伸脚方便某人给他穿衣。

  “有竹笋山菇包子,还有鸡蛋粥。”唐远之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给金竹束发。

  金竹转头,带着几分可怜兮兮,“没有豆腐脑吗?”

  ——下了辣酱的豆腐脑最好吃了,当然,甜豆腐脑更加好吃!

  “灿灿,你不能总是吃豆腐脑。”唐远之皱眉说着。

  金竹哼了哼,等两天后他回茶庄了,自己去买来吃!

  唐远之瞥了眼哼唧的金竹,无奈一笑,这是在做什么打算……唉。看来还是得提前跟金夫人说下才是。

  “今日,我收到漠州来信了。”唐远之抚了抚金竹的脸颊,低声转开话题说着。

  金竹立即抬头看向唐远之,“是赵相的信?”

  “嗯。”

  赵霖死了,东阳公主被凌迟,宋贵妃一杯毒酒赐死,崔妃落发了。金陵皇城中一下子冷冷清清的。

  事后,佑安亲自写信给漠州的赵相,将金陵的事一一说明,但对赵霖最后的那番话,佑安没有写。

  金竹也觉得很好,有些事,何必非得知道那么清楚?对赵相和赵老夫人来说,那个人不管里子是谁,到底是他们的儿子。是他们一手养大的儿子。而此前早已伤透了心,如今两位老人在漠州的骊山私塾,生活平静安宁,听闻赵相也加入了自在局,天天去自在局报到,偶尔去骊山私塾里教书……

  “赵相怎么说?”金竹问着。

  “他说一切我决意即可。”唐远之低声说着,信里都是在问他们好不好,对赵霖也就一句话而已。

  金竹想了想,认真说道,“之前赵相是被流放到漠州的,我想着,他现在也不好回金陵,不若给赵相和赵老夫人请柬,请他们来玉龙雪山,参加我们在起源之地的婚礼?”

  唐远之轻笑点头,“好。灿灿决意即可。”

  金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开口,“我决意即可是吧,那成!我今天就回茶庄!”

  唐远之闻言一怔,随即无奈的抬手将金竹揽抱住,柔声说着,“灿灿,你再待两日吧。”

  ——若是回了茶庄,他每日醒来就见不到灿灿了……虽然说可以去茶庄,但看现在大姐姐被暂时隔离,父亲每日跑三次茶庄都见不到,还得偷偷爬墙……说什么这是规矩,成亲前两人是不能见面的。

  金竹抬手捏捏唐远之的脸,教训着,“别老是说我决意即可。你都快要成摄政王了!我们两人一块就算了,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么说。”

  唐远之抬手握住金竹捏着他的手,笑道,“在灿灿面前,我就只是佑安而已。”

  金竹听着,心头甜甜酸酸的,忍不住咧嘴一笑。

  *****

  用早膳了,包子吃了两个,不错,好吃,这个鸡蛋粥也挺好吃的。

  金竹吃得开心,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唐远之一直看着他用膳,平时唐远之也都是这般,总是照顾他用膳,待他用完,自己才吃。

  唐远之看着金竹吃完那碗鸡蛋粥,不由勾起嘴角的笑,心里头放下心来,看来老神仙说的没错,灿灿是可以吃些鱼虾的。

  “灿灿,林叔和花若在路上了吗?”唐远之一边用膳一边问着。

  因着梦境传承,灿灿让林叔和花若回了一次起源之地去翻找东西和书,抄录一些东西,说是灵族灵君成亲的一些章程,要提前做好准备什么的。因着是灵君的东西,只能是身为灵君的林叔和花若去找了。而之前在起源之地安顿大蟒蛇的尚老他们还有老师宋鸿儒已经在来金陵的路上了。

  接下来的金陵可以想象有多么的热闹了。

  “嗯,昨天收到的条陈,说是已经在路上了,花若说是要陪着苏煜办苏家的祭祀之事,要请假十天,我应予了。”金竹说着,又叹气,还有平平,也跟着花若他们回来金陵了。

  “怎么?还有其他事?”唐远之见金竹叹气,便放下碗问着。

  金竹拿起包子塞到唐远之手上,让他继续吃,一边叹气说着,“平平也跟着花若回来了,佑安,宋青珂的事怎么说?”

  “当初签写了契约,那他就得履行。”唐远之说着,淡淡开口,可宋玉书却怎么都不肯开祠堂除宋青珂的名,如今还跑来清风殿跪求他,已经是跪了两天了。

  金竹皱眉,托腮,“签了契约是得履行,宋玉书有点任性了,哎,不对啊,宋玉书还是我金家的管事呢!我现在忙得要死,他居然还有空去跪清风殿!”

  金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扬声喊着,“文来叔!文来叔你来一下!”

  已经来到青书苑候着的金文来忙匆匆进去,恭敬躬身拱手,“主子,小的在。”

  “文来叔,你和阿六去一趟清风殿,看见宋玉书了就问他两句话。”金竹说道,一边接过唐远之递过来的绢帕擦手,一边说着,“第一句话是,可还是金家的管事?第二句话是未曾请示主家,就擅离职守可是宋家的规矩?”

  金文来仔细的记下来,又重复了一遍,确定没有一个字都没有错后,就恭敬拱手离开了。

  唐远之在金文来离开后转头对金竹笑道,“昨日父亲还和我说,说文来叔做管事是屈才了。”

  “文来叔和林叔不一样。文来叔打小就跟着我爹走南闯北的做生意,是我金家着力培养的大管事,他是我们金家的三大管事之一,等林叔回来了,文来叔就得回我金家的管事局,接下来可是五年一次的管事考核,文来叔可有得忙了。”金竹说着,又叹了口气,他也要很忙很忙了。

  唐远之抬手轻轻的摸着金竹的头,柔声说着,“到时候我也来帮忙?”

  “算了吧。你呀,手里的盘子比我大多了,我这里还好,等林叔回来了,尚老他们也回来了,自在局的事情,尚老他们也能帮忙处置了。我大姐姐虽然成亲了,但她之前管的生意还是要给她管,而且是作为我姐姐自己的私产。”金竹说着,嘿嘿一笑,“这是我金家的规矩。”

  ******

  这会儿的清风殿门口,宋玉书沉默跪着。

  来来往往路过的都有些纠结的看着宋玉书,但没有人私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只是都有些目光纠结的看着清风殿中正在低头抄写册子的宋青珂。

  宋家嫡系在禹州一战中,只剩下了宋玉书和宋青珂,苏家就只剩下一个苏煜,眼下两家都在办丧事。因着之前宋家苏家和东阳公主勾结构陷唐家一案,宋家,苏家的丧事都办得非常安静。

  但……

  宋玉书却来跪求阁主取消和宋青珂的契约!

  至于这契约是什么?为什么要取消?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当宋玉书第一次跪求的时候,阁主就已经很不悦了。

  有人偷偷爆料,宋青珂已经在户部直接登记改名为张青珂了!这让人十分惊愕,据说整个金陵的世家圈子差不多都哗然了!

  但宋……不对,张青珂非常坦然,平静,如往常一样进进出出。宋家的丧事也有去办,但宋家活着的族老非常生气!不许张青珂进入祖祠!

  听去祭拜的人说,张青珂很平静,在祖祠外磕头三下就走了。

  李璟羽慢吞吞的走了进来,看了眼宋玉书,又看了看里头抄书干活的张青珂,叹了口气,干脆蹲在了宋玉书跟前,“你够了吧。这事你跪上十天半个月也没用!”

  宋玉书抬头看向李璟羽,“小郡王,这是我必须做的。”

  “什么叫必须做的啊。你之前不知道吗?这是契约!契约!定了就得遵守!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能食言而肥啊!”李璟羽说着,又叹了口气,拍了拍宋玉书,“我知道,现在的宋家就剩你和青珂了,可是,没有办法啊,已经定了契约了。再说了,难道不姓宋,就不是你们宋家子孙了吗?”

  宋玉书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殿中平静批改册子的张青珂,低声开口,“他才是宋家唯一的嫡系。他不能就这么的离开!我离开可以,但他不行!他不可以!”

  李璟羽默然,宋玉书这几句话他倒是有些明白了,只是,已经定了契约了啊。

  李璟羽叹气,抬手拍拍宋玉书的肩膀,爱跪就跪吧。就是你跪死了也没用!

  李璟羽起身走进殿宇,里头正在分拣折子,册子的文书官员纷纷朝李璟羽拱手做礼,李璟羽摆摆手,走到张青珂的左边坐下。

  金陵事变平息后,唐远之一道阁主令,他李璟羽成了副帝!

  ——嘛的,什么副帝!整一个苦逼干活的!

  每天上午到清风殿学习政务,下午跟着陆阿木学习兵法,晚上还要去金殿接受皇伯伯和宁王叔的问询指点!每隔七天休两天,那两天假期他还得去跟金家三郎了解灵君的事,要不就是跟于世琮去断案,嗯,断案有意思,嘿嘿,就是六月七月还得去北疆巡防!明州巡防!呜呜呜……

  ——他就是头驴!

  ——唐远之说这是金家三郎给他拟定的学习表!

  啊啊啊啊!为什么他非得要做这个副帝啊!唐远之就不能做吗?!

  李璟羽一边心头狂嚎,一边默默的拿过张青珂递给他的折子,册子,翻了翻,数了数,三十本?!比昨天多了两本?!

  “青珂兄啊。这个,是不是拿错了?”李璟羽小声说着,一边偷偷的摸出两本最厚的递给张青珂。

  张青珂没有接,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平静开口说着,“这是阁主吩咐特别要拿给你看的,是今年备选阁员苏煜和宋玉书的禹州表现记录手册。”

  李璟羽僵了僵,“……”几个意思啊。

  “对了,今日阁主的阁议几件事里,审核备选阁员是其中一件。”张青珂说着,翻看另一本册子,“你最好抓紧时间看看。”

  李璟羽,“……”QAQ,这么厚,还是两本!!

  而此时,金文来和阿六已经到来。

  本来安静的殿宇里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李璟羽和张青珂抬头看去,就见宋玉书跪着的地方,来了两个人。

  “是金文来管事?”张青珂忍不住低语。

  “嗯,还有阿六。”李璟羽站起身,“我去看看!”

  ——虽然宋玉书这个跪求让人是有些生气,但情有可原,唐远之不会真的生气的将人抓走处置吧?

  李璟羽刚动,张青珂抬手按住,“是金文来管事,那就不用去了。”

  李璟羽转头看向张青珂,忽然有些了然,哦,对哦,是金文来管事哎!

  金文来此时站在宋玉书跟前,先是恭敬躬身拱手。

  宋玉书有些怔然,忙拱手回礼,对金文来管事,他是很敬佩的。

  随后,金文来假笑一下,紧跟着,挺直腰板,朗声开口,“奉我主子金三郎之命,质问郎君两句话:第一句话是,可还是金家的管事?第二句话是未曾请示主家,就擅离职守可是宋家的教养?”

  宋玉书脸色一变!

  李璟羽一愣,随即嘿嘿一笑,果然不愧是金家三郎。

  张青珂却是轻叹一声,垂下眼。

  金文来又笑眯眯的问着,“郎君可是听明白了?”

  宋玉书脸色变了变,有些颓然的拱手,“是,听清楚了。”

  “嗯,清楚就好,既然如此,金家规矩,管事擅离职守可是要责罚的。阿六,将人带回去,请主子责罚!”

  阿六点头应着,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随后阿六上前,拱手,“请吧!”

  宋玉书沉默站起身,抬头看向张青珂,张青珂站起,面对宋玉书,深深的躬身,拱手。

  宋玉书眼眶有些红,呆站了一会儿,才黯然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开。

  而张青珂直至宋玉书走远了,才慢慢的直起身。

  ——你为我宋氏之名跪求两日两夜,已经足够了。宋玉书,多谢了。

  *****

  唐家的青书苑中,金竹慢步走出书房,看着跪在花园里的宋玉书,哼了一声,踱步走到宋玉书跟前,严肃开口,“你当初签下的契约算不算数!”

  “算!”宋玉书低声开口。

  “很好,看来你还没丢了你们宋家的教养!”金竹说着,抬手示意宋玉书起身,懒懒开口,“明州那边的三日客栈尚未建好,你去明州两年,把三日客栈建起来。”

  宋玉书先是一愣,随即拱手应下。

  “放心,待你办好丧事后再去。到时候,金长禄会跟你一起去。”金竹慢悠悠说道。

  宋玉书一怔,“容容呢?”

  “容容有他要做的事,你有你要做的事。宋玉书,做好你该做的事!”金竹冷声说着,转身对金文来说道,“把明州的资料给他。”

  说完,金竹转身走进书房。

  书房里,花容正有些无措的看着金竹。

  金竹无奈,抬手拍拍花容的肩膀,“别紧张,我没怪你。你若是真的想跟他去明州,那你说一声,我安排。明州自在局也缺个管事。”

  花容摇头,看着金竹,低声说道,“哥哥特别写信给我,告知了我一些关于灵君的事情。我知道主子是为我好。”

  金竹心头松了口气,咧嘴一笑,“当初我和佑安分开了四年,后来陆陆续续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也挺少的。”

  花容看着金竹,点头一笑,“我也觉得我也该好好冷静,所以我听主子的,我回起源之地好好读书,待我觉得可以了,我就回来主子身边。”

  金竹笑着点头,“好!”

  *****

  唐远之从金殿里慢步走出来,阿七小步跑来,低声禀报着,“主子,少主子已经命令宋玉书在丧事结束后,立即前往明州建立三日客栈。”

  唐远之微微点头,灿灿向来如此,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雷厉风行的。

  “花容没有跟宋玉书一起吧。”唐远之漫不经心的问着。

  “没有,主子让他明日起行,前往起源之地安静读书。阿九派人随从保护。”

  唐远之点头,灿灿最为护短了,岂会看着花容受委屈。

  “让张青珂来见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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