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皇玛嬷去瞧瞧, 那三个小祖宗和好没？”
兄弟三人进了胤祺屋子已经半个多时辰，太后心说多大的事儿能讨论这么久，便让五格格去看一眼。
淑惠太妃在旁笑道：“没闹起来就证明没事了。”
太后叹气, “万一他们怕哀家担心，表面和好了，背后还闹别扭可怎么好？咱们老五脾气那么好，怎么就把老三给得罪了呢？”
太后本来还以为是老三老四之间产生矛盾, 老五帮着老四说话, 得罪了老三。问了他们身边的人，才知这回竟是老五得罪了老三。太后百思不得其解，老五整天把兄弟们挂在嘴边，和老三一块出门兄弟俩也相处的不错，怎么回来就闹矛盾了？
淑惠太妃道：“孩子之间相处久了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姐姐莫要担心。”
五格格已经轻手轻脚去胤祺屋门口打探情况了。
隔着棉帘子, 就听里面传出三哥兴奋的声音, “一元一次方程！哎呀！真是太妙了！”
接着是五哥的声音, “……妙妙妙！”
然后是四哥, “你听懂什么了就跟着喊？”
“这个名字就很妙！”
五格格弯起眼睛，三哥听着挺高兴的，应该是和好了。她哒哒哒跑回太后身边汇报这个好消息, 太后这才松口气。
胤祺屋内, 胤祉看书的时候很高兴，抬眼一看见俩臭弟弟就不高兴了。
虽然他们已经把事情解释清楚了，这种奇遇不敢随意告诉别人也是无可厚非的。而且要不是胤禛发现了, 胤祺也不会把事情告诉老四。这让他心里平衡了那么一点。
可他还是不大高兴, “这么好的书让你俩拿着也是暴殄天物。”胤祉拿着那本数学课本简直爱不释手，“这书讲得简洁易懂, 还有例题。”比汗阿玛给他们讲算学时用的教材好很多。
只是中间有几章内容是胤祉没有接触过的，但他一看那些命题和公理就有醍醐灌顶的感觉，一边读，一边摇头晃脑。
胤祺不懂三哥的快乐，三哥念的内容有些他能听懂，有些他也云里雾里。不管听没听懂，小家伙都跟着捧场。
胤禛则坐在那里若有所思，这书这么好，要怎么利用起来呢？五弟说以后的人都要学数学，他们用数学做什么？
这一琢磨不得了，朝廷里除了礼部、刑部和数字打交道的机会比较少外，剩下四个衙门都需要和数字打交道，户部不用说了，工部的各种工程，从预算到施工再到验收，都离不开算学。吏部管理官员、兵部管理将士，如果能用数据进行统计，会准确许多。
还有各地官员，不懂算学，许多事只能交给师爷去做。师爷想要动手脚他们看都看不出来。
怪不得以后的人都学数学，仅仅想到这些，胤禛就觉得数学非常重要了。
胤祉没想那么多，他单纯被书中的内容吸引，时不时还拿起毛笔演算一番。
直到太后让人来叫他们用晚饭，胤祉才意犹未尽地合上书，他瞥一眼胤祺，“这书给我了。”臭小子若是敢说不给，他就把系统的事情告诉汗阿玛。
胤祺毫不犹豫，“好呀好呀，三哥学会了讲给我们。”
胤禛默默瞥一眼五弟，行吧，反正《大义觉迷录》还在他那里，也算公平。
在太后这儿用了晚饭，胤禛和胤祉一起回阿哥所。
胤祉这才想起问胤禛，“你拿到的是本什么书？”
胤禛道：“是本内容真假难辨的书。”胤禛有点紧张，他不想让三哥看那本书，三哥看完那本书，不知是何反应？如果就此疏远他该怎么办？或者把书送给二哥……
可他又能瞒多久呢？要不要把那本书毁了？可那是胤祺的书，他不能擅作主张。
谁知胤祉听了，就问：“这么说和数学、科学无关？”
胤禛颔首。
胤祉想了想，“那我以后再看。”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元一次方程”，恨不得回去一口气把这本书里的题目全部做完。
胤禛迟疑片刻，还是提醒胤祉，“三哥，你不要把老五的事情告诉别人好不好？我担心会有人利用此事，伤害到他。”
胤祉：“还能伤害到他？”
胤禛压低声音，“比如说他不祥。”
胤祉一怔，随即也压低声音，凑到胤禛耳边道：“当初老五出生，第二天太和殿失火，宫里就有类似传闻。”
胤祉小时候跟着额娘住，钟粹宫里规矩没承乾宫严，各种各样的传闻都有，小胤祉听了不少。
胤禛却是从未听过这样的传闻，他愣了下，莫非老五天生便有与旁人不同的机缘？
正出神，胤祉拽拽他衣袖，“你说老五这小子是不是真有点不同寻常啊？要不要告诉汗阿玛，让活佛给他看看？”
胤禛：“……那些人若说老五被鬼神附体，又无法驱散这个系统，老五从此可就毁了，被送出宫去也有可能。”这段日子胤禛反复思考此事，还是觉得不要声张为好。
胤祉身子颤了一下，“这……这么严重？”
胤禛严肃地看着他，“这事儿说的严重些就是泄露天机，”他说着指了指胤祉当宝贝一样揣着的数学书，“这书来路不明，有些居心叵测的人是不会让这些书被人看到的。”
胤祉四下看看，怕有人偷听他俩说话，便拉着胤禛进了自己院子。
“那些人为什么不希望数学书被人看到，这书多好啊！”胤祉觉得胤祺这个系统是个好东西，他还想拜托胤祺多给他弄几本数学书呢。
“因为这不是正经学问。”胤禛道。
胤祉若有所思，的确如此，汗阿玛就经常叮嘱他们，不要为了洋人的学问耽误了正经功课。汗阿玛和二哥都是学有余力才接触算学和科学。
而对于读书人来说，科举不考算学，他们更不用学这个。就如汗阿玛所言，文武百官中根本没几个会算学的，当年汤若望和杨光先比测日影，朝中无一人能懂其中原理。
胤禛又道：“胤祺看的话本里还有一些涉及后世的内容，若让有心人知道了，逼问胤祺怎么办？”
胤祉越想越心惊，“这系统怎么就绑定到他身上去了，这小子好骗得很，万一……”
“只要咱们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万一。”胤禛正色嘱咐，“三哥，这件事非同小可，胤祺如此信任咱们，咱们不能害了他。”
胤祉闻言，抬了抬下巴，“放心，用不着你叮嘱，我知道轻重。”
胤禛见他听进去了，心放下一半，又说：“这本书偷偷看，千万别让人瞧见了。”
胤祉笑，“你当我傻啊，我这两天就把这书抄一遍，然后把原书烧了。”这书的封面和纸张都太显眼了，放在其他书里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胤禛：“……要不要和胤祺说一声儿。”
“他都送给我了。”
“是借给你。”
“是送！”
“是借！”
俩小孩又嚷嚷起来，一声比一声高。
正这时，外面传来胤礽的声音，“四弟也在里面呀。”
接着是下人恭敬请安的声音。
屋内二人一惊，胤祉赶紧把书塞在枕头底下，胤禛则到屋门口去迎二哥。
胤礽来是为了和胤祉商议写文章的事儿，见胤禛在，就关心了下他的身体。
胤礽可不是口头关心，而是直接上手给他把脉，“风寒虽已好了，肝气仍然不舒。”
胤礽想不通这个弟弟到底烦恼什么？
胤祉也道：“四弟这一病瘦了一大圈，该吃点好的补补。只是阿哥所这边的饭菜就那些花样……”
胤禛笑笑，“没事儿，过段日子就养回来了。”
“你的小狗不是在宁寿宫么？你过去看小狗的时候可以顺便留在那边用饭。”胤礽笑道：“宁寿宫的饭菜好吃，还有营养，你看老五，吃得多壮实。”
“这怎么行。”胤禛是个老实孩子，跑宁寿宫蹭饭算怎么回事。
胤礽一笑，“实话和你说，这是汗阿玛的主意，他说你挑食不爱吃肉，自己在阿哥所吃饭越吃越瘦，到宁寿宫去，有太后劝着，你能多吃点肉。”
胤禛闻言，微微睁大眼睛，“真的是汗阿玛说的？”
胤礽点头，“汗阿玛不发话，我哪儿敢给你出这样的主意。”可汗阿玛又不好直接告诉胤禛，让他去宁寿宫蹭饭，便暗示胤礽传话。
胤禛十分感动，当即要去给康熙谢恩。被胤礽按住肩膀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事儿不能挑明了。
汗阿玛这么忙，却还把他们兄弟都放在心上。而他们日后却为了争皇位，闹得那么难看。
胤禛又想哭了。
胤祉：“行了行了，该哭的是我好吧。”
胤禛：“……”
胤礽哈哈大笑，在胤祉脑门上推了一下，“你多大了，怎么还和弟弟争风吃醋。”
胤祉：“……我哪有。”
胤礽道：“快去，把你写的文章拿来我看看。”
胤祉于是将他已经誊抄好的文章拿给胤礽看。
胤禛问：“我能看吗？”
胤祉正想让四弟见识一下自己的才华，心里迫不及待，面上却淡淡道：“你……你想看就看吧。”
胤禛于是凑过去和太子一起读起胤祉的文章。
胤祉的文章无疑是写得极好的，洋洋洒洒，引经据典。但他忘了康熙的要求，希望文章写得通俗一些。毕竟这些文章是要拿去给百姓们宣讲的。
胤礽看完，先把文章夸了一番，才委婉地提出意见。
胤祉本来对自己的文章信心满满，没想到胤礽竟说他的文章不符合要求，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我就这水平，二哥你看着改吧。”
他说完就扭过脸去，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
“老三！”胤礽把纸往桌上一拍，“你这是什么态度。汗阿玛让咱俩合写，写不好咱俩都有责任。”
因胤礽是太子，平日弟弟们和他说话都带着几分尊敬。老三对他更是十分钦佩，时常跟在身后问这问那。
谁承想这小子竟敢跟他甩脸子。
这要是素日就阴晴不定的老四，他兴许还没这么生气。
但这可是他最偏爱的老三啊！
胤禛头疼，三哥今儿怎么回事啊！吃了枪药不成？
但胤禛可不是会在中间和稀泥的性子，他认真道：“三哥，二哥所言句句在理，你该虚心接受才是。”
“还轮不到你教训我！出去！”胤祉吼道。
胤禛：“……”
“行了行了，我们都走。”胤礽站起身，也把胤禛拽起来，“我把你写的文章直接拿给汗阿玛，看汗阿玛怎么说，看看你的大作能得怎样的夸奖。”
胤礽说完便拽着胤禛出了屋子。
房门哐的一声关上，胤祉呜呜地哭了起来。
胤礽也气得不轻，还在那和胤禛抱怨，“老三真是不识好歹。他写的那文章，就是在掉书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会读书。”
“二哥，”胤禛道：“您别生气，三哥兴许没明白这文章的用途，回头我再和他细讲讲。”
胤礽皱着眉头不吭声。
“这文章二哥先别忙着呈给汗阿玛好不好？”他可不希望汗阿玛这时就为了他们兄弟之间的小矛盾烦心。
胤礽没好气，“你以为我和老三一样不懂事？”
他说完就大步往毓庆宫去。
胤禛又去劝胤祉，结果就是胤祉一开始并不领情，俩人在房中吵架。
皇贵妃派人来给胤禛送补汤，却得知四阿哥在隔壁，过去一问，胤祉身边伺候的嬷嬷就道：“也不知为什么三阿哥先在宁寿宫和五阿哥闹了别扭，回来太子来瞧他，他又把太子气走了，这会儿又和四阿哥吵起来了。”
这嬷嬷从前就是承乾宫伺候过的，自然觉得此事该禀明皇贵妃。
来送汤的宫女想了想，还是让嬷嬷通传一声。
胤禛听说是皇贵妃送汤来，也顾不得吵架了，撂下一句，“你自己考虑吧。”便从屋中出来，回自己院中喝汤。
那宫女回到承乾宫，自然把阿哥所听到的事儿原原本本和皇贵妃说了。
皇贵妃一阵无语，“三阿哥真是……”她想了想叮嘱那宫女，“别往外说，小孩儿之间的事情，没必要小题大做。”
那宫女应了，又忍不住道：“就怕咱们四阿哥受委屈。”
皇贵妃轻笑，“胤禛哪儿是会吃亏的性子。”她常和胤禛讲，人不能无理取闹，却也决不能逆来顺受，别说他有人护着，就是出身不好的其他阿哥格格，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
以胤禛平日的处事，皇贵妃相信他是听进去了的。而且这小子脾气倔，认定的理儿就要跟人争到底。
三阿哥那张嘴跟他吵架，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这时，又有人来报，说钮祜禄贵妃去慈宁宫接十阿哥，却没接上，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去了。
皇贵妃微讶，“为何？”
来报信的只是个嬷嬷，也不是慈宁宫伺候的，并不知慈宁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贵妃若有所思，昨儿康熙翻得她的牌子，也问了胤俄的事情。她自然不提胤俄调皮，也不提惠妃故意让人宣传胤俄调皮，只说自己当时有心想把胤俄接过来，奈何八阿哥和十三阿哥都是需要照顾的年纪，她担心照顾不过来。多亏了老祖宗把胤俄接过去，老人家的苦心她都不知该如何感激了。
她的确感激老祖宗，老人家能理解她的难处。如果老祖宗当时不发话，宫里其他妃嫔自然不敢主动提出要抚养胤俄，胤俄只能送到承乾宫来。
皇贵妃是真怕照顾不过来，万一有个磕了碰了，钮祜禄家还不跟佟家拼命？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贵妃竟没能把孩子接回去。难道老祖宗想把胤俄留在身边抚养？
或者，这干脆就是万岁爷的主意。
皇贵妃一时竟有些同情贵妃了，女儿没了，儿子也要被抱走。
可这事儿她不能掺和，且看着吧。
皇贵妃叹了口气，这宫里的人呐，没孩子的日日盼着生孩子，生了孩子又要防着孩子被抱去别处抚养。
尤其她和贵妃这样的出身，孩子在哪儿抚养更是牵扯重大。
还是宜妃好，一个儿子在太后跟前尽孝，两个儿子自己带着。万岁爷也不怕胤祺和她这个当额娘的亲近，就郭络罗氏家还远不能形成什么势力。
贵妃回到宫中已经哭了一场，到晚间，康熙来了，见她眼睛红肿，不由叹了口气。
“皇玛嬷已经和我说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说胤俄不愧是自己的儿子，竟歪打正着跟他想到一块去了。“老十正是贪玩的年纪，你别放在心上。”
贵妃：“可他也不能为了玩就……就不要我这个额娘了吧。”
“他要是敢不要你，朕第一个不答应，把他腿打断！”康熙道。
贵妃：“……胤俄还小，万岁爷您……”
康熙大笑，“朕哪儿舍得真打他？看把你吓的。”
贵妃：“……”
“不过朕倒想着，就把胤俄先放慈宁宫吧。”康熙道。
贵妃闻言，立刻给康熙跪下了，“万岁爷，您这是要我的命……”
康熙：“何至于此？”他把人拽起来，“你听朕说。朕让胤俄住慈宁宫也是为他好。”
贵妃哪儿听得进去，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康熙好言哄着，这事儿他已经有经验了，当年胤禛、胤祺被抱走，德妃和宜妃也是难过了好一阵，那时还有规矩压着，康熙都会哄劝一番。
这回单纯是康熙怕胤俄被贵妃惯坏了。他有那么一点心虚，自然也就更有耐心。
见贵妃缓过来一点了，康熙才道：“慈宁宫的吃穿用度是宫里最好的，胤俄住在那边生活上绝不会受半点委屈。你看老五，他还是住在宁寿宫，宁寿宫的用度比慈宁宫还差些的，他都长得那么壮实，夏天的冰冬天的炭也都是最足的。”
各宫根据主子的身份，份例也是不一样的。贵妃家世再好，再受宠，除非康熙赏赐，每个月的份例也就是那样，十阿哥也一样，阿哥有阿哥的份例。再好也越不过承乾宫，更和慈宁宫、宁寿宫没法比。
慈宁宫和宁寿宫里小厨房做的吃食比御膳房还好，这是宫里众所周知的。
到了冬天，那边的炭也是最好最足的，没什么烟，不会呛着孩子。
康熙就让贵妃想，“老五在宁寿宫这些年冬天就没怎么生过病，是不是？”
贵妃：“是。”
“那还不是因为宁寿宫暖和，还天天喝热奶茶热牛乳。”康熙自己说着都觉得很有道理，“而且慈宁宫里还有苏麻喇姑在，那可是当年伺候过朕的。苏麻喇姑有多会照顾孩子，不用朕多说了。”
十二阿哥胤裪年初染了天花，就是苏麻喇姑照顾了一阵。当年康熙得天花，也是苏麻喇姑在旁照料。连得病的孩子都能照看好，照看个健康的孩子更不成问题。
贵妃有点被说动了，“可臣妾担心胤俄扰了老祖宗休息。”
康熙就道：“老人家就喜欢热闹，咱们胤俄最是活泼，跟着老祖宗，还能逗她老人家高兴呢。”
贵妃蹙眉沉吟，老祖宗已经七十多了，说不定哪天就……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而且康熙平日可不经常来她这，却是隔三差五就要去慈宁宫给老祖宗请安的，他每次去都能瞧见自家胤俄，胤俄在他心中的位置自然也就渐渐不一样了。
在贵妃看来，胤祺如今能这般得康熙看重，就是沾了这个光。
贵妃于是答应下来。
因为刚才提到胤祺，康熙夜里躺在床上便想起明日是这小子的生日。
生日不用去尚书房读书，这小子一定高兴得很。
皇子过生日，阿哥所会专门做一碗长寿面。
胤祺在宁寿宫住，一般长寿面就是宁寿宫那边准备。第二日一早，康熙便吩咐人把内务府刚找回来的辣椒送去宁寿宫，往胤祺的长寿面里放点儿。
昨儿那么一闹胤祉光顾着伤心了，晚上缓过来点又沉浸在数学题里难以自拔。今儿一早到了尚书房才想起胤祺的生日。
他看了眼一旁认真背书的老四，迟疑片刻还是别别扭扭的蹭过去，“你平日和五弟那么好，他过生日你都忘了？”
胤禛淡淡道：“没忘，下午去瞧他。”
胤祉：“一……一起去呗。”
胤禛：“我跑的没三哥快，还是三哥先去吧。”
胤祉知道胤禛这是讽刺他昨儿从胤祺屋里跑出去的事儿，他气得小脸红一阵白一阵，“老四，你你你……”
胤禛挑衅地瞥他一眼。
眼看俩小孩又要闹起来，师父来了。他们只能坐好上课。
胤祺睡了个懒觉，起来时早饭已经做好了，是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上面还卧了个鸡蛋。
太后笑道；“你汗阿玛还记挂着你的生日，特意送来辣椒，说是你心心念念要吃的，小厨房已经放进面里了。”
胤祺一听面里放辣椒了，眼睛立刻亮起来，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先喝了口汤。
哇！果然名不虚传，过瘾！
辣椒的辣和茱萸的辣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胤祺头一回吃到这么刺激的东西，一种陌生的感觉，明明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想停下来。
胤祺连喝了好几口汤，又吸溜了几口面条。
太后笑道：“有这么好吃么？”
“好吃。”胤祺抬起脸，太后这才注意到小家伙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这……这么好吃？”都好吃哭了？
淑惠太妃则笑道：“五阿哥是感动的，万岁爷日理万机，还记得五阿哥想吃什么，特意让人从南方找来，生日这天加在长寿面里。”
太后闻言恍然大悟，“我们老五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孝敬你汗阿玛。”
胤祺：“不是，是辣椒……”
太后不容他解释，已示意小太监去乾清宫，把五阿哥的反应讲给康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