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系统在快速浏览说明书后, 发现这二十台载货高铁跟地动预测仪一样:在完成目标任务后,它们就会自动销毁。

  但它和明赫仍然难掩兴奋而激动的心情——在史书记载中,秦始皇时期修建的连通咸阳之驰道, 皆“厚筑其外,隐以金椎”。(1)

  这意味着,这大工程除了要用到水泥黄土等材料, 还需搬运大量巨石与青铜铁椎筑实地基。

  而有了这载货量超大、速度超快的自带轨道高铁, 就能高效往返于全国大大小小的郡县之间,专门运送水泥沙石黄土与钢铁,可以省出大量时间与人力, 还能防止拉车的牛马过劳而死。

  除了这些载货高铁,系统规则这一趟赠与明赫的大礼包里, 还包括数百万株三年期各款茶叶苗、一百多万株六年期橡胶树及制作橡胶方法、活字印刷术及楷书常用三千字模具、大蒜素制作方法、世界地图与航海指南、玻璃吹制法与夹金贴丝工艺等商城早已断货的商品,总价值数千亿善意值。

  当然, 伴随这些丰厚奖励而来的, 还有系统规则终结任务的通知:由于系统规则默认的开疆拓土领域范围, 是六国所在的中原各地, 如今随着六国的灭亡, 这项任务便至此结束,以后不会再发放奖励。

  明赫虽然十分不舍, 但也明白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诚挚而认真地表达了对方数番襄助秦国的感谢后, 就与这个天上砸下的大馅饼就此告别。

  好在, 如今秦国疆域已囊括七国, 人口更有两千多万之众, 比未统一前翻了数倍,他每天能得到的善意值也跟着水涨船高翻了几番, 倒也可以快速攒些积蓄兑换物资。

  接下来,朝廷又召集另一些人手,开始往土性气候适宜的郡县,移栽三年期茶叶苗和六年期橡胶树,这些接近成熟期的苗树种下后,最多只需过上一两年,茶叶就能采摘、橡胶也能割胶了。

  虽然朝廷下发的诏书中,将二十台穿梭在各地半空运输建筑材料的高铁,称作“仙界高铁”,但大秦万民心照不宣地坚信:它们一定是遨游于仙山的神龙所化,受陛下召唤而前来襄助大秦的。

  若不然,纵便是仙界之铁,又怎能吞物无穷而能盘旋上天?

  对自幼听着上古神话长大的古人而言,仙界神兽能飞翔化形、能一口吞下无穷物资、能呼风唤雨改天换日,皆是神话故事中神兽们本就拥有的本事,虽然如今亲眼所见,有令人瞠目结舌之惊,但更让他们倍感震惊的是——

  陛下竟能一趟召集二十条仙界神龙助大秦修路,是何等无上威风啊!

  怪不得自盘古开天地一来,人世间历经君王无数,唯有陛下登基之日,上苍为他洒下五彩云霞庆贺!

  这般想着,众人在满腔自豪激动讨论之余,又忍不住对君王敬畏悄悄愈增,那可是能召唤仙界神龙的陛下啊!

  如此一来,那些原本躲藏在燕楚深山数月,准备待秦军大规模扫盗风头过去,再重出江湖东山再起的盗匪们,在亲眼抬头看着半空中快速飞过的蜿蜒“巨龙”后,在派喽啰打探出它们皆是秦王请来的助力后,不得不怀着同样的“秦王竟有神龙襄助”之猜测,在惊惧交加中纷纷走出深山,纷纷主动向官府自首服刑。

  成功自投罗网的他们,竟还暗暗庆幸不已:纵便去当刑徒服苦役,也比被巨龙一口吞进肚中好!

  随着大秦各项分工有条不紊进行中,咸阳城的道路整修工程,也在诸昭的亲自监督下紧锣密鼓进行着。

  由于咸阳肩负大秦都城重任,又有联结国中各处道路之功用,自然是要趁机扩宽主道的。

  而在格外重视农耕的大秦,自然不可能往农田密集一侧扩道,于是,拆迁规划线内的民居与占用少部分民田,便成了不可避免之事。

  拆迁一事,对古人而言,倒也不是甚新鲜词汇。

  早在春秋时期,鲁文公就想劝服两个股肱大臣搬去旁处居住,好把他们的地盘腾出来扩建宫室,当然,这是统治阶层面对公卿的拆法。

  在乱世数百年间,列国豪强勋贵随意寻个由头,或连由头也不寻,直接派出家臣打手将庶民与家当一道扔出去,将他们的茅草屋就地推倒、以兴建苑囿别居之事,实在数不胜数。

  这时期的拆迁,正是让百姓谈之色变的“强占民屋民田”。

  不过,庞大帝国的君主嬴政,自然不是那等以势欺民之人,为收拢民心秉护大秦,他与韩非商议出一个法子,以一道朝廷补偿的诏书,击退了百姓们的隐忧:

  凡划入主道规划线内之家,朝廷皆会派出官吏丈量房屋尺寸、核实稼穑农桑作物,在以钱粮如数补偿作物损失后,还会为百姓在咸阳重建房屋,在此期间,朝廷将搭建临时草木棚安置百姓。

  这补偿条款若在后世人看来,不过是单纯按一比一赔偿罢了,对拆迁户而言无利可赚,甚至,随着主道的扩宽,朝廷为他们新建的房屋,可能地段还不如现在的好——放在后世,进场的开发商估计签约率连10%都达不到。

  但这是等级森严、庶民活得千难万难、特权阶层可以随心所欲的封建时代,百姓们并不懂后世经济学思维或房地产理论,朝廷下了令,他们自然要乖乖迁走。

  而嬴政亲手拟写的这道诏令,对两千多年前的他们而言,真真是陛下前无古人之体恤爱民创举!

  要知道,在秦国官田制的土地形势下,除了获得爵位分封之人,百姓们只拥有土地的试用期,此番扩路占用的民田,本就归属朝廷所有,纵便朝廷不赔偿农作物,也是占了情理的。

  再者,千百年来他们的祖祖辈辈,只听过权贵王族强占民居的;

  哪有人听过:占完民居后,朝廷不但搭建棚子安置他们、赔偿官田中的稼穑农桑损失,竟还会为他们重建房屋的?

  一时之间,咸阳被拆迁的百姓与未被拆迁的百姓,皆面带喜色交相称赞着:我大秦陛下,真乃万世未有之圣君也!

  八月,隐居于齐地偏僻海岛的齐国大儒浮丘伯,听闻此事唏嘘不已,次日便亲率三百弟子跋山涉水,前往当年姜尚公所筑之琅琊台,于此间巨石上,刻下令后世千年津津乐道的《刻琅琊碑》——

  “始皇帝徳才高叡,雄才大略,以强兵一统四海,以仁义闻颂天下,创民屋民田补偿制以作则千年,实乃千古至圣至明之君也!”

  同年,荀子亲传门人浮丘伯,带三百儒生入秦。

  值得一提的是,在嬴政与浮丘伯诸人对谈一番后,很快便惊喜地发现:

  这一派继承了荀子批判性思想的儒者,遵循的,并非淳于越等人提倡的“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儒法;

  他们遵循的,乃是荀子提出的“无德不贵,无能不官,无功不赏,无罪不罚”之儒法,竟在无形中,契合了大秦如今施行的儒皮法骨之道!

  荀卿,为大秦贡献多矣!

  ...

  跟着扶苏前来城中观看修路的明赫,已再一次被古人的智慧所震惊:秦朝,竟有下水道排水系统!

  戴着简易口罩防灰、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他,此刻正好奇地看着工人们小心翼翼地,将一节节七八十公分长的五角形陶管,拼接成一整段长长的“宽水管”,规规整整地摆在挖好的壕沟中。

  他不由悄悄跟系统嘀咕道,“统子,我觉得古代工匠的智慧比我强多了,还好我前世的考大学的竞争对手不是他们...太牛了,华夏竟然在遥远的秦朝就有下水道了,啧啧...”

  系统急忙搜索出资料,解释道,“宿主,你又误会了,早在秦国之前的两千多年,华夏就有下水道了!后世考古学界发现的最早排水陶土下水管道,出现在新石器时期的淮阳平粮龙台山遗址...”(2)

  正迈着小脚悄悄离壕沟越来越近、准备凑近观察水管的明赫,闻言不由脚下一个趔趄,直直朝壕沟里栽去!

  在卫尉军大呼“快救九公子”、在面色猝然大变的扶苏与蒙毅飞身奔来、在系统迅速开启防护模式时,明赫已被离他最近的修路民夫稳稳接住。

  由于壕沟足有一米多深,民夫无法抱着他爬上来,只得单手用力撑着壕沟,用另一只手将吓得说不出话的明赫,递到了奔来的蒙毅手上。

  蒙毅先飞快检查明赫全身上下,待确认九公子并未受到分毫损伤后,这才双手将他递到面白如纸的长公子手中。

  扶苏一把紧紧抱住明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边用已带上几分哭腔的颤抖声音连声道,“阿弟你可有被吓到?阿兄带你回去可好?”

  方才听见卫尉的呼喊声那一刹那,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也蹭地蹦到了半空!

  他根本不敢想半点,自家阿弟,方才若摔进满是陶管与石块的深壕沟,少不得要摔个头破血流...

  不,阿弟是福星小仙童,定然能这般逢凶化吉的!

  在系统迭声的道歉声中,刚才被吓出一身冷汗的明赫早已回过神来,他急忙安慰系统,说自己刚才是被华夏公元前2000多年就有下水管一事震惊,才会不小心滑下去的,不是系统的错;

  接着他又安慰扶苏,解释自己方才不过是走神了,他现在还不想回宫,想留下来观看铺设下水管。

  扶苏虽仍心有余悸,但向来对明赫予取予求的他,终究答应了此事,不过这一回,他全程抱着阿弟站在壕沟外数丈处,坚决不给小家伙再下地乱跑的机会。

  在扶苏的授意下,蒙毅派出卫尉,将方才救明赫的民夫召到跟前亲自致谢。

  穿着泛白粗麻短打衣裳的英布,在玄衣黑甲的卫尉军和高贵的大秦长公子面前,局促得双腿都有些发软。

  在对方生疏地胡乱行了个礼后,扶苏便温声询问了几句英布修路的情况,又见此人面上有刺字,便忙询问他是何时、因何事被处以黥刑的。

  父皇登基为帝之时,便颁布了大秦新律法,按废除了许多酷刑的新律法规定,是不准各地官吏再施以此类侮辱性刑罚的。

  扶苏这般问,是想借机查探,楚地官员有未对朝廷之令阳奉阴违。

  英布却误解了对方的意图,以为长公子亦如乡人那般认定他是杀人盗匪,急忙把几年前自己在咸阳城外弃灰一事说了出来。

  说着,他又小心地补充道,“回长公子,托陛下前些日子登基大赦天下之恩,小的如今已非刑徒之身...”

  他暗暗生出些悔意来,担心这场举手之劳的救人,会因自己受过黥刑一事,牵扯出不必要的风波。

  若长公子认为他一个当过刑徒之人,不配触碰小公子,恐怕...就算这位长公子再有仁善之名,自己亦少不得要被砍去双手。

  他幼时在家乡六县,便亲眼见过乡中豪强从马背上摔落之时,牵马的奴仆冲上去以身为肉垫为对方挡了一劫,哪知,豪强却怒不可遏,骂他这卑贱之人竟敢触碰自己,当场便命人将对方打杀了....

  奴仆与刑徒,向来是比良家庶民更卑贱之人。

  想到这里,英布忧伤地垂首打量起自己的双手,他很珍惜在咸阳用双手修路谋生的活计,他有使不完的力气为陛下卖力,可若没了双手...

  哪知,扶苏听完这话,非但没有嫌弃他当过刑徒的身份,反倒语带悲悯道,“商君之法确实严苛了些,可惜你时运不济,竟因轻罪而受重罚...”

  蒙毅心头一惊,急忙上前两步,压低嗓音提醒道,“长公子,请慎言呐!”

  如今天下一统,陛下业已称帝,想来立太子一事已近在眼前,长公子这般评论商君之法,若被有心人私下传到陛下耳中,到时恐会横生枝节啊。

  扶苏温和地笑了笑,却并未接话,因为他认为,蒙毅的忧虑是多余的。

  从前的父皇,定会将商君之道奉为圭臬,绝不容有人非议大秦律法,可如今从神画中参透大秦兴衰之痛的父皇,若仍敬畏商君之法,又岂会将商君之法大改而颁新法?

  明赫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英布,一边附和道,“是啊阿兄,商君之法太严苛了,摘几片桑叶要服刑,随地扔草木灰要刺面,还是父王的新法好!”

  英布悄悄抬起头,感激地去偷看这孩童,哪知正与对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慌忙低头挪开了眼。

  蒙毅只得无奈自我安慰道,罢了,既然九公子也这般非议商君之法,倒为长公子掩饰了几分...

  扶苏认真看着英布许诺道,“待本公子回宫,定会如实向我父皇禀告壮士救我阿弟之事,还请壮士留个姓名。”

  这便是要报答他之意了。

  英布慌忙抬头摆手道,“请长公子不必介意,小的不过举手一托...”

  扶苏笑吟吟揉了揉明赫的头发,“壮士举手一托,便让我大秦最可爱的公子安然无恙,自该有赏!”

  自小家境贫寒的英布,哪懂什么“尊者赐,不可辞”之礼仪,纵便扶苏如此说了,他仍要手足无措地推拒——在乡间,互相帮扶乃是常有之事,哪能帮了人就要收人家谢礼?

  最后,还是蒙毅沉声告诉他,无论长公子回禀后,陛下赐下何等赏赐,他皆必须悉数收下,绝不可这般推三阻四。

  局促得满面通红的英布,急忙噗通跪下道,“请长公子恕罪,小的并非有意冒犯,实乃乡野村夫不懂此等礼数...小的名叫英布,乃是楚地六县人氏,家中双亲早已亡故,如今小的在咸阳为朝廷修路,乃归陈百夫麾下所管...”

  他一股脑将自己的情况全说了出来,扶苏却发现怀中的小家伙开始兴奋地手舞足蹈,他正要开口询问阿弟为何这般高兴,却听见明赫兴高采烈的心声响起,

  “他就是英布?好啊,刘邦手下三大猛将,我大秦就得了两个...英布虽然比不上韩信用兵出神入化的本领,但他可是最擅长打前锋啃硬骨头的好手啊!当年巨鹿之战,就是他为联军打的先锋,为项羽一马当先攻破函谷关的也是他...大秦良将多多益善呀,扶苏哥哥,快收下他!”

  听见心声的蒙毅与扶苏,急忙悄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喜——

  近日朝堂之上笼罩着一层阴云:已满七十高龄的老将王翦因旧伤复发,正式递交了告老奏呈。

  虽然君王已接连三趟驳回王翦告老之辞呈,但满朝文武皆知道,陛下不过在按礼仪挽留对方,好教史书记下,王翦被君王再三挽留的风光排面。

  而王翦年老是真,旧伤复发亦是真,这意味着,他不日正式告老亦会成真,而大秦,将少了一名重量级名将。

  若英布果真有冲锋陷阵之将才,陛下定会欣喜万分——自古以来,只有君王为大将凋零黯然神伤的,从不会有君王嫌国中大将太多啊!

  果然,当扶苏将此事秘密呈报父皇后,嬴政大喜过望之下,先下诏赐对方一级爵位,接着又将他调入蓝田大营历练。

  本想来修路求口饭吃的英布,就因为壕沟中出自善意的“举手之劳”,莫名其妙一跃成了大秦一级公士之爵,有了田一顷、宅一间、奴仆一人,还从一个修路民夫,成了军中可管三人的操士小卒。

  在万分惊喜之余,他对大秦陛下、对长公子与那位小公子,皆生出浓浓的感激之心,暗暗发誓定要拼尽全力为大秦杀敌效力...

  傻乎乎的明赫却高兴地以为,格外爱护人才的父皇,定是见对方长得高大健壮,不忍让英布这副好体格埋没在修路上,这才选拔他前往军营效力的呢。

  他在回到咸阳王宫后,急忙追问因震惊摔倒而打断的下水道一事,这才知晓:

  早在距离秦朝两千年前的夏朝时期,就已经在城池宫殿中,修建明沟和被称作“窦”的暗道下水管来排水;

  而在商朝的偃师遗址中,还发现了用石头砌在地下的排水渠;

  春秋战国时期的齐国临淄城中不但有三大排水系统,还通过巧妙的石块排列方式,让过水道与出水道内部缝隙有双重排水功能;(3)

  而到了秦朝时期,则将原本圆柱形的陶土下水道改为五角形,如此一来,每根短管之间的连接更为紧密...

  甚至,除了排水下水道与沟渠,早在战国时期,各国就已经发明了石砌地漏。

  明赫再次惊叹古人的智慧,实在太厉害了,而他竟一直以为,古代是没有排水系统的!

  ...

  章台宫中,听着阳庆回禀王翦伤情的年轻帝王,不由渐渐蹙紧了剑眉。

  待对方禀完后,他英姿威仪的面色十分凝重,缓缓问道,“老将军之周身旧伤,若辅之以仙界大蒜素,再由你亲自出手施针调药,可有八成痊愈把握?”

  阳庆一怔,继而摇首拜道,“陛下,王老将军腰背胸前所受之刀箭重伤,距今至少有十数年之遥,臣学医不精,恐怕无法...”

  嬴政急切追问道,“爱卿可能为他痊愈五成?”

  阳庆看着君王企盼的神色,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王翦多年之旧伤,皆由夏无且主理,可秦国医术之道,与旁的列国并无区别,皆是巫医结合之道,其中,巫之比重更占了大半。

  正因如此,王翦被刀箭所伤之皮肤,虽已随着时日结痂转好,但体内脏腑之伤,却经年累月地沉积了下来。

  实则,对方能以远超常人之毅力,忍受脏腑不时疼痛之煎熬,还为国带兵亲上战场打了无数场大战,已远远出乎阳庆的预料。

  但这也意味着,王翦提前透支了太多身体精气,如今面对旧伤的汹汹复发而来,恐怕已撑不了几年...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君王焦急的眼神,心一横,狠心实话实说道,“陛下,以王老将军之身体状况,恐怕至多只能...”

  这时,蒙毅迈着急促的步伐进殿,沉声打断了他的话头,禀道,“陛下,华阳宫传来急讯,华阳太后六日前已卧病在床,因太后执意不许人前来惊扰您,这消息便瞒了下来...

  在嬴政骤然起身的冷冽凝视下,蒙毅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

  “但到了今日,太后沉沉昏睡未醒,已整整一日滴水未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