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岳一定要自己挪回去。

  叶秋熙非要送他回去。

  石头扭捏的表示,一定要送。

  等三人到达叶家时,太阳都下山了。

  但三人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 ,叶家正在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围观。

  隔壁的叶大娘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汉生呐,你可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你娘这个把月躺床上拉屎拉尿,秋娘伺候的可没有半点怨言,家里家外的就她一个人,又是下田又是做工,她不容易的。”

  叶老娘:“少管闲事,谁家媳妇不挨打,打两下怎么了?她带来的小丧鬼害的我孙俩断胳膊断腿,没休了她,她就应该磕头烧香了。”

  叶大娘:“闭上你这张臭嘴,你腿怎么断的你当村里人眼瞎?都能下地了还故意拉床上,也不嫌臭,做你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前一个媳妇被你作死了,现在又来作第二个,你们家真是不怕报应。”

  叶大娘遭受了叶老娘一个多月的嚎丧,心情恶劣的不得了,有时候半夜都想爬起来扇她几巴掌。

  叶秋熙和石头两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宁岳,叶家什么情况同一个村的石头再清楚不过,叶秋熙这一个多月该了解的,也不了解的差不多了。

  总之一句话,一言难尽。

  宁岳脸色阴沉,在叶秋熙和石头两人左右架着往里挤。

  宁秋娘蜷缩在地上,凌乱的头发盖住头部,生死不知。

  “娘!”

  宁岳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他就觉得此刻特别愤怒,愤怒的想要把叶汉生和叶老娘丢进异种群,亲眼看着他们被异种撕咬、分食。

  木棍掉在地上,失去支撑的宁岳摔倒在地,下半身使不上力,他只能用手臂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向前挪动。

  “娘!”

  周围的人即使对宁岳再无感,此刻看到这种情型也不免鼻子发酸。

  “作孽哦。”

  不知是谁感叹道。

  叶秋熙抹着眼泪,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一个人,叶老娘、叶雷、叶汉生,真的太讨厌了。

  “汉生叔要是不愿意跟秋娘婶过了,直接和离就好了,干什么这么作贱人。”

  王秀刚从人群里挤进来,听到这话连忙捂住小哥儿的嘴,将人拖出叶家老远才松手。

  “娘,你干什么拉我?”

  人群中石头就被他奶奶拉走了,他也突然被娘拉开,宁岳这才会掉了木棍摔倒在地。

  王秀怒道:“我还要问你干什么?那些话是你一个小哥儿能说的?你以什么身份说?”

  叶秋熙咬着唇不吱声,杏眼里闪着倔强的泪光。

  王秀心里一软,说:“放心吧,已经有人去叫郎中了,叶汉生不敢把人打死。”

  宁岳爬到宁秋娘身边,拿开她脸上的头发,叶秋娘的嘴唇已经毫无血色。

  叶大娘一惊:“不会被打死了吧?”

  人群中一片哗然,叶老娘色厉内荏:“装的,她就是装的,她惯会装。汉生,儿子,你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表里不一的贱|妇。”

  叶汉生很壮,一脸憨厚老实人模样

  ,最听叶老娘话。但此刻听他娘这么说,他罕见的犹豫了。

  “娘,我过几天还要去做工,她要死了谁照顾你。”

  宁岳目光寒冷如冰,他视线扫过叶老娘和叶汉生。

  “我要你们偿命。”

  叶汉生脸色一变,眼里带着浓浓的厌恶,他抬腿踹向宁岳。

  “敢咒我娘,我打不死你。”

  宁岳被踹飞出去一仗远,身子重重跌落在地,喷出一口血。

  叶汉生瞪圆了眼还要上前继续时,被村里人拉住。

  “他就是个不能动的傻子,你踹他干什么?”

  “行了行了,就是个孩子,他娘都被你打的生死不知,还是快去请个郎中回来看看,你还真想背着打死媳妇的名头不成?”

  “作孽,真是作孽,也不怕下辈子投不了好胎。”

  宁岳趴在地上,视线看向叶汉生,眼神越来越深邃,仿佛看不尽头的深渊。无形的能量从他身体里流向空中,宁岳五指陷入深深的泥里,一滴冷汗从额角缓缓滑落,最后坠落泥中。

  轰的一声,一道雷劈在叶汉生头顶。

  众人一愣,艳阳高照,怎么打雷?

  “报应!”

  被他奶奶死拽着不得动的石头,在众人愣神时喊出一句。

  这一声惊的众人心里一冷,尤其是叶老娘,脸色都白了。

  叶三婆连忙捂住孙子的嘴:“作死的东西,瞎放什么屁,让你走,你非不走,赶紧跟我回去。”

  好像是验证石头的话一样,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再次劈在叶汉生头顶。

  这次众人看的清清楚楚,那道雷是出现在叶汉生头顶上方的。

  众人瞬间散开,满脸惊恐的远离叶汉生。

  叶汉生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他瞪向说报应的石头,那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似的。

  叶三婆再也顾不得石头意愿,连拖带拽的将人弄出叶家后,直奔自家。

  院里院外寂静无声,众人看着叶汉生和叶老娘的眼神惊异不定。

  “让让,让让,是谁要看病?”郎中的声音如同及时雨般消灭了众人惊魂不定的心思。

  郎中挤进院里一看,惊呼:“怎么晕了两个?”

  大家这才发现宁岳也晕了。

  郎中查看宁岳过后,一脸可惜地摇头,说:“这个不用救,他要不行了,除非有大的机缘。”

  随后又查看了宁秋娘,眉间深深成了川字型。

  “这个要好好养着,不然怕是活不长。”

  郎中也不是正经大夫,但手艺还行,附近村子里大病小病都找他。听他这么一说,众人脸上的惊恐更甚,三三两两的转身跑出叶家,郎中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叶老娘全身一软,倒地前被叶汉生接住。

  “儿呀,这可如何是好?”叶老娘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诉。

  别看她蛮横,但对上天打雷劈也是害怕的紧。

  叶汉生黑着一张脸,说:“娘,有儿子在,您放心。”

  郎中这时也转过弯来,眼前昏迷的一大一小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诊金三十文,药另算,给钱。”

  小的都快活不成了,对于这种人家他也没必要客气。

  宁岳当晚被叶汉生扔进了后山,宁秋娘醒了之后靠在床上,如同一具失了魂的傀儡。

  她没想到叶汉生一回来听了叶老娘两句话,就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现在儿子也没了。

  第二天,全村都知道宁岳昨晚死于旧病复发,可谁相信。

  可就算不相信也没办法,总不能让叶家村出个杀人犯吧,那叶家村的老老小小还怎么活,婚事嫁娶的还怎么办?

  哪家愿意娶/嫁有杀人犯的村子里的人。

  只是众人不约而同的远离叶家。

  叶家各人都被叶家村排挤在外,昨天还在一起玩的小伙伴今天就不跟自己玩了,还被他们家里人恶语相向。叶雷回到家又哭又闹,被烦透了的叶汉生打了半天屁股,最后被叶老娘带进了房里,好声安慰。

  宁岳醒来后,发现自己在蛇窝,周围一窝蛋,还有蛇皮,这是被当成了储备粮?

  两个雷电一放,真是一招回到解放前。

  不过,眼前有了很好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