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熙不停地张望着。

  “阿岳怎么还没来?”

  石头从进了百梨园恨不得一身长八百只眼睛,他着脖了停在杂耍处,台上的人正在表演喷火。

  一通火焰喷过来,扑了石头满脸热气。

  “好!”

  他兴奋的拍手大叫,压根没听清叶秋熙的话。

  叶秋熙无奈,只能陪着他看起杂耍,这种异与常人的杂耍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非常震撼。

  “天呐,他嘴里怎么能喷出火?”

  “他嘴巴不会被火烫伤吗?”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石头问题不停,他也不是真的需要人问答,他只是在发泄他的震惊。

  表演结束后,有人拿着盘子挨个人面前走过,每个人都会扔些钱进去,有几文、有十几文、还有银块。

  石头脖子一缩,拉着叶秋熙后退,小声说:“我们走吧。”

  叶秋熙也小声地跟他说:“起码得给点,不然会被笑话的。”

  石头抿嘴,笑话就笑话,不痛不痒的。

  这时拿着盘子的人路过这边,叶秋熙放了六文钱进去,然后在石头一脸痛惜中离开这里。

  “接下来准备看什么?”叶秋熙问

  石头没了刚开始的精神头,他有些泄气地问:“看什么都要钱吗?”

  叶秋熙笑着说:“当然,人家以此为生,总不能白看的。”

  石头点点头,道理都懂,但花钱,还是心痛,又不是吃进肚子里去。

  叶秋熙指着不远处,说:“不如去听说书,刚好可以等着阿岳。”

  石头瞬间两眼一亮:“行。”

  说书啊,他只在镇上路过茶馆时,听到里面几声。

  -

  宁岳看着待着没动的十五,问:“你怎么还不走?”

  十五随意道:“有人跟着叶巧然。”

  不然他俩站这说了半天,人早没影了。

  宁岳打量着十五:“看不出来,你还带了助手。”

  十五忙讨好地笑道:“这不是怕您急用人,我一个顾不过来。”

  去蹲点徐世员家就算了,去跟踪叶巧然这个普通姑娘,也就副指挥不怕浪费人才。

  宁岳也无所谓谁跟,他只是提醒道:“不要弄的人尽皆知。”

  当年驸马一事,将争褚一事闹到名面上,虽然皇帝没有怪罪公主,还赏赐了不少东西。但从那以后对几个长大的皇子格外严厉冷酷,更是将两位成年公主嫁给自己提拔上来的家族。

  大皇子要不是外家势大和他的贵妃母妃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的跪拜,差点被皇帝囚禁,安静了这几年最近也开始蠢蠢欲动。

  这几年伏低做小的几位皇子也开始小动作不停,成长起来的小皇子们,现在更得皇帝喜爱。

  皇帝旧伤复发,身体越发不如前。总之,整个岁安城上层的心思都浮动。

  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十五点头,一脸肃然:“明白。”

  宁岳轻笑一声:“不用这么紧张,我这也是私事,你跟我这两年别的功劳没捞着,竟做些鸡毛蒜皮之事,倒是委屈你这个能人了。”

  十五一惊:“副指挥竟然还有看透人心之能?您怎么知道属下刚刚心里所想?”

  宁岳眯起眼:“你刚刚想什么?”

  十五:“我觉得您让我去跟踪叶巧然,确实是大才小用。”

  宁岳轻笑一声,转身就走。

  十五连忙跟上,天知道,有多少人想挤掉他上位做天枢副指军的贴身助手。没别的,就是想见识一下同时有三种术法的术士,有何等风采。

  虽然这两年他的心灵一再受到重创,但让他让位?

  别想,通通别想!

  -

  叶秋熙茶水喝多了,他低声对石头说:“我去方便一下。”

  石头从说书中回过神:“我陪你去。”

  到底是小哥儿,这里人太杂乱,他不放心。

  叶秋熙忙按住他,笑道:“不用了,你坐着吧,我马上回来。”

  方便之后出来,叶秋熙转角处撞上一个人。

  他忙道歉:“不好意思。”

  对方刚准备发脾气,一看到眼前人的面容,怒气尽散,挑了下头发。自以为潇洒俊朗地说:“小哥儿一个人来?要不在下陪你坐坐?”

  叶秋熙一愣,忙说:“不用,不用,还有家人等着我,我就走了。”

  “撞了人就这么走了?”那人拦住叶秋熙,嘴角斜着勾起:“这……不太好吧?如果小哥儿肯陪在下喝两杯,撞我之事就算过去了。”

  叶秋熙看着他,觉得这个有毛病,歪嘴斜眼的。

  该不会中风过吧?

  不过这么年轻应该不会中风吧。

  “你这什么眼神?到底陪不陪我喝?”

  “我陪你喝。”低哑,却透着冷肃之声传来。

  叶秋熙眼睛睁大,欢喜地说道:“阿岳,你来啦。”

  那人看着宁岳,眉头一挑:“我当是哪个来充当英雄救美,原来是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我就说这声音怎么像鸭子似的,又哑又难听,原来还在变声期,这美你就算救回去,又能做什么?”

  那人笑的别有深意,言语里的颜色几乎溢出来。

  宁岳看到他正脸,原本的阴暗暴戾撤去,面上不显,心里却一言难尽。

  宋希,皇帝唯一皇哥儿,但生母只是位奴婢,就算生了宋星分位上也没得到晋升。在宋星三个月时,因病去世,后被皇后抱养。

  但因为有位术士说宋希八字不适合养在皇宫,一岁时,被皇后养在娘家,忠义侯府。

  今年十八岁,本来该成亲的年纪,却花名在外。还专挑好看的哥儿喜欢,这癖好当真是好人家不想娶,想娶的人家实在拿不出手。

  虽不受皇帝待见,但到底是皇家哥儿,嫁的人家也不能太寒酸。

  婚事一拖就拖到现在,连公主都跟着急。

  宁岳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跟这位传说中的哥儿见面,还是在他调|戏叶秋熙的情况下,该说不说,这位皇哥儿的做法真让人手痒。

  “我们走。”宁岳拉过叶秋熙,并在宋星耳边低声说:“刚才的表情宋希皇子还是少做,显得面瘫。”

  宋希两眼骤然瞪大,认出他,并叫他皇子且没有鄙视嘲笑。他看向两人离去的背影,这是公主府的人还是侯府的人?

  晦气,真是晦气。

  宋希欲哭无泪,完了完了完了,他今晚回去又要被念叨了。

  宁岳一路护在叶秋熙身边,对这人多的地方心里有些抵触,还好刚才是宋希,他虽然花名在外,但却不是真的登徒子。

  “怎么不

  叫石头陪你?”

  不是每次都能像这次这般幸运。

  叶秋熙后知后觉,真要遇上有权有势的风流少爷,他和阿岳今天肯定不会顺利走掉。

  他看了一眼脸色紧绷的宁岳,小声地说:“我是去……石头说陪我来着,可我怎么好意思。”

  “那也不能你一个人出来,鱼龙混杂的地方,你一个人……”

  叶秋熙连忙打断他:“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念叨的好像我娘哦。”

  宁岳深呼吸,非常无奈的看向叶秋熙。

  叶秋熙知道宁岳是为自己好,立马转移话题:“我跟你说,刚才那个人好像哥儿哦。”

  神情、语气好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宁岳觉得好笑。

  “他本来就是哥儿。”

  “啊!真的吗?”叶秋熙捂着嘴,瞪大眼睛:“你怎么确定的?你好厉害。”

  宁岳没脾气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故意逗我。”

  顿时,叶秋熙大笑起来。

  “阿岳,你现在表情好丰富。”

  宁岳无声叹息,还不是被你逼的。

  -

  石头见两人过来,满脸疑惑:“你俩怎么在一起?”

  叶秋熙也好奇地看向宁岳:“原来你直接去找我的?”

  他还以是先碰到石头,然后才去找他的。

  宁岳面上已是一片淡然:“嗯,我从别的路过来,看见影子像叶秋熙。”

  “啊?这里还有别的路?”石头惊奇不已

  叶秋熙点头:“对,有很多条,每个条街道都有不同玩乐的东西。你要不嫌累,我们都可以去看看。”

  石头立刻起身:“不累,走路算什么,能有农收时累吗?”

  游玩,还怕什么累。

  宁岳一个冷眼神过去:“我累。”

  石头泄了气,坐下来,无力道:“哦,好吧。”

  叶秋熙看着他俩,两手托腮感叹道:“哎,你俩吵着吵着就长大了。”

  这副慈爱眼神如一盆冷水浇在两人头上,石头看向宁岳的眼神十分复杂,并在心里为他默哀。

  宁岳起身:“说书结束,我们走吧。”

  石头:“你刚才不是说累?这么快休息好了?”

  “好了。”

  宁岳看着石头,眼神平静无波,却又冷的让人打颤。

  石头十分识相地站起来:“人太多,有点闷,还是出去透透气吧。”

  叶秋熙完全没感到任何暗流,十分欢乐地在前面带路。

  再次看完一出皮影戏后,石头感喟道:“叶巧然没来,太可惜了。”

  叶秋熙点头:“是有些可惜,不过回去之前可以再来一次,整个岁安城好玩的地方太多了,明天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

  石头顿时兴奋起来:“这次皇都之行,够我回叶家村回味一整年。”

  三人回到家时,叶巧然居然没在家。

  王秀有些急了:“你们没在一起吗?”

  叶秋熙懵了:“您和爹走后,巧然说累了要回来,我们要送她,她不让。后来阿岳偷偷跟在后面,亲眼见她进了巷子里,才又回头和我们集合的。”

  宁岳十分自责:“是,我见她进了巷口,离家门口就几步路,我就觉得应该不会走错,就回头找石头他们了。早知道这样,我一定等她进家门后再走。”

  叶秋熙转头安慰他:“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就那么几步路,谁会知道出意外,我们出去找找她吧。”

  王秀忙去叫叶于立,与叶秋熙三人着急忙慌的出去找叶巧然。

  石头一直没说话,他走在最后面,低声问宁岳:“你确定看着她进了巷口?”

  总觉得是宁岳故意的。

  宁岳脸上一片淡然,完全没有刚才那般自责、愧疚。

  “没有。”

  石头瞪大眼,倒吸一口凉气。

  承认了,他居然承认了!

  “那万一她真丢了怎么办?”

  宁岳睨他一眼:“丢不了,她整个下午都徐世员家,陪着她心里的好婆婆。”

  石头满头问号:“你怎么知道?”

  宁岳一本正经地说:“她进了徐世员家的门,到现在都没回来,不在那能在哪?”

  石头看向宁岳,说的好有道理。

  一行人刚出家门口没几步,迎面走来三个人。叶巧然挽着一位老妇人的胳膊,有说有笑,旁边还跟着……徐世员?

  石头瞬间瞪大眼睛看向叶秋熙。

  叶秋熙一家三口更是很惊讶,

  王秀:“亲、亲家?”

  叶巧然提着裙摆奔向王秀,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泫然欲泣地:“大伯母,我好害怕,下午我差点就走丢了。还好碰见一位好心的婶子,婶子见我可怜,好心让进门歇脚。聊了几句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家人,这不,现在送我回来了。”

  “真是太感谢徐婶子,要不然我当真要丢失在这皇都了。”叶巧然一脸感激地看向徐唐氏

  徐唐氏带着徐世员走过来,脸上端着随和:“亲家一家回来怎么也没来个信,要不是今天巧遇亲家侄女,我们还不知道呢,要不就说真是缘分。”

  徐世员行礼:“见过夫子,见过伯母。”

  叶于立与王秀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下意识让他不用客气。

  徐世员看向叶秋熙,语气温和地问:“秋熙近来可好?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我好去接你。”

  叶秋熙张了张嘴,脑子还是有些懵,慢半拍地说道:“临时决定。”

  王秀忙笑着说:“亲家去家里喝杯茶,改天抽个时间我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徐唐氏笑着拒绝道:“天这么晚了,巧然又受了惊,你们一家人先说说话。今天太仓促了,就不上门叨扰,改天一定登门。”

  石头和宁岳站在一边安静看着王秀和徐唐氏寒暄。

  “我的天,她太会了。”石头一脸佩服地看着叶巧然,低声与宁岳咬耳朵。

  “你看她,徐世员与秋哥儿说话时,她的嫉妒都快从眼里喷出来了。”

  石头像是头一次认识叶巧然一样:“她真是比唱戏的还要会演。”

  “人家跟她说几句就进了人家的门,也不怕是被拐子,啧啧啧啧,她这是提前做了多少功课,他弟弟读书怕是都没她认真。”

  “你说叶秋熙不会信了她吧?”

  宁岳双手背后,睇他,没回应。

  十五说不用自己出手,叶巧然都能让叶秋熙与徐世员的婚约黄掉。

  静观其变,坐享其成,推波助澜。

  不错,就这么干。

  石头两手抱胸,胸有成竹:“没关系,就算叶秋熙信她,王秀婶子和于叔也不会信她,肯定会怀疑她。”

  嘿嘿,看叶巧然还如何狡辩。

  送走徐世员母子后,一行人回到家,王秀急忙拉过叶巧然说道:“下次可不许单独走,可真是吓死你大伯和我了,这要是出什么事,我们一家可怎么向你爹娘交待。”

  叶巧然低下头,一副虚心认错的模样。

  “对不起,大伯、大伯母,我下次注意。”

  叶于立一直焦急的心也安定下来,语气温和道:“平安回来就好,玩了一天,早些歇息。”

  王秀这时问:“巧然,你下午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会又走丢?”

  叶巧然一愣,慌忙抬头,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下又低下头去。

  “我,我突然想起来想买个东西,于是回去找到那个摊位,结果再回头,就、就迷路了。”

  石头满脸“你演,你接着演”的表情看着叶巧然,就这满嘴瞎说的话,王秀婶子怎么可相信。

  “哎哟,听着真是心惊胆颤,下次可要千万心小。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万一遇到拐子,可怎么办。”

  石头一脸震惊,这还真信了?

  “宁岳,婶、婶子她信了,她居然相信了。”

  宁岳看他:“如果你事先不知道,此刻你会信吗?”

  石头愣住,认真的想了想,点头:“我也信。”

  随后更是佩服

  地看着叶巧然,感慨道:“她真的太会了。”

  同时心里也打定主意离叶巧然远些,以后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实在是不知道叶巧然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

  叶秋熙其实心里对叶巧然的说词很疑惑,徐世员的家和他家隔着好几个巷口街道,叶巧然是怎么碰巧遇到徐婶子的?她跑的也太远了。

  他所知的叶巧然也不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怎么徐婶子几句话她就愿意跟着进家门了?

  话里话外太多疑惑了。

  但是其他人都没有怀疑的样子,叶秋熙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哎,都是下午看戏的闹的,难怪戏文不能多看,真的容易受影响。

  叶巧然见机小声地问叶秋熙:“大伯母是怎么知道我回到家门口的?”

  叶秋熙就把宁岳做的事说了一遍,叶巧然顿时不可置信地看向已经被王秀送到门口的宁岳。

  他跟踪自己?

  叶巧然一头冷汗,全身酸软无力,差点站不住。

  还好……

  还好是真走到大伯家的门口不远处,当时的忐忑犹豫救了自己。

  但凡、但凡自己冲动了些,现在就是被大伯一家怒骂,从今往后,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她看着大伯家的精致的院子,昨晚的羡慕,此刻却觉得怕的很。

  叶巧然心虚气短,她无力道:“秋熙我先回房了。”

  叶秋熙见她突然脸色难看,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叶巧然勉强笑了笑,说:“没事,就是下午受到惊吓还没缓过来。”

  -

  这边,徐唐氏略有不满地对儿子说:“你看他们一家,昨晚到家可以说是时间急,可今天一整天也来没报个信。小的在外面逛戏园子,老的在家睡大觉,就是没一个想到你这个未来姑爷。”

  徐世员安抚道:“夫子是要科考的,他不会在家睡觉的。”

  徐唐氏瞪了儿子一眼,只怪儿子太木头:“重点是睡没睡觉吗?”

  “他们家压根就没把咱家放眼里。”

  “哼,真当我不知道他们家为何会选咱家?不过是看我们家孤儿寡母好拿捏。”

  徐世员无奈道:“娘,夫子一家最为和善,不会做欺压他人之事。”

  “再说,您同意这门亲事,不也是看中夫子一家人口简单,将来儿子不会被岳家欺负。既然都是权衡之下做出的选择,您没必要再心生郁结,秋哥儿单纯开朗,挺好的。”

  徐唐氏见儿子提到那小哥儿高兴地语气,心里郁结。

  “好什么好,跟块木头似的,见到人都不知道叫好。我倒是觉得那个叶巧然不错,女人比小哥儿好生养多了。”

  徐世员皱眉:“您别糊说,订亲那天您没来,叶姑娘与赵公子的订婚礼可是与我跟秋哥儿是一天,婚期也是定的同一天,这话您以后别说了。”

  提到这个徐唐氏更来气了。

  “哪有人家将订亲、婚礼都订一天的?这是省的什么钱?”

  徐世员:“两家合八字刚好有日子重和,叶家认为这是天意,是大喜的日子,赵家不在意,我也不在意,您也不用在意了。”

  徐唐氏心里大惊,这还没成亲就完全向着那个小哥儿说话,这要是以后成亲了,家里还有他这个娘待的地方?

  “儿子,你可不能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徐世员无奈,这又是哪跟哪呀。

  “娘,您多虑了,秋哥儿心底善良,他会好好孝顺您的。”

  徐唐氏叹气:“光孝顺又有什么用,又不好生养,要不是看叶家就他一个哥儿,他爹说不定能考中举人。将来人脉、家产都是你的,我才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儿子,你可一定要为娘争口气,好好读书,将来考中进士,做大官。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家看看,让他们后悔当初嘲笑欺负我们,更让他们担心害怕我们家会不会报复回去。”

  徐世员只想做清官,为百姓、为大晋做实事,可这些与他娘也说不通,于是他只当没听到。

  “儿子,你听到没?”

  徐世员笑着回道:“听着呢。”

  心里却是敷衍至极。

  “想想还是叶巧然不错,家里生意越做越大,弟弟又小。叶秋熙的爹虽说是秀才,可这么大岁数想考中举人的机会太小,就一个铺子还是跟别人合伙的。儿子,你觉得如何?”

  徐世员与他娘相处以来养的习惯就是耳朵在听,脑子没听,闻言很有技巧的回道:“娘觉得好就行,我听娘的。”

  徐唐氏顿时满意了,儿子还是听自己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