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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莉亚娜隔着上了锁的大门看见哈利和唐克斯。

  哈利看见斯内普的身影时,脸上立刻露出恨不能立刻去死的表情,斯内普却看上去非常愉快,只要能让和詹姆.波特如出一辙的脸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就开心。

  按照惯例,斯内普在和哈利的相处中,从不放过一个打击、挖苦和为难他的机会,赫莉亚娜在斯内普开口前及时走到他和哈利之间,避免他们待会万一忍不住向对方丢恶咒。

  她一边走一边不赞同地看斯内普,意思是你一个成年人,老是跟孩子过不去,太幼稚了!

  开学晚宴结束后,赫莉亚娜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她不小心打塌了墙此时已经完好无损,是家养小精灵们帮她收拾好的,不过……

  “这是什么玩意!”

  斯内普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是的,门!

  家养小精灵们在修复墙的时候多思考了一下,为什么巫师要打塌一面墙呢?考虑到这是一男一女住隔壁,他们仿佛明白了什么,于是就非常好心的在墙上安了一扇可以通过的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赫莉亚娜毛茸茸的脑袋从门那边钻出来“晚上好,教授。”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挥了挥魔杖,门“啪叽”一下关上了。

  门后还传来她满是笑意的声音:“我不会半夜开门溜进你的房间的,放心吧,做个好梦,教授。”

  斯内普:……更不放心了。

  赫莉亚娜本以为她的助教生涯会很轻松,所以在被各科教授拜托整理资料、准备材料、批改作业时,她在心里悄悄算了一笔账,霍格沃茨的教授是要教导四个学院七个年级的,他们每周工作都非常多,有时甚至会超负荷。

  她抱着一罐瞌睡豆走在通往魔药教室的路上,斯拉格霍恩教授让她为这堂课准备足够的瞌睡豆。

  走进熟悉的魔药教室时,教授已经在上面开始教导学生认识今天要学习制作的魔药了,教室里飘着热气腾腾的蒸汽。

  看见她进来,斯拉格霍恩教授笑道:“来的正好,艾洛小姐,你应该能看出来这堂课要学习什么。”

  赫莉亚娜将一罐瞌睡豆放到架子上:“迷情剂,是吗?教授。”

  斯拉格霍恩点头:“一点也不错,它有着珍珠母的光泽,和螺旋上升的蒸汽,而且……”

  “而且气味因人而异,人们可以闻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气味”赫莉亚娜走上前。

  她想起克里斯汀送给她的那一小瓶迷情剂,朋友当时豪言壮语让她把魔药用到那个“不识好歹的男人”身上,要是让克里斯汀知道不识好歹的男人是谁,恐怕她会吃惊到下巴掉在地上吧。

  药剂的蒸汽钻进她的鼻子,让赫莉亚娜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大口:“是玫瑰粉末的清香,缬草根的苦涩,还有一点呛人的草药或者神奇动物的味道。”

  斯拉格霍恩道:“天呐,你闻到的是魔药本身材料的味道!你没有心上人吗?”

  他惊讶地看着赫莉亚娜,他以为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们正是用力爱的年纪,而且即便没有心上人,也可以从迷情剂中嗅到喜欢的味道,结果她竟然只闻得到魔药。

  赫莉亚娜干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其实刚刚她不止闻到制作迷情剂的魔药的味道,她闻到了很多魔药原料,或苦涩,或甜腻,或清香,这些都是她曾经在斯内普身上闻到过的。

  作为曾经的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斯内普那身黑袍子总是充满魔药的味道。

  赫莉亚娜不再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交谈,她准备离开,关门时看见正在制□□情魔药的学生们,大家都将瞌睡豆用刀切片,但是有一个人没有这么做。

  赫莉亚娜疑惑地看向哈利,他的坩埚旁放着一本旧旧的书,他正用银短刀的侧面碾压珍珠白色的干瘪豆子,挤出汁液。

  这个手法莫名熟悉。

  她记得自己一年级被罚禁闭时,教授让她处理瞌睡草结的瞌睡豆,给她做示范时,就是用刀侧碾压瞌睡豆。

  午餐时,赫莉亚娜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看见罗恩、赫敏和哈利围着一本书在争吵些什么,赫敏还对着书用了“原型立现”

  哈利一脸不高兴地把课本夺回来,可是书从他的手里滑落下来,掉在地上摊开。

  她走上前:“哈利,可以让我看看你手里的这本书吗?”

  哈利还沉浸在被夸奖的喜悦中,他从没在魔药课上得到夸奖,这是第一次。

  “当然,我在课堂上全部是按照这本书的笔记来制作魔药的,这本书的原主人简直是个天才!”

  他将书捡起来正要递给赫莉亚娜时,突然看见封底下端有一行密密麻麻的字迹——“这本书是为混血王子所有”

  Half Blood Prince

  赫莉亚娜心里一动,Prince,普林斯!

  她翻开书,几乎每一页都记满了笔记,或者对书本原有的内容进行修改,笔记很细密,和教授的字体有些不同,但是又很相似。

  她仿佛看到了青年时期的教授握着羽毛笔,一脸高冷和自傲地将书本所写的错误或效率不高的内容,改成他发现或发明的新方法。

  赫莉亚娜不由失笑,原来教授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原来他年轻时这么自豪于自己身上流有普林斯的血脉。

  哈利看到赫莉亚娜神情不对,问道:“怎么了?你觉得这本书不对劲?”

  “不,不是的!”赫莉亚娜摇摇头,“这本书很好。”

  她的手轻轻抚过书的封皮,将书还给哈利。

  斯内普回到办公室,担任他一直想担任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职,固然让人心情愉悦了一会,但是看到要教的学生那是那群蠢货时,这种愉悦就打了一半的折扣。

  他知道有些人已经在波特还有其他人的教导下学了铁甲咒,不过就那种粗糙的的“盔甲护身”,只要来一个有战斗经验的食死徒就能打破,结果那群蠢货竟然还沾沾自喜,不思进取。

  斯内普走进卧室将宽大的黑袍挂到衣架上,墙上的门突然打开了,赫莉亚娜靠在门框处歪头看他:“西弗勒斯,你吃完饭了吗?”

  斯内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从没听见她叫他的名字,还有些不习惯。

  Severus七个字母在她舌尖滚过,缱绻非常,让他的耳朵都酥麻起来。

  赫莉亚娜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她走近他:“不习惯我叫你的教名吗?那你想被我叫什么呢?”

  斯内普刚想说就和以前一样,就听见她说:“要不,我叫你混血王子吧!”

  赫莉亚娜一脸坏笑,两只琥珀色的眼睛笑成月牙。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让尘封已久的青少年时期记忆瞬间填满他的脑海,斯内普的耳朵霎时间变得通红。

  “你……”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赫莉亚娜道,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一圈,“不告诉你,混血王子。”

  斯内普不打算再多说什么,握住她的肩膀就要看向她的眼睛。

  赫莉亚娜连忙闭上眼睛,上前一步,将脸埋到他的怀里:“别想对我用摄神取念,我不会告诉你是从哪知道的!”

  她才不会告诉教授是哈利拿到了他的旧书,不然他一定会把书没收的。

  斯内普被突然扑到怀里的人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三丈远,耳廓上的红晕不知是因为被人知道了中二时期的事情红的,还是因为被人拥抱而红的。

  “好了,西弗勒斯,不跟你开玩笑了”赫莉亚娜道,“我要去对角巷取衣服了。”

  斯内普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思维成功被拐走:“这个时候?我想你知道现在是危险时期,更何况你和波特的名字并列在黑魔王最想杀死的人的名单之首。”

  他将才挂到衣架上的袍子又穿上。

  “我得去取订好的衣服呀!”赫莉亚娜道,“摩金夫人要现场根据上身效果进行剪裁修改。”

  “你通过了幻影显形考试?”

  “没有!”赫莉亚娜理直气壮道,“我制作了门钥匙!”她摸了摸头顶戴的巫师帽。

  斯内普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买了十来顶帽子,都是为了制作门钥匙!”

  “当然不是!”赫莉亚娜道,“我稍稍改善了一下门钥匙的制作方法,用同一个门钥匙可以去往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只要在说‘门托斯’的同时心里默念想去的地方,放心吧,我在魔法部登记过了。”

  她拉住教授的手,瞬间一个钩子勾住他们的肚脐,两人来到了对角巷摩金夫人的店里。

  摩金夫人的店早就不开门做生意了,现在她只在店铺的地下室里做熟客的生意。

  看见赫莉亚娜身后跟着一个穿黑袍子、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摩金夫人还以为食死徒来了,吓得差点尖叫。

  赫莉亚娜解释是朋友怕她一个人来不安全,所以陪她过来,摩金夫人才放下心。

  “不要责怪我误会,我太害怕了,前几天食死徒就来到这,连奥利凡德先生的店都没放过。”

  “天呐!”赫莉亚娜惊讶极了,她连忙悄悄拉开店铺的帘子一角往外看,奥利凡德先生的店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架子轰然倒塌,装着魔杖的盒子散落得满地都是。

  这个小店前几天还安详无比。

  摩金夫人将一沓衣服装好。

  “你是我最后一个客人,今晚我就要离开英国了,唉……”她叹了口气,“希望我们能再见。”

  “一定会的。”

  回到霍格沃茨,赫莉亚娜还是一副沉思的严肃神情,斯内普看着她一张脸苦哈哈的,一点往日的没心没肺都没有,他很不习惯,她就应该像她的名字那样,向日葵永远灿烂。

  “你大老远跑过去,就为了几件毫无分别的衣服?”

  低沉的嗓音让赫莉亚娜从万千思绪中脱离出来,她不敢置信地将袍子从袋子中抽出一角:“哪里毫无分别!这件是星月纹的,这件是花草和鸟的,还有这件,颜色都和其他的不同,怎么会毫无分别!”

  说起衣服,她的表情生动了许多:“说起来,你的衣服才是毫无分别吧!黑衣服黑袍子黑裤子,连花纹都没有,你不会同一款衣服买了很多件吧?”

  看到斯内普一脸理所当然,赫莉亚娜真的吃惊了:“不会吧,不会吧!你真的同一款衣服买了很多件?”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热衷于将时间浪费在分辨衣服上花纹的不同吗?”斯内普道,他推开大门,“还有,我提醒你一句,不要老是从我的卧室回去,你的办公室大门在另一个走廊。”

  他们一起走进斯莱特林的地下走廊,湿漉漉的石墙上挂着有气无力的火把,同样的火光,却不像赫奇帕奇那里温暖明亮。

  “有什么关系嘛”赫莉亚娜抱怨道,“我的办公室门口挂着一幅画,我不想打扰他们……”

  她还要说些什么,被走廊阴影处行走的人影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赫莉亚娜下意识地躲到斯内普身后,魔杖在手,戒备地看着人影从阴影中走出来。

  淡金色的头发,瘦削得像锥子似的的下巴,是德拉科.马尔福,他看上去风吹吹就能倒下,他好像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德拉科疑惑地看着斯内普将人护在身后的手。

  斯内普的脸僵了一下,不过他一直表情变化很少,所以没人看出来他在尴尬,他淡定的将袖子里魔杖滑出握在手里,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他从背后取出魔杖似的。

  德拉科看到魔杖后了然,他就说斯内普怎么可能好心地保护其他人,原来是为了取魔杖。

  斯内普道:“已经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德拉科。”

  “没什么”德拉科眼睛低垂着,他避开斯内普的视线,好像他只是路过,然后他觉得自己这种逃避的态度太软弱,他抬起下巴,一双灰色眼睛全是愤恨,他看向斯内普。

  “没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不知是说给斯内普,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然后他就离开了,背影僵硬着,很不马尔福,没有一点往日小孔雀似的骄傲。

  赫莉亚娜用脚蹭了蹭德拉科刚刚晃悠的地方:“他都快把这里的地砖磨得光可鉴人了,他到底在这待了多久。”

  斯内普看向墙面,石墙上有一小块石料碎裂,看上去德拉科用拳头狠狠砸过墙,自从卢修斯进了阿兹卡班,德拉科就一直怀疑是他为了篡夺卢修斯在黑魔王心中的地位而搞的鬼,不得不说,这个孩子太幼稚了。

  走进办公室,赫莉亚娜才道:“我想了一路,还是觉得食死徒抓走奥利凡德先生这件事有点不对劲,你最近有去见他吗?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他一如既往的疯”斯内普皱眉,他不太希望她接触到太多关于黑魔王的事,这让他有种她离危险越来越近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说:“最近我只见过他一次,告诉他霍格沃茨的变化,和纳西莎找我的事,你知道,我得扮演好我的角色,黑魔王当时……”

  斯内普沉默地回想,黑魔王当时刚刚折磨完贝拉特里克斯,他进去前,贝拉的惨叫响彻马尔福庄园,看见他的第一时间,黑魔王也对他用了钻心剜骨。

  这很少见,黑魔王几乎没有折磨过他,除非他已经气到失去理智。

  “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有其原因”赫莉亚娜道,“我们得告诉邓布利多!”

  “告诉我什么?”邓布利多从壁炉里走出来,“晚安,赫莉亚娜。”

  赫莉亚娜觉得自己从校长眼中看到了一丝八卦,这位老先生好像在说:为什么每次都能在西弗勒斯的身边看到你?

  “我是来告诉你,为避免德拉科这孩子再这么痛苦下去,我们得速战速决”邓布利多对斯内普道。

  斯内普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已经选好坟墓了,需要我帮你刻墓碑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邓布利多笑了一声,“我已经做好计划……”

  “等等,邓布利多,这件事不该让别人知道。”

  斯内普拉住赫莉亚娜想把她从卧室里的那扇门送回去,赫莉亚娜正听到关键处,哪里肯离开,她死死把住书架:“我又不是别人,而且我已经毕业了,还是凤凰社的一员,我有权知道。”

  “你没有,你最好离这些事远一点!”斯内普钳着她继续往里走。

  “我已经知道很多事了,除了校长,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你身份的人……”

  “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应该对你用遗忘咒!”

  “哈哈”邓布利多忍不住笑出声。

  两人争执的声音一顿,他们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人,两个黑头发齐齐看向站在办公室的老人。

  邓布利多双眼含笑:“西弗勒斯,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说要将艾洛小姐送回去,却把她拉进自己的卧室?”

  因为他们的卧室只隔着一堵墙,这面墙还被她开了一扇门,这种充满谈资的原因能对邓布利多说吗?不能!

  斯内普:……

  “校长先生,请您让我参与计划吧,我可以帮上忙!”赫莉亚娜岔开话题,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我邀请我的老朋友来帮忙,想必你知道他,世界上最出色的神奇动物研究学家”邓布利多向赫莉亚娜道,“纽特.斯卡曼德,他也是一个赫奇帕奇。”

  邓布利多伸手挥了挥,他对这个办公室用了闭耳塞听,保证除了他们三个以外,没人能听到这个计划。

  听完邓布利多的计划,赫莉亚娜没有说话,她在仔细思索,怕因为疏忽而出现差错,更怕行差踏错而导致斯内普或者校长的死亡。

  “对了,艾洛小姐,你要告诉我什么?”邓布利多想起刚刚听到的话。

  赫莉亚娜立刻把奥利凡德被抓的事告诉了邓布利多,这位百岁老人陷入沉思。

  “难道他想让奥利凡德先生给他制作出世界上最好的魔杖不成?”赫莉亚娜开玩笑道。

  邓布利多倏然看向赫莉亚娜,他看到因为方才的拉扯,露出来的项链,链子上挂着三个半截小拇指长的东西,一个钥匙,一个木牌,还有一个有着鲜红的颜色。

  邓布利多的瞳孔骤然缩小,魔杖!

  在斯内普和赫莉亚娜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邓布利多已经消失了。

  赫莉亚娜不解:“校长怎么这么着急?他想起什么了?连声道别都没说。”

  斯内普的刻薄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谁知道,或许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漏洞百出,着急给自己写遗嘱去了。”

  他不接受邓布利多的计划,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这个老人的打算,但不管他做什么打算,德拉科都是其中最大的变数,而邓布利多这个固执的老头,他还是坚持他信仰的“爱”能打动所有人。

  群山万壑,峻岭崎岖,跨过汪洋,在一片深沉的夜幕下,邓布利多来到了世界上最不可逃离的监狱。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脸,城堡最高的高塔上挂着弯月,塔尖仿佛像那个人的魔杖一样尖利,城堡门口上刻着一行字——“为了更伟大利益”

  邓布利多在门口沉默良久,终于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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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设定伏地魔发现赫奇帕奇的金杯被毁了,自己对上哈利又没能杀死他,所以提前绑架了奥利凡德,了解魔杖的奥秘,然后知道了老魔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