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结)
外面鲜少有人经过, 但门不隔音,楼下的盛景越过走廊传进来。
温慕寒被亲得站不住脚,谢逍抬起手, 从肋下穿到后腰, 一把搂住她。
再次落进他的怀抱里, 衣领的烟味即使被香水味盖住也能透出几分来,温慕寒喉间有些哽,抬手抱住他的腰, 将脸埋进他胸膛。
终于, 再次抱到他了。
“谢逍,”眼角有泪水流下来,傅翎说的每一句话都像电影般在她脑海里放映着, “你别躲我了。”
男人身子一僵, 就像脑子突然清醒了一半,下意识地就要去拨开她的手。
奈何温慕寒搂得更紧,“你别把所有的错都怪你身上, 你别害怕,我不走了。”
“你说、”谢逍开口,嗓音有些被某种东西糊住的低哑,“什么?”
她捧起他的脸,眼神再黑夜里亮得出奇, 像是萤火虫一样,点亮了谢逍每一个孤独的夏夜, 落地窗的窗帘是拉着的,有车驶过, 碾过减速带,车灯照了过来, 映着窗帘上的光宛如小时候糊起的纸灯。
她的眸底干净明亮,泪珠止不住地往外流,一颗一颗砸进他心里。
灼烧着……
她又哭了,在碰到他之后。
谢逍都要怀疑他是给温慕寒带来厄运的人,明明之前还很开心的。
“谢逍,”温慕寒这次的语气比之前还要认真,“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的,相信我好吗?”
像什么呢?
点过篝火吗或者烧过柴吗?
火焰燃烧到最后星点的时候,会发出噼里啪啦迸炸的声响,将密闭空间里的氧气全部消耗殆尽,于是人开始缺氧,脖子上开始泛起青筋。
谢逍呼吸急促,开始进退维谷,往前,会害怕,往后,不甘心。
不知所措了。
他颤抖着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
“别哭了,订婚宴还没结束啊。”
“傻子,”温慕寒哭得更凶,又实在是气不过,去拧他的耳朵,“假的你看不出来吗?你要不是躲着我,我能想出这招吗?”
脑子就跟被枕头砸懵了感觉一样,嗡嗡地响,连带着耳朵一起。
有风吹进来,眼尾被风吹出猩红的湿润来。
假的。
谢逍只听到这两个字。
“你要是真想当我弟,我现在还可以下去。”
温慕寒说这推开他就要拉开门。
手腕被谢逍一把拽住,拉近怀里,嘴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扬,装都装不了。
下颌抵在她的肩膀处,姿态又恢复成了那副散漫的模样。
他唇角牵起一瞬,凑仔她耳边,轻声说:“当你弟还不简单。”
“?”
“姐姐。”低刺的男声贴着耳朵灌入,跟被糖浆裹过一样的稠,眼里满是促狭。
温慕寒有些怔,耳朵像是羽毛挠过一样痒,带着从尾骨窜上来的震颤。
“这么喊姐姐满不满意?”
谢逍嘴角的弧度更深,眼尾上翘,那双桃花眼更加勾人。
温慕寒去捂他的嘴,脸上有些臊得微红。
“别喊了。”
他真是,什么称呼都喊得出来。
小宝、点点小同学、姐姐……
谢逍直起腰,从没笑得那么开心,胸腔都颤动起来。
她看着有些愣,牵起他的手,拇指去寻他腕间的那道疤。
意识到她在做什么,谢逍手往回缩,奈何女孩抓得紧。
温慕寒指腹摩挲着拿到凸起,垂着眼,抿起唇没有说话。
透过微弱的光线,谢逍看见她微颤的长睫,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像是蝴蝶打开的翅膀,煽动着微风,心中却感觉有狂风呼啸。
“不疼。”谢逍安慰着她。
“好丑啊。”
温慕寒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谢逍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真的好丑啊。”
下一秒,眼泪又唰地一下落下来,砸在他手上。
“哎,”谢逍有些慌,“怎么又哭了?”
现在面对温慕寒,他总是感觉不适应,感觉像是小时候拼的乐高一样,好不容易拼好了,结果被沈佩雯摔个稀巴烂,再拼起零件,总是小心翼翼,不敢多碰。
而这次是温慕寒,再次捧起破碎又拼好的她,他开始畏手畏脚了。
“你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啊?”
温慕寒捶着他的胸口。
谢逍想编点什么什么瞎说,但想想还是实话实说。
“白天就工作,努力不去想你,晚上的时候靠酒精,绝大多数的都是在你家沙发上度过的。”
“为什么不睡房间啊。”
她的心被掀翻的疼。
“很难,”他喉间有了哽意,“温慕寒,太难了,我一进那个房间,那些画面就止不住地往我脑袋里钻,我控制不住。”
好疼啊。
比当初治疗时还要疼,泪水又跟坏了的水龙头一样往外流,就算拼命去堵住,还是会溅出来,到时候悲伤还是会溢得到处都是。
所以任它流去吧。
他们,重逢了就好。
“这次跟我一起回去吧。”
温慕寒攥紧他衣服的下摆,抬起头。
窗外的风还在吹,院子的花也在开,楼下的喧嚣也属于他们,而他在一刻,终于感受到了自己,鲜活的自己,不再是困在过去麻木的自己。
就让风吹吧,花开吧,他们喧嚣吧。
他拥抱住了珍惜的她。
在那双泪眼里,谢逍看见了活过来的自己,他轻轻点头。
“好。”
我们回去吧。
那样那些回忆就不会像梦魇一样,一直困着我了。
宴会在钟声中开始,又很快结束。
沈佩雯应付完那些工作上的人,就急忙想找谢怀质问,却没找到,就连谢逍也是,无奈只能打道回府。
夜色融融,再过几个小时,街上的路灯就要关了。
被树木罩住的灯影在不断倒退。
温慕寒坐在副驾驶,她酒量不算太好,一杯低度数的下肚,倒觉得头有些晕,摇下车窗,晚风吹乱她的头发,倒觉得清醒了不少,看着不断靠近的时间,她在思忖着要不要把谢怀的事情告诉他。
手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瞬息万变的景色,掉入沉思的漩涡,同步思绪开始飘远。
蓦地,窗户被摇了上去。
温慕寒有些疑惑,撇头看向谢逍。
他按下天窗的按钮,车窗漏出缝隙,风声小了很多,但车内空气也不会太闷。
“少吹点风,小心着凉。”
“好。”她点了点头,再陷入下一次沉默之前,温慕寒开口:“开车去机场吧。”
“?”
谢逍还没来得及问,她接着说:“去见一下你哥吧,他今晚的飞机,飞往东国。”
车子扭了一下,是他出于惊讶晃了下方向盘。
谢逍连忙摆正方向,眼神不敢飘向别的地方,注视着前方。
“他去东国干什么!”
电视上的新闻他听到一些,东国现在在打仗,对方根本没有人道主义,完全是要置东国的人民于死地,这个时候去,无疑是去送死。
许或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语气收了不少。
“他要去找死没人能拦着他。”
“谢逍,”温慕寒轻声说,“去吧。”
她什么劝他的话都不会说,那是他们兄弟俩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但很多时候,血缘是很奇妙的,有时候都不用说太多,一个眼神都能让那些埋在岁月里的细枝末节都燃烧殆尽,剩下的灰烬随风散去。
谢逍嘴唇紧抿着,有些发白,他没说话,但是车还是往机场的方向开的。
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很晚,大厅里等待着的都是最后一趟航班的乘客。
远远地,车还没停,谢逍就透过落地窗看见了坐在角落的谢怀。
他穿的很素,没人能把他和谢家联系到一起,腿边就放着一个行李箱,其余的什么也没有,依旧和以前一样,温润疏离,有乘客脚步匆忙,碰倒了他的行李箱,他起身朝对方颔首,是那副熟悉的笑。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没关系,您小心点”。
车一停好,谢逍突然冷静下来,生出畏惧面对的念头。
该说些什么呢?
他们的关系似乎也没那么自然,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时,手背传来一股温凉,他抬头,对上温慕寒的眼眸。
微光温柔明亮,万千星河皆融于其中。
“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只一句,他心中安定下来,点头:“好。”
说着下了车往机场里走去。
谢怀正望着地面出神,东国的机场已经被炸毁,只能先到洛城转车,才能抵达。
这时,一双鞋停在了自己面前,他下意识地认为是不是自己挡住了别人,连忙抬头,却看见了那张牵挂许久的脸。
很快反应过来是温慕寒告诉的谢逍,谢怀嘴角弯起淡淡的弧度,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一双眼眸在炽亮的灯光下有些浅。
“来送我的?”
“来看你去送死。”
谢逍唇微扯,微不可查地压低唇角,双臂抱在胸前,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恶毒的话语下是担忧。
谢怀无声地笑了下。
周围是交错不息的人流,细微的气氛在两人的沉默之中蔓延开来,机场广播在催促着乘客,谢怀站起身,手拉过行李箱的拉环。
“好,我走了,你和温慕寒要好好的。”
说完,就要离开,砸肩而过的下一秒,谢逍开了口。
“哥。”
这一个字将谢怀的脚步硬生生砸停。
真的,好久没听到他这么喊了。
谢怀滚动喉结,将呼之欲出的喜悦掩埋下去。
“一定要平安回来。”
谢逍的眼尾有些泛红,不自觉地将脸偏向一旁。
“要不然,这次再也不跟你玩了。”
“哼,哥真讨厌,不跟你玩了。”
熟悉的话语在此刻重合起来,谢怀眼底有泪在蓄积,他闭上眼,努力压制住喉腔的颤抖。
“好。”
谢怀走了,那架飞机谢逍看着从头顶划过的。
那天的夜空特别的黑,如果知道那会是最后一面,他一定用力去拥抱,就算改变不了结局,至少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打开门,看见熟悉的屋子,谢逍眼眶一热,原来家和房子是不一样的。
桌上的花瓶是插着鲜花的,吹起窗帘的风是轻盈的,代替烟味的是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冰箱是被生活气息填满的,房间里的床单都是柔软的……
谢逍有衣服在这儿,前几天温慕寒打扫就全部洗了一遍。
她从阳台收回来递给他,“先洗澡。”
“我去主卧洗。”
说着就往房间走去。
他站在客厅里,感受着这一切,生活的尘埃在此刻落在了他身上。
终于,他活得像个人了,不再是行尸走肉。
谢逍抬手,将衣服放在鼻尖嗅。
淡淡的松木味,床单,衣服都是。
样子会忘记,声音会忘记,但只有气味,每每闻到都会坐上时空机将他送回当时的感觉中去。
他的女孩,是真的回来了。
进了浴室,花洒喷出热水,浇灌在身体上,将体内的每一处细胞都给激活,甚至发出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震颤感。
水流进下水道,带着那些不那么美好的回忆,一起。
他感受着温度,热水器显示屏的温度在不断下降,落在身上温度在变低。
他却无比惊喜。
谢逍不知道这个澡了多久,出来的时候温慕寒已经洗好坐在沙发上了,电视机在放,是他演的《驾长街》。
屏幕上正好播放到江敛的高潮部分。
他拎起一壶酒,灌入喉中,辛辣瞬间蔓延开来,还弥漫着苦,“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只剩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母后,三哥,飓风,他们都不在了。”
“我是醉了,我是醉了,醉了才好啊。”
当面对那些虚假的一切,过去的回忆就变成了痛苦,每念起一分,就会疼一寸,与其执着于过去,倒不如选择遗忘,撇去那一切,继续麻木地活在当下。
随着江敛的手垂下,白玉瓷壶坠入湖中,落下的是他的一句呢喃。
“明明,我只想要飓风而已,只想要假长街罢了。”
电视是投屏,弹幕在刷。
[啊啊啊啊啊,被刀的体无完肤了。]
[我哭的有些缺氧。]
[呜呜呜呜,来人,他要什么给他,刀了我吧。]
[太会演了吧,谢逍。]
谢逍还湿着头发,水珠往下挂,他走过去坐下。
“怎么在看这个?”
沙发陷下去一角。
“收官了想看看,这是你第一部戏。”
温慕寒递给他一杯水,去柜子里翻吹风机。
“我自己来吧。”谢逍放下水杯。
她没坚持,把吹风机递给他。
短暂的吵闹之后,电视机的声音又清晰起来。
这里已经快接近结尾了,两个人把剩下的看完。
电视已经跳转到别的上面,温慕寒拿起遥控器关了机。
客厅里又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
“谢逍,”温慕寒轻声开口,“你还想演戏吗?”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很久没再去关注剧组的事情,这几天温慕寒翻看了观众对于剧的评价,很多人都在夸谢逍的演技,
——真实,代入感强,可塑性高。
如果就这么停止,对于谢逍来说,太过遗憾了。
他垂着眸,没有说话。
温慕寒知道,他想。
茶几上的玻璃杯在往外冒着热气,饮水机亮着红灯在燃烧着。
她本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谢逍开口了。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真的好疼啊。”
谢逍抬眸,看向她,漆黑深邃的眼睛,蒙上一层柔和的光,看上去湿漉漉的。
一把刀扎入心脏,温慕寒心一紧,牵起他的手。
“我不走,你去演戏吧。”
去做你想做的事。
“那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
“只有这样,才能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会是你的丈夫,会为你的一切负责,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你,你也逃不了。”
温慕寒有些愣。
怕她不相信,谢逍从房间里翻出一个包来,一样样摆出来。
“这是我所有的银行卡,房本,订婚戒指,结婚戒指,婚礼该准备的策划,所有流程……”
温慕寒看了一眼,从订婚到产后一系列都规划好了。
她突然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话:他们说结婚一定是冲动下的,在世人的欢呼和掌声里,在尘间喧嚣里,在所有被多巴胺支配的时刻里,才能觉得一切在此刻都锦上添花,若是冷静下来,好好地算一笔,就会发现这本账怎么理也不会开心,这个指环无论如何也套不进去。
那么,在此刻,没有那些东西支配着她,她还是点头答应。
“好。”
“你答应了?”谢逍有些不可置信,反应过来之后将她搂进怀里。
“嗯,”温慕寒搂住他的脖子,“谢逍,我们一起往前走吧。”
肩窝传来重量,一股湿意蔓延开来,将布料给浸透打湿。
谢逍在哭,先是克制,再然后抑制不住,肩膀开始抖动。
原来神灵真的存在啊。
他们把她送回到了他身边。
他跪的每一个台阶,磕的每一个头,点的每一盏祈福灯,都在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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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床上,谢逍异常的清醒,倒是温慕寒困得不行,一沾床就睡了。
窗帘没拉,月光透进来,撒在地板上,一层银白色的潮水。
怕一切都是假的,他爬起身,虎口卡住她的脸,直到听到那句“谢逍,别闹”,所有的情绪犹如排山倒海般涌出来。
谢逍弯下腰,低下头,唇覆了上来。
开过蚌吗?
珍珠被指腹从柔软的蚌肉中碾?压挤出,吸饱的河水顺着缝隙流出来。
在熟悉的气味里,床褥柔软又凌乱,制造出其他的气息来。
温慕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在土里在她腿间的谢逍,一下子清醒过来。
谢逍见她醒过来,唇角还挂晶泽,唇准备覆上来,被温慕寒推开了,她脸有些红,轻呢着:“脏。”
“不脏,宝贝很甜。”
他挑了下眉,语气漫不经心,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涩气。
温慕寒羞得挪开了眼,随之,塑料薄膜被撕开的声音响起,她有些吓了一跳。
“你哪来的?”
“床头柜里,”谢逍身子覆了上来,“我们之前没用完的。”
湿汗淌下来,混合在一起,热气在升腾,风声隔绝掉了喘息。
十指交握,钉在洁白的床单上。
沉沦吧,在这个春日。
“谢逍,诶,你别咬。”
“你属狗的啊。”
回应她的只有更深的扌童几,还有他故意凑在耳边的坏笑。
“都说了,我是你的一条疯狗。”
“姐姐,得栓好绳啊。”
结束后,温慕寒爬起来,往外走去。
谢逍拽住她的手。
“你去干什么?”
“……”温慕寒说,“上厕所。”
“我跟你一起。”他说着也跟着下床。
“……”
他握住她的手,“怕你跑了。”
“……”
浴室里。
“谢逍,你别抱着我,我自己能上。”
“你混蛋,谢逍。”
……
谢逍又火了,起因是昨夜订婚宴上他点烟被拍了视频发到网上去了。
[这哥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他被骂到退圈了呢。]
[好帅啊,这张脸真的是内娱仅有的一张。]
[互联网没记忆吗?这位之前cp营业期间被爆恋情没人记得吗?]
最后一条像是引起千层浪,又开始有人翻起旧帐。
舆论又开始翻起一波。
但这次,不一样了。
先是谢家注册了账号,@了谢逍和温慕寒:我老板和老板娘。
随后是邓圆圆发了一条帖子,里面记录了温慕寒和谢逍恋爱的经过。
很多照片都是偷偷拍的。
图书馆书架的缝隙里,从宿舍楼放大拍的,总之什么角度都有,替他们保存了那些美好。
“拜托,我磕谢逍的cp的时候,你们这些粉丝还不知道在哪呢。那个时候他俩还不认识,我和我的舍友就已经开始给他俩拉郎配了,结果我乱磕的cp竟然是真的,天知道我当时和我舍友有多兴奋吗?”
”他们远比你们想象的优秀,就算在你们看不见的领域,他们依旧会闪闪发光,他们出现在你们面前,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还有就是,《驾长街》的男主不是因为谢逍才选的,而是江敛这个角色就是为谢逍写的,没有什么作者特意关照给资源。“
……
“总之,还是一句话,含笑cp是最屌的!!!!”
帖子的最后似乎能映照出黑子黑的谢逍多情的这一点,邓圆圆联系上了那些女孩,她们都在为谢逍说话。
帖子很快被顶了上来。
[人家那需要被潜规则啊,买了剧组就行。]
[你还真别说,谢逍手下的娱乐公司真就并购了光策影视。]
[谈恋爱怎么了?有哪个艺术家不爱自己的缪斯,有哪个神不爱自己的造物主。]
[呜呜呜,我这个卑微的粉丝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于是开始有人跑到温慕寒的微博下面。
[谢逍啥时候再演戏啊,剧荒了。]
[姐姐能发一张哥哥的照片吗?好久没见他,好想他。]
[我也好想哥哥,哥哥什么时候能营业啊。]
不一会儿,谢逍发了一条微博。
很长。
”大家好,我是谢逍,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呢,我很爱她,很爱很爱,从她每天睁眼开始就感觉怎么都看不够,她的睫毛很长,说话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很浅,喜欢侧着睡,胸前起伏的弧度很小,我有时候在想,那么小的身体怎么能蕴含那么多的能量,写出那么多的文字。”
“她在别人面前总是很温柔,但我觉得她很可爱,紧张的时候会扣手指,会咬倒刺,不开心的时候会抿着唇不说话,开心的时候也不会大笑,但脚步总觉得轻盈起来,像只蹦蹦跳跳的麻雀。我也觉得她很厉害,打气木仓时束起利落干练的头发,骑机车时吹起的衣角,看加缪时那种认真的模样…”
“她玩手机习惯性用食指,碰见人多的时候会假装玩手机,喷香水喜欢喷三下……太多了,多到数不清,但我依旧能看出她的破碎和脆弱,她不必一直是坚强着的,我可以消化掉所有的委屈难过不满。”
“她聪明,坚毅,善良,真诚,世间所有美好的品质都与她挂钩,我不希望她遭受那些莫须有的骂名,她很好,比我形容与诉说的更好,我离不开她,我的未来里必须每一天都有她,我的朋友时常会说,我这样一个人也能被一个人给驯服,我想说,不是驯服,是心甘情愿地臣服。最后,希望大家不要过多地打扰她。”
短短时间内,#含笑cp,#谢逍恋爱脑,#具象的爱的词条顶上热搜。
[他简直不要太爱。]
[磕死我了,真情侣就是香。]
紧接着,姜禾耍大牌,剧组欺负工作人员的视频被爆了出来,当初综艺的未删减版也被放了出来,谢逍没有任何组cp的意识,甚至节目上没有一个眼神是分给姜禾的。
[自作多情了,这位姐。]
[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当初还卖惨。]
至此,舆论彻底颠覆。
不过,温慕寒没去关注那些,互联网是残酷无情的,前一秒还骂着你,下一次又贴上来说喜欢,太假了。
但庆幸的是,谢逍回去接着演戏了,都是精良制作的好剧本。
他进组两个月后,《青衫湿》在影院放映了,要不是岑冉联系她,她都不知道那是谢逍演的。
温慕寒问起她,岑冉说:“我真不知道你俩的关系,纯粹是觉得谢逍身上特质跟角色挺符合的,性格挺野的。”
电影放映那天,温慕寒拉着许从音一起去看的。
说起许从音,知道她回来没第一时间告诉她,她足足气了一整个星期,后来还是拿着酒跑到温慕寒家里,两个人喝了一顿才算原谅她。
只不过,许从音和谢逍差点打起来,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一个指责管的多,一个指责带着温慕寒喝酒。
只剩温慕寒喝得头晕倒在一旁。
许从音是哭着走出影院的,纸巾都来不及擦,旁边大哥把准备带来上厕所的纸都给了她。
“太好哭了,谢逍演得好好啊,呜呜呜。”
那个少年永远停在了二十三岁。
“就留下阿紫一个人,太惨了。”
温慕寒安慰着她,“别哭了,都是假的。”
“都怪你,写那么be干嘛!”
温慕寒:“……”
电影上映的时期是在4月23号,不是什么节假日,但却和一部搞笑电影撞上了,里面的演员都是有一定粉丝基础的老喜剧演员,男一更是娱乐圈第一位百亿演员。
《青衫湿》都是新人演员,导演也是新人,题材也是文艺类的,所以第一天,基本没有什么人看,顶多就是谢逍的粉丝去看。
这个结果岑冉是想到的,这部电影她本来就打算冲奖的,所以并不考虑国内市场。
可是没想到,过了几天,《青衫湿》竟然爆冷超过了那部同期的搞笑电影,开始逆跌,票房超过了一开始,放映的二十一天里,突破了32亿的票房,是国内文艺电影所没有的,而且这会是国内第一本女性题材的电影。
谢逍新电影杀青那天,《青衫湿》入围了电影节,谢逍提名柏青奖第38届最佳男演员。
飞去巫林之前,谢逍带着温慕寒去了趟冰岛。
冰岛依旧是那副景象,火山,冰川,极光,但依旧是寒风,暴雪,还有火山喷发,有人总说这个地方总是不适合现实主义去的,他们有着和温慕寒一样的想法,这里的人烟稀少,痛苦总是萦绕着这片土地。
但总有像谢逍那般灵魂滚烫的人,在世界尽头的这个地方,也会有人活得热烈,毕竟,世俗怎么禁锢的住滚烫的灵魂。
“温慕寒,走出去吧。”
这一刻这一秒,困在回忆里那场潮湿的雨终于散去,太阳升了上来,覆盖在身上所有的湿润全部消失,也是在这一刻,温慕寒懂了那句被水滴打湿的那段话。
“去爱永远不会看到第二次的东西,这就是在火焰与狂喊中去爱,随即毁灭自己,人们就在这一瞬间活着。”
青春时期那些无用矫情的浪漫主义,也不全是空乏的,它书写了我不那么热烈的瞬间。
回首望去,几乎快要记不清细节了。
可是以后的每一天,都在拼凑。
原来越过漫长风雪,不是黑暗的空洞,瞥见的是他们的春天。
《越过漫长风雪》正文完结,5月3日。
Tips:看好看的小说,就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