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公奉命捉拿活口去了,没了外力的支撑,姬长安身体微微晃了晃。
随后,姬长安感觉一阵风掠过,欧阳云瑞就来到了她的身前。
姬长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的担忧似乎更甚了。
呵,是在担心她此番没有死成,接下来他靖南王府不知该如何自处吗?
“你伤到哪了?还好吗?”欧阳云瑞声音清冷地问道。
姬长安没有回答,只抿起嘴角轻轻笑了笑。
事实上,她此刻也没有力气回答。
她心里在想,如果这人真的是在担忧她的安危,那该多好。
见姬长安没有说话,欧阳云瑞罕见地没恼,他伸手扶住了姬长安的胳膊,代替了先前花公公的工作。
只是,碰触到姬长安后,欧阳云瑞才发现,姬长安的身体竟冷得跟冰块一样。
为了靖南王府的安危,不能让她死在他的面前!
脑海中飞快闪过这一念头,欧阳云瑞一把将姬长安搂入了怀中,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替她驱散身上的寒气。
“……”
骤然落入他那暖和且带着淡淡清香的怀抱中,姬长安蒙了一下。
随后,她挣扎了起来,想要推开他。
“你放开朕……”姬长安有气无力地说道。
现在她浑身上下都被雨淋湿了,她害怕靠在他的怀里会被他发现她的女儿身。
只是,她才推搡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姬长安再次醒来,她已经坐在一张舒服柔软的床上。
她身上的湿衣服被换掉了,她被摆成盘腿而坐的姿势,后背传来熟悉的炙热刺痛的感觉。
“花公公,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吗?”姬长安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虚弱地问道。
“陛下,请将您嘴里含着的人参咽下去。”
花公公没有回答姬长安的问题,而是一边继续为姬长安输送内力,一边低声叮嘱。
“你先去处理伤口吧,朕感觉……已经……没事了……”
闻言,花公公没有回应她,只是固执地输送着内力。
她有没有事,她说的不算,得他这个大夫说了才算。
房间门外,欧阳云瑞笔挺地站立着。
回想起之前在竹林里看到的面无血色的姬长安,他心里产生一阵后怕,然后,心就不自觉地揪了起来。
他无法想象,如果他再去晚一步,姬长安会不会就那么死掉了。
如果她死掉了,当初她对他的亏欠谁来偿还?
如果她死掉了,这燕国的江山该如何处置?而他靖南王府又当如何自处?
听不见房间里传出任何声响,欧阳云瑞感觉自己的心越揪越紧,甚至有点痛。
那明明是他憎恨厌恶的人,可他却不得不去担心她。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欧阳云瑞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指甲嵌入了掌心的血肉,他也浑然不觉。
已经过去很久了,那扇紧闭的门还没有打开。
花公公本就身受重伤,就算他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不让血液继续流出,但他在为姬长安疗伤,他的身体必定也越来越虚弱。
欧阳云瑞想不明白,他们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花公公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他府上的人为姬长安医治。
难道是怕他的人会对姬长安不利吗?
可笑!如姬长安先前所言那般,他靖南王府此时必定是不敢的!
如今如此的局面,最希望姬长安没事的,是他靖南王府才对!
万一花公公把姬长安救活了,他自己却……
万一里面的两个人此时都已经……
“叩叩叩”
欧阳云瑞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去敲了敲门。
“吱嘎”,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脸色苍白的花公公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地递给欧阳云瑞一张药方,声音沙哑地说道:“陛下没事了,还请王爷命人为陛下准备药浴。”
说完,花公公就直接在房间的门口外面盘腿坐下了。
先前陛下的更衣,陛下的诊断,以及陛下的治疗,都是他独自完成的。
他信不过靖南王府包括靖南王在内的所有人。
如今,陛下沐浴,他更是得亲自为陛下守住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