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超市，视线下意识的投向最靠左的收银位。
是之前的那个女人。
前几天晚上来超市没看到她。
也就是说，收银员分白班和夜班。
如果收银员有规则束缚，会不会也有白班夜班之分？
想着，白泽越过收银区。
货架区冷冷清清，只有他一个人在选购。
走过几个货架，空货架依旧占多数，只有零星泡面、牛奶和南瓜派。
“这？”
绕过一个货架，白泽脚步一顿。
那不是空货架。
视线被花花绿绿占满，瞳仁因微颤而显露悚然。
圣诞帽。
满货架的圣诞帽。
白泽吞咽了一口。
为什么，为什么我能看到圣诞帽。
心跳剧烈鼓动，只有被污染才能在空货架上看到圣诞帽在白泽的脑海里已成定势，如今一个货架满满当当挂满了圣诞帽，在一定程度上崩坏了他的思想。
沉着眉，再做任何思考都是徒劳，白泽压抑情绪，走到挂满圣诞帽的货架前。
伸手，拿下一顶。
布料柔软，触感很真。
他忽然想到和宋嘉业来超市的那个夜晚，宋嘉业和孔不良都看到了圣诞帽，且都表现不同程度的兴奋。
还有之前的，选购圣诞帽、圣诞袜的小情侣。
再而就是更早，诡异开始没几天，苏酥陪着他来超市，有小男孩看到圣诞帽，想要买但被爸爸拉走的场景。
能看到圣诞帽的人，都是认知被污染的人。
他们对圣诞帽有着不同程度的狂热。
思绪渐渐清明，白泽神经紧绷。
盯着圣诞帽，白泽心中并没有多少想将其占为己有的渴望，反而是对其的一种悚然。
“是因为黑雾吗？”白泽喃喃了声。
通过黑雾能把巡逻服在白色和黑色之间转化，能推测黑雾有解除污染的功效，又好像有污染的功效。
既能解除污染，又能给予污染。
眼眸闪烁，白泽好像明悟了些什么，但正当要抓取关键，伸手却是扑空。
就像是在黑暗里行走，死命奔向前路闪烁的光源，但到了半程，光源又换了方向，如此反复。
不再多想，白泽把圣诞帽放回货架。
“黑雾变强了，所以能看到圣诞帽。”他推想着。
忽然间，像是赞同般，黑雾浅露掌面，带来温热，又瞬间消散。
扫过挂满一个货架的圣诞帽，白泽侧过脸，能看到下一个货架挂着满满当当的圣诞袜。
圣诞帽、圣诞袜。
捏了捏圣诞袜，也是柔软材质的布料，穿起来一定很舒服。
没多看，白泽掠过这两个货架。
把货架逛完，在视线里出现的泡面、南瓜派、牛奶都被装在购物箱里，白泽又看了眼货架区，往最靠左的收银位走。
能看到圣诞帽后，空货架少了不少。
“一共152。”
女人放下扫描器，面无表情道。
“姐姐，我能当收银员吗？”白泽一边付款，一边故作随意道。
“欢迎下次光临。”
答非所问，女人压根就不想理睬他。
本来也没抱着得到答案的准备，白泽提着两个塞满的购物袋往超市外走。
自动门开合，两道视线第一时间落到他身上。
“我来帮你拎。”
苏酥说着就要上手，白泽本来想说‘不用’，但苏酥的手已经接了过来，他只好把一个购物袋递给她。
“有好吃的吗？”
一旁，和被拎着的购物袋持平的安小兮好奇道。
“有，南瓜派吃吗？”知道安小兮讨厌南瓜派，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白泽借此打趣道。
“不要。”安小兮坚定的摇头。
“今天买了好多牛奶，回去拿给你喝。”白泽提了提购物道。
透过透明的袋身看到几瓶牛奶，安小兮嘴角浅露笑意，点了点头。
“好多南瓜派。”走到半程，苏酥道。
“今天南瓜派也多，我都买了。”顺着苏酥的话，白泽看了看购物袋。
十几份南瓜派夹在泡面牛奶之间。
“那个…”苏酥欲言又止。
“怎么了？”白泽看着她，稍显疑惑。
“我…”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苏酥眼眸显着几分忐忑。
“我好几天没吃南瓜派了。”
苏酥垂着眸，咬着樱粉色的唇，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听着她的话，白泽怔了一下。
没吃南瓜派…
等会。
或是想到了什么，白泽眉间猛然透着严肃。
南瓜派和南瓜糖。
黑衣巡逻员守则里明确标注了不能服用。
他拥有黑雾，能在白衣黑衣之间转换，但他身为白衣的时候因为黑雾存在，虽然不知道后果，但南瓜糖定然是不能吃的。
南瓜派有解除污染的效用，南瓜糖能增幅人体。
根据黑雾吸收苹果、苹果酒，吸收的是同一种诡异力量来推测，南瓜派和南瓜糖所拥有的力量应该也是同一种。
白泽拥有黑雾，不是黑衣巡逻员时也不能吃南瓜糖，南瓜饼同理。
黑雾源自黑角，苏酥也有黑角。
盯着苏酥，白泽肃然道：“什么时候没吃的？”
“就…前几天吧，”被质问了，苏酥小声回应，“具体我记不太清了，应该…应该是头上的角刚长出来的时候。”
刚长的角的时候。
白泽兀然松了口气。
苏酥能意识到南瓜派不能吃，多半也有黑角的缘故。
“南瓜派以后别吃了。”白泽吩咐道。
“能…能问一下为什么吗？”白泽刚刚的气势太吓人了，苏酥小心翼翼道。
“长了角，不能服用南瓜派。”对此白泽也不了解多少，只能这样解释。
“哦哦。”
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只要是白泽说的，苏酥都相信。
安小兮跟在两人身边，小脑袋满意的点了点。
回到家，已是下午三点，一天没进食，白泽已经饿的不行了。
给安小兮拆了瓶牛奶，苏酥开始做午餐。
抱着牛奶喝了个干净，安小兮看了眼白泽，把空牛奶瓶放到茶几。
“喝完了。”
“好厉害。”顺着安小兮的声音，白泽瞥了眼茶几上的空牛奶瓶，以为她是在求夸奖。
“还要。”安小兮鼓着脸蛋，对白泽的回应不太满意。
“一下子喝两瓶？”白泽瞥了她一眼。
“嗯。”安小兮点点头。
“你确定嗷，牛奶就这么多，喝完就没有了。”白泽说着起身就要帮她拿。
“不要了，”大眼睛显着几分纠结，安小兮着急道，“晚上再喝吧。”
“这样才乖嘛。”
收回手，白泽满意的摸了摸小萝莉的脑袋，指尖摩挲着柔顺的白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