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瞥了眼秦哈哈递来的钱，老李一脸嫌弃，来买地的人怎么可能没带齐钱呢？
他是不相信地。
想拖账，门都没有。
都说欠账是大爷，老李才不想让秦哈哈做大爷呢，到时候自己天天追着他要账？
再说了，别人欠他钱，他会一直惦记着，睡不着。
这种滋味不好受。
“老秦你别逗了，我今天看到淮茹带着一男子去你家，那是你家姑爷吧，好一个小伙子，还大包小包的，骑自行车了呢。”
自行车可是有钱人的标配啊，作为乡穷人他连想都不敢想。
好吧。
秦哈哈没辙，只能妥协了，磨磨蹭蹭又抽出两张十块的大白边递了过去，心里都在滴血啊，钱啊，二十块都够他一家人吃小半年白米饭了。
“早点拿出来嘛，还磨磨蹭蹭的。”
老李接过钱来，五十啊，五张十块的，拿手里感觉真爽歪歪。
十米长，三米宽的修路占地面积就卖了五十块，他心里乐开花了，要不是怕秦哈哈接受不了，他想卖几百去几千去，越多越好。
“给张合同。”
做交易呗，钱都给了，怎么也要合同，不然秦哈哈担心老李反悔，到时候没有证据，官家都帮不了他。
“行，去屋里我给你写。”
老李倒是爽快，钱都收了给写个合同很正常，但转念一想，他就一脸犯难了，不识字啊。
现在五四年，他们四十来岁这个年龄是生在1910年代，这个年代饭都通常是不饱，读书识字无疑是痴人说梦啊。
“老秦啊，我不识字，无法写啊。”老李回头看了眼秦哈哈，自己和秦哈哈都不识字，还写个毛线合同啊。
秦哈哈也才想起这个问题，得去找人写。
“先把钱给我，等会儿去我家让大明写，到时候你们摁手印就成了。”
无论怎么样，秦哈哈都要拿到合同，不然不放心。
“成。”
老李没多想，把钱还给秦哈哈了。
“你等着。”
秦哈哈去了别人家，就在老李家旁边，没一会就有三人跟他走来，叫上了老李，一起回家。
到家里，秦哈哈没有多耽误，喊小儿子秦大明写上合同，但到了签字画押的时候，老李又耍赖了。
刚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伙房里传来阵阵肉香味，老李没少咽唾沫。
好香啊。
伙房里，李玉兰在炒肉，十一斤肉吃掉了两斤多点，剩下的肉被她切成片，用油随便炸一下，准备倒进罐子里保存着，想吃的时候捞点出来炒炒就吃。
“老秦啊，你家里的肉好香，你搞点给我们吃呗，我们家的地都方便给你家修路，吃点肉不过分吧。”
老李是个坑货，看他那双小眼睛就知道狡猾的很，喜欢占便宜。
“老秦，你说大家都是邻居，平时遇见了吃点饭不是很正常吗，你就随便给点肉吃吃，我们很久没吃肉啊。”
“就是，大家邻居大方点，吃不了多少的。”
“吃点肉，你修路的时候帮你。”
另外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忽悠，就是想吃点肉。
着实啊，他们家很久没吃肉了，粗茶淡饭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还想吃肉？
秦哈哈倒是很豪爽，吃点很正常。
他知道老李是个酒鬼，家里有酒的。
“你去拿酒来。”秦哈哈瞥了眼老李，“得先摁手印，对了别喊人，不然没吃的。”
“我喊谁啊？”
老李知道少一个人就多能多吃点肉，他才不傻呢。
喝酒吃肉，他可高兴了，一溜烟跑回去。看書喇
秦哈哈走进伙房去，准备喊媳妇搞点炒肉。
他想喝酒呢。
老李出酒，他出肉，大家喝酒吃肉才有味道嘛，他喜欢。
“吃肉喝酒，你真行。”
见秦哈哈盯着肉看，李玉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堂屋里说大声的话她能听见，没成想丈夫真答应了，应该婉拒的。
“搞一盘肉，到时候修路喊他们帮忙，咱们也赚了的。”秦哈哈摸了摸头，傻笑了声，这个事还得媳妇做，他可做不来。
都是村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并且修路的地还是人家的，遇见了吃点肉很正常，李玉兰虽然舍不得肉，但这个道理她还是懂。
她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之前和秦哈哈闹不快，也是为了这个家。
想省点修路钱补贴家里。
“行，我自己弄。”
将秦哈哈赶出伙房去，李玉兰看了看这一锅肉，肥瘦都有，她叹息了声，准备弄一盘子吧，多放点辣椒。
没多久，老李提着一壶酒来了。
和酒友喝酒，老李舍不得酒，所以得定量，穷人各有各的算计。
一盘辣椒炒肉上桌子，还有一盘炒土豆，就两个菜。
“好香啊，玉兰啊，你手艺不错。”
老李对李玉兰笑了笑，二人都姓李，如果按照家族来算，她们往上四代是同一个祖宗。算是宗亲了。
李玉兰家在隔壁一个村，不远。
“哥，你慢慢吃，慢慢喝。”
面对老李，李玉兰是脸上在笑，心里在骂，不是个好东西，什么都在占便宜，有这样宗亲她觉得是耻辱。
不想呆这，她往堂屋后的房间去，关门，躺床上靠着。
“我说老李你真小气，才带这么点酒来。”
秦哈哈有些不满意，老李带来的酒他们四个人分，都才分了二两酒，这哪够喝啊。
“老李你太不地道了，再回去拿。”
“多拿点。”
“每人最少喝半斤。”
另外三个白吃白喝的说话不腰疼，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还不忘记挤眉弄眼的，原来他们才是老司机啊。
什么都不出，吃喝现成的。
三人一个姓秦，两个姓杨，是兄弟。
“去去，没了。”
老李夹了块半肥半瘦的肉吃，这味道绝了，他一脸享受，好吃。
半年多了，肚子里没进过点油水，他对肉可馋了。
另外三人也是这个情况，四人没一会儿就把一盘子肉给吃完，酒喝完，抽了秦哈哈的几支香烟，就心满意足回家了。
炒的一盘子土豆，他们几乎没吃。
前两个月刚收地里的土豆，家里有，哪怕省着吃已吃腻了。
喝酒的人离开，李玉兰才出来。
“还有多少钱？”
“都涨价了，老李家要五十，大杨和二杨都要四十五，秦哈圆是我堂兄弟，没有涨价，三十。”
“你个败家子，他们临时涨，你还真给了不说，还给他们肉吃，我怎么说你好？”
看着秦哈哈喝酒有些脸红，李玉兰就忍不住一阵破口大骂，“没出息的东西，你死远点去，不要睡家里，迟早这个家得给你败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