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烬正催动浑身的气息，他无法压住离首。
他俊脸青筋腾起，收了气息。
“儿臣无事。”他腾得起身。
元妃一愣。
真的没事吗？
元妃跟着儿子一起，去了大堂。
此刻楚云澜正与二老交谈，她示意他来，她习惯性地想要缠住他的臂膊。
可下一瞬，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心口涌动。
他强行，松开了她攀住的手，不让她痛苦。
他一人疼可以，不能她疼。
楚云澜怔忡，她抿唇。
几人看见这一幕，都愣住了。
太后与元妃相视一眼，他们两人这是……怎么了？看書喇
金老太开口道：“烬王爷身子想来是不大好。最近事情太多，孩子，坐一会儿吧。”
楚云澜看着自己的手。
她心底有些酸涩。
她不怕疼，她不能碰不到他。
他却拂开了她的手。
慕容烬眸子如墨，他何尝不想碰她。
他宁可忍受疼痛，却不能让她疼。
他哑着声音道：“澜儿，切莫要碰到我了。”
楚云澜心底微痛。
后面几人说的那些话，她都听不到了。
用过午膳后，皆散了。
太后临走前，欲言又止道：“云澜，多来王府走动走动。最近事多，你与烬儿难免聚少离多。”
元妃也担心，对儿子使眼色，“多照顾些云澜。她肚子里怀的你的孩子，怀孕的女子总是容易多想的，你只能多宽慰些。”
慕容烬唇角扯出一抹淡淡。
他倒是希望，日后她肚子里，能有他的孩子。
如今，却不是。
他道：“儿臣明白。”
金祖母是最后一个走的，第一个察觉到事情不对，问云澜，“澜儿，你与烬王爷是怎么回事？与往常不大一样，是不是身上的问题。”
楚云澜见太后与元妃都走了。
她也不想令她们担忧，既然金祖母说了出来，她便告诉了。
“是离首。”
她低低道：“只要我与慕容烬互相触碰彼此，我们都会疼痛难忍，宛若噬心蚀骨。”
金祖母震惊，当即便道：“……何人，如此歹毒的心思！竟给你下这等毒蛊！”
慕容烬察觉到细节。
他启声道：“金老夫人，怎知这蛊。”
楚云澜也看向金祖母。
金老太便悲拗的说道：“我也曾……被人下过这毒蛊！与我那有情人分离，最后被迫无奈，嫁给了阿珩的祖父。虽说，老头子待我也很好，可是我终究忘不了自己的心上人。他以命接了蛊毒，最后抱了我，死在我的怀里。”
闻言，她微怔。
金祖母当初的事……
她全然不知。
“便没有可以解蛊的法子么，一定要牺牲性命？”楚云澜声音哑哑道：“至死方休么。”
金老太深深叹气，说道：“老一辈的事，我便不告诉你了。云澜，我是后来才知道有高人的。那人名为十一，他曾救过我一命，他感知道我身上的毒蛊，为我解开了。我告诉他，已经无用，我心上人，已经死了！”
十一。
楚云澜动了动秀眉，道：“可是十一神医？住在神医谷的那位。”
金老太愕然道：“澜儿怎知，是他没错。我们已有二十年不见了。他如今还住在神医谷吗。”
“是。”
她说道：“此人救过云淑，收云淑为徒。我们去请无用，我令大祭司去请，也是失败而归。本想着，想办法将人绑过来的。”
“万万不可。”金老太说道：“他执拗的很。他不答应的事，你就算放火烧山，他宁可被烧死也不会出来的。他本就性子古怪。既然如此，我愿意去试一试。”
楚云澜道：“有劳金祖母了。我与慕容烬，一同送你前去。我会保证祖母的安危。”
金老太缓缓摇头，“不碍事。他不会伤害我的。”
二十年前，还与那人一起在山里，生活过半年哩。
神医谷在城郊外，百里处，十分遥远。
楚云澜让人准备好远路的马车，备上吃食与酒水。
她看向慕容烬，“我们一起。你不要去坐另外的马车。”
男人眸子闪烁。
他哑声道：“若碰到你，本王该如何。”
他看向她的小腹。
她肚子里，还有个小崽崽。
她若是不耐疼，还会有危险。
楚云澜酸涩道：“你坐得离我有些距离便是。等我们找到十一先生，解了这离首，就好了。”
金祖母看向二人。
再看向慕容烬。
这是个顶天立地的战神。
有他在，也就放心云澜了。
金祖母说道：“我是宴儿的祖母，私心总是偏袒宴儿一些的。但如今看到你们这样好，尤其是烬王爷，也是与我们澜儿一路走来，经历过太多风雨的。你是真疼澜儿的，我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拿到解药。”
楚云澜眼眶微热。
她看向男人。
她低声道：“慕容烬，之前情蛊，让你疼了。如今，又要让你疼。你怎么一直都在疼啊……”
曾经他为保护大启国的百姓，四处征战保卫，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后背的疤痕历历在目。
她每回吻到那些疤痕时，都觉得心如刀割。
只想好好疼疼他的。
男人墨袍拂动，他俊脸微动，勾唇道：“本王习惯了。澜儿，夫妻本是一体。”
他习惯性地，想搂她的腰肢，拥她入怀。
可一双手，却堪堪停留在半空。
楚云澜也想抱他，她受不了抱不到男人怀抱的感觉。
她从袖袍里，拿出一杯止痛药，吞了一颗药丸下去，趁此就挂在了男人有劲的腰身上。
像个挂件儿一样，生平第一次，当着人的面，向他撒娇。
“我就抱会儿。我的止痛药很管用的。”她也给他喂了一颗药丸。
慕容烬唇角勾勒。
他从喉头里，发出低磁的轻笑声。
他的媳妇儿，就这么忍受不了抱不得他？
可离首的威力，终究是超过两人的想象，两人同时吐了口鲜血。
他托住她的腰肢，让她从自己身上下来，她却不肯。
他低沉道：“澜儿，放开。”
楚云澜眼眶微红，说道：“不放。”
她忍着疼，咬着牙。
金祖母大骇，赶紧把澜儿从烬王爷身上拉下来，说道：“使不得。澜儿，你想七窍流血致死吗。当年，他亦是如此啊，祖母不想让你走了老路……”
楚云澜仿佛还在他身上一般。
她感受着气息。
有了这一次抱，她能支撑三日。
“那我就做威力更强的止痛药。”她冷声道：“没有我做不成的药。”
金祖母叹气。
慕容烬眸子灼热，他启声道：“本王很快，就解了这离首。让夫人抱个够，可好。”
他语气低磁，哄着她些。
楚云澜一顿。
他这是叫她，夫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