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诚交谈

　　日饮无何自醉醒，平生种种是真诚。

　　不须私作门人谥，君亦从来苦畏名。

　　......

　　一瞬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她低头沉思，我自斟自饮，刹那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说完了吧！”许久的沉默过后张雯站起身。

　　“别呀！”我赶忙放下手中的酒杯:“你还没表态呢。”

　　“表什么态？”

　　“接不接受道歉呀！”

　　“没诚意！”张雯撇了我一眼，提着包径自走向门口。

　　“等等呀！”我赶忙提着鞋盒想要追上去，却没曾想服务生拦住了我的脚步:“先生，您单还没买！总共是236元......”

　　“不用找了！”还没等服务生说完，我急忙掏出钱包抽了三张塞到他手里，小跑着追了出去。

　　也许是张雯的刻意回避，当我冲出餐厅，红色的捷豹已经缓缓启动，任凭我冲上去几次拉扯车门，可无奈她已经在车内落锁，最终在行进的惯力下，脚下一个踉跄，就这么摔倒在地上。

　　车子明显停顿了一下，右侧的车窗降了下来。张雯侧头瞅着我。

　　顾不得看她的表情，我强忍着膝盖的疼痛，右手支撑着身体趴在车门把手中的购物袋硬塞了进去:“不论你接不接受，这东西专门为你买的。”说完我便直起腰淡淡的说道:“慢点开车！”

　　没容她拒绝，我便拉开身边一辆的士的后门坐了上去。

　　“兄弟！后面的红色车怎么一直跟着咱们。”出租车行驶到东二环，司机突然冲我问道。

　　我扭头看了看后窗，没错，捷豹就在二三十米处。

　　“甩掉它！”我掏出一百元扔在了副驾驶。这时我内心也是一股子怨气，低三下四的当了一晚上孙子，到头来却换来如此境遇。

　　“我说兄弟，小两口闹别扭，有话好好说，这夫妻俩哪个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就像我和老婆......”北京的的哥都是话痨，可能是看到了当时的情景，这话匣子一打开没完没了。

　　“能甩掉不？”我接着掏出一张毛爷爷再次甩了过去，这一刻只想彻底把她从记忆中删除。明天一早，去银行给她转完款，我与她再不会有任何交集。

　　“我说兄弟，这要是“瓷”就另当别论了！我和你说，这男人呀，再怎么玩，老婆永远是第一，野花总比不过家花.......””她瞄了眼倒车镜:“你就瞧好吧！”说完，车子从二环的一个岔路口猛的一把方向拐了下去。

　　......

　　新居的房间里，我已经没有心情打理床铺，简单的从编织袋里抽出被子，就这么蜷缩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空洞的望着窗外的夜色。

　　有时一支烟，更像是一种别离，我希望用一支支香烟告别这段记忆。

　　就在烟灰缸渐渐堆起的时候，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传来短信的提示音。

　　拿起手机，是张雯发来的信息:“怂人，干嘛跑的比兔子都快！”

　　放下手机，再次续上一根烟，继续望着窗外。

　　“怂货！你没事吧？”片刻后她的信息再一次来袭。

　　“活着！”看了看屏幕，我按下了简洁的两个字。

　　“谢天谢地，省花圈钱了！”她的信息几乎是秒回。

　　面对这样一条信息，我彻底无语，索性把手机撇到一边，继续沉寂在我的世界里。

　　“干嘛送我两双一样的鞋？”就在我脑袋开始发木的时候，张雯的信息再一次到来。

　　“因为我不知道你穿什么号！索性把店里有的号都买了，不过38码的没有银白色！”

　　“我妹穿36的，我比她大一号！”她隐晦的说道。

　　“还好，不浪费，你姊妹俩刚好分了！”

　　“为什么送我鞋子？”

　　“没原因，只是觉得它配你合适！”

　　正在等她回复之际，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竟然把电话打了过来。

　　“我电话包月的！”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嗯！”

　　我们谁也没再说话，就这样彼此沉默着。

　　片刻的沉静之后，张雯先开了口:“你真不知道错哪了？”

　　“错在不该招惹你！”

　　“我讨厌别人拒绝我。”对面的她幽幽地说道:“尤其是一片好心被践踏的时候。”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人的感受！”我从包里掏出一包烟:“一个男人住在女人家成什么样子？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我承受不起。”

　　“你缺乏自信！”

　　“我不知道哪里可以让我自信。”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成天生活在地下室那样的环境，面对着都是什么人？早晚会被带偏，你会越来越没有自信！”

　　她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你送我的礼物，哪次我不是欣然接受，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的好心.....你把我当过朋友吗？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也可以接受你的礼物，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搬出那个环境，你们公司附近我也有套公寓，也不让你白住，房租你看着给就行。”

　　“今天我已经搬出来了！”

　　“真的？”她狐疑的问道:“你个葛朗台怎么舍得搬出来？

　　“真的！我现在就在潘家园附近，租的一室一厅的房子！”我没有细说搬家的理由，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

　　“地址给我！我过去瞅瞅！”张雯依旧半信半疑。

　　“华威南路！不是....雯姐，这都几点了，您现在视察？我还准备早点睡，明一早去鬼市溜达溜达！”

　　“鬼市是什么？”张雯好奇的问道。

　　“我说你是北京人吗？鬼市都不知道？”我叹了口气给她普及道:“最早的北京的鬼市又叫夜市。现在的夜市始于黄昏左右，一直延续到前半夜，也有通宵的。而过去的夜市是从后半夜开始，以天亮为限，天亮就收摊。潘家园的鬼市属于老北京鬼市，凌晨4点来钟就有人摆摊。

　　“那干嘛叫鬼市？听着瘆人的。”

　　我端起茶杯整理了下思路:“这就要从晚清说起，那时候，时局动荡，皇帝都自身难保，何况臣子们。许多遗老遗少，破落富豪，家道败落后无以糊口，只能靠变卖祖宗留下来的那点东西苟且为生。但是总归曾经显赫一时，又放不下架子丢不起面子？于是趁着天亮前半明半暗的光线，拿了古董偷偷到街边摆摊贩卖，既躲开了熟人还做成了买卖。北京是皇城，当年是官僚集中地，此时破败的显贵也不少，久而久之，沿袭成了“鬼市”。

　　“那和鬼也没关系呀！”

　　“急啥呀，还没说完呢！”我笑着怼了她一句继续说道:“还有一种说法是鬼市开市时间早，天还没亮，乌漆抹黑的，穷人打燃火石，富人提着灯笼，幽幽晃晃如鬼火一般。你想想这样简陋的照明设备，人影穿梭停走，飘忽不定。鬼没半只，鬼气先有了......再加上很多梁上君子也到此脱手一些见不得光儿的玩意儿，更有造假者趁乱兜售一些赝品，两者又都是鬼鬼祟祟的。前前后后总之是离不开“鬼”字，鬼市就这么得名。看書喇

　　“那去鬼市有漏捡吗？”

　　“哪有那么多漏捡？别总看着贼吃肉不看贼挨打！反正现在离得近，瞎溜达呗。”

　　“现在的你不是就挺自信吗？口若悬河的夸夸而谈。”张雯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得嘞，睡觉吧，明早和你去逛鬼市！”

　　“啊！你能起来吗......”还没等我说完，听筒里传来挂断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