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牌的是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胖女人，此刻正低着头念念有词，两只肥硕的手把扑克遮盖的密不透风，我甚至一度怀疑她从哪个角度可以看到牌。
“她是猪蹄！”我趴在玥姐耳边轻声说道:“你是凤爪！”
玥姐一时没反应过来，少许后她噗嗤一乐，在我胳膊轻轻拧了一下:“人家那是富态！”
她把手举在眼前叹了口气:“我的漏财！”说完很自然地把手伸进我的臂弯。
胖女人的运气也不咋地，装模作样捣鼓了半天也改变不了失利的结局。
“走吧！换个桌。”看到荷官收走筹码，她拉着我在几个桌子转悠起来。
“自己打吧！”瞅了眼几张台的注码，我开口说道:“我喜欢看你咪牌。”
她看了看我，最终在一张空台坐了下来，并把四千码全部压了上去。
荷官派牌后，她直接翻开了一张，随后伸出纤纤玉指拿过另一张扑克。也许是最后的投注，再也许是想让我看得更久一些，直到我都从缝隙中看清点数，她的手还停留在咪牌的动作上。
“看够了吗？”她侧目一笑:“我开牌了！”
不得不承认她的笑很美，也很迷人！如果不是憔悴的面容和那副黑眼圈势必更加妩媚。
这口牌她的点子很大，荷官连补牌的机会都没有。
收回筹码，她挑出抽水后的800零码放在面前，把七千再一次压了进去。
刚才那一口原以为是扭转败局的开始，却没想到只是回光返照。即使有再大的心气，也最终抗拒不了颓势的到来。补牌后面又一次看着荷官无情地收走了筹码。
“走吧，不打了。”她站起身走向出口。
......
电梯间里，我没话找话的问道:“你不是还有一个筹码吗？怎么没一起下进去。”
“消磨时间用！”玥姐不加掩饰的说道:“否则等钱的时候我会崩溃，你不会理解在赌场没钱的滋味。”
她的房间和我在同一个楼层，瞅了眼她肩上小巧精致的挎包，我好奇的问道:“就这么过来的？没拿行李？”
“呀！行李还在中场存着！”她打开包翻出寄存单，又把房卡递给我:“我去拿行李！”
“我去吧！”从她手里抓过单据:“你先回去歇会儿，瞅瞅脸都成什么样了。”
......
返回房间时，玥姐明显是刚洗过脸。鬓间的碎发还挂着水珠，身上的外套已经褪去，淡青色的紧身薄衫衬托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坐在沙发用毛巾擦拭了一下两鬓:“有烟吗？给我一根！”
掏出烟给她点燃，又找到烧水壶，灌进矿泉水插上电源。
“你先去洗吧！”她毫无征兆的说道。
“洗什么？”
“我没钱给你还了！”她暗灭烟蒂，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你觉得我值多少？”
她的语气很平静:“除了我这个人是真的，项链，戒指都是假的。你可以开个价！”
“这都....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一时之间信息量太大，弄得我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道:“没就没了呗！”
“那你图什么？”
玥姐毫不掩饰地说道:“我目前除了自己真的没钱给你！”她深吸一口气:“吃饭时去刷的两万三，有一万是骗我妈的，另外一万三是骗孩子爷爷的......刷完卡我就删掉了最后的出账信息，卡里现在就剩几块钱。”
她拿出银行卡:“你可以打客服查一下余额......觉得我能抵多少钱，开个价。”她停顿了一下:“如果有能力，再借我一万。”
“压根就没想你还！”
我理了理头绪:“至于说图什么？我根本没想过。下午那会儿是实在无聊，去中场的时候就拿了一千多来消遣。也没想着能赢，就是抱着娱乐的心态。赢了六千多是意外，所以还不还真不重要。至于你值多少钱......”我笑了笑:“人哪有价儿呀？”
“那是觉得我不值？嫌我老......”
“你理解错了！”我赶忙纠正她:“我的意思是人和生命都是无价的。即使在他人眼中一无是处的人，在父母亲人那里也是无价之宝。”
我点燃一根烟:“虽然你一直说比我大，但你确实很吸引我。不怕你笑话我从小就是声音控和手足控，你的声音非常迷人，手也很漂亮，这两点足以让我着迷。不过我有女朋友，这份欣赏也只能放在心里。”
我打开钱包递给玥姐:“这是她的照片。”
“很漂亮！”她合上钱包由衷的说道，面上的表情不似作假。
缓了缓她不甘心地再次开口:“那你愿意再借我一万吗？赢一口我马上给你，输了我会用我的方式偿还，不会让别人知道。”
“可以，但前提是你用来生活，而不是赌。”我真诚的说道:“我不是有钱人，现在还欠着一屁股账！但如果你出关我愿意......”
......
“傻逼！大傻逼！”
讲到这儿，抱枕再次飞了过来。小陈杏目圆睁地看着我:“这样的女人澳门一抓一大把，有点智商行不行？带脑子出门了吗？她拿了你的钱出关，难道不会再进来？”
“我看你丫真该去精神科看看了！”我捡起抱枕甩了过去:“十几年前我知道个屁！在澳门比白痴强不了多少！”
“最后给钱了吗？”小陈胸口起伏着。
“给了！不过没给那么多......”
“那你睡她了吗？”
“没！”我回答地斩钉截铁。
“放屁，我才不信！”她不容置疑的说道:“猫不吃腥才怪。”
“不信拉倒！”我也懒得辩解:“这么多年的经历我都记录了下来，自己去我公众号看。”
“名字？”她还真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我还不信了。”
“公众号搜马踏濠江！自己看看有没有骗你。”
她一边打字一边问道:““干嘛起个这名字。”
“我属马，有一天我一定踏平这里，征服这里。”
“做梦！”她不屑的哼了一声:“下辈子吧。”
在我公众号看了一番后，她放下手机:“白痴！”
“你什么逻辑？合着我就一牲口，逮谁睡谁？”我没好气的说道:“我是种猪还是什么？”
“比种猪都不如！”小陈冷笑着:“给钱干嘛不睡？这是你吗？给我说说怎么想的？”
“想毛线！用你的话来说傻逼呗！”
说完这句话，思绪再次回到了那夜。
......
“我不出关！”玥姐毫不妥协地回道:“出去了更没路，在这儿待着还有希望。来时的二十万是收了二十个家长的培训费！后来的两万多骗老人的，出去有活路？你就说借不借吧？”
这一刻我犹豫了，一万块对于她目前的心态无异于火中取栗，飞蛾扑火。但想起她目前的处境确实又硬不起心肠。
踌躇中房间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