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一直侧耳倾听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心中大喜,叫道"亦水,先拿回锦玉福禄!”

  杜蘅:“你……”

  秦管家冷哼,道:“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我怎会错过。”

  段亦水蹒跚上前,解下倾城腰间的锦玉福禄,踉跄扶起秦管家。

  杜蘅见他们要乘机离去,看来连他也不理会了,不禁在心里暗骂。

  秦管家嘿嘿一笑,向杜蘅的方向拱手道:“杜蘅大人,老奴下幸不辱命,拿回主子的宝物,这妖女不论死活,都交由杜大人了。”

  话毕,秦管家与段亦水相互搀扶着准备出门。竟真的不顾及他的死活,想要径自离开。

  杜蘅心中焦急,努力想冲破穴道,然而这绝非一时半刻能够做到的事。

  他稍一运气,那几处嵌了冰针的穴位顿时剧痛不已,几欲晕去。

  绝望之际,杜蘅突然想到冰针,忙向倾城喊道:“放针刺那人头,封它双眼!"

  旋即想到:【这有用吗?她未必还有力气发银针………】

  倾城使出最后的气力,依杜蘅的指点向那颗人头射出一簇冰针。看書喇

  放针之际,她感到手上几乎毫无劲道,心中一沉:【恐怕没有什么准头!】

  随后眼前一黑,呼吸再也难以为继。迷糊中感到掐住脖子的手似乎不在了,但她一时间耳鸣不绝,什么也听不清。

  杜蘅听见了恐怖的声音。好似不是是那颗头颅,中了冰针后的哑声长叫。

  那惨呼声穿破夜幕,如同要刺破人的耳膜,直透内心深处。

  杜蘅猛的想到:【这声音,好像刚走出门的是秦管家!】

  如果那真是秦管家,那他遇到了什么?

  屋内昏暗一片。倾城悠悠醒转,只见杜蘅若有所思地坐在身旁,青龙剑插在他腰畔。他的脸色很难看,眼光里似乎笼罩了一层说不出的茫然和沉暗之色。

  倾城坐了起来,转头四望,仍心有余悸。那颗腐臭的头颅还在,脸上插满了银针。

  她刚オ的手劲虽已所剩无几,以针尖的锐利还是足以刺透眼瞳。那颗头被封住了双目,自然再也控制不了别人。

  杜蘅翻转手腕,一掌落在那颗头上。倾城听到头骨碎裂之声,不由吃了一惊,道:“你………”

  杜蘅冷冷的道:“我不想再看见这种事。”

  姬二咬住了嘴唇,心下暗觉懊恼:【人头给他打成这样,木偶虫没法儿活了。】

  这时她已知杜蘅在她昏迷时必是自己运气逼出银针,冲开了被封住的穴道。

  其实她刚才并未用足手劲,银针只透入肉中没几分,以杜蘅的武功不须多久便可自行逼出银针。

  她瞪着杜蘅,一时看不透他的心思,迟疑地问了一句:“你…你想怎么样?”

  杜蘅垂下目光,却语气坚定的说:送你去衙门。”

  倾城不禁冷笑道:“你真的这么想?”

  杜蘅道:“我职责所在。”说完,一副锃亮的铐子已将她的手和他锁在一起。

  倾城不由恼道:“我早该一刀杀了你!”

  杜蘅微微点头,道:“多谢姑娘手下尚留三分情。”

  想起这些年来与她的追逐,似乎结下了不解之缘,将来她要面对的是无尽的牢狱之苦,他心中不由有些惆怅。

  乐倾城话声忽柔,问道:“那些绿松叶子,可都用尽了?”说着,目光投到他腰间插着的烟杆上。

  杜蘅点了点头,说:“多谢姑娘相赠的厚意,烟叶还………还剩下一些。”

  倾城问道:“味道不好?”

  鲜于通低下眼皮,避开她的眼波,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舍不得一下抽完。”

  倾城哼了一声,把脸扭过去。两人在黑暗中默然一阵。

  杜蘅似乎叹了口气,说道:“我…………我会为你求情。郴州府的老爷们还都算得好官儿……”

  倾城面色苍白,瞪了他片刻,问道:“你真的从未放过任何一个人吗?”

  杜蘅仰面想了想,摇头道:“好像没有。”

  倾城不禁冷笑道:“看来你真的是铁面无情,难怪连一个知己好友也不曾有。”

  杜蘅沉默一阵,忽道:“你本来有机会逃得远远的,大可以让我找不到。为何还留在此地?”

  倾城脸蛋突然红了,在黑暗中注视着他,幽幽的说:“我不想让你找不到。”

  她话里的情意,杜蘅如何听不出来。他心里一热,但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沉默良久,叹道:“何苦如此?”

  倾城问道:“要怎样你才肯不抓我回去?”突然挺了挺胸,暗暗向他怀里挨近。

  杜蘅赶紧避开,正色道:“咱们走罢。”

  倾城咬着樱唇,在他背后问道:“你就忍心把我投进郴州府的大牢,不理了?”

  杜蘅没有吭声。倾城不禁骂道:“没心没肺!你被我制住的时候,枉我三番两次对你手下留情,你却不讲半点情义……”

  “情义!”杜蘅走到门边,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喟然道。“其实我有一个称得上知己的朋友,他……他和你一样,我们虽然道不同,却是说不出的意气相投。

  “我知道他,”倾城冷笑道。“赫赫有名的盗侠宫凌宇。他三次于危难中救你,你却还在缠着他。”

  杜蘅很是意外。“你怎知道?”

  倾城道:“江湖上都说你们二人有个交易,不知如今可有结果了?”

  杜蘅望向天宇,眼中浮过一丝微笑之意……

  江湖中有一个以盗为生的浪子,平生好像没有他偷不到手的东西。除了一样大概没认真试过,那就是女人的心。

  他此生中唯一能称得上知己的人同时也是头号对头。

  这位浪子便是曾经家喻户晓的“盗侠"宫凌宇,那位能算得上知己的人则是声称走遍天下都要抓到他的捕快杜蘅。

  据说这两个人在一次不为外人所知的情形下打了个赌。在约定时限之内,宫凌宇若“偷”不到某个女子的芳心,他就没法儿从杜蘅的手底下再像以往那样逍遥法外了。

  而宫凌宇决定要"偷”的那颗女子的真心,便是"韶朽阁”以处子之身而为“护教圣女”的思芊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