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间隙，一种名为暧昧的热烈因子在狭窄密闭的车厢肆意奔腾跳跃。
霍烨烁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林臻臻的脸。
先是眉毛，然后是眼睛，顺着鼻梁，最后落在嘴唇上。
他的目光粘在最后那个部位很久很久，仿佛是在大脑里细致描绘那娇嫩唇瓣的形状和纹理。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同样，想要亲吻、占有一个人的目光也无法掩饰。
面对这样炙热的目光，林臻臻轻轻拢了拢拳，随后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林臻臻不肯承认自己紧张，她将自己出汗的原因归结为今天阳光太灿烂，车里太闷。
还有，霍烨烁的眼神太欲。
他的眼神并不直白赤裸，反倒是克制的，压抑的。
宛如暴风雨来临前平静的海面，只有时不时的浪花轻拍，却让人觉得心惊胆战，两腿发软。
林臻臻也有些不确定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虽然她很想闭上眼，坦然接受这个充满爱与欲的亲吻。
但自己不应该表现得如此熟稔，至少在目前的人设崩塌之前不应该。
林臻臻的眼皮动了动，正打算微微偏头，以躲开他的注视。
霍烨烁在她动作前抢先开口：“没有，我并不知道赶海是什么。”
林臻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是对这个男人在沉默这么长时间后，居然还能接上之前话题的惊奇。
严谨认真得有些可爱。
“我也是一知半解，都是在网上刷小视频的时候看到的，觉得很有趣，所以才想要和你一起去做呀。”
霍烨烁垂眸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喂！怎么又是这么严肃正经的语气啊！
林臻臻像是有些失望地瘪了瘪嘴：“怎么？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我也知道你很忙，但再忙也是要休息的吧，也不用去太远的地方，就隔壁市，一来一回就两天，如果实在挤不出时间的话，一天也行的。”
林臻臻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下巴几乎已经要磕到锁骨了。
霍烨烁盯着她不安分晃动的手指。
右手的指甲盖粉嫩圆润，被修剪得很整齐，左手大拇指与食指根部交界的虎口清瘦白皙，依稀可以看到一根根青色的细长血管。
而此刻，她正用右手的指甲盖一下下掐着左手虎口，不知用了多大力气，留下一道道月牙似的圆润弧线，红得刺眼。
霍烨烁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了这一自虐行为。
“不疼吗？”
“啊？”林臻臻有些木木地抬头，乖巧回答道，“不疼，我轻轻掐的。”
“已经很红了。”霍烨烁言简意赅，他反手将林臻臻的手背握在自己手心中，大拇指在虎口位置反复轻轻摩擦。
他的手很大，轻而易举就能将林臻臻的手完全包住，手心干燥，透出一股热意。
霍烨烁看着她：“我八月份可以休年假，那个时间段你有其他安排吗？”
八月份，林臻臻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也就是还有两个月，应该可以撑到那个时候吧。
“大概是八月的多久到多久呀？”
“可以把整个月的时间都交给我吗？”霍烨烁抿了抿唇，目光变得温和，“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的母亲。”
-
车停在了商场的地下车库。
因为霍烨烁问林臻臻晚上想要吃什么的时候，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有轻微的选择恐惧症，尤其是面对食物的时候。
不是因为挑食，而是因为食欲太好，看到什么都想吃，挑来挑去的，最后反倒不知道吃什么好。
霍烨烁沉思片刻：“要去我家吗？我可以给你做饭。”br>
“你还会做饭呀?”林臻臻的眼睛亮了起来，“你的厨艺一定很不错吧？”
她的眼睛闪着光，里面毫不掩饰的崇拜极大程度地取悦了霍烨烁。
他抿了抿唇，矜持道：“还可以吧。”
国外的食物是出了名的难吃，再加上他有洁癖，不喜欢在外面的餐馆吃饭。
这么多年也算是将他的厨艺磨炼出来了。
“好呀。”林臻臻笑弯了眼，看起来开心得不得了，“那就这么定了，就去你家。”
接下来的车程，霍烨烁一直在询问林臻臻饮食方面的偏好，仿佛把这当成了一个严肃正经的课题来认真对待。
“喜欢吃牛肉吗？能吃鸡蛋吗？鱼肉爱吃吗？”
“吃！”
“洋葱，胡萝卜，青椒吃吗？能接受生菜和葱吗？”
“能！”
“喜欢中式还是西式？口味重吗？”
“我都可以。”
“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林臻臻认真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没有，她啥都能往嘴里炫，从小就是不挑食的乖宝宝。
但是这话一说出口，又显得她特别不讲究，好像什么都爱吃，特别馋似的。
林臻臻小声补充道：“其实，我还蛮喜欢吃甜的，比如说糯米小圆子什么的。”
后面半句话完全是下意识从嘴里蹦出来的，等林臻臻反应过来，霍烨烁已经将她的这句话牢记在心。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