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丑照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她愕然瞪大了眼,眸光轻转,看向这只手的主人:“你,是我未婚夫?”

  男人一手提起奶娃,转身,留给她一个挺拔的背影:“跟上。”

  “爸爸,你这样会把你未婚妻气走的。”像只小鸡崽似的,被提在半空中的小奶娃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奶呼呼的冲老父亲嗷嗷叫。

  有娃了?

  那解除婚约的事情:不是很有戏!

  白轻轻兴奋跟上,高傲的坐在副驾驶上,翘着二郎腿,用睥睨的眸光高傲审视眼前两父子:“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这是骗婚。”

  “我是不是可以合情合理的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了?”

  “不可以。”

  男人的声音如霜雪般冰冷,不容质疑。

  “姐姐,是宝宝惹爸爸生气了,爸爸才这样的,爸爸平时很温柔的。”

  “姐姐,你别走好不好?”

  “我亲妈生下宝宝之后就抛弃了爸爸和宝宝,我爸爸既当爹又当妈的把宝宝拉扯到这么大,爸爸很可怜的。”

  小奶团立即用充满希翼光芒的大眼睛望着她,这奶呼呼,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像极了年幼时的自己,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没狐会知道,她心底的孤独寂寥。

  特别是看到同龄小奶狐,在父母怀里撒欢的时候……

  只是这水灵灵的奶娃,让她不住咽口水:这么嫩,要是一口咬下去,那滋味!

  宴小白本能往后一缩,就看到面前毛茸茸的白色尾巴,皮毛在幽暗的地方,依旧散发着淡淡微光,棒槌似的,营养过盛的那种。

  偷看了大姐姐一眼,见大姐姐没发现,慌忙抓起,飞快往身后一拽。

  “嗷!”

  白轻轻失声尖叫,很快她注意到哪里不对。

  宴小白抓了抓手里棒槌似的狐尾:捏了捏,没感觉,不是宝宝的吗?

  白轻轻一张俏脸,通红,想隐藏自己的身份吧,奈何捏着她的那双小手太,“啊!”

  “住手!”

  “啊!”

  宴小白一张小嘴张成了o字型,小肉手僵硬的捧着手中的狐尾。

  白轻轻飞快收起狐尾,气鼓鼓的道:“发现了吗?”

  “知道了更好,你我人妖殊途,真不合适。”

  “签了吧。”

  霸气放话之后,白轻轻漫不经心从她那朴素的书包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解除婚约的合同,管他什么联姻,这桩婚姻本就不该存在。

  白轻轻等了半晌,半点声音也无。

  她不禁抬眸,诧异的看向一前一后两父子,龇牙,做超凶状:“人类,你想反抗!”

  “我超凶的!”

  “我真会咬人!”

  “嗷呜!”

  生怕两父子不信,她露出的锋利的爪子,高高举起,仰起头,气势十足的吼了一嗓子。

  像极了萌兽撒欢。

  白轻轻是一门心思认为自己很凶,可对上毫无反应的两父子,凶巴巴催促:“怕了吧,快签了。”

  作为救命之恩的报答,身为同类该有的关爱。

  宴小白深深觉得,在这个充满决定性的时刻,他该做点什么:“姐姐,我忽然明白,你为什么能成为爸爸的未婚妻了。”

  “为什么?”

  她不解。

  直到一只毛茸茸,软乎乎的小爪爪,在她掌心挠了挠。

  然后小爪爪翻过来,冲她张了张粉嫩的梅花爪爪,小奶音脆脆的,仿佛在她耳边瘙痒:“姐姐,我们是同族哦。”

  白轻轻的身子僵硬,根本不敢转头去看奶娃子的眼睛。

  倒是宴千溟从善如流的拿出另一份合同,塞到她还没变成人类手型的毛爪爪里:“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是只妖。”

  “看在你和小白是同族的份上,我可以接受你提出三个条件。”

  “这也是我的诚意。”

  低头看了看她毛爪爪里的合同,白轻轻俏脸熏红,连忙将毛爪爪变回了纤细白皙的手,慌乱拿起合同看了起来:“直接解除婚约不是更简单?”

  “为什么要结婚?”

  对上白轻轻一连两个这么耿直的问题,宴千溟不禁抬眸多看了面前的傻狐狸一眼,自动在白轻轻脑门上打上标签:狐傻,好骗。

  “放心,我对你这种深山傻狐没兴趣。”

  “渣男,没兴趣还结什么婚?”

  “果然,男人都是口是心非。”

  对上对方审视自己的眼神,白轻轻一抖,狠狠拍了拍手里的合同,管宴千溟要解释。

  宴千溟:“两姓联姻,是两家的事,我们两个人单方面解除婚约,势必会遭到家中人反对。”

  “但我们如果结婚之后,在离婚,是我们两个人感情不和,我们也遵守两家的意思结婚了,他们没有任何理由阻止。”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白轻轻想了又想,都没找到什么很好的反驳理由。

  看白轻轻不说话,宴千溟自动当成白轻轻默认了,抓起白轻轻的手,将傻狐狸白嫩的手指塞入口中。

  白轻轻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僭越行为,入手便是两片微凉温软的触感,紧接着指尖一痛,带血的手指被强行按在合同的签名处。

  人类,都这么操作的吗?

  白轻轻惊愕瞪大了眼睛,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掌,本能将出血的手指含住,愤怒:“你干嘛!”

  “有你这么逼婚的吗?”

  宴千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本人也是一愣。

  通常,他是不会这么失控的,他到底怎么了?

  可他才不会承认本人的失控:“你应该不识字吧。”

  白轻轻瞪眼,怒怼:“瞧不起谁呢。”

  “是你们人类的九年义务教育是不错,可我有传承记忆,识字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一出生就会,瞧不起谁呢!”

  宴千溟:“我看你是不懂人情世故。”

  “你懂!”

  “就可以压着我画押吗!”白轻轻瞬间炸毛,连头顶一双毛茸茸的狐狸耳朵都竖起来了。

  对上那双毛茸茸的尖尖的狐狸耳,宴千溟本能抬手揉了揉。

  这般动作,就仿佛早已重复了千百遍一般,熟悉,又陌生。

  “你还有没有完!”

  望着搭在自己头顶的手,白轻轻几乎一字一咬牙。

  宴千溟僵硬的收回手,俊脸微红,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今天是怎么了?

  嘴上不饶人:“咳,平时摸小白习惯了。”

  “一时没忍住……”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