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和我们一样，生老病死，不会有长到没有尽头的生命，也没有常人没有的能力。”
“那岛外的人？”闻人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
“岛外的人也会变成普通人，所有人都一样。”闻人珏一字一顿。
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于闻人尧来说，可以称得上是这段日子以来的重大消息了，应该需要时间去消化。
闻人尧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收拢。
此时此刻，得到这样的消息，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过了一会儿，闻人尧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闻人珏观察着他的脸色，只不过闻人尧本就善于隐藏，他也看不出来什么。
不过心里应该还是很矛盾的吧。
该说的都说了，闻人珏也不打扰自己的父亲沉思，他便起身打算离开了。
就在这时，书房门口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程谨言焦急的拍着书房门的声音：“爸，哥哥，妈、妈她晕倒了。”
闻人珏听到程谨言的声音，正要迈步走出去，就眼前的人就如一道风，快步的从眼前一闪而过。
他也快步的跟了过去，只不过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止住了步子。
程佳晕倒，或许是因为灵气散尽的缘故，闻人瑾跟他说过岛上人的症状，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他一把拉住也要跟着一起去的程谨言的手臂：“让爸去就行。”
“妈不会有事吧？”程谨言的眼底满是担忧。
“不会有事，很快就会好起来。”
程谨言见自己哥哥那么淡定的模样，有些怀疑道：“哥你怎么知道？”
闻人珏没解释，只是揉揉她的脑袋，笑着道：“你阿瑾哥也快回来了，他的任务完成了，苏星沉会提前一天回来，你想好怎么联系她了吗？”
虽说他现在说的话题看似跟程佳晕倒似乎没有一丁半点儿的关系，不过程谨言多聪明，猜到肯定这两者之间肯定不会没关系就是了。
既然哥哥说没事那肯定会没事的。
“最近有一个著名的珠宝设计展邀请我过去给他们站台，我原本打算今天去定制一套礼服去参加，如果我邀请苏星沉的话，你说我也给她定制一套礼服去邀请她一起看，她会同意吗？”
闻人珏思忖了一下，程谨言说苏星沉对她还算客气，应该不是自恋的想法，加上她继承了程佳的喜好，对珠宝设计不说狂热，但一定非常热爱。
投其所好，苏星沉应该不会拒绝。
他点头：“好，你去准备吧。”
程谨言听话乖乖回了自己的房间。
主卧内，程佳正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许的苍白。
闻人尧从原先的慌张到此刻安定下来，他紧紧的握着程佳的手。
应该不会有事。
这些年他都不敢给程佳找医生看病，怕被看出来什么，被人当做是怪物。
也好在，程佳的体质很好，小毛小病都找不上门。
这大概是得益于她来自于琼岛的缘故。
他想起闻人珏刚刚跟自己说的话，想必程佳的昏迷应该也是跟这件事有关。
她醒过来之后，就变成和芸芸众生一样的普通人，再也拥有不了这种特殊的体质了。
他抬手，轻抚了一下程佳的眉眼，却发现她的眼角相比较之前多了点细纹，虽然不是特别明显，可这也正代表着，她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一切。
若说刚刚只是听闻人珏说，他还没什么实感，那这会儿总算是有了感觉。
她再也不是那个永远都年轻的她了，也会跟他一样，正常的老去。
他的佳佳，原本应该一直年轻漂亮下去的。
就像他当初第一眼看到她一样，一看到她，就挪不开眼睛了。
可他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和她的差距太大。
闻人尧心情复杂。
他想要她陪自己一起终老，又害怕她会老去。
他坐在床边，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人。
没一会儿，程佳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只是有片刻的怔楞，旋即便恢复了淡然。
闻人尧见状，愣了一下，旋即忙退开了一些：“没事吧？”
“没事。”程佳自己撑着床坐了起来。
闻人尧怕她抗拒，也不敢上前帮她，只好盯着她的动作，见她好好的坐了起来，这才放下心来。
“佳佳，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闻人尧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
程佳摇摇头：“我没事。”
闻人尧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怕她是故作坚强，一双眸子一直盯着她。
程佳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她慢吞吞的开了口：“阿瑾那边，是不是已经处理好了？”
闻人尧一愣，还以为是闻人珏先跟她说了：“你知道了？”
程佳却是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看来是那边有什么变故吧。”
原先她很多事都不知道，准确来说，因为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她忘记了很多事，不过这些日子慢慢了解，就算再难以相信，也容不得她不相信了。
“嗯，阿瑾过两天就回来了。”
闻言，程佳放在被子里的手用力的收紧了一些。
闻人尧观察着她的表情：“苏星沉明天就会到，需要我让人去喊她过来吗？”
“不用。”程佳急急开口，“不要去打扰她，别太唐突了。”
闻人尧沉默半晌：“听你的。”
程佳似乎是怕他背着自己去找苏星沉身体往前：“别去打扰她，我不想让她突然接受这个事实，原本就是我不好……”
“我知道。”闻人尧看着她靠近的身子，扶住她有些不稳的身子，“你坐好，别着急。”
他听不得她责怪自己，她原本也没什么错。
程佳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
第二天下午。
帝都天气晴朗，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映衬的青山绵延，湖面波光粼粼。
傅宅后山的渡口边上，站着一排人。
所有人都朝着不远处的一艘精致庞大的船舫看去，脸上的表情均是期待、忐忑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