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逐渐深了。
商蟠从一开始的旁观者已经加入了留云借风真君的实验中。
因为正如先前真君所言，她有了头绪。
而这个头绪的来源不是别的，正是上次商蟠从蒙德雪山中从古观星台带回的一把武器。
本来回来后商蟠将此物交给了真君，而真君一开始并没有直接对其进行细致研究，毕竟当时手下还有其他事情。
可今天看见这至冬国的火铳，在拆解和重新组装时却猛然想起了这把商蟠带回来的物品。
二人将两者放于身前。
商蟠立刻表达肯定：“的确，很相似。”
从外观上来看，两者几乎如出一辙，只是装饰物和外观不太一样。
留云借风真君这时又没有说话，直接对两者进行分解。
各个部件分散开来，商蟠猛然一愣。
竟能如此相似？
“你可知至冬国如何发明的此物吗？”
“这，蟠儿不知，”但商蟠话语一转，“不过就以现在看来，至冬国也不是纯原创了？”
“甚至做得还没有你给的这武器有门道，”留云借风真君说，“你看此处。”
她眼神偏转，商蟠紧随。
二人目光放在了那个未知武器上，真君取出的一根长管。
“你这武器上其他部分都算不得什么，但唯独这个，很是不得了。”
“就一根管子，有什么不得了的？”
真君一言道破真机，“材质，以璃月目前的水准，想要大批生产这物品，难度较高，而且你从中间看。”
商蟠将其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中间的空洞处。
却能透着光芒，看见里面细密的纹路。
“这是什么？”
“我开始也百思不得其解，但后面我发现了它的作用。”
说完，真君将一枚原本内藏的子弹放了进管子中。
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击打。
只听一声举起音爆，一声炸响，火药的力量被飓风推进带动铁弹。
那玩意儿飞行速度飞快，但商蟠依然能以肉眼观察，那发射而出的铁锥以很稳定的直线飞出，并且保持了很久而未在空中晃动。
而因原因，很简单。
旋转！
那玩意儿在发射出来的时候是旋转的。
“有意思，”商蟠露出了惊讶，“可这武器我们以前从没有见过。”
“虽然以这些的材质破不开仙人的防御，但如果换做是在国与国的战斗中，这将是改变战争走向的利器。”
商蟠没有否认。
这些武器，对于仙人的作用的确局限，但如果是近距离打中眼睛之类的，可能也是会疼个几天的，也算是不容小觑。
但更重要的是，这玩意儿居然比至冬国的火铳要高级？
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商蟠拿过至冬国的火铳，朝着中央的长管空洞里看去，很平滑，有着火焰灼烧的痕迹。
只是很简单让元素从这个地方滑出去，而不是旋转。
但毕竟是元素子弹，发射的是元素本身，那怕加上那些细密有致的线条，恐怕也不会有另外一把火铳的子弹旋转效果。
“要不要，尝试复刻？”商蟠提问。
但真君却直言，“商蟠，你可想好，这种武器一旦大规模应用，所带来将会是一场战争形势的变革。”
战争形势的变革......
如今七国之间的战斗，依然保持着冷兵器为主的交战，毕竟弓箭手的培养耗时耗力耗摩拉。
而眼前的武器却能完全改变如今七国的平衡天平。
璃月大部分弓箭手的有效射程在一百米上下。
而这玩意儿的射程，商蟠推测保底都在三百米，甚至更远。
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杀伤力。
而且弓箭手需要强悍的体魄才能拉开一把弓，射出精准有力的箭矢。
但这把长管机械，那怕只是一个瘦弱之人也能扣下扳机，发射夺命的铁弹。
的确，是能改变战争走向的利器。
思考了良久，商蟠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暴露这武器的存在。”
“还算清醒。”真君欣慰道，“如果被其他七国发现璃月拥有这样的武器，定然会被忌惮，甚至被联合针对，且如果我们在战场上拿出这样的压倒力量，其他国家的神，不会坐视不理。”
到时候，战争的局面将会从一边倒，变成另外的一边倒。
不用说对付摩拉克斯叔叔，就算是用来对付如今被镇压的奥赛尔，对其也不过是连挠痒痒都不算的程度。
“不过.....它这样的火药使用方法，有些令本仙眼前一亮。”留云借风真君赞扬。
运用火药爆炸时候的产生的推力，让一枚平平无奇的铁锥拥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对于真君而言，这算是一种难得的巧思。
以往璃月对火药的运用，也不过只是将其绑在箭矢上，当做移动的小型炸弹。
“或许，归终机可以朝这方面改进一下。”
“嗯。”商蟠没有多言。
因为他看见了真君眼神中片刻不明显的落寞，那个曾经和她一起制造归终机的仙，终究是不在了。
仙人寿命悠长，可终究也会经历永恒的离别。
如此说来，时间拉长些，仙和人终究也并无区别。
商蟠这时走过来，干咳两声后，说道：“既然婶婶有这想法，我们便是快些开始，就像以前一样，我会是您最得力的助手。”
“喔，既然有如此决心，本仙又怎能辜负，抓紧时间，速速开始吧。”
“是。”
商蟠抿嘴笑了笑，一如既往。
而在另外一边。
甘雨带着疲倦回了屋子，她以前从来不会回到那里，那个小小的办公室便是以前甘雨视为家的所在。
可推开这屋子的大门，看见里面的整齐而干净的家具，以及偶尔传来的一声声熟悉话语。
她才是真正明白，以往的自己，只是孤独罢了。
“甘雨！”派蒙从一边飞来。
这让她很是诧异，这个时间夜已经很深。
派蒙还没有休息，着实不太多见。
“你怎么还没睡啊？”
派蒙摸着小脑袋，直白地回答：“睡不着。”
“喔，有时候我也会这样，午睡后晚上睡不着。”
“我不是因为午睡啦，而且我也没有午睡的习惯啊。”派蒙有些无奈。
甘雨一愣，原来还有人不会午睡吗？
她每次到中午看见月海亭的工作人员都眯一会儿的呀。
但甘雨似乎忘记了，什么叫做工作后的疲倦。
派蒙一时无言，沉默了片刻。
忽然说：“甘雨，你可不可以陪我看星星。”
这是一个对甘雨来说很新鲜的体验。
上一次观星还是在蒙德的摘星崖，那里位置高，周围没有任何遮挡，只要一抬头便是漫天星河。
她没有犹豫地答应下来。
接着跟着派蒙到了阳台。
璃月已经入眠，甘雨和派蒙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街道，而后顺着海面的倒映，最终看向倒映的本身。
繁星点点，皓月当空。
诗情画意，独具一格。
派蒙那宛如瞳孔的眼眸印下了无数的星光，忽然开了口。
“甘雨，你以前旅行过吗？”她的语气很真诚，“之前商蟠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七国的事情，还有以前提瓦特的故事。”
“我，没有。”甘雨回想，发觉除了换办公室外，便没有其他。
到处走走看看，甚至是最近几年商蟠给带出来的新习惯。
“你想去旅行吗？”
“嗯！”派蒙的声音拔高，然后因为夜深又故意压低，“我想到处去看看，想亲眼看看那些有趣的事情，经历冒险！”
“那你可还需要一位旅伴呀，”甘雨抢先一步说，“商蟠不行喔，他现在每天忙上忙下的，不能抽身了。”
“我知道啦，”派蒙仿佛看穿一切，“而且甘雨也不会让商蟠单独和我走的。”
甘雨脸上一红，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否认。
派蒙得意而单纯地笑起来。
“所以，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哎？你一个人？”甘雨明显被这气势汹汹的话给吓到。
联想到他们的第一次相见，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可是被丘丘人追逐，差些命丧当场啊。
这让派蒙独自旅行，甘雨说实话是一百个不放心。
因为着实觉得她离开璃月，第二天就会被抬回来。
“喂，甘雨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有，只是担心你。”
甘雨的眼神有些出卖她的心思。
派蒙鼓起嘴巴，抱胸不满。
因为自己被看不起了！
可一想到他们的初次认识的场景，却又是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自己差点被丘丘人抓住也是事实。
她这身板，除了可以用幻肢稍微飞高些外，突出的就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要是真的遇上危险，派蒙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
还是看星星吧。
派蒙抬高了头，可忽然在空中虚躲了一下。
甘雨见到，有些惊讶。
“有蚊子....”派蒙用小手扇了扇。
甘雨环顾四周，有蚊子吗？
“你有心事？”她关怀地问。
派蒙摇摇头，“没有，就是这几天总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是生病了吗？我送你去不卜庐。”
“不，不是，”派蒙摆摆手，“可能想起来了什么，最近我总是做梦。”
“梦？”甘雨表示很好奇。
派蒙继续说：“很模糊的梦，我梦见了一个紫色的女人拿着刀劈过来。”
紫色的女人？
甘雨从脑海中搜寻，但却没有这样人物的印象，或者说在璃月认识里的人没有。
但为什么派蒙会梦见被人用刀劈？
自己是不是应该买一本解梦的书籍来给她看一看。
脑海闪过诸多不是很靠谱的奇思妙想。
甘雨最终还是选择直接安慰：“别多想，梦里的都是假的。”
“但是我觉得好像是真的。”派蒙不知为何突然强调，“我还看见一个很大的雕像，上面全部都是神之眼。”
这时甘雨皱起了眉。
“雕像？”她问，“是七天神像吗？”
可七天神像上并没有形似神之眼的装饰啊。
“不是，比七天神像还要大得多。”派蒙也感觉不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真是奇妙。”甘雨也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吐出一声感叹。
不过派蒙所言，甘雨其实并没有深究。
毕竟她所言皆是梦境，而梦向来虚幻缥缈。
至于那场景，大概也只是大脑的虚构，算不得是什么重要之事。
“好好休息吧，或许是来帮我忙让你太劳累了。”
“真的吗？”派蒙摸着自己脑袋。
最终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休息。
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但通宵对于她而言终究是太极端了。
看着她飘走的身影，甘雨下意识地又看了眼那漫天的繁星。
可在看向那蔚蓝明月时，却猛然地毛孔一紧。
宛若像是被什么可怕东西死死地盯了一眼。
她摇了摇头，又看向天空。
可这时却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的危机感。
于是甘雨也只能摇摇头，认为是自己还没有重新适应原来工作的强度而导致身体疲惫。
“去休息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