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踢着墙脚, 声音闷闷地传到几千个光年以外的地方。
这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委屈。
秦清羽的心情突然就不错了起来。
通话的那一头传来某人磁性低沉的轻笑声：“没骗你，星盗团确实用不上我，但是联邦现在有人用的上我。”
？什么叫联邦有人用的上你……
林洛愣了一瞬, 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
秦清羽现在不是星盗团的首领吗, 怎么会跟联邦扯上关系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愉悦了：“我现在很开心。”
“开心什么。”这种被人嘲笑旁观的感觉并不算好, 林洛被某个谜语人弄得有些恼羞成怒。
“看来在洛洛眼里我真的很厉害，连优秀企业家这种表彰都可以随意拿到。”
“！”林洛：“那不然呢？难不成是联邦政府里有人跟你狼狈为奸……！不会吧。”
脑子里闪过一个离谱的念头，林洛唰一下睁大了眼睛, 也顾不上质问某人不告而别的原因了。
“你的人都已经深入联邦政府了？”
“……”话筒里传来某人沉闷的轻笑, 林洛本来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秦清羽这么一笑，他顿时炸毛。
“别笑了！快点说啊！”
秦清羽笑着卖了个关子：“那个人你认识, 不算是我的人, 但确实跟我们有不浅的关系。”
“谁？”林洛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会儿, 突然反应过来：“不会是……易季？！他居然没死。”
天地良心！当时主角攻受都被秦清羽抓了，现在秦清羽都已经带着星盗团东山再起了, 他还以为主角受已经……
是他造次了，主角不愧是主角。
“联邦的跨星际导弹来的太突然, 那时候急着重新建立防御设施, 没顾上他们, 让他们跑了。”
“……”林洛听着，忍不住到抽一口凉气。
所以主角攻受不仅没成为秦清羽对抗联邦军队的人质，反而成功回到了联邦？现在还跟秦清羽合作了？
这是什么离奇的剧情发展。
曾经在脑子里回想过无数遍的小说剧情又重新过了一遍，现实和原著的撕裂差别让他有点茫然无措：“你不想找他报仇吗？”
“嗯？”耳边传来代表疑惑的上扬尾音,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为什么找他报仇？星盗团损失惨重, 但也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爷爷安好, 你也没事……洛洛，你说我为什么要找他报仇？”
有道理啊……
林洛很快就被说服了。
对，现在跟原著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大反派失去了黑化的最关键节点，所以……
“那你跟易季合作是要干什么！”
原著里能力和武力值最高的两个人，能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们合作去干的。
“你猜猜？”
“……”林洛一口气噎在嗓子口，他咬牙切齿地想了一会儿：“他想让你去帮联邦清除边境和外星域的武装势力？”
“聪明。”
即使被夸奖了，林洛也并不觉得很高兴。
这……这分明就是小说最后一段的剧情，只是当时秦清羽作为反派，借助着自己在星际边缘多年的情报，整合了许多小势力，给主角攻受的行动起到了很大的阻碍。
但现在他居然跟主角受合作了！
大反派摇身一变，突然成为了主角团的一员，忠实的读者林洛目瞪口呆，持续懵圈：“那他……他没有帮你吗？”
“他们这些年在外星域也培植了一些势力，现在他们都会配合我一起行动。”
“那条件呢？”
“当然是……”秦清羽顿了一下，轻声道：“把你留在联邦。”
“把我留在……”林洛听着这个答案，只觉得饱受冲击的大脑更加晕了。
让一个有野心有能力的星盗团首领离开，还给他提供武器装备和人，这种行为无异于放虎归山，对联邦来说风险极大。
但作为筹码和代价，仅仅只是……让他留在联邦，当人质？
他对秦清羽有这么重要吗？
林洛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
这是真实的吗？
但显然，不管他自己是怎么想的，至少除了他之外，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已经认同了这个事实和结果。
所以……
林洛张了张嘴，突然就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明之前当猫头鹰的时候，秦清羽出去摆平叛乱这种小事，他都能丝毫没有心里负担地关心两句。
现在变成人了，交流更方便了，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面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他此刻的迟疑和窘迫。
静谧的氛围流淌在两个人之间，过了好一会儿过后，耳边传来了秦清羽愉悦的低笑：“洛洛，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在直播。”
“！！！”这一句话就好像一个惊雷一般，猛地劈进了林洛的脑子里，把刚刚混乱的各种消息炸了个稀巴烂。
对啊！直播！
都怪秦清羽，干嘛直播的时候跟他打电话啊！打电话就算了，还说这么重要的事情……
听着听着就把直播忘记了。
“嘟嘟嘟……”
耳边知传来青年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几乎就在下一秒，通讯就被毫不迟疑地挂断了。
小东西，连声招呼都不打，早知道就不提醒他了。
正直休息时间，整个星舰上的气氛都格外的安静柔和。
星盗团的现任首领站在窗前，他也不急着去看星图，反而把一只开着的直播间界面手动拖到了前台。
【主播是掉坑里了吗？十五分钟了，居然还没回来。】
【举报主播水时长！】
【主播不会是偷偷出去打电话了吧，观众们还在翘首以盼呢，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直播间里的主播好半天没出现，观众们也开始百无聊赖地开始整活。
秦清羽看着他们来来回回刷过去的弹幕，好整以暇地等着。
很快，直播间里响起了嘭得一声门响，一个身影像一阵风一样刮过房间，飞一般得扑到了桌前。
“抱歉抱歉，我来了！”
就在林洛的身影出现在直播摄像头的下一秒，直播间里的弹幕就弹得飞快。
【！！！】
【喜大普奔，主播回来了！】
【主播去个厕所怎么这么久，是吃坏肚子了吗？】
【主播看着脸色红润，不太像是不舒服啊，确定不是偷偷背着我们干什么去了？】
【是去打电话了吧？肯定是吧！】
“……”林洛耳根上染上了一抹不自觉的红：“我……抱歉，刚刚有点事情绊住了，就不小心……我给大家表演个……”
【表演什么！不要看表演！】
【老实交代，主播刚刚干嘛去了。】
【笑死，主播脸都红了，是不是跟小情人约会去了。】
“！！”林洛这下不仅是脸红了，简直红的头顶都要冒烟。
自从这样的弹幕出现在直播间里，很快观众们就被带起节奏，弹幕上也跟着开始刷屏。
“我……”林洛试图垂死挣扎：“你们听我解释……”
“我……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明天见！”
小青年中期十足的声音刚落，直播间的屏幕就黑了下去。
整个弹幕上瞬间都被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问号刷屏了。
【这就下播了？着实有点太欲盖弥彰了吧。】
【？此地无银三百两，咱们cp是不是又可以嗑起来了。】
“……”林洛懵了一瞬。
他的手指还停留在关掉直播间的图标上。
过了好一会儿，林洛这才垂下手，缓缓趴在桌子上。
他一点一点地把脑袋埋进了手臂里。
啊啊啊啊！又冲动了。
怎么回事！虽然不小心跑出去十几分钟忘记了直播的人是他，但今天直播间的观众是不是过于八卦、过于敏锐了。
简直就像拿了个望远镜正看着他似的。
林洛抓狂地捶了两下桌子，也没脸直接人形走出去，干脆一转身变成了原型，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
不行，今天得知了太多劲爆消息，他得冷静一下。
.
主播下播十多分钟后，原本聚集在直播间的粉丝们也纷纷离去，弹幕上也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人。
“呼……”辛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
他关掉直播间，又打开某个粉丝群看了两眼。
嗯，不错。
他这应该也算是成功完成任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