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赞小说>穿越重生>穿成皇宫猫管事>第九十三章 “要试试么?”

  距离方啼霜那本春画集才被没收没多久, 忽而有一日夜里,他先裴野一步躺上床的时候, 顺手便往他那只枕具底下摸了一把。

  这顺手一摸,便从那底下捞出了一本册子来。

  方啼霜有些奇怪,裴野平日里要看的书,一般不会往枕具底下藏,大多都放在那床头小柜上。

  他先是看了一眼封皮上的字,那上头端端正正地, 写了“策论”二字,方啼霜顿时便没有什么翻开的兴致了。

  可仔细一想,这本册子放的位置这样反常,实在有些奇怪。而且眼下陛下又还没回来, 他闲着无聊, 便随手翻开瞧了一眼。

  只是瞧了这一眼, 方啼霜便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方啼霜连忙将那本罪证收好了, 而后躺在床榻上翘着脚,很舒坦地等着裴野回来。

  陛下今夜一回寝殿,便觉着躺在床榻上那小孩儿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大对, 仿佛捉着了他什么把柄似的, 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方啼霜从来憋不住话, 原来还想着再装一会儿,等裴野躺上了床,再骑到他身上好好质问他,可今日陛下更衣慢吞吞的,可把方啼霜给急坏了。

  “你做什么慢吞吞的?”方啼霜还没来得及开口审问他, 自己倒先把自己给气坏了, 他从床上翻身跳了起来, 匪里匪气地朝他一招手,“过来,我替你脱!”

  陛下忍不住笑了笑,而后也不逗他了,三两下解开了外裳,紧接着便如往常一样上了床。

  他才刚躺下,方啼霜便坏笑了一声,而后骑马似地,跨坐在他腰腹上,很得意地将那本伪装成“策论”的春画集往他胸膛上拍了拍:“我方才在你枕头底下摸到了这个,陛下你瞧瞧,这是什么?”

  裴野捡起那本画册,面上却连半点羞愧之色都没有,方啼霜很失望地搓了他一把:“说话啊,心虚啦?”

  “这是春画。”裴野回答道。

  方啼霜这才又满意地继续往下说道:“好啊陛下,你那日不是让戚公公把它拿去烧了吗?它是自己长了脚逃了吗?怎么跑到陛下的枕头底下去了呢?嗯?”

  陛下脸不红心不跳,很理直气壮地答:“孤年纪大了,可以看。”

  方啼霜对这个审讯的结果不满意极了,气急败坏之下,便忍不住说了句脏话:“你放屁!”

  说完他便扑了上去,眼里盯着裴野的脖颈,哈着气挠他痒痒:“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凭什么我看这个你就能骂我,你自己看就理所应当,你太欺负人了陛下!”

  裴野本来并不觉着痒,可见他这样龇牙咧嘴地囔囔,顿时便觉得可乐极了,抱着他笑了好半天。

  方啼霜原本已经气上心头,暗暗下定了决心,今日不挠死他誓不罢休,可被他搂着这么一笑,他便莫名其妙地也跟着乐了起来。

  两人贴在一起闹了好半晌,而后忽然又腻在一起,一道看起了那本春画集。

  那画册看到一半,方啼霜便觉得自己整个人从头顶烫到了手指尖,也就是此时,他忽然听见裴野在他耳边问了一句什么。

  方啼霜没听清,便侧耳问:“你说什么?”

  “我说,”裴野的声音微沉,带一点哑,“要试试么?”

  方啼霜不记得自己答了句什么话了,而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一场……醒来之后还会腰酸背痛的春|梦。

  次日清晨。

  裴野今日难得没早起去习剑,陪着方啼霜在被窝里多躺了一会儿。

  方啼霜掀开了半只眼睛,但很快又闭上了,他实在是醒不过来,裴野稍一低头,在他下巴上碰了碰:“要替你向夫子告假吗?”

  方啼霜气呼呼地嘟囔道:“你看我还能去上学吗?”

  他身上的痕迹从腿根爬到了脖颈,眼下又是夏季,再围着那一条毛领子遮掩,肯定是不能了。

  裴野笑了笑,而后哄劝道:“那就不去了,你别气了,总撅着嘴可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好看,”方啼霜翻过身去,拿后背对着他,“知道我今日去不了了,你还要这样装模作样地来问,你烦不烦?”

  他才背过身去,便不由地又想起了昨夜的事来,方啼霜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还觉得脸热,很不明白他的陛下在床上……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人。

  裴野将他搂得更紧,而后又强硬地掰过他的脸来亲:“弄疼你了?哪儿疼了?孤给你揉揉?”

  方啼霜很想将他按在床上臭揍一顿,可苦于现在手脚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于是便只能冷着脸哼道:“哪儿都疼,你揉了也没用,不如你也让我一回,陛下让我还回去,我就能立时好起来。”

  “好啊,”裴野眯着眼一笑,很爽快地答应了,“下回让你。”

  “真的?”方啼霜忽然支楞了起来,他的那对猫耳朵到现在还没能收回来,在脑袋顶上一晃一晃地扎陛下的眼,“你自己答应的啊,到时候可不许食言,我要在你上头。”

  裴野面上笑意不减,依然那个回答:“好。”

  方啼霜心里顿时便没那么气了。

  再过了一会儿,陛下便要去上朝了,方啼霜黏糊糊地捉住他的手腕,不许他走,可他知道他最是勤勉了,故而也没有撒娇让他留下,只是闷声道:“你不要和他们说那么多话,今日早些回来。”

  “嗯,”陛下揉着他的手,很温柔地答,“孤一会儿就回来。”

  裴野今日心情好极了,现下就是方啼霜说要天上的日月星辰,他都肯为他想尽办法,架着天梯爬上去,将那广寒宫里嫦娥和玉兔都捉回来送他。

  裴野一走,方啼霜就一个人躺在床榻上,盯着顶上的横梁开始胡思乱想。

  他直到昨夜才忽然发觉,他家陛下简直就像那话本里写的要吸人精气的狐狸精,昨晚那一番折腾下来,他今日连课都上不了了,可裴野居然还能生龙活虎去上朝。

  方啼霜越想越觉着气人,又觉着自己是受到了侮辱,他现在仿佛真像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小娘子了。

  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打算以后就和裴野一道早起练剑去。

  而与此同时,裴野还在上朝路上。

  陛下昨夜终于得偿所愿,食了髓知了味,不由得觉得从前那个总是心有顾虑的自己简直像个大傻子,早知道就早点要了他,还省得他忍得这样辛苦。

  昨夜那事,裴野早在心里演习了无数次了,生怕心爱的小猫儿到时候受疼,却不想准备得再充分,头一回还是那样生涩。

  两人互相折磨了好半天,这才终于无师自通地领悟了其中究竟。

  临到坐上龙椅之前,裴野心里还在忍不住回味,将方啼霜昨夜的模样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温习数遍,再意|淫数回。

  坐在龙椅上的时候,他依然还是那个威严的天子,可等下了朝,他却时常要无端发起笑来,如若戚椿烨没有出言提醒,陛下甚至都没发觉。

  *

  方啼霜又小睡了一觉,然后才爬起来用早膳,他走了几步路,只觉得浑身都像是散了架,坐着也变扭,站着又难受。

  他身残志坚地走出了寝殿,可到廊檐下便不成了,于是便只好就近找了个位置落座。

  他在那儿坐了没一会,晒到了半身阳光,不多时,便有只小黑猫跳上了他的膝头,这小黑猫是小咪的幺儿,有一双很漂亮的碧眼,方啼霜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煤球”,不过它大概并不喜欢这个名字,每次方啼霜这样叫它,他都不肯应。

  “你阿娘呢,”方啼霜挠了挠它的头顶,“最近怎么都没见着她?”

  煤球甩了甩脑袋,应声答道:“捉鸟去了。”

  方啼霜有些嫌恶地啧了一声,很郑重地同它说:“你去和你阿娘说,扑鸟还行,千万别去捉耗子,太吓人了。”

  煤球并不能理解他的话,很迷茫地答:“可我们看见了就想捉啊。”

  方啼霜觉得它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故而便很宽容地退了一步:“那你们捉完了,别叫我看见就成。”

  这一人一猫你喵两声,我喵两声的,有位小宫婢在路过方啼霜时,忍不住便好奇地多看了他几眼,不慎却将袖中的手帕弄掉了,那帕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她似乎也没发现。

  方啼霜却一眼就见着了,下意识便蹲下身去,将那方手帕捡了起来,而后艰难地小跑着追上去还给她。

  “芸儿姐姐,你帕子丢了。”

  那宫婢顿时红了脸,正想伸出手去接,可她一扭头,却忽地瞧见了裴野的身影,便连忙改口说:“这帕子不是奴婢的,小主子认错人了。”

  方啼霜不明所以,还傻乎乎地把那帕子往她手里塞:“明明就是你的,我看着你掉的。”

  那宫婢使劲摇着头,就是不肯要,而后干脆红着脸跑了。

  “霜儿。”裴野在他后头唤了他一句。

  方啼霜回头应了声,然后依然看着那小宫婢匆忙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

  裴野从后头走上来,揽过方啼霜的腰,看见他手中那块香帕,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抢过方啼霜手里的帕子:“她不要就丢了,你抓这么紧做什么?”

  方啼霜不解道:“可是明明就是她丢的啊……”

  “女子的手帕可做定情信物,”裴野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把他的腰,“你应该把她叫回来,让她自己捡,别地上掉了什么你都要拾起来。”

  方啼霜吃痛,回头瞪了他一眼,又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不就是个手帕吗?陛下老是大惊小怪的。”

  大明宫里统共就裴野和方啼霜两个健全男人,陛下虽贵为天子,而且容貌与身量都是一等一的,只可惜不近女色,那些小宫婢们试探了几回,便死了心思。

  可她们也正是青春年少、知慕少艾的年纪,方啼霜的样貌同样出众,又生的亲人,只在裴野面前做坏,在外人面前,从来腼腆又乖巧,一直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少年郎。

  陛下已经不止一次见这些宫婢们偷看他,还试图给他塞自己的贴身手帕的事了,他心里恨恨的,觉得方啼霜实在是太招人了。

  可偏方啼霜每次还都很高兴地同他炫耀,说那些宫女姐姐们有多疼他,还把自己心爱的珠花摘下来赠他,他还很臭美地往自己鬓边戴。

  裴野将他按在椅背上教训了两回,他才肯知错,这之后是不把那艳丽的珠花往头上戴了,可下回若再有旁人要送他,他还是照收不误。

  一回两回的,陛下便只当他是不知事,可那头花他都没收了一箱匣了,方啼霜还在那装傻充愣,便实在是很欠教训了。

  方啼霜后来倒是和他坦白了,说自己很乐意看见裴野为他吃味的样子,陛下本来要生气,可常常是被他主动一吻,便忘了要气了。

  “你再这样,”裴野不太高兴地说,“往后孤便也要她们的手帕,戴她们的珠花。”

  方啼霜立时便往他腰上捶了一下,恶狠狠道:“你敢!”

  他向来是宽于待己,严于待裴野的,他自己可以和小宫婢们闹在一块,可陛下要是敢和旁人眉来眼去,他便要吃味发火,闹好大的脾气。

  “孤怎么不敢,”裴野酸溜溜地说,“就许你同她们闹来闹去,不许孤多瞧她们一眼了?好没道理。大明宫里这样多的宫婢,每人的名字你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害不害臊?”

  方啼霜推了他一把:“我和她们清清白白的,记名字有什么了不起的,陛下不也记得清清楚楚的?你还知道云太妃宫里的宫婢们都叫什么名字呢,你才不害臊。”

  裴野也就是嘴上抱怨,他心里是清楚的,方啼霜与这些宫婢们干干净净的,出不了什么事,道理他都明白,可回回看见了,不免还是要吃味。

  “好了,”裴野将心头那点火气压了下去,打算攒起来以后一起放在床上报复,于是脸色一变,又上前搂着他哄,“是孤不害臊,行了吧?一会儿孤批完了奏章,带你去行宫里泡汤泉,好不好?”

  方啼霜只听闻过那几个汤泉名,但却从来没去过,裴野不爱享乐,平日里总忙得要死,也没空带他去,这回忽然提起,方啼霜当然是乐意的。

  “要带点吃的去吧?”方啼霜自言自语道,“一会儿泡着泡着该饿晕了。”

  裴野笑了笑:“你要吃什么便让小厨房去做,权当是踏青去了。”

  方啼霜很高兴地点点头,眼下正值春末夏初,踩着春日的尾巴,也能勉强称得上是去踏青。

  做好决定后,他便推搡着把裴野搓进了正堂,要他快些把那些奏章批完,而自己则回了寝殿里去,央婉儿替他收拾换洗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