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的思维依然迟钝,仍然被头晕目眩感冲击着大脑的葵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云雀,呆呆的呢喃了一句:“我还在做梦吗?”

  “……”

  云雀没有回答葵,云雀也不知道怎样去回答葵。甚至就连云雀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在这里是做什么。

  率直、单纯,总是看上去很干净的双瞳。但那样的双瞳中透出的却是火辣又放肆的视线,偏偏这视线又正直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个世上敢用、会用这种纯洁又猥|琐的视线盯着云雀肆无忌惮的看个不停的只有葵一个。

  以自然的神情和云雀说话,对云雀微笑,会坚持的要云雀吃药,会用跑的去给云雀买来素粥的也只有葵一个。

  当然,会像个神经病发作的疯子一样吻着云雀,说着“喜欢你”,对云雀霸王硬上弓的也只有葵一个。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呢?平时像是有点笨拙但很乖巧的小狗狗,但事实上真面目是一只饿了很久的熊;刚想这么定义她却又发现她变成了神出鬼没的田螺姑娘。云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捉摸不透的不明生物。

  云雀也是第一次会为不明生物感到焦躁烦躁暴躁,云雀更是第一次想亲手抓住这个不明生物,好好的确定她的内在是什么。

  (莲井,)

  (葵。)

  从来没想过要去记忆的名字就这么鲜明的烙印在了脑海之中。

  “委员长……”

  轻轻细细的喊着,眼神朦胧的望着一直站着不说话的云雀,葵把云雀的存在彻底地当作了自己的梦。如果这是梦,葵希望这个梦可以永远的继续下去。如果这是幻影,葵希望能够永远就这么看着这个幻影。

  “对不起……”

  “对不起,我做了那种事。”

  葵从来没想过要回避自己做错了的事,葵也无数次的想要向云雀道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站在云雀的面前,葵就没有办法好好的把这份歉意说出口。

  想到回忆起那个时候那些事情的云雀有可能叫自己“滚出去”,有可能再也不想看到自己,有可能不想再和自己扯上关系,道歉的话语就哽在了葵的喉咙里。

  想要被云雀惩罚,因为惩罚也是一种“联系”的形式。葵不怕被云雀当作是缠人的变态,葵只怕永远被云雀无视,再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偶尔会有和云雀对视的机会。

  “对不起,”

  “对不起啊。”

  “对不起,委员长。”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蜿蜒而下,葵想自己的泪腺一定是被那个篮球给砸松了。要不自己怎么会在想哭的受害者面前哭呢?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所以做了那种坏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同样的话不知说了几次,似乎是一千遍、一万遍的道歉都不够,葵仍然像个坏掉的复读机一样不停的重复着同一个词语。

  “对不起,对不起……”

  耳鸣盖过周围所有的声音,强忍着胸闷欲呕的感觉,葵头晕目眩的更加厉害。想睡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眼睛都快阖上的葵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对不起……”

  “对不……”

  “原谅你。”

  意识模糊之中,阖上了双眼的葵似乎听到了耳边传来的这样的声音。短短的一小句话,简简单单的这几个字瞬间放松了葵一直绷紧的心弦。葵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长臂在空中犹豫的一顿,随后长期握着凶器、并不柔软的手指还是伸了出去,像触碰娇嫩的花朵一样一点点的抹掉了残留在少女脸上、蜿蜒至枕头上,连枕头都被濡湿的温热液体。

  这样的行动没什么理由,也不需要什么理由。这样的行动不代表什么,也不需要代表什么。只不过是本能的这么做了,如此而已。

  啪嗒啪嗒——

  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吹的雪白的隔离帘啪嗒作响。云雀转头,从那雪白之间的缝隙看到了蔚蓝的天空,还有划过天空的飞机云。

  葵觉得自己睡了很久。

  久到自己都快忘记了在陷入沉眠之前所做的梦。

  耳边清晰的传来了风的声音,但是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因为自己正靠着一个十分温暖的热源而很舒适,有什么布类的东西在轻拍着自己的脸颊,逐渐唤醒了沉睡的自己。

  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的校服根本没有立领这种东西的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在动……)

  周围的景物不断的朝后“跑去”,熟悉的街道让葵想起这应该是自己的家附近。

  (咦……?这是……?)

  双脚离地,有风拨乱自己的头发与自己身上披着的黑色旧式校服外套,那种微凉的感觉让葵很快清醒。

  (我披着的是……并中的旧式校服外套?我坐在机车上……?)

  醒来的葵不自觉的动了动身体,葵的前方立刻传来了一声清冷的命令。

  “不要动。”

  (委、委员长?!)

  抬头,葵看到了圆滚滚的头顶和被风拂起的、如同丝线般柔软的黑发。在心中惊叫出声的同时,葵也下意识的张口回答道:“是、是……!”

  (我在委员长机车的后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