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声很轻，完全不会妨碍到谈话。
注意听，能听清楚，是首舒缓的曲子，营造出一种氛围——夏夜拿出小马扎坐在大树底下乘凉，旁边坐着许多街里街坊，摇着蒲扇，聊着家常。
在赵天承说出评选的事情，大家的心思就都在这个话题上了。
就算没有参与话题，也在注意听取有用的信息。
只有程语一个人在注意这钢琴声。
比起听他们聊这些，程语对钢琴曲更感兴趣。
“赵董也说了，天王天后那肯定是都想要了。就看要不要得到，公司里那些超一线歌手肯定都想要这个头衔，我们公司也愿意支持，至于能不能获得，就看他们自己了。”张建业放下筷子，说了一堆废话。
这明显不是赵天承想要的回答。
“看来张董是一点消息都不愿意透露啊。”赵天承笑笑说。
“赵董问什么，我就说了什么。怎么叫不愿意透露呢？这有什么好藏的。”张建业一脸冤枉的表情。
“既然张董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直接问了。盛世娱乐会捧程语评选天王吗？”赵天承问。
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毕竟程语现在可以说是天王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就是知名度差一点。
知名度对于绝大多数歌手，是需要时间去累积的，短则七八年，长则十几二十年。
不少超一线歌手，都是四十多奔五的人。这么多年名气的不断积累，有些人虽然不粉也不太关注，但一说名字，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这就是知名度。
在这方面，程语要弱不少。
但这却是评选天王天后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
“程语要不要评选天王，和盛世娱乐有什么关系？”张建业反问。
这个回答让在场的人都一愣。
赵天承转头看向程语，张建业这么说，你没意见吗？
毕竟很多人都认为程语和盛世娱乐是绑在一起的，很多公司的艺人都会在公司里任职，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程语夹走冷碟里最后一块伊比利亚火腿，在他们谈话时，他专注于消灭自己喜欢吃的菜。
因为已经基本确定，后面的菜合口的不多。先多吃点还不错的冷盘，垫垫肚子。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都集中到张建业和程语身上。
程语吃下最后一块火腿，抬头，与赵天承的眼神对上。
“你不想要天王的称号？”赵天承问。
“想要啊。”程语回答。
“那你不让盛世娱乐帮忙？程语，你要是在我们公司，都不用你说。天后我们都不捧了，先将资源都集中到你身上，把你捧成天王再说。”沈东明开玩笑地说。
其实意有所指，想要离间一下程语和盛世娱乐的关系。成不成，无所谓，先做了再说。要是真让程语跟盛世娱乐产生间隙，再好不过。
张建业在一旁笑笑，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程语也明白了，原来都以为我和盛世娱乐签了艺人合约。
“需要帮忙的话，盛世娱乐会帮忙的，对吧，张董。”程语说。
“那是自然，程总监需要帮忙的话，盛世娱乐一定不竭余力。”张建业回道。
“程语不是盛世娱乐旗下的艺人吧。”赵天承怀疑地说。
张建业朝程语笑笑，意思是，我帮不了你了，你自己来吧。
“干嘛一定要是艺人呢？张董当时开出了很丰厚的条件想签下我，是其他公司不可能开出的条件，但我不想再签约了。”程语说。
意思很明显，不想签。不要找我，任何条件都没用。现在张建业还在这里，加上这番话，在座就算有心思的，估计也会另外找时间私下商谈。
那时候，就是小熙的事情了，烦不到他。
确实有不少人动心了，尤其是九英传媒、互娱现代、时代娱乐三家巨头公司，盛世娱乐发展的再不错，也还和他们有差距。
盛世娱乐签不下来程语，不代表他们签不下来。
心中心思涌动，晚宴后，准备让人着手去和程语那边接洽，看能不能签下程语。
程语的价值，现在大家是有目共睹，不仅自己能写能唱，帮别人出的歌，也是出一首火一首，大宝藏啊。
三家公司的董事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至于天华娱乐，赵天承明白程语是不可能来他公司的，从他刚翻红，他就伸出了橄榄枝，但被程语无情地打了回来。更别说现在了。
“程总监，这是想靠自己来争取天王称号？”赵天承不怀好意地问。
“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天王一定需要签约公司才能获得吗？”程语反问。
“哈哈，不需要，那预祝程总监能够如愿以偿。”赵天承笑笑。笑容里满是对程语这句话的嘲弄，仿佛程语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在座的不少人都笑了。
天王称号不是光有实力就能获得的，是实力加资本的比拼。
两者缺一不可。
最重要的信息都说了说，大家又开始热闹地闲聊。至于菜品，果然没有出程语所料，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精贵，却都不是很好吃。
幸好上了一道牛肉，拯救了程语的胃。
牛肉很嫩，一抿就在嘴里化开了。很好吃，但一个人就一块，用不着一口就没了。
其他就没啥了，都不太好吃。
晚宴吃完，也没有走，都在闲聊。
他们也好不容易聚一次，是敌是友无所谓，反正有话题能聊。
程语一个人坐在那里，乐得清闲。
赵天承走到程语座位旁边，小声说道，“既然你不是盛世娱乐的艺人，那你没必要参加《青春少年行》吧？”
“但我毕竟是盛世娱乐的音乐总监嘛，这忙该帮还是要帮。难道我还去《创作新时代》不成？”程语笑了笑。
“是该帮。但我怎么觉得你是冲着我来的呢？对当年的事情还心怀记恨？”赵天承俯下身盯向程语。
“只是顺便对付对付你。如果真的对你造成什么困扰的话，我很开心。”程语淡然与他对视。
“我觉得你该感谢我，要不是当年我打压，你就只会是个流量明星，过几年也就被淘汰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出色？”赵天承说。
“不愧是资本家，脸皮都比别人厚一圈。”程语讥讽。
“你觉得我对付不了你了？”赵天承脸色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