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些人终于走了,累死我了。”

  聂母等人走后,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

  私下程颂宁和聂母处的还好,不是什么话都说,但都乐衷于分享自己的想法。

  程颂宁抱着打了个哈欠,看着有些懒洋洋的六斤,

  听到聂母说的话,程颂宁笑笑,

  “妈,要是不喜欢应酬,可以直接跟他们说啊。”

  明明是不喜欢的人,干嘛要勉强自己和他们交涉呢。

  程颂宁想到自己一个远房表妹。

  在某年春节干了一件很多小辈不敢干的事,

  她把到她家的一个多嘴的亲戚怼到说不出话。

  亲戚问表妹工作工资,

  表妹反问亲戚家里大龄单身的儿子什么时候结婚。

  亲戚说小小年纪多管闲事不好,

  表妹冷笑说,年纪大管闲事折寿。

  当时程颂宁听到这个事情后,当着她爸妈的面拍手叫好。

  然后就得到程妈一个后脑勺抚摸。

  程妈说那些人都是亲戚,不能对长辈没礼貌。

  程颂宁当时还是乖孩子,不敢反驳程妈。

  不能对长辈没礼貌,那长辈就可以对小辈没礼貌吗?

  不管大小,程颂宁不喜欢交往没有边界感的人。

  聂母听到程颂宁的话,笑着摇摇头,

  “颂宁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交往人不能一条道走到黑,看她性情中有一点不好,就全部否定,要是大家都把交往的路堵死了,那社会还怎么进行下去?”

  程颂宁不明白,

  “妈,我又不求着他们,靠着他们,我自己能挣能干,干嘛还要委屈自己和他们交往呢?”

  “话不能这么说。”

  聂母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

  “交往不是委屈不委屈,人都有缺点,除非这人坏到里子里去了,你才和这人不用交往,人啊,要善于发现别人的好处。就好比说你艳霞婶子。你知道是哪个吧。”

  程颂宁点头,她知道,宋曼曼的姑姑。

  “艳霞这人啊,虽然喜欢说人是非,嘴皮子碎些,可当年闹流感的时候,除了你大姐,怀帆姐几个全发烧了,家里照顾不过来,是你艳霞婶子陪着忙前忙后的。怀远和怀安在医院吊水,你艳霞婶子在医院里陪着熬了一晚上。”

  也正是这个原因,聂母愿意和艳霞婶子交往。

  人活在世,谁还没点缺点。

  要善于发现别人的好。

  程颂宁品着聂母的话,

  想了一下,程颂宁点了下头,

  “妈,我知道了。”

  聂母慈爱的笑笑,

  “那就好,你爸他们中午在厂子食堂吃,中午就咱们几个。你想吃什么?”

  程颂宁看着准备穿围裙的聂母,

  “妈,你先歇着,饭我来做吧。”

  聂母摆摆手,

  “不用,不用,你看着六斤就行。”

  ......

  聂怀远去的人家很欢迎他去,

  他被客人家留饭,到了下午,程颂宁和六斤睡了一觉了,他才拎着一个小包回来。

  回屋时,聂怀远看着老婆睡得睡眼朦胧刚刚睁眼的样,

  聂怀远对程颂宁一笑,

  “颂宁,把你吵醒了?”

  程颂宁摇摇头,

  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没,本来我也应该醒了。”

  聂母以为聂怀远中午会回家吃饭,做饭做了三人份量,

  聂怀远没回家,饭菜都被她和程颂宁吃了。

  吃的多就容易困,

  所以程颂宁睡到了现在。

  聂怀远把自己外套挂好,来到床边坐着。

  程颂宁等聂怀远来后,

  懒懒的把自己靠在聂怀远身上。

  聂怀远顺势搂着程颂宁的肩膀。

  “你今天去了几家啊?”

  程颂宁说话时声音迷迷糊糊带着点懒,听着来像是被围炉烤过的棉花糖。

  甜软不腻。

  聂怀远把程颂宁往自己的位置带了带,

  “跑了两家,一家是刘主任家,我爸车间的老领导,一个是张爷爷家,我爸刚进厂子时,张爷爷是我爸的师父。”

  当时下乡名额下来,一开始聂怀远自己吵着要去下乡,后来听宋曼曼说的多了,他害怕了,就反悔不去。

  再后来聂怀远穿来,为不露破绽,又主动要求下乡。

  这期间,聂家的下乡的人从聂怀远到聂怀帆再到聂怀远,

  花名册上的人名改了一次又一次。

  多亏了他爸车间的刘主任帮忙,改人的事情才办的这么顺利。

  张爷爷是聂爸的师父,

  对于聂家的几个孩子,张爷爷把他们当自己孙子辈看待,

  聂怀远下乡后,张爷爷隔三差五就问聂怀远的情况,

  现在聂怀远回家了,自然要去这两家走一趟。。

  聂怀远三两句话把今天的拜访情况说完,

  程颂宁懒懒的听着,

  一开始程颂宁是想要不要和聂怀远一起去,

  聂怀远知道程颂宁不喜欢和陌生人社交,于是贴心的不用程颂宁一起陪着。

  旁人要是问起,

  聂怀远就说孩子还小,当妈的离不开。

  等到聂怀远说完,

  程颂宁也精神了,想到今天来着不善的宋曼曼。

  程颂宁原本松挂着聂怀远的肩膀的手,慢慢爬上聂怀远的后脖颈和胸口。

  “怀远,”

  “嗯?”

  程颂宁语气平平,聂怀远没察觉到程颂宁语气中的危险。

  程颂宁的手指在聂怀远的胸口画圈,

  聂怀远漫不经心的状态一点点的绷紧,

  瞳仁的颜色因为角度问题一点点的加深,

  清亮如夜的眼神变得慢慢深郁。

  “怎么了?”

  程颂宁的手指戳了两下聂怀远的胸口。

  “家里今天来了女同志,她说她叫宋曼曼,是你的同学,怀远,我怎么不记得你和我说过你有个关系很好青梅竹马的女同学啊,嗯?”

  最后的嗯字带着程颂宁语调中特有的尾音,

  聂怀远听后差点按着程颂宁开始夜生活。

  聪明如聂怀远,自然听出程颂宁话语中的酸味儿。

  “宋曼曼?”

  聂怀远皱了下眉,

  搜索记忆中的人的印象。

  “哦,她是楼下邻居的女儿,”

  程颂宁眨眨眼,

  “就这?”

  程颂宁以为聂怀远是怕她生气,所以才说的这么简短。

  聂怀远点头,

  “嗯,就这。”

  程颂宁把头靠在聂怀远的心脏处,

  “那你们关系怎么样啊?”

  “关系一般,好像这女同志挺聒噪的,再没别的了。”

  这不是现在聂怀远的评价,是原身的评价。

  聂怀远情窦未开时,和家里小弟聂怀安一样,

  两耳不闻女同学的矜持,

  一心想着较劲和追着自由。

  满脑子想着逃课去哪儿玩,

  谁想着处对象。

  万一要是找个脾气和他妈或者他二姐那样的,

  岂不是一辈子会很惨?

  聂怀远对宋曼曼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之所以愿意和宋曼曼近一点,

  仅此因此因为她姑姑宋艳霞和他妈聂母聊得比较好。

  也不知道宋曼曼听到心心念念的聂怀远如此评价自己,会不会郁闷。

  嘤嘤嘤。

  解释完的聂怀远也不想什么宋曼曼李慢慢了。

  媳妇这样怀疑自己,聂怀远可不高兴。

  聂怀远一把抓住程颂宁在自己胸膛上作乱的小手,

  对着那张早已品尝过味道的红唇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