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星耀有些与众不同。
没了平日里的冷冷清清, 热闹得简知都忍不住咧嘴笑。
这才是她想象中的招聘嘛，第一次的那像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简知愈发坚定，不能再重蹈覆撤了, 这次一定要招到合她心意的混子！
然后和她一起对抗星耀的卷王们！带领他们一起走上正确的摸鱼的道路！
简知正信心满满，就见吴勇敲门进来了。
“简总……那个试卷现在是不是该发了？”
今天的招聘是分成了两部分，普通的人员被安排在了二楼的工作区, 方便他们可以分开进行笔试。
虽然这个笔试考题吴勇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不过他对简总的水平充满信心。
简总出马, 必定成功！
而特招途径人员则被安排在了一楼的会议室里，是为了方便残障人士的进出，减少一些会让他们尴尬的麻烦。
吴勇作为职场人精, 在这方面的考虑可谓很是周到。
简知一点头, 郑重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
上面还被她印上“机密文件，请勿乱拆”的字样, 显得格外正式。
简知煞有其事地把牛皮纸袋交到吴勇手上, 感受着手中沉甸甸重量, 吴勇脑子里猛然闪过一句话——
使命必达！
这可不是普通的考卷，这是简总对他的信任, 关乎着的是星耀的未来！
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 吴勇抱紧试卷, 还不等简知多说什么, 就斩钉截铁：“简总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
简知对人突如其来地热血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你是又想到什么可以背刺我的点了吗？
心中警铃大作的简知下意识想要把牛皮纸袋拉回来，却发现吴勇抱得死紧，她只好作罢。
应该翻不出什么风浪吧……
“好了, 去吧, 一定要监督他们答完试题, 要第一反应，只给他们十五分钟！超出时间成绩作废！”
只有第一反应才是最直观的！
吴勇点头，心里越发好奇起这牛皮纸袋里试卷的内容了。
能让简总这么重视，应该是很厉害的问题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吴勇走向了工作区，面试人员都已经在各自小隔间里就坐。
吴勇深吸口气，当众撕开了那神秘的牛皮纸袋，从里面抽出试卷。
“时限十五分钟，各位请加油。”
说着他把考卷下发，还没有发完，就听到身后一阵阵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
简总出的题目这么难吗？
吴勇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卷子，心里却更骄傲了，不愧是简总，先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
还不等他骄傲多久，就听到一声推拉板凳地声音，吴勇转过头去一看，就看见有人直接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他愣了一下，难道是简总出的题目太难，让人直接原地放弃？
将手里最后几份发完，他走了过去。
吴勇做了二十年经纪人，在认人这方面很强，毕竟娱乐圈人多也杂，不记住别人的样子很容易得罪人。
谁也不知道那个看着不起眼的能是什么人物。
他是将所有人简历都看过一遍的，一走过去就迅速认出了这个在收东西的是谁。
沈岚，这一批应聘者里最优秀的几人之一，国外名校博士，丰富而闪耀的工作履历表，含金量极高。
也是吴勇最想留下的。
怎么这就要走了？
吴勇立马把人一拦：“沈先生，你是突然有事吗？”
总不可能是做不出简总的题吧？
沈岚摇了摇头，停下收拾东西的手，他长了一张彬彬有礼的脸，眼里却有锐气：“抱歉，贵公司可能并不适合我。”
几声清晰的抽气声在旁边响起，这么刚的应聘者，他们也没见过啊！
“……”
换了以往的吴勇，那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毕竟做经纪人就是得能忍。
但是，你说我可以，你说我们星耀做什么？
吴勇也有点气，正想开口，就听沈岚继续说：“我本来以为和你们星耀的工作理念一致，没想到你们挂羊头，卖狗肉。”
“你们想要的那种社畜，不好意思，我做不了。”
说完他还礼貌的点头致意，然后头也不回就往外走了。
连带着又有几个人也站起来收拾东西跟着走了。
吴勇站在原地直接愣住。
什么情况？星耀哪里有社畜？星耀的员工福利难道还有其他公司能比得上？
他下意识低头去看桌上被沈岚留下的试卷。
【第一题.你愿意无条件加班吗？】
【第二题.你是自愿的吗？】
【第三题.你对995有什么看法？】
【第四题.如果周末领导还让你做工作，你会怎么办？】
【第五……】
……
“？”
这是什么题目啊！这赤裸裸招社畜的司马昭之心也太明显了吧？
简总是拿错题了吧？一定是吧！
我们星耀可是从不加班的啊！
吴勇脸一黑，立马找了别人帮忙看着笔试，自己则快速冲到简知的办公室。
根本来不及敲门，他直接进去，还带着明显喘息：“简总！不好了！试题拿错了！”
“啊？”
看着风风火火进来的吴勇，简知也是一惊。
怎么回事？试题怎么可能拿错呢，就一套啊……
简知下意识反问：“没拿错吧？”
“那就是有人要害您啊，害我们星耀啊，简总！”
吴勇意识到不对，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难道公司里还有其他卧底？故意换掉简总的试题，损害星耀的名声，让星耀招不到靠谱的人！
太坏了！
“？”
还有这种好事吗？简知狂喜。
“谁要害我？你具体说说？”
她倒是要看看是哪路英雄！她一定倒履相迎！
“……”
简总为什么又开心起来了？
来不及多想，吴勇立马说：“简总，刚才我一发试题就有几个人走了，说是我们星耀的职业理念和他们不合，我一看那试题，居然是诱导大家995和自愿加班的！”
“这肯定是被人换了！我们现在去说明情况？还是……”
吴勇无比焦急，又见简总脸上那点愉快消失了，果然简总也意识到事情的危害了！
就这？
白高兴一场的简知无话可说，只是转念一想，这不就筛选出了几个职场混子了吗？
一看这种995试题立马走人，这是多么高的躺平摸鱼觉悟啊！
这不就是她的目的吗？
简知一开始就是想通过这样的卷子反向选人，把那些愿意加班，支持995的都筛出去。
这次可算给她捉到几条大鱼了！
简知的神情又轻松起来：“你记下了刚才走到那几个是谁了吗？”
吴勇立马点头，他知道简总一向惜才，所以都给记下来了。
“简总是要我马上联系他们……”
不等吴勇说完，简知接过话头：“对，联系他一下，告诉他们，他们被录取了。”
“？”
这么草率的吗？简总不是还不知道走的那几个是谁吗？
疑问刚上心头，吴勇顿悟，简总这是在用怀柔政策啊！直接录取那几个反995的“斗士”，证明了星耀的立场和姿态，挽回口碑！
果然，简总的每一步都不是随便走的！
“好的，简总，我立马去联系，那剩下的卷子要收上来换掉吗？”
其他的也得处理啊。
简知立马摇头：“不用换，等收上来之后，你把那些答不接受995的都录取了就行了。”
“？”
吴勇瞪大了一双眼。
这……这么草率的吗？之前那几个就算了，是为了口碑，可是这些剩下的……
难道招聘不该不考虑专业技能这之类的吗？
唉。又要忽悠了。
简知撑着桌面站起来，严肃地看着吴勇：“我们星耀最重要的一个理念是什么？”
吴勇被突如其来的问题考住了，他想说积极进取，拼搏向上……
却又觉得这种老套的话不可能是简总要的答案。
“当然是绝不加班！”
简知直接自问自答了。
“所以，只有回答拒绝995的员工才是契合我们星耀理念的，才能和我一起建设星耀。”
一起摸鱼躺平，实现伟大的亏钱计划！
吴勇内心极为震撼，但是又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
好像，不加班和建设星耀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
不过既然简总这么说了，那肯定有她的道理，吴勇准备自己私下继续消化。
“好的，简总，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先去联系走的那几个人。”
沈岚走出星耀没多久，就收到了朋友发来的消息。
【朋友：面试怎么样啊？星耀那公司真不是营销的？那个招聘条件我可不信。】
“……”
我现在也不信了。
沈岚刚想回朋友的信息，把星耀的所作所为控诉一遍，手机就响了。
“你好，请问是沈岚沈先生吗？”
“是的。”
电信诈骗？他回国的时候可以被亲朋好友们提醒过的。
“我们这边是星耀娱乐公司，电话致电你是想告诉你……”
哦，来公关的吧。
这种垃圾吃人公司，本质上就喜欢压榨员工，还非要装样子。
这打电话来估计是想给自己封个口，完成公关罢了。
本来准备和朋友吐槽一下就算的沈岚决定要曝光这件事。
“想要告诉你，你被录取了。”
“我不会被公关的！”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
沈岚怀疑自己听错了，对方居然说星耀要录取他这个带头离席，还骂他们星耀的人？
略一细思，他又有了想法，星耀不愧是娱乐公司，心眼就是多。
这样把他录取了，既可以堵住他的嘴，又能堵住悠悠众口。
摆出一副姿态：看吧，我是反对995的。
可是真的反对995的公司怎么可能出那种试卷？
“你们星耀的公关手段太低级了。”
“我们本来就是要录取拒绝995的员工。”
两个声音又一次重叠，双方又一次沉默下来。
沈岚神情有些微妙。
“不信的话，你可以等星耀公布其他录取结果再说。”
毕竟只招他一个可能是做秀，但是招了所有拒绝995的，那就说明星耀确实是有这个初衷。
沈岚沉吟一会儿：“好。”
星耀一楼会议室。
比起楼上普通招聘的热闹，一楼会议室里显出了几分凝重来。
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几分不安和焦虑。
石强算里面最为镇静的一个，他环顾一圈会议室，发现来的人比他想象是要少上很多，他还以为这样的条件，应该大部分人挤破头都愿意来。
转念一想，这特招的类别人群里，大多数都是不愿意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人。
这里面也包括他。
他们经历了很多苦难，每一步都走得比普通人更艰难，却不一定能够和普通人一样的回报。
所以即使这么大一个馅饼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会犹豫——
这样的好事真的轮得到他们吗？
但是，石强希望可以。
正想着就听到前面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叫到了他的名字。
他推着轮椅准备往前，轮椅的轮子却不小心被卡住，他操作了好多下都没有成功，脸上的窘迫马上要溢出来。
这时一只有些粗糙的手握住了他的轮椅把手，帮他把被卡住的轮子抽出来。
一个带着很浓重口音的声音小声地说：“这样可以了吗？”
石强转头，就看到一个晒得黢黑，但是眼神很明亮的男人，穿着的像是工地的衣服，上面还有灰尘，但是能看出是已经拍过的，只是还有薄薄的顽固的一层，显出几分风霜的味道。
对方很有分寸，没有推着他向前，也没有大声嚷嚷，让他不用陷入尴尬之中。
石强点点头，也小声道了谢。
他顺利到了前面，就看到那个职业装女人挂着的工牌：总裁特助魏薇
魏薇没有和有些人一样对石强进行打量，只是递给他了一个工牌。
“一个月后来上班就好了，具体岗位到时候会另行通知，如果在其他方面困难，可以现在申请预支工资，预支的工资会从你每个月奖金里以百分之五的比例扣除。”
石强没有听清魏薇后面的话，他紧盯着手上那张薄薄的工牌，觉得一切都格外的不真实。
他不是没有参加过招聘，各种面试笔试他都去过，结果却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变为徒留失望。
可是现在……
“我就这么被录取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我们的招聘简章上不就说过特招人员是无条件录取吗？你被录取了，恭喜你。”
魏薇一开始也没有搞懂简总的用意，可是在看到这些特招人员之后，她懂了。
给这些人一份希望，是星耀的社会责任。
“……那为什么要一个月后才能上班？”
他看前面那几个好像没有这样的要求，他更担心的是一个月太长了，万一生变怎么办？
“因为我们星耀这次会招残障人士，所以需要对内部一些设施和区域进行改造，方便你们动线。”
听了这话，石强沉默了，他没有想到居然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对方的眼神里没有怜悯，也没有特别的关切，那种平等的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很舒适。
可是她却又每个字都透着真实的关心，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星耀吗？真是一家好公司啊。
石强道了一声谢，推着轮椅移动到了旁边，他低头给妈妈发了条微信。
【妈，我找到工作。】
他没有去等回复。
关上手机，嘴角扬了起来。
而他后面被叫到名字正常刚才帮他的那个人。
“曹文。”
“来了！”
和与他说话时候的轻声细语不一样，这个曹文本来的声音格外洪亮，一听就很有力气。
曹文快步上前，也同样被我递了工牌，他脸上绽放出一种惊喜。
“真的？老板你们真的录取我？那工钱是按月结吗？我要干些什么？我力气很大，能吃苦！”
“具体的工作岗位会另行通知，不过我们招聘的职位应该不是体力劳动类的。”
魏薇依旧耐心地答了。
却看曹文脸上的惊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你们不是做传销的吧？不是搞诈骗的吧？违法犯纪的事情我可不干啊！”
“……”
魏薇也不是今天第一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她淡定的拿出各种经营许可证明。
“我们公司是合法公司，实在不放心你也可以去派出所调查一下。”
听到派出所三个字曹文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又略微有些忐忑开口：“我刚听你说还可以预支工资？”
“是的，填表，然后就可以领了。”
“这么简单？”
曹文的心完全放下了，能直接给他钱，还不怕他拿了钱就跑的，那肯定不可能是什么骗子了。
他赶紧拿了一张表格到旁边去填，找了半天却发现桌上的笔都被人拿完了。
这时一只手向他伸了过来。
“用我的笔吧，我正好带着。”
他偏头一看，正是他刚刚帮过的那个年轻人，他咧嘴笑了笑。
“谢谢啊！”
徐小可一走出星耀就被一起来的美食点评的同事拉住。
“我的天，我还以为我们公司就已经是大坑了，没想到这星耀更坑，还是那种白切黑！”
“看到那个题目的时候我都差点气晕了！这是什么黑心资本家，让不让人活了！”
“对了，你怎么答的？”
徐小可个子小小的，答同事的话的时候需要微微仰着头：“当然是写的拒绝995，绝不加班啊！”
“反正我们也不是真的来应聘的，不是吗？那肯定是写自己的真实想法啊！”
同事听了一脸受教：“还得是你啊，小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让自己爽一爽放飞自我不好吗？”
“不过……今天的拍摄还是没有完成啊，星耀食堂今天居然暂停营业，我们回去怎么交差？”
徐小可在公司一向以点子多出名，同事们私底下都称她为“金大腿”，大家有困难的时候也总爱找她帮忙。
这次也只能拜托她了！同事想着。
“那就……”
还不等她说完，她就接了一个电话。
同事眼见着徐小可的脸从平静到震惊最后到喜悦。
这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等徐小可挂完电话，同事才问：“怎么了？中彩票了？”
是啊！还是一等奖！
“我被录取了！”
“啊？”
“我先走了！我回公司辞职去了！”
只来得及看到徐小可背影的同事陷入沉思。
徐小可被星耀录取了？星耀要招的居然是拒绝995的？早知道她也那么写啊！
不对……
她现在最该担心的应该是：金大腿跑了？以后他们的工作怎么办？！
当晚的微博上，一条名为#星耀的招聘问卷#的热搜慢慢爬上了前排。
【乌鱼子，还以为星耀是什么好鸟呢，之前那么多人跟风吹，结果还不是半斤八两的吸血资本家！】
【@星耀娱乐公司 @星耀简知 出来挨打！】
【这可太恶心了！我之前还转发需要说想去星耀！要不是我现在工作稳定我就真去了！我现在像被渣男欺骗了感情一样恶心！】
【请问这是可以的吗？不讲劳动法的吗？能不能举报啊！】
微博上一片骂声，而在这一片骂声里，又不断有几个零星的声音出现。
【我真是服了星耀了！看在他们工资那么高的份上，我就忍了那份问卷了，我每个都答结受，结果居然直接通知我，我不合格？怎么？你们星耀不要995达人，还想要007卖命啊？】
【兄弟，我和你一样情况，我真的怀疑星耀就是想要007的，真是黑心啊。】
【……不，我答的是我可以007，但是我也没有被录取。】
【我觉得星耀在下一盘大棋，他们公司可能是想要雇佣机器人吧，每天不吃不喝不睡就只知道上班，给简知创造利益，真给我气笑了。】
很快网友们就发现了这些，然后骂得更狠了。
一条名为#星耀 吸血#的词条直接在热搜上爆了。
有人跑去星耀官博私信辱骂，却收到一条在他们看来格外讽刺的固定回复——
【你好，星耀不加班哟，请工作时间再联系，星耀的工作时间为周一到周四，早九点到晚上五点，谢谢配合。】
有人把这条固定回复截图发来出来，还留下一条被赞了七万多的评论。
【真是表里不一的营销咖，这次星耀要是再能洗白，我直接去星耀大门口下跪道歉！】
微博上骂得厉害，各种大v都跟着来蹭热度，从劳动法到怎么举报这种公司，各种各样的内容应有尽有。
还有个大V直接带头发起了对星耀的举报。
就在群情激奋的时候，残联的官博发了一条消息。
【华夏残联V：感谢@星耀娱乐公司对推动残障人士就业所做出的贡献，这次我们组织参与招聘的十几个残障学校学生均被星耀公司无条件录取，再次，代表他们，也代表我们残联再次对星耀表示感谢！】
配图是十几张工作者和略去重要信息的聘用合同。
下面的评论不多，就十几个，但是每一个都在表达感谢，点开那些人的微博发现，居然都是残疾人。
而此时，这条微博的热评却变成了：星耀表面功做得真好，招残疾人洗白，555。
而残联官博马上回复了这一条。
【据我们所知，星耀不只是招聘了残障人士，还有农民工，贫困学生和长期失业人员，如果这是作秀，我希望多有公司都能如此。】
很快，这条微博也很开始发酵，而一些被星耀录取的的人也站了出来。
【我来说说吧，那个问卷我也做了，我回答的是不接受995，不加班，周末不处理工作，然后我被录取了。】
【我也是！我是真的不想活着只为工作，当时我看到那份问卷就直接跟着一个大佬走了，结果我居然也被录取了！】
【录取+1，看到大家都这样我算是放心了，说明星耀本来一开始想要招的就是不995的那一批人，开始我还有点担心准备不去了，看到你们说的，我现在恨不得立马上班！】
一个又一个被录取的人出来作证，终于帮网友们理清了事件。
【所以说……我们又搞错了？】
【对不起，现在就是脸疼！】
【我们只是脸疼，那儿还有一个要膝盖疼的呢，想到有人比我还惨，我舒服多了。】
善变的网友们纷纷跑到那条微博下留言。
【亲亲，需要护膝吗？十块钱一对，现在下单，马上发货～】
【笑死，请一定要记得开直播啊！绝对能涨粉！】
【星耀是真的有点玄学在的，每次有人和它唱反调好像都要栽跟头。】
【互联网下跪第一人，我敬你是条汉子！】
很快这条微博就被删除了。
而沈岚在微博上看了全过程，看来他也误会星耀了。
想了想他给那个号码打过去电话，想要说自己明天就能去上班。
结果电话直接转入了语音信箱：你好，现在是下班时间，有事明天工作时间联系，谢谢。
“？”
很好，他现在更确定是真的了！
“小郑啊，这次要麻烦你费心了！”
郑智是国内有名的环境无障碍改造设计师，平时都是在做各种能给残障人士改善衣食住行，帮他们达到便利的一些设计。
凭借这些他在国际上拿了很多奖。
但是这一次他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私人公司合作，还是被残联拜托的。
平时找他设计的一般都是国内一线城市的市政建设，需要他设计一些盲道等设施。
要不然就是国外的订单，其中私人公司的要求也几乎为零。
而这次一家娱乐公司却说，他们要做一个完全适配各种残障人士的办公环境。
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但是更多的是好奇和欣慰。
他好奇这家公司的总裁是怎么样温柔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情怀和魄力。
欣慰的是国内终于有人觉醒了这方面的意识，开始关注到残障人士的需求，而且还是在工作上。
很多残障人士之所以很难融入社会，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原因，而是各种硬件设施太少。
比如出门，盲道设计不合理，或者被占道，这就导致很多盲人根本不能独自出门。
这也导致他们不能拥有一份工作，失去了独立养活自己的可能性。
如果可以的话，郑智想要把星耀这次的项目做成一个典型项目，拍下来宣传出去，让更多人，更多的公司也意识到这一点。
哪怕只是一点潜移默化的影响，也已经足够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到了星耀。
刚到门口他就被传说中的星耀食堂给吸引住了，他也是做设计的，自然知道这个装修需要花多高的价钱，不过……
这里也需要改造啊，好多不符合残障人士行动的地方。
可是星耀会答应改吗？
毕竟他们之前装修这个食堂肯定也花了大价钱。
郑智有些拿不定。
他被魏薇领着到了简知办公室。
“欢迎你，郑设计师。”
终于来了，帮她花钱的菩萨来了！
简知热情的迎上去，郑智顿时受宠若惊，他没想到星耀是老板居然……这么年轻。
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觉悟，真是不同凡响！
“你好，简总。”
“叫我简知就好！不如我们直接聊聊设计上的事？”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花钱了！
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着急，他本来以为和这种私人公司合作，应该还有许多麻烦地方，结果对方居然很专业。
对他来说，能只关注于设计本身，就是最大的专业。
想到这里郑智直接把自己刚才的想法说了：“简总，如果真的要把贵公司改造成对残障人士无障碍的话，你们的食堂也是需要进行改造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个地方花两遍冤枉钱，还有比这更能亏的吧？
简知面露喜色：“没问题，郑设计师你随便改！”
居然一点也不犹豫吗？
这下为难的换成郑智了，他必须得在尽可能的维持食堂原本美观度的同时做改造。
还有整体风格……
“简总，你预期的风格是？”
能花钱，花大钱就好！
“有格调有档次有设计感空间感，不要太逼仄，压抑。”
翻译一下还是怎么浪费钱你怎么来就好。
郑智听着这个完全和办公楼设计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设计要求开始头疼了。
难道简总不知道这是在做办公区设计吗？
郑智硬着头皮提醒：“那简总你对于区域功能有什么要求？”
希望简总能想起自己最需要设计的是办公区。
这不就问到点子上了？简知兴奋起来，她早就嫌现在的公司布局完全没有摸鱼氛围了！
“要有很大的休闲区，并且休闲区要有各种职能。比如可以喝下午茶聊天的，运动健身的，最好还有一个能够午睡的……”
简知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就是一个和工作相关的都没有提到。
郑智突然有个想法，简总这不是在设计公司吧，是在设计度假山庄吧？
“简总……这样做的话可能需要占用到办公区域。”
那好像也不行。
办公区域太小了以后则继续招人来拿工资，花系统的钱。
简知仔细一想，现在星耀一共有三层办公楼……
“那我再去把楼上那一层给租下来吧！”
这样又是一笔钱花出去了！果然专业人士就是给力！
“？”
这么草率的吗？
郑智被简知的土豪行为震惊了。
“租的区域也需要和下面三层一样装修吗？”
那可是太冤大头了。
“当然啦！要保持风格的统一嘛。”
该花的钱一分也不能少花！
郑智算是明白了，简知就是不差钱，那他觉得自己不用头疼去想怎么维持美观度了。
“这样的话……简总，我建议您再找一个设计师，我负责残障人士动线这方面，对方负责整体的把控，这样的话，更能满足你的需求。”
一语惊醒梦中人，简知眼神一亮，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下不就双倍设计费了吗？
简知看郑智的目光更热烈了，被背刺久了，终于来了一个肯帮她的，真是太感动了。
“郑设计师，你有没有跳槽的打算？”
“？”
话题怎么突然变这么快？
郑智下意识答：“我是自己开工作室的……”
“哦。”
果然好同志都不可能是她家的。
简知放弃了：“那另外一个设计师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顶级设计师认识的肯定也是顶级吧！只要是顶级那就代表又能花钱了！
“倒是有一个，不过他比较艺术家性格……也已经很久没有做设计了，现在在从事绘画。”
他话说得委婉。
徐立那个家伙，明明都是设计界的大拿了，偏偏放下一切跑深山老林画画，也画不出个什么名堂，就差喝西北风了。
这次正好把他拉出山，做这种有公益性质的他应该是拒绝不了的。
“艺术家好啊！”
艺术那可太贵了！
简知马上拍板：“那就麻烦郑设计师帮忙邀请一下，设计费用就照你们本身费用的三倍来算就好。”
“不行，简总！来之前我就想好了，这种公益设计我是不收钱的。”
不收钱怎么行！
简知马上开启警备状态：“这不是公益，这是设计。设计也是一种艺术，艺术无价，为艺术买单是我们每个人应该做的，我怎么能占你便宜？”
设计也是一种艺术。
听了这话郑智沉默了，国内很少有把他们这种设计师的当成艺术家尊重的，果然，简总是有大格局的。
郑智没再拒绝，只是又问：“那简总，你的整个预算是？”
只有知道了对方的预算，他们才好去设计，不过他知道简总给的肯定不少。
来了，重头戏来了。
简知：一个亿。
话还没有说出口，简知就收到了来自系统的警告。
【宿主违背使用手册第二条，请及时纠正。】
“……”
干什么啊！男主给的一个亿还没有花呢！
简知愤愤不平，咬牙切齿：“你们先做就好。”
这话落郑智的耳朵里的意思就是：上不封顶。
郑智手一抖。
从星耀出来的时候他还有一点不太清醒，他做设计面对过形形色色的人，可是这么容易的一单还真没有见过。
雇主大方有格局还不挑剔，最重要的是资金还充裕。
这简直是神仙甲方啊！
他立马拿起手机给徐立去了个电话。
“快滚回来开工。”
“开什么工？我这边还有一幅画要收尾呢！”
“公益项目，和我合作给残障人士做。”
“盲道还是别的？这种找我去干嘛？给你盲道上画花？”
“是一家娱乐公司为了残障员工要把整个公司都重新装潢一遍，对美学有要求，这不就需要你吗？”
“不去，没空，挂了。”
“等等！这个甲方说我们设计也是艺术。并且艺术无价！要为艺术买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抽空回去看看再说。”
郑智知道这算是答应了，不给人反悔机会，马上接道：“我给你订明天的机票，你赶紧收拾收拾滚回来！”
“董哥，就决定用这个《野草和少年》了？”
荔枝电视台会议室内正在放着一部综艺的第一期，所有人看面上都很满意。
有实力大咖，情怀演员，偶像新秀，顶流明星，光是这个配置，就已经够格在他们卫视是黄金时段播出了。
更别说这个综艺的内容了。
这个导演还真是个奇才，把这群人凑一起，不搞其他综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谐那套。
反而很□□的展现每个人的个性，因此引导出各种矛盾冲突，那种微妙的火药味看得人耳目一新。
就连见多识广的这些电视台工作人员们也都看得津津有味。
不出意外的话，年度综艺非这款莫属了！
光是想到这综艺播出时候会引爆的话题度，董昊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幸好他没有当时一脑热就和星耀把话给我说死了，终于等来了这部综艺！
星耀那个综艺不管是从人员配置还是内容，都不看和比得上这个。
唯一有一点优势的地方就是和文旅局合作了，不过这个也只能增加一点正面导向。
收视率最终还是看观众吃不吃这套。
星耀那个农村综艺怎么可能比得上这一部。
《野草和少年》可是去国外取景，充满异域风情，制作团队还是业内首屈一指的资深团队。
星耀综艺那个草台班子可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想到这儿董昊一拍桌子：“就定这个吧，你让对方的制片快来签合同吧，还有赶快送审。”
这部都拍完马上送审了，星耀的还在拍，这更是一个优势了！
董昊愈发坚信自己的选择。
“那……星耀那个就不看了？”
“还用看吗？”
董昊笑了笑：“小苏啊，你就还是入行时间太短了，我们和星耀又没有签合同，口头承诺而已，不做数很正常的。”
“最主要的是，综艺节目，内容为王，我们要对得起观众。”
可是……你都没有看过内容。
小苏不敢说，只能默默坐下。
星耀的《洗涤心灵的生活》样片是发到她这里的，她一拿到就点开看了。
然后就开始抓心挠肺，当天晚上差点睡不着，一门心思想看后面。
那一夜她终于体会到了追更的快乐和痛苦！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综艺！
四个大男人，一个傻白甜，一个腹黑，一个傲娇，还有一个看上去游离在外，其实全程运筹帷幄，掌握主动权。
偏偏节目没有让他们斗争，反而是让他们格外的接地气。
看到他们早上五点蹲在鸡窝守着母鸡下蛋，为了催生，一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一个讲科学道理，一个睁眼睡觉，一个念咒语的时候，她差点直接笑喷出来。
还有他们坐老式拖拉机，结果因为噪声太大，输出全部靠吼，其他几个人故意逗里面的傻白甜，下了拖拉机假装还是听不到他说话，急得傻白甜去找导演，一边喊救命一边让找医生。
更绝的是这综艺的后期，作为相关行业的圈内人，她一看就知道这个后期的功底深厚。
各种很符合人物的小漫画，还会可爱的给他们加翅膀，还有各种神奇的配音。
那种新奇的后期模式，直接吊打现在所有的后期制作团队。
她本来以为这综艺肯定妥妥地能种他们台播，结果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如果没有《洗涤心灵的生活》珠玉在前的话，她肯定也会喜欢《野草与少年》。
只可惜她现在只觉得《野草与少年》太乏味了，撕逼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去看那四个男人种田！
小苏颇为遗憾，想着要不再去找找董哥？
可是一想到董昊严肃的样子，她又怂了。
算了，这种好看的综艺肯定能找到平台播的，到时候她追更就好了，也不急着这一时。
反正到时候肯定有董昊后悔的时候！
小苏轻哼一声回了自己的工位。
而另一边姜尚迟迟没有收到荔枝电视台的回复，他也有些急了。
难道看个样片要那么久？这都快一周了……
实在等不及，姜尚也不怕丢人，直接给董昊发了个微信过去。
【姜尚：董哥，样片你们收到了吗？】
隔了好久，那边才回消息。
【董昊：姜导啊，不好意思，这几天太忙了，忘了回复你了，我们那个黄金时段定另一个节目了，主要是吧，人家已经拍完剪辑好在审核阶段了。】
【董昊：你也知道我们就是怕开天窗，所以选了更稳妥的一个，你们的综艺我们也看了，内容很不错嘛，肯定能找到更适合的平台播的。】
【董昊：我们下次再合作吧。】
姜尚再怎么也是想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的，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无非对方就是仗着口头承诺，随便更改罢了。
不过……这不是简总安排的吗？怎么还能出纰漏呢？
姜尚疑惑起来，立马给简总打了电话过去。
这种事还是要报告简总才对！
“简总，您联系的荔枝电视台那边不播我们的综艺了！”
啊？什么我联系的？什么荔枝？什么电视台？
简知满脸懵，却抓住了关键词
“电视台？”
“对！就是先前电视台说他们有个黄金档空出来要找个综艺播，就来找我要了样片。”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结果刚电视台的人突然说已经签了另外一档节目了……”
“您看？”
不等简知回答，姜尚就开始自我反省，是他哪里做得不好？后期肯定没有问题，节目内容也不可能有问题。
毕竟那可是简总钦定的！
难道是他拍得不行？
姜尚低落下来。
听了姜尚的话简知差点跳起来，好你个姜尚，居然差点又把我背刺了！
哪里来的电视台啊，她怎么不知道！
幸好没有签约成功，这是不是说明了《洗涤心灵的生活》不行？
想通这一点简知乐了。
看来她的前期布局奏效了！她就说嘛，只拍白天怎么可能有综艺效果！
简知美滋滋，却不忘安抚姜尚，等先把前线同志稳住！
不能再横生枝节了！
“没事，这家电视台不行就换一个，我心里有数，你继续按照之前节奏来就好。”
“你要相信，我们的作品肯定没有问题。”
对！这不是他一个人作品，是简总和大家一起完成的，他不相信自己也该信简总啊！
姜尚立刻被打了鸡血，满血重生。
简总肯定有办法的，化腐朽为神奇简总最拿手了！
“那简总，我们到底找哪个平台？”
“……”
又来了。
“先保密，好了，我要下班，你也准备下班吧！”
下班，对于星耀人来说就是一个咒语，只要一提起就代表接触工作模式。
姜尚也习惯了：“好的，简总。”
而一直在旁边听着姜尚打电话的季迟拿出了手机，从黑名单拉出一个号码。
【你把事情办砸了电视台】
依旧是不带标点，简洁的一句话，过了一会儿来了回复。
【怎么可能！】
这条之后那边没有再辩解，估计是知道了自己真的搞砸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
【嗯】
这次季迟没有把人重新拉黑。
而此时，企鹅平台的审片部的人都在激动。
“这节目我们必须播啊！这不得火？”
“一定要和荔枝电视台分播吗我们能不能争取一个独播权啊？”
“多花点钱试试？”
“先联系星耀那边探探口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