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制热好像有点猛了, 两人用着同一床被子也实在是热。她手心貌似在冒汗,当然,也不排除是谈斯雨的身体出汗, 把她掌心给濡湿了。
关书桐抬了抬气势, 隔着层衣服, 指尖沿他腹直肌中间那条线缓慢下移, 动作轻佻得过分, “你占过我那么多便宜, 就不能让我讨点利息?”
“可我现在发着烧。”谈斯雨提醒她,却没拦着, 也没乱动, 非常识相地摆出一派任人宰割的模样。
关书桐对此甚是满意,指尖停在他衣摆, “所以才有这么一句话,趁你病, 要你命。”
他挑眉, “再往下一点试试?”
再往下一点, 那就有点过分了。
“我才不听你的。”
说着,纤纤玉指挑开他衣摆, 就这么大喇喇地钻进去。
谈斯雨轻“嘶”一声,有些意外。
关书桐被逗笑。
她一直知道他有运动健身的习惯, 也知道他身材很好,核心力量很强, 腰腹肌肉块垒分明。
知道归知道,看也看过了。但是从小到大, 她从未如此胆大妄为地上手摸过。
他的肌肤细腻,体温灼烫, 她指尖沿他肌理勾画,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时,胸腹轻微地起伏,肌肉不时收缩,紧绷,在她掌下发硬。
不知道,骑上去,该是什么感觉。
随她怎么欺负,谈斯雨不吭声,只是侧着脸,看着她。
眼内情绪复杂:有对两人关系陡然发生转变的讶异,也有对她所思所想感到好奇的打量,还有就是她的抚摸,这让他感到微妙又紧张。
生病让人太难受,他的头一阵一阵地疼,浑浑噩噩的,以至于怀疑这是一场梦。
她不像以往那般冷言冷语,口口声声说着讨男男文女女文男女好看肉文都在腾熏群⑧14⑻①6酒六3厌他,而是变得格外温柔,“你到底哪里疼?”
“头疼。”他实话实说,“喉咙疼,昨天跟人打完架,现在全身都疼。”
“……”关书桐轻轻帮他揉着肚子,“昨天不是说,做了检查,就只是些皮外伤?”
“实实在在挨了打,怎么可能不疼?”
“那你也打了人呀。”关书桐反驳。
“……”嗯,确定了,他真的没在做梦,谈斯雨好像又有点清醒了,“你在关心他?”
“有其他人会关心他。”
比如他的母亲、妹妹,比如章曼,和那帮陪他同生共死一条船的朋友们——反正这范围内,不包括她。
谈斯雨没接她这句话,而是有些愣。
室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气氛好像都不一样了。
关书桐恍然:“你没跟人说过,你打架的事?”
谈斯雨:“跟谁说?”
他家人在国外,说了也没用。
还要担心他们大惊小怪,安排他尽早出国。
或者小题大做,罚他关禁闭。
至于余良翰他们么……
不说,他们也就八卦一下。
说了,他们一群闲得蛋疼的纨绔子弟,指不定要闹出点什么事儿来,到时或许还得他出面帮着解决。
卖惨要找对对象,真正了解真相,会心软、会关心他,而他又恰好喜欢的,也就关书桐而已。
“如果不是你今天凑巧过来,你会不会特地告诉我,你发烧的事?”关书桐问他。
他偷瞄她一眼,原本打算沉默地揭过这个话题,可她挑高的眉梢带点威胁的意味,他投降:
“当然。”
当然什么?
当然不会,还是,当然会?
不等她再问,他先开口:“你这利息……会不会收得有点久?”
“还好吧,就当我这一秒在收着上一秒产生的利息咯。”
“有没有连本带利的还法?”
关书桐佯装思考,眼珠转了转,“怕你这孱弱的病躯吃不消。”
“咁咸湿嘅你(你好.色啊)。”
她恼羞成怒地把手拿出来,一掌轻拍在他胳膊,“收声(闭嘴)。”
谈斯雨忍俊不禁:“是这样啦,都躺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条被子了,不聊点erotic,难道要唱童歌,讲故事,开车去幼儿园?”
“聊什么erotic,”关书桐揶揄他,“病成这样,你有心都无力啦。”
“我是生着病,脑子烧得不清不楚的,但貌似跟下面干系不大,功能还是健全的,生理需求……也是有的。”
“……”所以,普通男人能做的,其实他也能。
而且……他现在发着烧,身体哪儿哪儿都发着烫,不知道那里……
发觉自己越想越偏,关书桐脸一红,好像真被他传染了,热浪一阵又一阵地,通过血液,涌向身体的每一寸。
她翻身把烫红的脸埋进枕头,“别说了。”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不适合说这些。
尤其是在刚占过他便宜的时候。
憋了半晌,没再听到他声音,关书桐把脸转过去,露一只眼睛偷看他。
谈斯雨还真是说睡就睡。
其实她也想补觉,可刚刚同他聊了一段,越是回味,神经越是亢奋,睡不着。
她动手调低空调温度,努力放空大脑,让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好不容易才睡着。
囫囵做了一个梦,梦里是谈斯雨磁沉带笑的一句:“咁咸湿嘅你。”
她跨坐在他腿上,趴在他宽阔肩膀,喘着气。
他用一双孔武有力的臂,面对面地抱起她。
两人去到床上,被子覆盖两具交叠的身体,她的手往他衣服里摸,少年肌肉紧实,肌肤滑.腻,淌着汗,把她掌心濡湿。
再然后,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她把腿盘在他腿上。
分不清是凛冬,还是炎夏,露在被子外的部分是凉的,和他紧贴的肌肤却滚烫。
“差点以为调了制冷。”一道男声突然响起,像梦里少年在同她说话,也像画外音。
关书桐迷迷蒙蒙地问:“怎么了?”
问完,她也差不多醒了。
此时已是下午,窗帘缝隙中,有一缕橘红色的斜阳拓映在地板。
她迷迷蒙蒙地睁着惺忪睡眼,抬头看到他光洁的下颌。
睡个觉,做个梦而已,她还真因为怕冷,紧紧抱着他,把腿叠放在他腿上了。
而且,就位置而言……应该是她越界了。
关书桐放开他,默默回到另一边。
谈斯雨刚调完空调,发觉她跟条毛毛虫似的,在床上不住蠕动,觉得好笑:
“你再动一下,小心摔了。”
“怎么会……”她这张床,小归小,但还是够睡的
——才怪。
她一不留神,要翻身躺平时,后背忽然一空,身体刚拉响警报,谈斯雨便料事如神般,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捞回来。
捞过头了,她像条烤肠滚一遭,面朝下地被他摁着肩膀,老老实实趴在床上。
“傻女。”谈斯雨用粤语调侃她。
“那你离远点,”她没好气,“要是这‘傻气’传染给你怎么办?”
“传染倒不至于。”他说,沙哑声线低低地震在她耳边,好听得过分,“比较担心母婴传播……啊,不过也没关系,以我的基因,应该能把我们孩子的智商拉回来”
“……”关书桐揪着身下的床单,“谁要跟你生孩子啊。”
“不生也行。”他说,“我无条件服从你的决定。”
“你好完全了?居然有力气驳我。”
“还行吧,”他还挺客气,“量了体温,烧得没那么厉害了……你家洗手间能用用么?有点想洗澡。”
“就算退烧了,也不能这么快就洗澡吧?”
“没办法,刚跟你做了这样那样的事——”
她心脏猛一跳,拔高了声调:“这样那样是哪样?”
“你没感觉到吗?”谈斯雨半真半假地说着,半具高大躯体伏在她后背,有点沉,低声说话的气音撩拨着她耳朵,“被我碰过的地方,应该还是热热的吧?毕竟我确实烧得挺厉害。”
有吗?她不知道。
因为现在她被他逗得全身都是热的。
只依稀记得,在梦里,被他抚摸触碰过的地方,确实烫得厉害……也,湿淋淋的,说不清是谁太过激动,出了一身汗。
“记得吗?”他像善恶树上的那条蛇,盯着她,“嘶嘶”吐着猩红的信子,“你红着脸,贴在我胸口,抱着我,用你的手抚摸抓挠我腰背,你还不安分地拿腿蹭我,动来又动去……怎么办?你又香又软的,一个劲儿往我怀里钻,我没经验,没定力,完全受不了。”
“所以你……”关书桐欲言又止,“不会趁我睡着,做了些什么吧?”
“你猜。”他不给她个痛快。
关书桐咬唇,抬起脸,转眸看向他。
他仍是不说,也是因为没做过什么,所以说不了什么,不过,有件事,他是真的想做。
“我说过我喜欢女方主动。”
谈斯雨说着,她听着。
随即感觉脸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又快,又淡,她差点以为自己还没醒,而后便听他又道一声:
“喜欢。”
两个字,像表白,也像对他前一句话表示肯定。
这下,关书桐更热了,好像他的高烧转移到她身上,她心跳频率快到冒烟,即将报废。
谈斯雨掀被子下床,要去洗澡。
关书桐回头看他。
莫名地,感觉那条蛇……好像是扭着去洗手间的,尾巴摇啊,摇啊。
肉眼可见的开心……
与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