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跳楼机那么高……
成年人上去都需要做点心理准备。
“你坐吗？”季换澜扭头问沈熄。
其实沈熄……挺抗拒高空娱乐项目的。
但是既然儿子提出来了，他也不忍心拒绝。
沈熄蹲下来跟儿子商量着，“爸爸妈妈玩一次，就当做替你玩了，你就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闻言，有有使劲儿点头，“我站在这里，看看。”
那小样子，说的可怜巴巴的。
无奈之下，沈熄与季换澜只能一起去跳楼机那边排队。
没包场，那么所有项目都得按照规矩排队。
保镖们被沈熄叫了过来看着有有，几个保镖并没有穿的特别严肃，都是便装，倒也不至于多么显眼。
等看见爸爸妈妈已经坐上去做准备的时候，外面看着的有有蹦跶着喊着：“爸爸加油！妈妈加油！”
沈熄与季换澜两人都笑了起来。
跳楼机上。
沈熄抬头往前看，“好像挺高的。”
“你恐高？”
沈熄：“……一点点吧。”
季换澜挑了挑眉。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还有点恐高？
很快，跳楼机的设备就启动了，以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升至最顶端，然后停下了。
这个高度，沈熄觉得一扭头就能看见华融总部大楼。
远处的云雾一层又一层。
他正准备往下看一眼，却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恐高就不要往下看，看着前面或者上面。”
季换澜随后将手抽走了。
沈熄立马看向她，他刚要说点什么，跳楼机忽然启动坠落的程序。
“我……”
那种失重一样的下坠感，让沈熄心脏忽悠忽悠的难受。
他紧闭着双眼。
季换澜却在看着远处。
周围都是尖叫的游客，自然有吓到歇斯底里的。
可在那些嘈杂的声音中，她似乎隐隐约约听到身旁传来了一句话——
“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季换澜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了幻觉，因为沈熄还在闭着眼睛。
她甩了甩脑袋，还不等确定完那句话到底是不是出自沈熄口中后，跳楼机已经停在了最底层。
他们仿佛死过一次，许多游客半天都没什么反应。
随后很快就有人陆陆续续下来，季换澜先一步跳下去的。
沈熄则有点反应慢。
季换澜皱眉，“你还好吗？”
“拉我一把……”沈熄嗓子是哑的。
季换澜上前，拉住沈熄的手让他借力下来。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恐高？”
“咱俩也没有玩过游乐场啊。唯一一次去那个广场，还发生了踩踏事件。”
沈熄扶着膝盖缓了缓。
那件事仿佛就在昨天，可是实际上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他们的孩子都要读幼儿园去了。
“爸爸妈妈！”有有激动的迎接他们。
季换澜笑着，正要开口，手机便响了。
不是汪霍。
而是全遇亭。
他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喂？”
“季董。”全遇亭声音沙哑，还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
季换澜皱眉，走去一边：“怎么了？”
全遇亭那边好像有什么声音，窸窸窣窣的。
于是，他沉默半晌，“您能来医院一趟吗？季摇清生病进医院了。”
-
四十分钟后。
季换澜赶到了第一医院的内科住院部。
一进病房，就看见季摇清坐在床边，一脸埋怨似的瞪着全遇亭。
“怎么了？”季换澜走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季摇清。
季摇清气不打一出来的样子，“我就一点胃炎，他就非要送我住院来。”
季换澜心里不太踏实，“胃炎也不是一天就能得的。你难受很久了吗？”
“之前的确会不舒服，但感觉不大啊。我也没当回事。医生也说了，输液几天就好了。”
季摇清还在数落全遇亭：“你折腾她干什么啊？”
“行了。”季换澜打断她，“生病了就好好养病。费用不用担心。”
季摇清低下头，“不好意思啊。没想麻烦你的。”
听到这话，季换澜想说点什么，可高兴又无从开口。
她走出病房，沈熄正在走廊里，他们没让有有进医院里面来，在车里等着。
沈熄问了句：“她怎么了？”
“说是胃炎。”季换澜有点不相信，“我去问问医生。”
沈熄陪着她一起去找的内科主任，询问了一下季摇清的情况。
内科医生很淡定：“就是一点胃炎。饮食不规律，回去好好调养，不要挑食。心情不好胃口也就不好，吃点她喜欢吃的，一日三餐保养着，没什么问题。”
季换澜点点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吗？”
内科医生回答：“没有啊，都很正常。”
“好。辛苦您了医生。”
离开办公室后，沈熄看她一眼，“别担心。”
季换澜没说话。
她到现在也说不清跟季摇清之间是什么感觉。
她们之间有深仇大恨，有有的身体如果不是季摇清，也不可能会变成这样。
可是最近这么长时间，季摇清的维护，以及自己没空照顾孩子的时候，都是季摇清充当她的角色在照看有有。
她即便恨季摇清，可在看见她亲力亲为照顾有有的时候，也还是会多多少少冲淡些许恨意。
只能说她们之间无法像寻常姐妹那么亲近，但真的眼睁睁看她出事，似乎也做不到了。
“她之前我就看她脸色不大好，但她说没事。”季换澜坐到椅子上自言自语似的。
“你要是不放心，就找国内外的专家一起给她检查一下。”沈熄提议。
“她应该不会同意。随她的意思吧。”
内科医生都说了没什么大问题，想必也没什么事。
不过，在季摇清住了几天院出来后，她往星港风投跑的越来越勤快了。
动不动就要黏着季换澜，要么是一起吃饭，要么就是要跟她一起住。
一大早。
季摇清忽然提起：“很久没扫墓了，一起去看看你爸？”
季换澜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色，眼看着又要下雨了。
这个时候正是雨季最旺盛的时候。
“不是你爸？”季换澜瞥她一眼。
季摇清忽然笑了笑，轻声说了句：“他不是我爸。”
在季摇清的心中，季先生从来就没有给过她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