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关系不错啊,一起撸。”趴在桌上睡觉的何雨纯抬起头,眯着眼睛笑眯眯地望着他。

  “居然装睡,真奸诈。”林知安坐到他对面。

  “你揍人时就清醒了,挺酷的。”何雨纯说。

  “那是。”林知安嘴不能闲着,从口袋里拿出阮澄刚刚塞给他的巧克力。

  何雨纯打了个哈欠:“我再睡会儿,有什么事把我叫醒。”

  林知安“嗯”了声,用手掌撑住下巴,困的不停地点头,担心贝筱芸又整什么幺蛾子,压根就不敢睡过去。

  等待许久季时谨才回来,胸前的领带有些乱,一向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性感的红。他急促地走向林知安,用力地将他拥入怀中。

  “时谨?”林知安对他突如其来的行为感到迷惑,“喝醉了?”

  “想你。”季时谨低沉的气音携着几分微哑,他的唇与林知安的耳朵贴得很近,盯着那透着浅淡粉色的精致耳垂微微出神。

  林知安嗅了一股浓郁的酒味,抬头说:“我们回家。”

  “嗯。”季时谨温柔地注视他的眼睛,笑得像个孩子,“和小芝回家。”

  林知安弯起那双和裴芝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让白芍花味信息素渗入他的腺体。

  熟悉的香味让季时谨微微眯起眸子,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一道略显尖锐的女声传进来:“谨哥哥,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要扔下我回来找他?”

  贝筱芸从季时谨身后抱住他,用信息素撩拨着他的情绪,轻细甜美的嗓音十分悦耳:“谨哥哥,今天是我生日,你陪陪我好不好?”

  浓郁的茉莉花香信息素让季时谨的意识清醒了点,忍住被触碰的恶心感,冷静地推开她:“贝小姐,现在是凌晨三点,距离你的生日已经过去三个小时。我可以为了我们两家之间的合作关系不计较你开过的某些小玩笑,但这并不意味你可以一直干扰我的私生活。我的Omega比较活泼,所以我无法保证他会不会不小心把你跟他开的小玩笑说出去。”

  贝筱芸抱住他的胳膊,眼中溢出一层水光:“谨哥哥,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好害怕……”

  季时谨冷淡地抽出胳膊,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偏偏贝筱芸又扑上来抱住他的另一只胳膊,他终于压制不住胃部的恶心感,当着她的面干呕起来。

  贝筱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几乎咬牙切齿道:“我就这么让你恶心?”

  “没有,”季时谨蹙眉,“我只是喝多了。”

  贝筱芸试探着碰了下他的手,他干呕的更厉害了。

  “很好,我走。”贝筱芸流下羞愤的泪水,离开前恶狠狠地瞪了林知安一眼。

  “身上为什么有两个Alpha的信息素?”季时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林知安。

  “你离开后这里的服务员和宾客中的一位Alpha想欺负我,然后另一位Alpha救了我。”林知安悄悄伸手攥住他的衣袖。

  “我哥让你去我家住一晚。”季时谨看向何雨纯。

  “嗯。”何雨纯睡的脸颊发红,眯着眼睛站起身。

  路上,季时谨的醉意渐渐上来,将头靠在林知安肩上,贴近他耳边很轻地呢喃着“小芝”。

  林知安把季狗抱回卧室,离开前却被他一把扯住衣服。

  “别走。”季时谨微眯的眸子有些发红,隐约泛出一点儿水光。

  “好,不走。”林知安钻进被窝。

  季时谨将他抱进怀里,把鼻尖凑近他后颈,痴迷地嗅着那清芳的白芍花香,声音里透着纯真的笑意:“小芝,你好香。”

  “你明天还会这样抱我吗?”林知安想借着这个机会骗取一个“会”的承诺,他不确定季狗清醒后会有什么反应,但必须要赌一下,反正最严重的后果无非就是挨一顿揍。

  “会啊,我最喜欢小芝了。”季时谨微哑的嗓音发软,像一只被捋顺毛的狮子,露出柔软脆弱的肚皮,向林知安展示出自己乖顺的一面。

  “林知安呢?”林知安用安抚信息素包裹住他。

  季时谨的醉意忽然消褪了些,沉默良久,说:“以后别问这些问题。”

  林知安低低“嗯”了声。

  他骗到了“拥抱小芝”的承诺,但他不是裴芝,这是个无效承诺。

  *

  早晨,林知安被一通电话吵醒,是季时谨的手机,他看了眼旁边的季狗,见季狗没有要醒的意思,于是接通电话。

  “小谨,今天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咱不吃那个姓林的傻逼恋爱脑做的早餐。”

  “……”沉默片刻,林知安说,“时谨还在睡,他昨天喝了不少酒。”

  “嗯?喝酒?我说贝筱芸怎么给我找那么多Omega,把我支开好睡我弟呢,没让她得逞吧?不是,林知安你怎么在我弟房间,别告诉我她没得逞你得逞了!”季临的声音咋咋呼呼的。

  “没有。”林知安被突然提高的声音吵的耳朵难受,把手机拿远了些。

  “没有就行,让他好好睡。”季临挂断电话。

  通话结束,季狗也醒了,眸子里毫无刚睡醒时的茫然,他拿回手机,淡淡地看了林知安一眼,而后进入卫生间洗漱。

  林知安耐着性子下楼给他做饭,做好饭才回房间洗漱,然后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往季时谨车上挤。

  主角受蒋择提前出现,他必须时刻盯紧季狗,以免一个不注意他们之间就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公司,林知安无比警惕地盯着向季狗汇报项目进展的蒋择。

  蒋择仿佛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平静地汇报完工作,直到离开办公室,和季时谨之间都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交流。

  林知安跟在蒋择身后。

  “有事?”蒋择问。

  “进来说话。”林知安把他拉进旁边的卫生间。

  “我想我们或许可以换个地方。”被他拽进厕所隔间的蒋择说。

  “不行,”林知安认真地看着他,哽咽着声音问,“你是不是喜欢时谨?”

  “嗯?”蒋择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茫然,然后忽地笑出声,“对啊,特别特别喜欢。”

  林知安睁大眼睛,一副委屈的模样。

  “逗你的,放心,我对季总只有仰慕,没其它感情。”蒋择盯着他肉嘟嘟白嫩嫩的脸蛋,忽地想伸手捏一下,微微垂下眼帘从那两团肉肉上移开视线,说,“我先走了,还有工作要做。”

  见他要走,林知安立刻把他强行拽回来。

  蒋择脚下一滑,差点踩进坑里。

  “抱歉。”林知安有些想笑,立刻绷紧嘴唇。

  “你是不是想笑?”蒋择盯着他的脸。

  “没有。”林知安强行压下笑意,插上门锁,攥住他的手声情并茂地说,“蒋哥,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起喜欢时谨,时谨他人特别好,每个周末都会给我们这十几个情人买礼物,如果周末不加班,他会把我们全部叫到他家一起玩。”

  “他卧室里的床超级大,可以睡七八个人呢,虽然剩下的人要睡客厅,但你是新人呀,新人的福利特别好,可以独享时谨的宠爱到大半夜呢,然后剩下的小半夜再换我们。”

  “虽然我不想与别人分享他,但他喜欢多人啊,我又那么喜欢他,只要他能开心,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蒋哥,我感觉你很好,长得好看性格好还有才华,如果你加入我们,时谨一定会让你体会到飞一般的感觉。”

  林知安脱掉上衣,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笑意盈盈地说:“我成为时谨情人的第一天,他就让我飞了呢,你看你看,这些全是他疼爱我的证明。”

  多人?玩?半夜?床?宠爱?

  蒋择感觉一时消化不了那一大串话,当看到他身上的多处伤痕时,表情变得有些呆愣。

  “打是亲骂是爱,你看,时谨他多爱我啊。”林知安眼神痴迷,笑的像个疯子似的,“时谨真的对我们超级好,他的占有欲很强,那次我被其他Alpha碰了一下,他就我身上刻下他的名字宣誓主权。”

  林知安转过身,露出后颈下侧大片狰狞的疤痕:“但是我有次做饭时不小心把盐当成糖放进粥里,惹他生气了,他就用刀把他的名字划掉了,都怪我,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如此大片的疤痕,一刀刀地划,至少也要划上好几十刀。

  蒋择无比震惊,悲悯而坚定地凝视他,面色凝重地说:“报警吧。”

  “报警?报什么警?”林知安迷茫地眨着眼睛,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用力握住他的手,神情热烈而癫狂,“时谨他对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可好了呢!蒋哥你心动了吧?也想被时谨在身上刻名字留下爱的痕迹吧?我知道你一定心动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他一定会使劲宠爱……”

  “不,不用了,我有对象。”蒋择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逃命似的跑出厕所。

  “蒋哥,分手了一定要告诉我,我把你送到时谨床上,我们十几个人一起啊!”林知安冲他的背影挥手。

  嗯,主角受看起来挺正常的,应该不会有受虐倾向,所以这算是解决了?以防万一,还是继续盯着比较好。

  林知安感觉心情不错,套好衣服若无其事地回到办公室,窝在沙发上继续盯着季狗那张人脸。

  手机屏幕亮起,是阮澄打来的通讯,他没接,把手机调到静音,给阮澄发过去一个问号。

  阮澄很快回了消息:

  ——季时谨的人在F国找裴芝。

  ——裴芝怎么了?最近为什么没听你提过他?

  林知安盯着屏幕发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将话题扯开。

  第二天,蒋择拿着文件向季时谨汇报工作进展,只是这次站的位置比较远,在两米开外。

  林知安倒了两杯热咖啡,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把咖啡端给他和季时谨。

  蒋择接过咖啡,注意到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立刻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装瘸中的林知安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看到笑容后,蒋择又退了半步,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

  珍爱生命,远离渣A季时谨。

  *

  裴芝的消息断在F国一个偏僻的小镇。

  林知安从季时谨的通讯中听到这则消息。

  阳台上落了四五个烟头,朦胧刺鼻的白色烟雾笼罩住季时谨的脸,惨淡的月色将他的眸光衬得晦暗不明。

  季时谨忽然转过身,嘴角扬起一个残忍的笑:“小芝的消息断了,开心?想笑?”

  “不,我没有想过要取代谁,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啊……”炽热的烟头摁在林知安手背,他声音发颤,痛苦地咬紧牙齿。

  “你能留在我身边,我呢?我的小芝他不要我!”季时谨眼睛发红,手上的劲很大,仿佛要将整根香烟摁进他的骨头里。

  林知安的整个手臂都在抖,S级的压迫信息素让他全身发软,重重地倒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

  季时谨粗暴的扯开他的衣服,用滚烫的烟头在他后背烫出一个血红色的“季”字。

  强烈的疼痛让林知安喘不过气,疼的整个身体都在发颤,白皙细腻的皮肤在痛苦中呈现出一种病态而精致的苍白色,琥珀色的瞳仁在莹润的水光下一点点地失去焦距。

  扔下熄灭的烟头,季时谨掐住他的脖颈,注视着他因为缺氧而轻颤的眸子和在窒息状态下变得绯红的脸颊出神,从这濒死的神情中获得病态般的愉悦。

  他轻抚林知安因为窒息而红到发烫的眼尾,问:“还爱我吗?”

  “爱……”林知安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字。

  “原因?”季时谨戏谑地看着他,“贱吗?”

  “对,”林知安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哑着嗓音说,“我爱你,我贱。”

  季时谨眼底的冷意收敛了些,借着微弱的月光凝视他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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