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学校食堂人多得离谱,花了快半小时排队打完饭,端着餐盘找位置坐下后,陆之衍略带诧异:“打算搬出去自己租房子?”

  周围好些学生打了饭也不吃,光顾着往他们这边一个劲儿瞄,特别是见到宁堔的后,表情里难以形容的震惊非常明显。

  有个男生用口型说:“卧槽太牛逼了长成那样。”

  宁堔低着目光:“我准备双休在家再去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出租房。”

  搬家的事宁堔原本不打算和人提,特别陆之衍这种和宋羽扬他们关系还算近的。

  他已经捉襟见肘到住的地方都成问题,过了上顿下一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着落,闹个不好说不定真就得睡桥洞。

  这种尴尬还无处可躲的狼狈,宁堔不愿意被沈默知道。

  但宁堔很快又想,他在沈默面前丢脸也不是一回两回,光应激发作时的疯样,已经属于丢人到地球以外了。

  眼下这点面子算得了什么,拿秤砣称都够不上二两,沈默知道就知道吧,并不会少块肉。

  陆之衍若有所思,没问宁堔怎么突然打算搬家到外面住,唔了一声说:“现在确实不好找,至少得临近过年,那会退租的人多房租也便宜。不过你要实在着急搬的话,我可以先帮你打听着。”

  “嗯?”宁堔看向坐他对面的陆之衍,感到挺意外,“你知道怎么租房子?”

  认识陆之衍这么久,从穿着以及平时出行去的地方,基本能看出陆之衍家庭条件比宋羽扬他们差不到哪去,或者说是非常有钱。

  一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对生活常识了如指掌,是宁堔没想到的。

  陆之衍嘴角一弯,像往常那样支起懒洋洋的语气说:“宁堔你太小看人了,我在国外都是自己一个住,早练成了生活达人,唔……租房也算半个行家。”

  “真看不出来。”宁堔想了想,“我对房子没要求,越便宜越好,这种能有吗”

  陆之衍:“便宜的大概只有郊区那种旧小区了,位置离市中心比较远,坐地铁公交,单程得超过一个小时。”

  “差不多就行,我现在只租得起这种。”宁堔说,丝毫不遮掩自己的真实经济现状。

  陆之衍放下筷子,拿出手机解锁:“等等啊,我找个熟人帮你问问。”

  宁堔看了眼陆之衍面前几乎没动过的饭菜:“你先吃,一会凉了。”

  “顺手的事。”陆之衍冲宁堔看过去,“宁堔你不用和我客气,我把你当朋友的。”

  朋友。

  听到这两个字宁堔顿了顿,没接话茬,低头专心吃自己餐盘里的饭,饭桌上陷入短暂的安静。

  囫囵咽下好几口饭,宁堔才重新抬头:“谢谢。”

  陆之衍注意到宁堔神情转变,笑了笑。

  他发现,刚才随口一句我们是朋友,宁堔的态度十分模棱两可。

  既不赞同也没否认,似乎是抗拒突然搭建起来的亲密联系,或者说,宁堔对人际关系的界限有着非常清晰的划分。

  这就很有意思了。

  陆之衍向来觉得朋友可有可无,碰上有谁想和他交个朋友,他基本来者不拒。前一秒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后一秒就能和人介绍这是我朋友,非常随意。

  常态人信奉多个朋友多条路,这种浅显的道理宁堔肯定是懂的。

  想问题想太认真了,等回过神来,陆之衍发现宁堔已经吃完饭,面前摆着个空餐盘,正安静把他看着。

  “剩半小时打铃,我等你吃完一块走。”宁堔说,一点也不在意陆之衍吃个饭磨蹭老半天。

  陆之衍赶紧拿起筷子:“不好意思啊,光顾着发呆了。”

  宁堔弯了弯嘴角,依旧没催促陆之衍让他赶紧吃。

  可能是真觉得过意不去,陆之衍吃得格外快,生怕让宁堔等久了。

  中途噎得不行了才停下来喝两口食堂免费的例汤缓缓,一顿饭吃的跟打仗似的火急火燎。

  “我吃完了,走吧,回教室。”陆之衍花最短的时间吃完,过后镇定自若摆出笑容。

  宁堔看着他,好一会才说:“我差点以为你要把桌子也啃了。”

  陆之衍先是愣住,回想起自己刚才狼吞虎咽的凶残吃相,确实跟饿了十来天没区别,憋不住用手撑着桌子爆发出一串笑。

  笑完陆之衍捂着嘴打了个嗝,锤着胸口:“我就是怕你等太久,撑死我了。”

  陆之衍表情太过灿烂,宁堔多看了两眼,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不会有类似的表情。

  两个人端着餐盘往窗口方向走,听到有谁隔老远喊着宁堔的名字。

  扭头发现是高一的小卷毛。

  出食堂后,小卷毛陈司礼寸步不离跟着宁堔,一个劲儿往瞅宁堔那张脸。

  完事这二百五唯恐别人听不见,嗓门极为嘹亮地感叹:“学长,你不戴眼镜简直大变样,太帅了!帅到炸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瞎说,现在可算亲眼见到了。”

  宁堔来不及阻止,眼看着前面好几拨学生回头看他。

  “嘎嘎帅!”陈司礼不知从哪学来的蹩脚方言,激动地冲宁堔又是一嗓子,小眼神放着光。

  为避免被喷一脸唾沫星子,宁堔往旁边挪了两步:“知道了,你声音小点。”

  “哦。”小卷毛嘿嘿一笑,察觉到宁堔左眼有颗泪痣,惊喜地点评,“痣也嘎嘎好看!”

  宁堔:“……”

  这货是鸭子成精吗,嘎来嘎去。

  一路上,光听小卷毛喋喋不休个没完,陆之衍鲜少见到品种如此独特的缺心眼,抿着嘴不说话看戏看得非常投入。

  直到陈司礼依依不舍和宁堔说完道别的话离开后,陆之衍才边笑边做总结:“要不是眼神看着过于纯净无瑕,就冲那架势,我差点以为他打算当众和你告白。”

  “别,我吃不消这种,话太多,听着脑仁疼。”宁堔低声说。

  “话少的就可以吗?”陆之衍突然问,“哪怕是除了女生之外的?”

  宁堔脚步慢下来,转身面向走在他后头的陆之衍。

  陆之衍抬头和站在楼梯上的宁堔四目相对。

  要是以往被宁堔这么无声无息注视,陆之衍可能都不太当回事。但现在没了眼镜遮挡,宁堔眼眸由内而外折射出的信号,有种说不清的锐利冷漠。再和五官一搭,谁见着了,都会晕得找不着北。

  陆之衍脑子里浮现动摇,心想自己是不是话说得太直白,惹宁堔不高兴了。

  正在陆之衍想说点什么把话圆回去,宁堔却笑起来:“胡说八道什么呢。”

  宁堔明显是在给台阶下,陆之衍咳了一声,马上顺着话接:“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没当真。”宁堔收回目光。

  —

  跟粉丝见到明星本尊一样,陈司礼心潮澎湃回到自己班级,脑子里回味着和偶像亲切交谈的画面,谁来和他搭话都一脸单纯冲对方直乐。

  “不光篮球打得好,长得还这么好看,不愧是我看上的,我真棒!”陈司礼背靠椅子嘴里哼着歌,十分不要脸地将对宁堔的崇拜,绕了一个圈,转变成对自己眼光的称赞。

  自卖自夸完美滋滋从桌肚子里拿出手机,结果刚解完锁,小卷毛突然猛一抬头:“等会,忘记求合影了!”

  要不说追星使人疯狂呢,尽管剩不到十分钟上课,陈司礼还是揣着手机,打算去高二年级,死乞白赖也得求宁堔和他照张相。

  主要是便于日后随时拿出来和人炫耀吹牛逼。

  男生的虚荣心体现在方方面面,认识一个好看到宇宙爆炸程度的帅哥,同样属于装逼业务范围之内。

  走到半路,小卷毛突然想起来,他好像见过宁堔没戴眼镜的脸。

  “操,原来是他啊。”小卷毛一拍大腿,皱起眉头。

  终于捱到下课,陈司礼没去高二教学楼,而是马不停蹄赶到高一二班。

  也不管二班老师还站在讲台上,正被学生围着问题,径直走向某个座位,一脸复杂且沉痛将座位上的人给盯着。

  王超陡然被这么一通死盯,感到莫名其妙:“我是死了吗,你跟这默哀呢。”

  “你上周为什么请假?”陈司礼没有直奔主题,先是问了一句。

  王超还是莫名其妙:“有点事请了两天,怎么了?”

  陈司礼左顾右盼看了一圈,压着声音:“先出去,教室人多不好说话。”

  “不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王超很快看懂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坐着没动。

  陈司礼一屁股戳在旁边空出的椅子:“也太巧了,怎么就和照片里那么像,宁堔他……难不成世界上真有长得一样的人?”

  “谁告诉你是两个人,就是他。”王超笑。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骆尘菲暗恋的男神,傻子都能看出宁堔就是骆尘菲手机照片里的人。

  王超没来得及表白,倒先赶上失恋了。

  “那你准备咋办?”陈司礼一脸很纠结的表情,打量王超说,“你看你长得虽然不是奇丑无比,但也丑啊,根本比不过,妥妥没戏。”

  王超看着他,似乎在考虑把这小卷毛红烧还是清炖了。

  “你别介意啊,我就是说真心话。”陈司礼反应过来替自己辩解。

  “我看你是故意来扎心的,闭嘴滚。”王超一脸冷淡。

  小卷毛暂时还不打算滚,换了个思路给他分析:“就算抛开颜值先不说,其他方面你也比不上宁堔啊,光打篮球这一项,不是我吹,谁见了不被迷得晕头转向,连我都扛不住,实在是帅翻天。”

  “你别是爱上他了吧?”王超问。

  陈司礼想也没想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gay,少恶心人,就是纯欣赏。”

  王超看了眼陈司礼。

  “你怎么知道?”王超冷不丁说了句。

  陈司礼:“什么?知道什么?”

  王超笑:“你怎么知道你不是gay,万一就是呢。”

  陈司礼一脸惊恐:“你别吓我,这还能有万一?我很确定我喜欢女的,你别胡说八道误导我。”

  王超没说话。

  陈司礼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情:“你别是受刺激太严重,脑子开始不清醒了。”

  王超依旧看着他不说话。

  陈司礼震惊起来:“卧槽,失个恋而已,就给你打击到干脆不喜欢女的了?”

  “失恋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妹子千千万,不行咱就换,人家舔狗都是广撒网到处舔,你没必要可着那一个情有独钟,也不划算啊。”陈司礼往前排座位看了一眼,压着嗓音继续劝。

  骆尘菲座位是空的,显然是跑高二去找宁堔了。

  王超:“谈不上失恋,我现在对她没什么感觉。”

  不等陈司礼开始茫然,王超继续说:“就是想想觉得可惜,骆尘菲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那种人,挺没眼光的。”

  “哪种人啊?”陈司礼下意识问。

  王超不再搭理他,拿出手机给谁发微信。

  安静了大概有半分钟,陈司礼终于忍不住说:“先别管那个,你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之前不还对人小姑娘挺着迷的吗?”

  “没什么原因,就是突然不喜欢了。”王超看着手机头也不抬。

  陈司礼叹了口气。

  快打上课铃时,陈司礼问:“你不会是想报复他吧?”

  “看心情。”王超说。

  “打架会被处分的。”陈司礼底气不足地说,他现在是宁堔的头号迷弟,实在不想眼睁睁看着偶像遭报复。

  王超一脸烦躁:“你还能不能滚?”

  陈司礼啧了一声,起身滚了。

  王超看着小卷毛惆怅失落的背影,直到打完上课铃,桌肚里的手机震了两下,他拿出来点开微信,刚才发的消息终于有了回复。

  ——这段时间忙,期末考完再说。

  王超与刚才面对小卷毛不耐烦的表情截然相反,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和,重新捧着手机打字回复:好的,期末考完我等你消息,寒假我没什么安排,随时都能见。

  直到半节课过去,王超才收到对方的消息,很简短的三个字:知道了。

  一瞬间,坐立难安等消息的情绪平复下来。

  王超发现,当初他对骆尘菲的喜欢根本算不上什么,或者说那不叫喜欢,只是奔着骆尘菲长得漂亮性格好。

  这种浮于表面的好感脆弱得不堪一击,说没就没。

  而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哪怕知道喜欢对方没有半点好处,依旧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控。

  —

  期末临近,附中学生争分夺秒抓住一切课余时间复习备考,除了食堂,教室以外的地方几乎见不到学生闲晃。

  毕竟期末要是考坏了,整个寒假都别想好过,除了过年走亲戚会被盘根问底打听成绩,闹个不好可能连压岁钱都得减半。

  种种压力下,校园内外被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氛笼罩。

  午休还剩半个多小时,宁堔没有上教室复习,而是转身晃悠到鲜有人去的艺术楼。

  艺术楼算是附中花重金建起来的标志性建筑,听一帮美术生音乐生说,顶楼的展览室摆着价值七位数的顶级三角钢琴,专门用来对外显摆。

  不过都是学生间瞎传的,真真假假无从分辨。

  宁堔胡思乱想着走楼梯上了艺术楼顶,经过展览室往里头看了一眼,窗帘紧闭,什么也看不着。

  宁堔收回目光往走廊尽头的人影望时,对方听见脚步声侧目朝他看过来。

  微信里沈默的意思是想和宁堔再聊聊,有些话需要摊开说明白,聊明白了事情才算过去。

  宁堔有种被约架的错觉。

  站在那的沈默似乎是等了有一会,胳膊伸长搭在栏杆上,手里捏了根只剩半截的烟,眼神和平时一样,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宁堔记得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沈默时,沈默也是这种神情。

  气质出众,随意且自我,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一般人很难模仿。

  宁堔在沈默两步远的距离停住,艺术楼顶楼的视野开阔,能看得很远,整个校园景色被尽收眼底。

  偶尔有学生路过,匆匆忙忙很快不见踪影。

  沈默不吱声,宁堔也懒得开口,本身他也没什么话想对沈默说。

  直到眼前伸来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宁堔才转头看向身旁。

  沈默递出一盒烟以及打火机:“要吗?”

  “嗯。”宁堔接过,将烟咬在齿间,低头点燃后还了回去。

  宁堔打量着沈默问:“你是不是瘦了?”

  沈默换了个方向背靠栏杆:“差不多,现在才发现?”

  “上回见面就看出来了,怎么瘦这么多?”宁堔盯着手里的烟,慢慢问道。

  沈默语气很是轻描淡写:“大概是精神上压力太大扛不住,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还有睡不着觉,就这样了。”

  “还有就是,想你想的吧。”

  宁堔一愣,指尖的烟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你……”宁堔有些不可置信,“这是在故意编谎话?”

  沈默笑起来:“说这种谎话有意义吗?你难道还会因为心疼我答应和我重归于好?”

  说着沈默收起笑容偏头咳了一声,没再看宁堔。

  “为什么?”宁堔问。

  “什么为什么?”沈默重新看着宁堔,眼神比刚才冷了几分。

  “为什么会精神压力大?还睡不着觉之类的。”宁堔继续问。

  沈默表情很平淡:“想你想的,我不是说了?”

  宁堔没再问,问下去也是白费劲,毕竟他觉得两个人分开不算什么大事,又不是生死攸关。

  沈默的这种表现让他感到疑惑。

  是因为从小没吃过苦,所以稍微受点挫折打击就要死要活吗?宁堔心想,重新将烟叼在嘴里看着学校操场方向。

  沈默不知道是站久了腿酸还是怎么着,平时洁癖得不行的人,顺着栏杆就往地上坐下去,背靠着身后的墙说:“再好好聊聊吧。”

  宁堔将烟随手扔掉,低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沈默:“聊什么?”

  沈默眼睛浮现茫然,是啊聊什么,宁堔明显置身事外的冷漠态度让他将想说的话全给忘了,反正说什么都就那么回事。

  不过沈默觉得这样也挺好,宁堔越是这样,他越能认清现实。

  没有希望自不会再重燃念想,可能他只是想要一个彻底的拒绝,再放自己一码。

  宁堔见沈默又不吭声,耐着性子半蹲下去平视沈默:“我有时候很不理解,我到底哪点让你觉得不错了?”

  沈默:“这就很难解释了,非要说的话,你全身上下每一点,包括性格,我都觉得挺好,不行吗?”

  宁堔没有避开沈默的视线,继续和他四目相对:“你长相不比我差,脑子聪明成绩各方面都很优秀,还有比一般有钱人更优渥的家境背景,方方面面你都是顶级优秀那一挂的,人际交往方面也是,随便走哪都有一群人愿意跟着你。”

  沈默安静看着宁堔,看着宁堔把话说完后,才低声问:“所以呢?”

  “所以何必在我这种精神心理方面都不正常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没必要。”宁堔说,失去眼镜遮挡的脸上表情看着非常。

  宁堔说:“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差距太大,走也走不长远。”

  “我说了我不在乎那些!”沈默突然吼了一句,吼完猛地咳嗽起来,接着狠狠瞪住宁堔,“这和你精神有没有问题有半点关系吗?哪怕你真是个神经病暴力狂我也觉得很好!别找这种理由来敷衍我,我听烦了。”

  宁堔学着沈默也往地上坐,问:“那你想要什么理由?我说给你听。”

  沈默闭起眼,似乎不想再看宁堔脸上的任何表情。

  “你要是觉得骂我能解气的话,多骂点,我不还嘴。”

  可惜沈默压根不理他,宁堔低头看着脚上:“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想怎么处置随你便,是我利用你欺骗你的感情。”

  “没必要。”沈默转头看着宁堔,眼底的怒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

  “算了。”

  沈默说完这两个字,起身离开了艺术楼。

  宁堔依旧坐在那没动,看着手里的烟,沈默的那句算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不太明白。

  不过有一点宁堔可以肯定,以后沈默应该都不会再搭理他。

  挺好的,他知道迟早会是这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