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赞小说>古代言情>蒙尘珠【完结】>第60章 玉石俱焚

  凡间的早春,怎会这么冷。

  灵鹫呆呆伫立在庭前,只觉血液都结成了冰。

  面前不过是薄薄一扇门,对于法术通天的创世始神来说,不过是一张薄薄的纸。

  可这扇门对他来说,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凡尘诸多苦难每日不停歇地上演,而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甩在肉体上的鞭声裹挟着哀嚎,化作实锥利剑刺入灵鹫的心,一下一下划拉出一道道豁口,鲜血淋漓。

  天神的法眼穿透大门,灵鹫瞧见地上一滩血肉在痛苦地扭动,那是他的掌上明珠,伏在地上,连畜生都不如。

  他为了活命,极力伸长了手臂去求,却无人可怜他。

  鞭声逐渐停止了。

  哀嚎声停歇,灵鹫错愕地抬头,珠碧已倒在血泊里人事不知了。

  原来这才是对神职者最大的考验。

  掌握凡人生杀大权的天潢贵胄在灵鹫眼里甚么都算不上,他只用一根手指就能让欺负他掌上明珠之人灰飞烟灭,可他却不能动手。

  他杀得了人,却无法承担命盘错乱明珠碎裂的后果。

  这湟湟天道啊,连神仙也无法挣脱。

  恍然想起珠碧的话,这情之一字,果然剧毒无比。

  哗啦一桶冷水,将珠碧从昏迷间拉出来。

  又冷又疼。

  被自己咬得一片斑驳的下唇冻得青紫,上下齿列咯咯磕碰。

  似乎连近卫也看不下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鞭子迟迟不见动作。

  萧启抬眉:“愣着作甚么,傻了?”

  近卫打了个冷战,蓄力又要挥鞭,他们不敢忤逆主人的任何命令。

  没完没了的鞭刑,比从前那一次还要难捱。从前至少有个数,盼着盼着总有个头的。

  这一回,萧启连数也没报,切骨的痛永无止境,珠碧觉得自己今日,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浑身肌肉感受到巨大的威压,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而意料之中的剧痛却并不再袭来。

  而后,珠碧听到一声幽幽的长叹息,透着十分的无奈与疲倦:“萧启,放了他,你想要的,我给你就是了。”

  这一声听在耳朵里,宛若天籁般动听。珠碧模糊的眼里瞧见近卫收了鞭子,一瞬间,宛若重生。

  一滴一滴的热泪从眼眶里滴落下来,落在血液上晕开,斑驳成了一片。

  萧启得逞地轻笑一声:“珠儿,还不叩谢丞相大恩。”

  珠碧艰难地伸直手臂撑起身子,脑袋重重磕在地上,浓浓的哭腔从口溢出:“珠碧……叩谢丞相大恩……”

  手段得了逞,萧启言笑晏晏地挥退近卫,搂着谢寻的手更紧了一些,畅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阿寻,你心肠真好。”强而有力地握住谢寻的手往自己腰间衣带处摸,“来,给本王脱衣裳。”

  谢寻只觉整条手臂都僵了,始终鼓不起勇气去扯那一拉就掉的系带。

  从来对别人粗暴残忍的诚王萧启,对谢寻却格外有耐心,即便他僵在那里动也不动,连视线也偏到一边去,萧启也始终笑意盈盈地。

  若换做是珠碧这样扭扭捏捏,早就不知挨了多少巴掌了。

  比起以恐怖手段让人屈服,他更喜欢猫捉耗子似的将谢寻搂在怀里慢条斯理地玩弄,亲一亲啃一啃,再一点点吃进肚子里。

  谢寻越是羞愤,萧启越是兴奋得意,脸上笑容不减反深。终于终于,完全拥有他了。

  轻轻扭过谢寻因恐惧和羞愤而偏到一边去的脸颊,萧启温柔地轻吻他,道:“阿寻,用不着这么怕我的,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会很轻,很轻的,你不要怕。”

  他依旧十分有耐心地哄着,亲着,脸上看不出一丝不耐烦的模样,因为只要将他抱在怀里,就是萧启最快乐的时候了。

  谢寻倒希望他粗暴一些,好快些结束这令人作呕的难堪场面。

  耳边湿热的气息让谢寻徘徊在崩溃的边缘,终是忍不住低声痛苦地呢喃:“我做不到……别这样折磨我,萧启……”

  萧启也不愿把精力费在脱衣服上,深深吻住谢寻颤抖的双唇,一只手迅速扯开两人腰间衣带。

  窸窸窣窣一阵轻响,布料一件件离开身躯,萧启愈发难耐,谢寻愈发难堪。俊秀的脸上红得几欲滴血。

  朝思暮想的香软身躯在身下展露无遗,萧启激动得发抖,他终于要完全拥有他了。

  那个曾经碰触一下都是奢望的白玉豆包不会再离开。

  如今,也不会再有人敢阻止他。

  他终于撕开白软的外皮,任温热的内馅流淌出来,狠狠嘬一口,然后一点一点,都吞到肚子里去。

  他俩簇拥在榻上鸳鸯交颈,可怜了地上的珠碧,冷到极致,痛到极致,没有萧启的命令,一步都离开不得。

  跪久了的膝盖针扎似的刺痛,珠碧难耐地想挪一挪腿放松一下,不想已经没有了支撑的力气,扑通一声径直倒在地上。

  珠碧吓了一跳,忙抬眼去瞧榻上的活阎王,幸好萧启此时无暇理他。便索性趴在地上闭目养神,反正以萧启的本事也没有那么快完事的。

  耳边传来清冷压抑的哭声,一国之相被人压在身下肆意玩弄,可怜又无助。

  然而别人的死活,珠碧已无暇去管。他自己都自救不得。

  时间过去了很久,一阵拔高的羞耻哭喊声将珠碧的神智从浑浑噩噩中拖出来,迷蒙地抬头,见谢寻浑身汗津津地,面上一片潮红湿润,两颗原本明亮的眼瞳如死灰一片,正扑簌簌往外落着泪珠。

  头上的玉质小冠不知滚到哪处去了,一头黑缎似的长发被汗水濡湿,一缕一缕贴在脸庞上。

  餍足过后的萧启带着盈盈的笑意,像个摆弄心爱玩具的小孩,岔开五指给他最心爱的玩具细细梳弄着发丝。

  时不时俯身在谢寻耳边低语着甚么,每每让谢寻羞愤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给自己心爱的人穿好衣裳,拽过被子将他拥住,萧启扬声唤了近卫进来,闻声进来的近卫提了几坛酒,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几上。

  萧启取来一坛,揭开封泥,凛冽的酒香扑鼻而来,萧启满意道:“阿寻你看,这几坛酒是本王封王那日在王府为你埋下的,就等着这样一天起坛送与你喝。”

  说完,他取来几上一只玲珑玉碗,斟满了酒液却不端起来,从床边衣裳中摸出一粒药丸,就当着谢寻的面掷入碗中。

  药丸遇酒即融,萧启这才满意地端起碗送到谢寻嘴边,低声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他诱哄道:“好阿寻,喝了它。”

  脸上羞愤的神情褪了个七七八八,又换上那副令萧启憎恨的疏离面孔,谢寻皱眉偏过头去,语气中尽是嫌恶:“你放了甚么?”

  这种当面下药的行为实在是太嚣张,谢寻痛恨得咬牙切齿,他会喝才怪!

  气得通红的耳垂忽然被柔软湿润的双唇包裹,仿佛在被毒蛇的信子舔舐,还来不及推开,短短两个字就钻进耳膜,“春药。”

  谢寻几乎是暴跳而起,随即一巴掌呼在萧启脸上,破口大骂道:“萧启,你去死罢!”

  世家出身,从小被繁琐礼仪约束教导的谢寻,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字眼去中伤别人,而萧启总能轻易打破他的底线,一次次让他失言失态,直至歇斯底里。

  用尽全力的一耳光打得萧启错愕在原地,他并未料到他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手中斟满酒液的玉碗猝不及防摔落在地。

  “死”这个字眼结结实实扎进心底,一想到这个字眼是从此生挚爱的嘴里说出,萧启的心就痛得滴血。

  而后他又释然了,没关系,反正想让他死的人也不止一个,而他还不是好好活着?

  萧启默默弯腰拾起落在毯子上的玉碗,咧嘴一笑:“我还死不了,阿寻,如今除非本王自己想死,否则没人奈何得了我。”

  他又默默斟了一碗,重新摸出一粒药丸扔进酒里,看着它溶解在酒中,叹了口气:“你知道的,阿寻,我舍不得逼你,伤害你,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他将眼皮一抬,阴鸷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伤痕累累的珠碧身上,“便让这贱奴替你喝了罢。”

  还不等谢寻有下一步反应,就将人往怀里一拽,铁臂牢牢将人桎梏住。

  怜悯之心是人皆有,可萧启偏偏不是人。

  他又要利用自己的怜悯之心来逼迫自己就范,谢寻半晌无动作,眼睁睁看着他的近卫提着两坛酒朝珠碧走去,蜷缩在地上的珠碧分明已经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进退两难。

  珠碧感受到了灭顶的危险,颤抖着身躯向后缩,无助地看看萧启,又看看谢寻。

  张了张嘴,却自知求饶无用,又默默垂下头等人摆弄。

  卑贱的娼妓,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在意。

  南馆的房内为嫖客准备着各式各样的探索娼妓身体的玩具,萧启命手下翻出一根软管,管的一端连着只大漏斗,珠碧一瞧,吓得魂不附体。

  他当上红牌这些年,几乎已经没有尝过这东西的滋味了,只有当年尚在调教时领教过,然而这种酷刑哪怕一次就足以让珠碧永生难忘,真不敢想象今日还要再来一次。

  几乎和手臂一样长的管子从喉咙里捅进去,直插进胃里,再往里头倾倒两坛烈酒,会让人生不如死。

  死到临头了,珠碧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明明说好会保护他的。

  骗子。

  嘴巴被强行撬开的一瞬间,泪珠不断滚落。

  喉头被蛮横侵入,非人的痛楚要将珠碧没顶,眼前白茫茫一片已看不清东西,只有耳边隐约听得谢寻在吼。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恩怨,你不要牵扯无辜之人!”

  萧启无动于衷,只是将他揽得更紧。

  加之在珠碧身上的酷刑并未停止。

  插好了软管,珠碧像被铁签贯穿的鱼,极尽全力求生却挣扎得愈发微弱了。

  近卫没有丝毫犹豫地提着酒坛,从漏斗处倒了下去,冰凉的酒液顺着软管滑落到胃里去,珠碧瞪大了眼睛,他实在难受,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谢寻拼尽全力地扭打,挣扎,几乎崩溃:“你听到没有?放了他!”

  “你会遭报应的,萧启,萧启!”

  萧启冷漠地看着眼前一切,心中波澜不惊,面上更没有一丝动摇,看着珠碧用尽全力求生的滑稽模样,萧启甚至笑出声来,紧紧捏住谢寻下颌,道:“你当年可没有这样心疼过我。”

  他还为当年之事耿耿于怀,这根刺也许一辈子也拔不掉了。

  一坛酒空了。

  近卫又麻利地掀开另一坛的封泥,无情地往漏斗里倾倒,珠碧已经支撑不住身体了,还是另一人扶着才不至于瘫倒在地上去。

  谢寻知道此时说甚么都无济于事,萧启就是个听不进人话的变态疯子,和他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怀中身躯颤抖愈烈,忽然间一段胳膊伸向面前案几,利落夺过几上斟满酒的碗,三两下谢寻便仰头利落喝了个精光。

  那掺了春药,即将让他彻底丧失理智的酒。

  加诸在珠碧身上的酷刑戛然而止。

  他的肚子装满酒液浑圆如鼓,终于,那根可怖的软管抽离出身体,珠碧几乎是下一瞬便伏地呕吐。

  太过于浓烈的酒在胃里翻滚,刺得胃壁生疼,不一会儿大脑也受牵连,疼痛欲裂,眼前出现重影,视野正慢慢地变得昏暗。

  珠碧不受控制地呕出一大股一大股呕吐物,仿佛连脑浆都要呕出来。

  这副惨状让谢寻不忍去看,手中空了的玉碗颓然跌落在地。

  他明明喝得一滴不剩,萧启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谢寻平日里连一根头发都不让碰,如今为了救一个娼妓,竟真的愿意喝。

  他明知道喝了它的后果是尊严尽失的。

  明明不过是一个贱奴而已,自己是权倾朝野的天潢贵胄,怎么就不如他了。

  这份天差地别的待遇,真令人窝火。

  妒火燎到了天花板的萧启,使尽了力气扼住谢寻的腰,几乎要将他活生生拦腰折断似的,阴阳怪气道:“区区一个娼妓,竟能让谢相牺牲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令人动容。”

  一杯掺了春药的酒,喝进肚子里十分难受,从食管到胃火辣辣的一片,把眼泪也蛰了出来。

  “只是谢相似乎低估了此药的威力。我可能没跟你说吃了这药的后果。”萧启笑得令人胆寒,手伸进被里,摸到那处被自己探索过后湿润红肿的地方,“你见过吸五石散上瘾的人么?一日不吸则抓心挠肝,以头抢地,恨不得立刻去死……而此药就是让你求死不得的东西!”

  谢寻闻言,浑身都僵了,不可置信地盯着萧启:“你骗我……”

  萧启咧嘴一笑道:“不过么,本王见不得阿寻痛苦的样子,此药倒是不会让你痛,但会让你发作时浑身欲火空虚难耐,届时想要缓解痛楚,你就只能求我恩赐你,填满你,否则,欲毒会将你活活折磨死。”

  萧启要将他从高高的位置上扯下来,趴在自己脚边,和娼妓一样,摇尾乞求自己的恩赐!

  “不……你骗我……”

  萧启依旧寸寸紧逼:“是不是骗你,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而我却不会急着满足你,我要你跪下来像狗一样摇着屁股说我想听的话,说得我高兴了我就施舍你。如何?”

  “哦,对了,此药一入口再无回头路,欲毒将跟着你一辈子,你再也摆脱不掉。”

  一字一句在将谢寻推入黑暗的深渊,萧启还不肯罢休,不断地刺激他:“至于甚么时候发作,本王也不知道。”

  他忽地蹙眉哎呀一声,语气却轻佻:“如果在朝堂上忽然发作可怎生是好?你这年纪做上丞相,朝堂上本就没人信服你,到时谢相若是忍不住了当场银叫出声……”萧启倒吸口气直摇头:“尊严尽失不说,那帮糟老头批你的折子如雪花般飞到皇帝跟前去,你觉得你还保不保得住丞相的位子?呵……堂堂天子帝师秽乱朝堂,皇帝学生面前,你抬不抬得起头?届时朝野乡间都传谢相是个在朝堂上都能发骚的浪货,你败坏谢家百年贤臣的名声,你还有脸自称谢家人么?你老子会不会把你踢出族谱?届时你便是羞愤自尽,无名无份地连祖坟都进不去,只有城外乱葬岗才容得下你!”

  一连串的诛心之语比甚么拳脚来得还要疼,每一字每一句都正中谢寻的痛处。

  他少年拜相,朝中的确多数人都不服他。

  明里暗里讽他,说他不过是仗着祖荫庇护,及先帝宠爱才坐上如今的位子。

  风言风语常年在耳边刮,尤其是在政事上有不同意见时,他便时常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这是谢寻最苦恼的事情,为了改变他们的看法,也为了不丢谢家百年贤臣的名声,这些年来他在政事上殚精竭虑,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在朝堂上如履薄冰,他最怕最怕的,就是行差踏错一步而坠下无底深渊,让谢家的名誉折在他手里。

  如今萧启将这一切血淋淋地铺在眼前,这一瞬间,真的甚么都不想要了。

  包括性命。

  谢寻发疯了,抄过几上装满酒液的沉重酒坛,嘶吼着砸向萧启的头颅!

  砰地一声巨响——

  ……

  酒坛一瞬间在头颅上碎裂,酒液合着血花飞溅,萧启一头一脸已染满鲜血,瞬间清明尽失。

  满堂人惊得呆在当场,空气几乎凝固起来,霎时落针可闻。

  珠碧也在一声巨响后抬起模糊的双眼,只见到了一片血红。

  始作俑者的手与脸亦被碎瓷伤到,整个人也有些发蒙,随后剧烈地颤抖起来!

  还是近卫最先反应过来,提刀冲到谢寻跟前,银刃出窍,直指谢寻心口!

  “该死!”他是萧启最信任的心腹,不论是谁,伤害了主子的人都必须死!

  银晃晃的白光映入萧启一片血红的眼,意识到甚么,撕扯着嗓子吼道:“给本王退下!”

  白刃尚未抽身,却被谢寻徒手一把握住!

  力气之大,连近卫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启强忍着剧痛,极力睁大了血红的双眼,就见到了让他心碎的一幕。

  谢寻紧握着刀尖,竟是狠狠往心口处扎,胸膛亦发狠地撞上去,刀尖入体撕破血肉——

  “来——!杀了我,杀了我!”谢寻疯了,歇斯底里,“你恨我!我自裁!满意了罢!”

  萧启亦崩溃大吼,强忍着头颅裂开的剧痛,一脚将自己忠诚的近卫踹出几丈远,那把扎进他心爱之人血肉里的该死刀刃还插在身上,萧启想也没想,一手捏住刀刃,一手猛力一弹,留在外头的一半刀刃连着把手应声而断。

  一把将谢寻拥入怀中,萧启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阿寻我骗你的,那不是春药,不是!我……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那真的不是春药,只是普通的养气药丸!真的,真的!”

  都怪自己脑子发浑!明明知道他最怕的是甚么,还要这样吓唬他伤害他。

  如此巨大的惊吓,萧启已经感觉不到头上的疼痛了,酒液合着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滴落在两人身上,衣衫被褥上已是一片血色。

  萧启抱着谢寻连滚带爬地翻下榻,惊恐地看着失血过多的谢寻愈发苍白的脸颊,哭道:“我带你去找大夫!阿寻——你撑住啊,不要吓我——”

  他气他,恨他从来不正眼瞧自己,恨他把自己当蟑螂,恨他不肯低头硬要死扛,可是,萧启也是真的爱他。

  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路,踩空了台阶两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谢寻倒在他的胸口,叹了口气:“你这么恨我,我把命赔给你……萧启,就此做个了结罢,从今以后,放了无辜的人,也放了你自己……”

  萧启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可现下两人都没有时间了,他必须带着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厉害的大夫,他的阿寻不可以死,他也不能死。

  他还要长长久久地纠缠他!

  萧启用尽了力气抱着他站起来往外疾走,两人的血在手肘处汇合,又滴落在地上,撒了一路,宛如啼血。

  很快,屋内便只剩满室的狼藉血色,和地上一个伤痕累累快要把内脏都吐出来的珠碧。

  全世界安静了。

  珠碧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等着杂役过来把他抱走。

  空下来的大脑还来不及怨恨一下那个迟迟不出现的狗屁神仙,大门就忽然被撞开了。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杂役进来捞他了。

  可是怎么半晌也不把他抱起来呢。

  也许又是新来的罢,真是晦气。

  作者有话说:

  谢丞相如果稍微肯给王爷一丢丢丢好脸色,不要这么冷漠,王爷会对他很好很好的。 ˋ﹏ˊ

  王爷也是真的作,真的暴力,见谁都打,老婆也不放过 ˋ﹏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