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掺了砂子，这些本不缺的，就不吃了，真的饿的才会吃？”布步步听到这里就明白了。“所以城郊二郎去监工盖的房子，盖得特别单薄？一坊的房子只有一个茅厕？”
“对，那也是养济司的公租房，盖得太好，就被囤积起来买卖出租了。只有真正有茅草遮头就能过日子的穷人才会去住。”
“表妹可真是。。。。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布步步词穷。
谢嘉上只是点点头，又恢复清冷的模样。
“哦，对，太后跟你外祖母念叨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生。”
李冬儿差点就忘记了，关老太太进宫去见过太后，太后其实心里有点急，但又觉得不能急，更不能催，无处可说，就跟关老太太絮叨。
“官家身体好着呢，太后也不错，我跟德昭觉得，晚点生，省得他们卸了这股子劲。”
孕育这个事谢嘉上也是接受了整套木石村教育的，身体没问题，想生就顺其自然了，但目前还不打算生。
"也好。”
李冬儿没意见，她当了祖母那天，心理就很复杂，瞬间就觉得自己跨进了老年人的阶层，祖母辈，跟爹娘可太不一样了，人家心里还是个五十几岁想任性的宝宝呢！
“那舅母我就回去了，这几天都没办法过来了，宫里一项接一项的。可能要到初十以后才能有空。”
谢嘉上差不多了就起身说道。
也许是环境不一样，人又太多，她有点找不回在木石村跟李冬儿在暖房晒太阳，喝茶，聊邸报的那种感觉。
看来不生娃是太对了。
拖一天是一天。
“嗯，你回吧，太忙就别两头跑，天冷，冻着了不爱好。”
谢嘉上初初到木石村长了些肉，后来就干吃不胖，现在比她略矮个一两公分，还是比较纤细，看着就弱弱的。
“嘻嘻，好得能打老虎。荣老爷子说的。”看書喇
谢嘉上难得说了一回俏皮话。
李冬儿还是给谢嘉上理了风帽，又把脖子下面的带子系牢，才放了谢嘉上出去。
“娘跟表妹好像亲母女。”
布步步觉得谢嘉上看李冬儿的眼神跟看关可人的眼神就不一样。
“嘿嘿，就是亲的。”
李冬儿深以为然。
关可人现在成了人家儿媳妇，虽然是想来看女儿的，但关老太太把她婆婆捎带上了，谢老太太出门，她就得陪着，跟谢嘉上呆着的时候还没有自己多。
爹等于没有，娘又再嫁了，那自己就多疼谢嘉上一些呗。
她最早还以为是个反社会人格呢，现在却是萌萌哒的小娘子学霸养成。
滋味不要太美！九爷身上是找不到了。
再一个，虽然她没有谢嘉上聪明，但占了岁数跟经历的光，有时候在这个世界，会有点小寂寞，谢嘉上弥补了这个寂寞的遗憾，说什么都能懂，干什么都能合拍，也会给她带来一些新鲜的触动。
像是极好的忘年交，还能撸撸毛，吸吸萌妹子，夫复何求！
~~~~~~
汴京的年过着，大家热热闹闹的时候，南唐人的年过得心惊胆战，战报陆续有来。
【开宝二年正月初八，各路全线出击。】
【开宝二年正月二十，命京西转运使李符益调运荆湖军粮到江宁城下，补给宋军。】
【开宝二年正月二十八，朱令赟率兵十五万，乘百米长筏并千人大舰出湖口顺流东进，欲冲断采石浮桥。遭宋军刘遇部用猛火油柜阻截，混战中朱令赟被烧死，战后宋军缴获数万兵器。】
【开宝二年二月初五，南唐润州刘澄惧战投降，吴越军占润州，围势已成。】
【开宝二年二月初六，李煜急遣使赴京乞宋言和罢兵，被拒。】
而，省试，也拉开了序幕。
开宝二年二月初八。天晴，微风。
“你就放心轻松去考吧，爹已经给你找了个最大的靠山，不过这考试嘛，你还是得走一遍。”
关羽长把八郎送到了贡院门口，拍着八郎肩膀鼓励道。
“爹，你真是我亲爹，可你觉得这话在贡院门口能说？”
八郎感动地想哭。。。关羽长这大嗓门，话音刚落，门口等着的其他考生还有家眷什么的齐刷刷的看向了八郎，眼光里全是探究。
“为啥不能说！
我出门前特意去找了九如师父，还给九如师父庙里的菩萨上了好几柱香呢。
咱们家的和尚，咱们家的庙，连山神我都拜了拜，好歹咱们家就你这么一个读书人，不保佑你，我回头去把庙拆了！！”
关羽长回瞪那几个长大了嘴的举子。
八郎：下回还是娘来送吧，爹太不靠谱了。
啊，不对，呸呸呸，没有下回了！！这会必中！！再不想去吕老师身边受折磨了。
八郎挽着自己的提篮，耷拉着肩膀就往里面走。
原本想着里面考试的小隔间实在太小，在外面多呼吸一会新鲜空气再进去，被关羽长这么一来，还是先进去吧，后面不知道会说点啥子不该说的出来。
“儿砸，好好考！！回来给你烤野鸭蛋吃。”
关羽长还在后面喊道。
八郎。。。。头都不想回，只是举起手挥了挥赶紧走进去。
这边关羽长送儿子去考试，那边李冬儿就像放飞的小鸟，被儿子们带着去勾栏瓦舍嗨皮。
八郎要考试，过完年就开始认真读书，当老母亲的总不能把儿子扔在客栈自己出去吃喝玩乐，就一直在客栈陪着。
现在终于是要高考了，而且一去三天，她可算解放了。
满天神佛她反正是都求过了，赶紧过了，省得千军万马过高考的再来一次。
万幸其他儿子不爱读书。
要不然可真个是受不了这个拘束。
“那是什么，堆这么些钱在门口？”
早上去茶社听了说书，几场之后就是重复的，关三人就带着李冬儿换场子，马车走得很慢，李冬儿就指着一家店铺门口的奇景问道。
“哥哥说是京城里新起来的行当，叫交引铺！都是有钱人开的。”
五郎举手抢答。这个问题他也问过，实在是太土豪了，一堆钱啊，就这么堆在门口。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