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泠看到的第一眼十分讶异, 年关将至,这是准备去哪里。

  看着就像是来道别的,齐泠瞥了余恪一眼, 他当初和他说搬家的时候也是这么匆匆忙忙。

  余恪帮着放行李箱, 让外婆先进去和齐泠聊。

  “外婆, 您又报了旅游团?”齐泠记起外婆的新爱好, 现在就这么猜测。

  外婆却摇头,严肃强调,“这次不是旅游团,是我上次跟团认识的小姐妹, 她准备在最近出去,计划好了,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

  “您答应了呀?”齐泠觉得这不是坏事,外婆现在这是临走前来知会他一声。

  外婆点点头,“这次要去的那座庙香火很好, 我觉得上回给你求的符有用,这次再去求一个,你过年不用等我,和小余一起。”

  齐泠想了想说:“要不您这回帮我一个人求两个。”

  外婆没多问就答应下来, 她要赶飞机, 出租车已经叫好,没聊两句出租车到了她就下去了。

  齐泠坐着没动,盖着肚子让余恪送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总觉得外婆的脚似乎都好了不少, 可能真是求的符灵。

  余恪看他演上了,勾着他的发丝轻轻揉了揉,“胡说。”

  余家公司总部那边一直在想着他们总裁回去,只不过余恪一直拖着,余阳已经顶不住先回去了,余恪是到了明天就得走的程度才来和齐泠说,因此时间挺紧的。

  “这次回去之后,不如等生产之后再回这边来。”余恪建议,齐泠现在的情况,长途跋涉太累了,奔波本身就消耗心神。

  齐泠想了想倒也没有反对,他现在和外婆虽然是上下楼的关系,但是见面也少了,主要原因是肚子藏不住,他怕露出破绽,之前让外婆帮忙求两个他都害怕外婆多问。

  “再说。”齐泠看余恪现在的这个架势,总觉得他提前一个月就可以住在医院观察。

  其实他们都没说,但是心知肚明,生育的风险并不小,最后他的手术也不可能是徐博来,徐博可能只能当一个副手。

  找医生的事情余恪不能交给任何人来找,他从来C市装瞎开始就一直开始在网上联系有过相关手术经历的医生,还看了很多有关的论文,大概比他上学那会儿还要认真,上学的时候更多像是打发时间,他爸需要一个继承人,而他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做。

  可现在这是背负着两条性命。齐泠不爱想这个事情,他想起来容易睡不着,几次聊过相关的事情后,余恪就不和他聊了,后来问起也只是说自己会安排好。

  所以他现在一个劲劝,齐泠估摸是安排好了,他到时候肯定会答应,现在拖着只是不想拥有一过完年就要住院的安排。

  两人时隔好几个月再次抵达A市。

  如果说齐泠在住院这件事情上知道自己还是要妥协的,但是对于余恪说的直接去他家住着,那是打死不干。

  即使小时候他的梦想的确是在余家过新年,可今时不同往日,身份太尴尬了,余家还有很多雇来的外人,齐泠还是回了自己的公寓。

  余恪这周比较忙,做饭的时间肯定没了,齐泠回到熟悉的地方他好歹知道那几家外卖是他可以点的。

  余恪对于这件事考虑的比他周全,由于太害怕自己一个没看住齐泠又原地表演昏厥,他喊已经知情的余阳干了送饭这项重任。

  不是他做的,余家的厨房做好,随后让余阳去取送到齐泠手里,菜谱是余恪报的,第一天余恪下班回去,齐泠原本在客厅打游戏,余恪进来后就暂停迎上去,慢慢悠悠的,现在客观条件在,走不快。

  “中午的菜,不是你做的吧。”齐泠问,虽然口味吃起来不像是余恪做的,但是他喜欢吃的,所以有点奇怪。

  “我叫家里的厨师给你做的,不合胃口?”

  齐泠站在原地等余恪换鞋,微微摇头,“没有。”

  “这周比较忙,中午我不回来了,放假之后就好,忍耐一下。”余恪说完也换好了家居拖鞋,一抬眼看到齐泠倚在玄关边上,因为A市的冬天有地暖,他穿的不厚,也不用避讳什么人,穿的是一件略微修身的米白色毛衣,袖口比较大,没过手腕只留指尖在外界,很乖。

  齐泠是想等着和他一起进去,结果余恪换完鞋后过来抱了一下,齐泠茫然没回神就又被松开。

  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余恪还站在面前,他笑着仰脸,“要不要再亲一下?”

  余恪偏过头,“刚在打游戏?”

  “嗯?不亲啊。”齐泠笑眯了眼,透出的眸光滟滟带着狡黠的暧昧引诱。

  余恪抬手想遮住他的眼睛,最后却是停到肩头,再次带入怀中。

  齐泠感觉到发顶似乎被触碰,重了一瞬,随后又轻轻飘飘移开,余恪的手都没有动。

  他没有配合地原地不动,反而是仰着头,主动凑上去。

  余恪倒也不至于躲,还是配合着和他亲了亲唇角,“不闹了,晚上想要吃什么?”

  这个话题还能聊,之前余恪在家办公的时候,偶尔会遇到不顺心的项目,就会和齐泠简单聊两句,齐泠一般边打哈欠边敷衍,倒也不是故意的,而是他经历了几次失败的生意后,对这些东西实在没有热情。

  齐泠随便说了几样又回去打游戏,一不留神游戏人物死亡,他刚才心里面在想其他的事情,公司总部在A市,所以以后最好也是在A市长居比较合适。

  他对于在哪里也没有特别的执念,主要还是看人,之前去C市是为了外婆,现在回来除了医疗条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余恪。

  那想必以后还是会在A市,齐泠想着将公寓卖掉换个大点的房子,他偶尔可以去看看姜时,但还是不想住在一起。

  条件允许的话,他想把外婆也接过来,而且向愿也是在A市,这样生产过后还可以经常见面。

  齐泠这边思考的美好未来,却在吃饭的时候被余恪给戳破了。

  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把更加现实紧迫的事情摆在了他的面前。

  “你明天要去产检,顺便见见主刀医生。”

  齐泠噎了一下,就着一口汤才缓过来,“见医生做什么?”

  “聊一聊,你的资料他都看过了,要和你说一下手术的方案和风险。”

  余恪先前就有点察觉到齐泠对于真正生产的逃避,有点不愿意聊这个问题,他知道风险很大,但是依旧不管不顾。

  这不像是齐泠的风格,一味逃避而不是积极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别的余恪都能帮忙,但是真正的生产过程他帮不了,这只能齐泠自己来,所以余恪其实有点担心他的心理状况影响到手术。

  “最近忙,这次不和你一起了,你一个人配合检查。”余恪冷下声线,眉目跟着凌厉生硬下来。

  看着就凶。

  齐泠不会怕余恪,但是余恪现在是故意凶他,这个性质不一样。

  他撂下筷子,“不去,产检也不去了。”

  余恪:忘了齐泠软硬不吃,只能慢慢说。

  余恪意识到之后已经有点晚了,齐泠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家里回来之前有找人一次性清扫过,所以直接睡人没有问题。

  齐泠有点生气,他本来还想着问余恪要不要和他一个房间,但是现在,不问了。

  他回到房间之后将门锁上,说产检不去肯定只是一时的气话,反正明天还没有到,产检是有必要的,但是手术方案齐泠真的不想听。

  他认为手术的风险不管大小,都得做,他到时候麻药打完往手术台一趟,情况怎么样几个小时之后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他去了解。

  如果有什么需要配合手术的锻炼他又没说不做,余恪去听了就好,他就是不想去。

  反正明天余恪不和他一起去,他看看能不能和那个主刀医生商量一下,别和他说具体的事项和风险,就坐一会儿,到时候余恪问起就说他都清楚了。

  想通这点,齐泠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反正余恪不和他一起去,阳奉阴违这种事他熟。

  那也没有生气的必要了,齐泠从床上翻起来,将门锁无声打开,如果余恪一会儿要进来就进来,他可没拦着。

  客房也是收拾出来了的,不过齐泠记得打扫的阿姨说她打扫完把钥匙又原封不动放回了原位,所以客房现在都是锁着的,余恪要是今晚住他这儿都进不去房间。

  齐泠回忆着存放钥匙的地方,一个个打开抽屉找。

  公寓里面除了主卧还有两个次卧,一个在他隔壁,一个更靠近厨房,齐泠在两把不同的钥匙之间略微徘徊,给余恪挑了靠厨房那把。

  反正余恪每天就知道和他说吃什么吃什么,这么喜欢厨房,那就和厨房当邻居好了。齐泠也没想想,余恪和他聊工作上的事情,他也不感兴趣,反而就要打瞌睡。

  齐泠将钥匙放到外面,也不出去,反而是等着余恪进来找他,仿佛出去就是主动服软。

  他在门板边听了一会儿动静,估计余恪现在在收拾厨房,收拾完了应该就会进来。

  齐泠确认过自己的房间没有上内锁,就心安理得地窝在单人沙发上看消息。

  本地新闻因为他的地理位置改变也跟着改变了,齐泠只是每日例行翻阅,没想到看见一个和他有点关系的新闻——

  齐氏集团宣布破产。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